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铃半剑-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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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施附在欧阳云飞耳边,悄悄说道:“玉哥哥,你看……”
沈南施话至此处,突为三声震人心弦的鼓响打断,各个彩蓬之下,又复一片静寂!
此时盛有“纯阳真解”的红色锦盒,早放在正北方那座彩蓬内的桌上,一干武林群豪的炯炯目光,均自往那锦盆投去。
蓦然,水榭入口处,响起一声震天大喝:“武林圣君驾到——”
这声大喝,使群豪收回凝注在“纯阳真解”上的目光,又复齐往水榭入口看去。
只见那呼喝之人年约六旬,高额尖嘴,凹眼削腮,也是身着华眼,但左边大袖飘飘,似乎只剩一臂。
东面一个彩蓬以下,突然宛若龙吟似地,响起一阵狂笑,有人发话说道:“狼崽子,你也真会装腔作势,在六调山顺手牵羊地,发了这点横财,居然持向江湖。朋友眩耀,真以为万侯午那老残废一死,就没人制得了你么?”
这发话之人,一身破烂黑衣,银须雪发,一面说话,一面自背后取下酒葫芦,把放在桌边一坛美酒的泥封劈开,向他酒葫芦中倾倒。
这两人一出现,在座群豪齐都一惊。立刻又响起宛如蚊蝇鸣噪般的嗡嗡议论。
沈南施听到那黑衣老人说完,高兴地转向欧阳云飞道:“玉哥哥,看!你的醉哥哥也在那边,我们去和他坐在一桌好么?”
“醉哥哥”三字,听得欧阳云飞心中一凛,摇头说道:“不必了,人家主人已到,我们再乱走动不好。”
沈南施一笑又道:“玉哥哥,你说这自称‘武林圣君’的主人,是否就是独臂豺人自己?”
欧阳云飞本不知那大声呼喝的高额尖嘴,凹眼削腮老者,便是独臂豺人,闻言不禁热血沸腾,复仇之火立在他体内狂烧,很声说道:“若是那厮来了,我一定要把他立毙掌下!”
沈姑娘对这位玉哥哥的行动,一直觉得有些诧异,此时间言,更是微感错愕地蹩眉问道:“玉哥哥,那呼喝之人,不就是独臂豺人么,怎的他穿了一件华服,你就不认识了?”
欧阳云飞暗乎糟糕,差点露出了马脚,正想支吾两句,又听独臂豺人振声大叫:“武林圣君驾到——”
他这第二声大叫,连“辣手神魔”申一醉也感到一怔,凝神向入口处看去。不禁失声大呼道:“见鬼!见鬼!莫非我老眼真的花了!”
他内力充沛,声音直贯全场,在座群豪谁不知“辣手神魔”申一醉的心黑手辣,虽对他的活儿暗觉诧异,却无一人敢出来打岔。
直到独臀豺人第三声“武林圣君驾到”呼出,只见水榭入口处首先出现了四对手捧宝剑的华服小童,后面紧跟着四对手执各种乐器的绿衣少女,在正北方首席之上,男左女右,雁翅排开。
群豪齐都翅首企盼,想一睹这有如此排场的“武林圣君”丰采之时,却听一声朗朗本笑响起,只觉红影一闪,主位上已卓立着一个身着血红华服,胸前挂了一串绿色殊链的儒生。
那儒生身躯纤细,肤自如霜,年龄约在二十左右,生得极为伺傥潇洒,气度极是不俗!
欧阳云飞盯了他胸前这串色呈碧绿的珠链几眼,不禁眉头一蹙。
武林圣君入座之后,冷冷地向在座群豪扫了一眼,哈哈朗笑两声,说道:“怎么自溺为中原十大武林高人的,只有‘辣手神魔’申一醉赏脸,其余的莫不是都追随天南三剑,六馏神君和狼心秀士而去了么?”
自从这自称“武林圣君”的红衣儒生出现,在座群豪齐都瞪目诧然,似无一人见过,甚或耳闻过当今武林中有这么一号人物!而且他口气托大,竞选中原武林十太高人也不看在眼内。
“辣手神屋”申一醉咕咕噜噜的连喝几大口酒,用大袖一抹嘴唇,长笑说道:“我‘辣手神魔’申一醉虽为中原武林道上友好丢人辣手神魔申一醉醉眼一翻,大声叫道:“你这老残废作了人家奴隶,怎的连记性也变坏了?最重要的天南三剑传人,为何不请?”
独臂豺人哂道:“天南一派,如今已无活人,难道叫我喊鬼?”
辣手神魔申一醉双眼圆睁,两道锐利神光,电奔而出,如银须发也微微颤动地厉声叱道:“你休胡说!天南门下,现有传人,怎说一脉已绝?”
那自称“武林圣君”的红衣儒生因独臂豺人呼唤以后,群雄中无人应答,遂朗笑两声,说道:“既是无人出来,想是真的均已死绝!
老醉鬼,这样一来,中原武林唯你独尊难道还不好么!”
“辣乎神魔”申一醉气得向独臂豺人厉声叫道:“好好,等吃喝饱了,我老醉鬼再找你这老残废算帐,我着不把你剩下的一只手臂砍下,从今后决不再叫辣手神魔!”
说完又复大声叫道:“怎的还不上菜,光叫人等着吊足胃口!”
红衣儒生,道:“老醉鬼何必卖狂?等吃喝饱了,你那点自以为了不起的三脚猫功夫,便将丢人现眼!”
红衣儒生话音了后,徽一拍手,立有几十个华眼小童,手端菜看,如穿花蝶儿般,各奔预先分配好的桌次,丝毫不乱。
酒菜想是都在“滨湖小筑”置办,均自熟气蒸腾,色味双绝!
一般武林中人大都豪侠成性,不为世俗礼节所拘,每一道菜上来,便立刻抢得精光,大快朵颐!
喉有沈南施姑娘心头颇觉奇怪,为何独臂豺人狂言天南一脉已绝,而自己的玉哥哥竟自毫无反驳行动?
眼看一盘盘的珍馐美味上了十来道后,群豪俱已酒足饭饱,又听“辣手神魔”申一醉说道:“你这自吹自擂称做‘武林圣君’的娃儿!排场大概业已摆足,连号称十大高人之一的独臂豺人,都甘愿作你臣仆,看来总应有点来头,现在当着中原武林道上的武林高朋,也该背背家谱了吧!”
红衣儒生哈哈大笑说道:“老醉鬼,你忙些什么,还有最好吃的没有上来,你难道不想吃了?”
辣手神魔哈哈一笑道:“我老醉鬼业已喝醉吃饭,除非你还有龙肝风髓,豹胎猩唇?不然,我这草包肚子里可再也装不下了!”
红衣儒生晒道:“龙肝风髓,豹胎猩唇,你还可能听人提起,只怕要上来的这一道莱,你连听都不曾听过!”
这两人所坐的首席,离最远的桌次,足有数十丈之遥,但说起话来却声贯全场,他们每一句话,都引起群豪注意。现在听说还有更珍贵的莱看要上来,齐都微觉好奇地,盼望一看究竟,
红衣儒生再度拍手,只见数十个华服小童,各端着一个特大的瓷碗走向各桌,在座之人全觉异香扑鼻,连那业已喝得醉意醺醺之人,竟也陡感清醒。
但等那瓷碗放好之后,群豪引颈一看之下、竟发出一阵腾笑!
原来那特大的瓷碗以内,所盛之物,竟是色呈紫红的热汤,汤中则仅有比较米粒大上数倍的一颗红色莲子。
“辣手神魔”申一醉毕竟见闻广博,目光微注,不免心中暗骇,但表面却仍镇定如常地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娃儿果然有点门道,我老醉鬼今天算是开了眼界,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血莲子’吧?”
一言甫出,在座之人齐都憬然动容,纷纷持着向那粒“血莲子”
夹去。并有几桌已因争食之故,吵闹起来。
欧阳云飞听说这就是可疗治他公孙大哥毒伤的武林圣药“血连子”,慌忙也自探手向那碗底抓去!
沈南施见状,不禁一颦秀眉,嗔声说道:“玉哥哥,你……你怎么啦?”
和他们同桌而坐一个豹头环眼的中年壮汉,口中“呸”了一声,隔座向欧阳云飞凌空一掌劈出,大喝道:“看你文质彬彬,还像是喝这几天墨水的人:却真把孔老二的人都丢了!”
那豹头环眼的中年壮汉力大无穷,掌风锐劲,而且又是蓄势而发,欧阳云飞只顾抢那碗中的“血莲子”,在毫无戒备之下,直被震出四五步远,闷哼一声,“噗通”摔倒地上!
沈南施姑娘想不到他竟这般不济,娇呼一声:“玉哥哥!”飞身扑了过去!
他们这一动手;全场顿时一片哗然,红衣儒生一阵狂笑,状至得意,但“辣手神魔”申一醉却蓦然一惊,身形微闪,霍地离坐而起,只见黑衣飘飘,转瞬便到欧阳云飞摔倒之处!
红衣儒生又是一阵狂笑说道:“这‘血莲子’虽是人间珍品,但‘纯阳真解’更是武林中人梦寐难求的秘笈宝典,各位若还没有把它忘记,最好销安勿燥,先行静肃!”
他这“纯阳真解”四字说出,果然具有无上魔力,群豪立刻各就原坐,全场寂然无声,目光齐向那红色锦盆投去。
“辣手神魔”申一醉纵到欧阳云飞身前一看,也把他认成自己甫别三月的公孙老弟,连忙准备为他治疗伤势,但细一诊察之下,却发现欧阳云飞毫无内伤,遂放下心来,看了珠泪莹然的沈南施一眼,怪笑说道:“我这老兄弟并未受伤,怎的却把你这女娃儿急成这个样子!”
沈南施闻言心内一宽,嫣然笑道:“申老前辈休来笑我,你还不是对你这老兄弟关怀颇切?”
“辣手神魔”申一醉双眼一瞪、佯怒说道:“女娃儿,现在还不是斗嘴之时,是那个大胆的兔崽子,竟能将我老兄弟打倒,想必负有一身绝学,我老醉鬼倒要向他领教领教!”
沈南施因此事本怪欧阳云飞太以莽撞,遂略一嘎嚼,但那打
伤欧阳云飞的豹头环眼大汉早已眉头深蹩,起立抱拳说道:“申老前辈,晚辈不知这位小侠是你忘年之交,一时莽撞出手,还请“辣手神魔”申一醉不等对方话完,便即厉声喝道:“你胆敢打倒我老兄弟,总有几分自恃,只要能够接我一掌,便不再追究就是!”
中年壮汉无奈之下,只得举掌全力接架,只听呼的一声,那壮汉的庞大身躯,竞被震得凌空飞起,直向丈余外的湖水之中落去!
“辣手神魔”申一醉微感错愕,一怔说道:“怪!怪!这脓包如此不济,怎么能打倒我老兄弟呢?”
申一醉一面疑诧发话,一面转头看时,只见他老兄弟业已俊面微红地站了起来,于是哈哈一笑说道:“老兄弟,三月不见,可把老哥哥想坏了,你怎么对这种人,也这般过分客气!”
欧阳云飞曾听公孙玉谈起过他这豪爽热情的醉哥哥,急忙一笑说道:“醉哥哥你好,我因从未见过‘血莲子’,想捞起来看个清楚,那人便糊里糊涂地乘我不备,出手暗算,小弟因错在自己,不能全怪人家,又怕他被我‘无极气功’反震之力所伤,是以也未运功相抗。”
辣手神魔申一醉哦了一声笑道:“来来,你们两人都到我这桌上来坐,我们那桌的碗中共有三粒,都给你吃好了!”
他拉拉扯扯地拖着欧阳云飞,及沈南施姑娘,直往那正北方的首席走去。
这一来,直把个暗中观察,早已醋意盎然的顾灵琴气得翘起小嘴,暗道:无怪公孙王中秋之夜,未来赴约,原来竞被沈南施这丫头迷住!哼,自己曾见他们在峨嵋山绝缘岸上极为亲热,丽沈南施居然还编了一套谎话骗我,如今……
欧阳云飞跟随“辣手神魔”申一醉在首席坐定以后,果见那碗中共有三粒“血莲子”,遂喜欢得心头狂跳,也不顾别人笑话,都把它捞了起来,连同第一粒小心翼翼地揣入怀内。
独臂豺人一见欧阳云飞,奇诧地失声叫道:“奇怪!”
辣手神魔申一醉瞪他一眼,哂然说道:“奇怪什么,是不是奇怪天南三剑尚有传人?你以为你和狼心秀士在巫峡上那一块石头,就能把我这老兄弟打死了么?”
欧阳云飞与这暗算他公孙大哥的独臂豺人邻席而坐,早已气得眼内喷火,暗自决定少时不顾一切地,也要与这恶魔拼力一搏!
那自命为“武林圣君”的红衣儒生,瞥了欧阳云飞和沈南施一眼,突地站起身来,朗笑说道:“看来这册‘纯阳真解,若是以武功高下,决定赠予,定然属于你这老醉鬼了?”
在座群豪,谁不知道“南北双魔”厉害,齐都膛目无言,倒是“辣手神魔”申一醉自觉不好意思、哈哈一笑说道:“好说,好说,我老醉鬼终日泡在酒坛以内,沉醉不醒,要这‘纯阳真解’则甚?我决定放弃!”
在座群豪闻言齐都欢声大笑,跃跃欲试。
但“辣手神魔”申一醉却离座起立,目光微扫群豪,正色说道:“各位先别高兴过度,得意志形,人家自称‘武林圣君’你们可知这位‘武林圣君’来头?和为什么要举行这‘彭蠡之宴’么?”
他这一番言语,提醒了满座群豪,暗忖:当今武林之中,虽有领袖武林的十大高人,但却都是各自为雄,并无称霸武林的野心,这红衣儒生自称“武林圣君”,岂非显有统领整个武林的雄图大略!
红衣儒生哈哈大笑说道:“老醉鬼,你先别拿话挤我,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