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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重生之惊世亡妃-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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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对此提议颇为赞同,立刻命人去办。
  东方濯皱紧眉头,心中仍有顾虑,担忧地望向苏漓,却见苏漓望向东方泽,目光含情,虽然浅淡,却又不可掩饰。东方濯登时心头一震,整个人都愕然呆在了那里。本以为,她选择东方泽,只是为了逃避嫁给他,却没料到,她竟然真的已经对他动了情吗?双拳蓦然攒紧,紧紧抵在冰冷的地面,骨节发出细微的响声,有如心碎。
  鲜红的丹砂,被奉至眼前,高公公亲执银针挑出,点在苏漓白玉般的手臂上,艳色抹之不去,益发鲜红欲滴。
  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轻易将所有的猜忌质询击溃。
  众人眼光,各不相同。饶是镇定如东方泽,此时也禁不住松了一口气。她是苏漓,只是苏漓!
  皇后神色一震,似是不大敢相信,大步过来查看。苏漓任她抓住手臂,面对惊讶,她只是微微一笑,瞥眼见王安面色惨白。
  “母后这下可以放心了!”东方泽淡淡笑道,一转眼,望向王安的目光已是寒意森森,沉声问道:“王安,你还有何话说?”
  王安顿时瘫在了地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不可能的!这里头一定有问题!”目光望向皇后,似是想让皇后相信他,但皇后却根本就不再看他一眼。
  迅速镇定下来,皇后的脸上又恢复了国母式的慈和笑容,拉着苏漓的手,略带安抚地笑道:“看来真是本宫多心了!唉,本宫这也是为了皇族的颜面着想,明曦,委屈你了!”
  苏漓只觉得一阵恶心,不着痕迹地拂开她的手,恭敬有礼地笑道:“皇后娘娘言重了!让娘娘如此费心,本就是明曦的不是,岂敢言‘委屈’二字?只恳请陛下和娘娘为明曦做主!”说罢回身,朝皇帝跪下,嘴里说着不委屈,面上的表情却又分明写着委屈这两个字。
  皇帝目光轻闪,本是为她选夫的好日子,却突然闹了这么一出,也难怪她会委屈!皇帝沉目一扫王安,对外叫道:“来人!”
  禁卫军侍卫立即肃容上前待命。
  似已看到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王安脸色一片灰白,却没有求饶。
  皇帝道:“将王安拉出去,砍了!”
  东方濯惊喘一声,忙上前两步道:“父皇请息怒!”
  王安毕竟是跟了他十几年的人,除了这次以外,以前从未做过一件错事,虽然此人真正效忠的是他的母后,但多年的主仆情谊,求情自是难免。但他一句话没说完,东方泽厉目扫来,轻轻笑道:“二皇兄莫非还想为他求情?说来也怪,王安不过是个奴才,平白无故,为何要诬陷明曦郡主?恰恰赶在郡主选了本王之后!”他垂目盯向王安,言语犀利,意有所指。
  皇后面色微变,尚未开口,东方濯已皱眉,之前本就郁恨难舒,痛不可言,此刻听东方泽话里有话,自然愤怒难平,冷冷道:“六皇弟此话何意?难不成你想说是本王指使的吗?”
  东方泽淡笑望他,“泽并无此意,二皇兄你想多了!”说罢顿了顿,面无表情,又道:“泽只是认为,一个会背叛主子的奴才,留来无用,二皇兄实在不必为他求情!”
  反之,一个在关键时刻弃车保帅的主子,也用不着死忠。
  王安眼光微变,下意识地朝皇后看去,立刻接到一个警告的眼神,慌忙垂下头。只听东方濯冷声道:“有用无用,不是你说了算!本王与他,好歹也做了十几年的主仆,危难关头,他也曾为本王出生入死,不顾自身安危,本王岂能看着他死而无动于衷?!东方泽,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冷血无情吗?”
  东方泽笑意渐冷,“我知道二皇兄你一向重情重义,但也该分个时候和轻重!王安身为奴才,不安分守己,却无事生非,诬告当朝郡主,犯上欺君!此等重罪,绝不可赦!”
  “你!”东方濯面色一白,怒目急睁,浑身直颤,已说不出话来。东方泽却气质闲定,面不红气不喘,好似只是与人闲话家常。又道:“我记得选夫宴上第二道题目,二皇兄选了玉龙和尖锥,意为以法治天下,方能安定民心。今有王安犯法,不能因为他是二皇兄你的人就网开一面,你我同为皇子,更应以身作则,为杜绝此等事件再度发生,王安必须严惩,非死罪而不可赦!”
  皇帝点头,显然对这个儿子的一番话颇为赞同,但他却没开口。
  东方泽继续道:“除非他是受人指使,幕后另有主谋!又当别论。王安,究竟是何人指使你陷害明曦郡主,说!”
  东方泽面色威严,陡然对王安厉声喝问,惊得王安身子顿时一抖。皇后的脸色愈加难看,直往皇帝瞟去,正好皇帝的眼光也朝她看过来,说不出的犀利深冷,皇后立时身躯一颤,飞快收回了视线。
  至此,诬告之事已成事实,再无辩驳余地,欺君之罪无人可保,除非招出幕后主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王安自然明白东方泽的意思,但他眼光转了几转,不看皇后,却只看向东方濯,多年的主仆情谊只这一句,已令他眼光一动,心下涩然不已。咬了咬牙,王安竟然抬起头来,看着东方泽,面目狰狞地笑道:“镇宁王不必白费心思,小人今日所作所为全是我自己自作主张,与别人无关!小人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镇宁王若想借此机会,让小人诬陷他人,那是痴心妄想!”
  “哦?”东方泽掉头冷笑,“那本王倒是好奇,郡主获罪,对你有何好处?”
  王安挺直了身子,回道:“小人眼见我家王爷为明玉郡主之死自责难过,日渐消瘦,小人心想,如果明曦郡主就是明玉郡主,王爷的病应该就可以不药而愈”
  “糊涂!”东方濯怒声斥责,到底心有不忍,眼光转向一旁默不做声的女子。只见她面色淡淡,竟毫无波动,仿若与己无关。
  苏漓是受害者,倘若她肯替王安求一句情,王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苏漓却一言不发。任何想要害她的人,她都不会心慈手软,否则便是为自己埋藏祸根!何况,连他真正的主子都不曾为他求情,哪里又轮得到她!苏漓心中冷哼一声,抬头看皇帝,皇帝这时冷脸斥道:“任何人都不得求情,否则一律同罪!拉出去!”
  皇帝一声令下,侍卫毫无迟疑,当即将人拖了出去。
  没有挣扎,甚至没有惨叫,手起刀落,血洒青石,王安就这么死在了长春宫外。皇后面色微微发白,却由始至终,没有再说一句话。
  东方濯有些心寒,感觉头一阵眩晕,这一天,情绪波折实在太大,从震惊到心痛,无力到心寒本就身染重病的残躯,无法负荷这样沉重到绝望的心情。
  不去想谁死了,谁离开了,谁再也没可能和他旧梦重圆了这一刻,他只觉得天空都染满了青红的血色。
  “父皇,母后,儿臣有些累了,想先行告退。”垂下的眼眸了无生气,整个人看上去确如他所说,疲惫不堪,仿若无力,随时都像是要倒下。
  皇后心间一疼,原本皇帝未发话,他这样的要求极易惹皇帝不快,但皇后此时却也不忍责怪,不由自主地恳求地望向皇帝。
  皇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起身道:“既然选夫一事已定,都散了吧。”说罢再不看任何人,大踏步地出门而去。
  深深的宫巷,仿佛永无尽头的囚牢,东方濯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抬眼,迷茫地望着这座充满威严和奢华的皇宫,他曾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到今日却觉得,这座皇宫其实是这么的陌生,要走出去又是那样的困难!
  一阵风吹来,他高大的身躯轻轻摇晃,身心俱疲,已然无力,眼睛也开始模糊起来。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到了哪里,似乎身处路口,左边通道冗长,看不到出路,右边却有一扇门,看起来像是出口,他艰难地走过去,才发现其实那才是一条死路!
  周围无人,寂静得可怕,苏漓远远地定住脚步,看着不远处的男子,无力地扶着墙壁,神色茫然而绝望,一点点地倒下去。
  她一动没动,静静地看着惊慌失措的宫人们冲过去,抬着那曾经意气风发骄傲自矜的男子,匆忙消失在宫墙之外。她不会忘记皇帝的训示,今日之后,她就是未来的镇宁王妃!这个男人,将永远地成为过去,成为明玉郡主黎苏的过去

☆、第十章 张狂的男人

  一场惊心动魄的明争暗斗让京都城内的百姓,多了数天的谈资。人人都在关注镇宁王和未来的王妃,如何意气风发,天生绝配。再没有人,去谈论几乎快要销声匿迹的静安王,如今又是何种模样。
  “砰”地一声,一连紧闭几日的房门,被满面惊怒的皇后重重地一把推开。迎面而来的气息,死寂沉沉,绝望冰冷到令人窒息。皇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她几步疾奔到床前,一下子就呆住了。
  自从东方濯前几日在宫中昏倒,经太医诊断后便被送回府中安心休养,母子俩一直没有机会见面。皇后心中惦记,日日差人来问候,得到的消息竟然是东方濯这几日执意不肯服药,汤水少进,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任何人都不理不睬!
  若不是亲眼所见,皇后简直难以相信,一个人可以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发生如此大的变化!这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面前的东方濯,发丝散乱干枯,面色青白黯淡,憔悴至极,看上去竟然比前些日子更为消瘦,这还是她的儿子东方濯吗?那个英姿俊朗,神采飞扬的少年亲王,哪里去了?
  她心底又惊又痛,急得连连唤了几声:“濯儿?濯儿?你怎么样?应母后一声。”
  东方濯双目微睁,神色木然,恹恹地扫了她一眼,又飞快地闭上了。那眸光中的冷漠之色,令皇后也不自觉地浑身一颤。她的儿子,骄傲的,孝顺的儿子,何曾用过这样的眼神看她?!
  皇后咬了咬牙,霍然转身,厉声质问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她声色俱厉,透出浓浓的狠意,仿佛要吃人一般!房门外,垂首站立的一排下人见皇后发了火,顿时吓得“噗通”跪地,身子抖个不停,头几乎要埋到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
  “人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居然还不禀报?王爷若是有了什么闪失,你们有几个脑袋担待得起?!”
  贴身侍卫赵旬惶恐回道:“回娘娘的话,不是小的们知情不报,而是而是王爷下令不许通禀娘娘,否则杀无赦!”
  赵旬的话仿佛一记闷棍,狠狠击中皇后的心房,他这是什么意思?还在怪她安插了一个眼线王安在他身边?若不是处处以他为先,她又何必费尽这许多心思?只是她这番苦心,濯儿又能体会多少?
  皇后心底一阵悲凉,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缓缓地在床边坐了,沉声发话:“打开门窗,退下。”
  底下众人迅速地,无声地退了下去。
  紧闭的门窗打开了,刺眼的光线顿时倾入房内,带着秋日萧瑟的凉意,东方濯的眼睑,几不可见地轻轻动了一下。
  “濯儿,母后煮了你最喜欢吃的燕窝羹,先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皇后柔声劝他,一勺带着淡淡香气的燕窝羹送到他唇边。
  东方濯头一歪,仍旧闭眼一言不发。
  皇后端着瓷碗的手,无法控制地轻颤。
  寂静的房间,突然发出“哐啷”一声脆响,精美的瓷器与精心熬制的食物溅落满地,热气氤氲,静静地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皇后隐忍多时的情绪骤然爆发,厉声叫道:“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你以为你这样她就会回到你身边?”
  东方濯恍若不闻,轻轻转了个身,侧向床内。
  “堂堂晟国静安王,皇家嫡长子,只为了一个暂时得不到的女人,就颓丧至此,如果本宫是她,也绝对不会选你!”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有些语无伦次,她二十多年悉心培养的儿子,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当真有这样大的力量,让他百般作践自己到不成人形,丧失了生存的意志?!
  不,这绝对不行!
  东方濯紧闭的双眼,忽地睁开了,他翻身坐起,冷声道:“母后说得没错,我这么没用,她怎么看上我?事无巨细,都要母后来亲力安排,濯儿二十多年的岁月,全都白活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言语中的冷意,已将空气中刚刚浮起的温情,瞬间冻成了冰!
  皇后脸上刚刚浮出欣喜的颜色,立刻褪了个干净!她震惊地瞪大了眼,这,还是她那个孝顺的儿子吗?“濯儿这是在责问母后吗?”
  东方濯沉了脸,“儿臣说错了吗?还是母后在后宫中习惯了步步算计,如今连儿臣也不放过?”他的眼光倔强而带着怒意,分明是不甘心。
  皇后愤怒的情绪如急火燎原般地冲天而起,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东方濯的脸便一掌挥了过去,怒声吼道:“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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