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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一铃半剑-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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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云卿却又转向独臀豺人,急燥他说道:“我问你的话听到没有,快说!
  独臂豺人虽受重伤,但他忍耐也有限度,自经过这个多时辰的调息后,只是左肩仍痛,内伤已愈,何况他又欺负孩子年纪幼小,一脸病容。这一代凶人当真狠毒,他表面上不动声色,竟自俏无声息地一掌向欧阳云卿拍去!
  两人距离本近,又在稗不及防之下。欧阳云卿武功再高,也是无能躲闪,只听“啊呀!”一声,一个瘦小的身影,便被摔出丈余以外,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公孙玉见独臂豺人竟然暗施辣手,突地袭去一个瘦弱女孩,不禁怒火狂炽,大喝一声,遥空向独臂豺人一掌劈去。
  独臂豺人一闪让过,嘿嘿一阵狞笑说道:“小狗,你别急,本帮主解决了这黄毛丫头后,再找你算账!”
  公孙玉只有空自着急,回首看虹儿,他却在格格直笑,不禁有气,叱道:“虹儿,你幸灾乐祸,这还算什么好孩子!……”
  岂知他语声未落,阁内已响起一声闷哼,急闪目看去,却见独臂豺人已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而欧阳云卿则一跃而起,手指虹儿骂道:“野孩子,要你多事!”
  公孙玉看得莫名其妙,怔了一会,他才知道独臂豺人是被虹儿制住,但以自己这种功力,竟然没看到虹儿出手,然而那女孩子挨了独臂豺人一掌,怎会毫无损伤的站起?
  虹儿已自止住笑声,但也是两眼睁得大大的,张着嘴现出惊愕之情
  此时一见欧阳云卿吨骂,当即也把小脸绷得紧紧的,没好气他说道:“你不要瞎冤枉人,谁多事了,我早就知道你是装死,所以才暗地偷笑的。”
  他说得甚是认真,全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这一来,连欧阳云卿也怔住了!
  那么独臂豺人是谁制住的?……
  阁内诸人齐都望向门外,显然,暗中又来了高人。
  果然,一声轻咳,接着是一阵铮铮声响,却走进来一个童颜鹤发,手拄龙头墨杖的灰衣老姬!
  虹儿一见那老妪现身,高兴的大叫了一声:“奶奶!是你!”一头栽到那老妪怀里。
  灰衣老姬慈祥地一笑,用手抚摸虹儿的头,说道:“该打!调皮的孩子!你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可把爷爷奶奶急坏了,连你妈也已出来到处找你!”
  虹儿仍是赖在他奶奶怀中,撤娇似的说道:“谁要你们来找我嘛!我找到了要我的人,自然就会回去。”
  灰衣老姬微笑说道:“傻孩子!傻孩子!”
  她突地龙头墨杖往各人身上连点,又喃喃说道:“你们都是傻孩子,随便打架,不知爱惜身体!”
  说完,牵着虹儿的手,颤巍巍地向凌云飞阁外走去。
  虹儿边走边嚷道:“我不要走嘛!我不要走嘛……回头向阁内看了一眼,仍然随那老妪离去。”
  躺在地上的独臂豺人首先一跃而记,他竟已霍然痊愈,他直如做了一场梦,喃喃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忽听一个冷做而愤怒的声音说道:“今天是你到阎罗殿报到的日子!”
  原来公孙玉也霍然离开那坐了半日的锦凳,一跃而起。
  多手书生则揉揉眼睛缓缓站了起来。
  公孙玉一到此地,便着了独臂豺人的暗算,他此刻满腔怨毒之气,直如火山爆发,江湖决堤,大喝一声道:“狼崽子,先接你大爷几招试试!”
  但听“刷!”地一声,他已翻腕拔出长剑,只见银虹电闪,犹如泼水一般,向独臂豺人攻去。
  他这一剑用足十成功力,端的迅辣兼具。
  独臂豺人狞笑一声道:“小狗,你想速死,本帮主偏叫你先受够活罪!”拔剑迎了上去。
  两剑方要接触,蓦然响起一声低吨,道:“你们给我退下去!”两人果觉剑尖上陡地产生出一种反弹之力,只得诧然收势。
  只见欧阳云卿满脸冷漠的走了过来,向公孙玉说道:“我问完了独臂豺人的话,你们再打不迟!”
  公孙玉想不到这柔弱的女孩,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一时之间,竟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欧阳云卿再不看他,仍是冷冷的向独臂豺人道:“我问你,六诏神君万俟午可有弟子?”
  独臂豺人察额观色,知道这行为怪异的女孩子,不好相与,同时他也看出她问六诏神君万俟午有无亲人弟子,决非好事,当下灵机一动,嘿嘿笑道:“有是有,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欧阳云卿双眉一蹙,玉面含煞,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但她不等独臂豺人答话,便即接着说道:“你放心,说出后,我决不再难为你!”
  这女孩也是冰雪聪明,她已看出独臂豺人对自己心存顾忌。
  独臂豺人暗忖:光一个公孙玉已够我对付,若再加上欧阳云卿,更是惹她不起,于是厚着脸皮嘿嘿一笑道:“据本帮所知,六沼神君万侯。”
  欧阳云卿连连摇手,说道:“够了,谢谢你!”
  她那冷漠的脸上,突然显出一丝激动之容,但瞬即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神态,喃喃自语道:“那老残废既死,这笔血海深仇合该算在他弟子身上,我去杀了卞灵筠和杜灵珠两个女子!”
  举手一掌,击在一个锦凳之上,但听“轰!”的一声,那锦凳直向凌云飞阁外飞去!
  看得公孙玉,独臂豺人和多手书生目瞪口呆,尤其公孙玉方才曾全力向自己所坐锦凳之上,击了两掌,那锦凳不但未动分毫,而且还发出一股反弹之力,扳感心头微震。
  却不料这一个娇弱的女孩,竟一掌将那锦凳震飞出去,宁非怪事?
  他三人正自惊怔之间,欧阳云卿又冷冷地向独臂豺人喝问道:“六沼八女中除了卞灵筠和杜灵珠外,其他六人是谁?”
  独臂豺人焕然清醒过来,这狼崽子也是人老成精,歪心眼待多,他一对黄眼珠略转,歹计又生,手手一指公孙玉,嘿嘿笑道:“这小狗是天南门下的公孙玉,与六沼神君万候午渊源颇深,你只要问他便可知一切。”
  欧阳云卿冷哼一声,冷森森的睁光在独臂豺人脸上一阵闪动,晒然说道:“老怪物,你且少用心机,要想借姑娘之手杀人,那是空费心思!”
  独臂豺人像是成竹在胸,脸上狞笑不变,又复阴测侧他说道:“女娃儿,你把本帮主当成了什么人?你若不信,便先将那六沼八女中。卞灵筠的人头取来,看他急是不急?”
  说完,又诡异地瞥了公孙玉一眼,面带得的怪笑。
  欧阳云卿闻言一怔,像是脑子中极快在打了一个转,简短的说道:“好吧!”
  她也不向公孙玉询问,竞自脚不沾尘地向凌云飞阁外走去一声道:“那里走!小心接我一掌!”
  真力微凝,运足八成功力,一招“随波逐麟”,直向欧阳云卿身后拍去。
  岂知她虽闻警告,但却不闪不躲,行走的速度也是不变。
  公孙玉一掌的威势何等强大,只见劲风呼啸,直激得凌云飞阁外的枝叶花草乱飞,而在那些枝叶花草中,欧阳云卿的瘦弱娇躯,也如一片枯叶,随着向上飞起!
  公孙玉仍本质善良淳厚之人,他一见欧阳云卿被掌势击中,飞向空中,方才一时的气愤,顿这变为歉疚之心,“啊呀!”一声惊呼,跃起身形,便待将欧阳云卿的娇躯接住。
  但他跃起的快,欧阳云卿向上飞去之势更快,公孙玉本打算在空中三丈之处,乘她被震飞起来的身形势竭下落之时,将之接住,但孰料欧阳云卿的上升身形不但未竭,却更加迅疾地向一处檐角上飞去!
  公孙玉这才知道自己上当,心中一阵懊丧,提起的真气,立感一卸,只得又飘落阁前的一片石板之上。
  独臂豺人火上加油地嘿嘿一笑,道:“公孙小狗,你连一个小小女娃儿,也要吃亏上当,还有什么威风可言!”
  公孙玉冷笑一声,强自压抑下一股怨毒之气,身形再度凌空耐起,向足有五丈高的凌云飞阉顶上跃去。
  独臂豺人桀桀怪笑两声道:“你和本帮主之间的事未了,就想一走了之么?”
  右臂大袖一甩,斜斜地跟着跃起!
  但他两人跃起的身形,刚刚到达凌云飞阎的檐牙飞角,阁上突然响起一阵格格的娇笑,随之传来嗲声哆气的柔媚语音,说道:“你们下去吧?这么高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公孙玉和独臂豺人闻到笑声之后,便陡觉一阵酥软,真力尽失,竞自身不由主地,宛如高楼失足般,直向地上坠去。
  若不是他两人俱是身具上乘武功的内家高手,这一摔下,即使不死,也要筋断骨折,饶是如此,公孙玉和独臂豺人也被摔得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但这一摔,也把两人顿时摔得大吃一惊,略一调息,四散的真气,又复回聚,此时只听凌云飞阁上响起一声娇弱的嗔怒,说道:“七姊,是你!你怎地来了这里?谁叫你多管闲事!”
  遂之又是一阵格格娇笑传来,语音柔嫩得宛如出谷黄莺,说道:“哟!卿妹!你私自出走之后,七姊仆仆风尘不辞劳苦地到处找你,怎么一见面感谢的话不说上一句,到是先抱怨起来了?”
  公孙玉,独臂豺人以及多手书生三人顿时听得一呆,只觉得这女子说话的声音,语气,充满狐媚娇柔,立感周身酥软无力,想竭力站起亦是不能,更逞论跃上阎顶一看究竟了。
  他们三人如醉如痴的坐在地上,阁顶上的冷冷声音接着晌起,说道:“你多管我的闹事,难道我还会感谢你!”
  显然这是欧阳云卿的声音,这种不近情理的话,只有她那里古怪的女孩子才说得出?
  但她这冷冷的声音,却如暮鼓晨钟,敲击在公孙玉等三人心上,登时齐地一凛,一跃站了起来。
  而恰在此时,那柔媚的声音又起,急急说道:“卿妹!你别说话,难道妹妹来帮你也不好么?”
  她虽是急匆匆他说出,但声音语调中那种令人酥软无力的特质不减,公孙玉等三人立如小睡方起时的软绵之状,再也不愿站在那里,“噗通!”一声,又即原地坐下。
  欧阳云卿果然投再说话,公孙玉三人酥软依旧!
  那被叫做,‘七姊’的女子又道:“卿妹,师父她老人家在你偷偷溜走之初,还以为你在外面吃不了苦,不出三两个月定会回去,那知一过半年,仍不见你回转,她老人家也急了,所以把我们七妹妹都派了出来,除非见到她想召的信号,不然找不到你,就都不准回去。”
  她的话说得一多,阁前地上的三人,已由酥软而变得昏昏欲睡了!
  但他们心中却依然甚是清醒,暗自忖道:“这是什么邪门功夫,由言谈之间便可令人功力尽失?”
  由不得他们三人多想,那令人神醉的声音已自接着响起,说道:“卿妹,妹妹知道你心切父仇,但是你的仇人已死,难道你还能掘开他的坟墓,鞭尸不成?不然就是……”
  公孙玉已昏沉的睡了过去,再也不知她们下面说的什么?
  独臂豺人竞自响起如雷的鼾声,随着晚风,飘送到老远,老远……
  至于多手书生郑经,恐怕已熟睡的呼之不醒了。
  凌云飞阁内是凉爽的,但一到傍晚,便凉爽得有些寒意。
  昏睡中的三人身形一颤,便已霍然苏醒。
  但他们的苏醒,却不是因着寒冷,原来是起因于一声哂然的娇道:“天色这么早,便已呼呼入睡,叫别人看到了,总不大像话。何况也不能贪睡。
  三人一跃而起,方才之事,不禁怒火上冲,大喝一声,一探手便扣住了她那纤细的手腕,说道:“刚才那个女子到那里去了?”
  欧阳云卿既是不闪不让地被公孙玉抓住,是以脸上毫无惊慌之容,抬头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松是不松?”
  她这淡淡的一句话,生像蕴含了无限力量,公孙玉一愕之后,自然而然的将她的手放下,心中立时升起一股歉疚之感,暗自忖道:“我公孙玉乃堂堂男子,怎的竟和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斗气?”当即垂首不语。
  欧阳云卿冷然说道:“你要知道,现在不是你问我话的时候,而是向我说话的干载难逢良机!”
  公孙玉即使函养再好!也受不了她的这种闲气,大喝一声道:“好个黄毛丫头,如此不知好歹!”
  欧阳云卿脸上仍是毫无怒容,冷然说道:“你骂我?”
  公孙玉直气得身形一颤,说道:“你不但该骂,而且该打!”手掌一扬,做了个打出的样子。
  欧阳云卿小脸仰起,说道:“你敢打!你敢打!”
  独臂豺人也自怪笑一声,说道:“公孙小狗,你休要发狠,谅你也没有这个胆量?”
  年轻之人,毕竟气盛,公孙玉纵然不想打她,此时也被逼得无法下台,伸出的手再也收不回来,“啪!”的一声,一掌打在欧阳云卿脸上!
  独臂豺人哈哈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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