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来又见尘埃落-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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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哥的平试”“哎,难道我们传说中铁面无私的尚书大人想要放水?”我故作夸张道。他冷笑道:“我不过怕你哥哥与你一样,那便是参加几百几千次平试也是无用。”
“我哥哥可是厉害得紧,今年三甲,必定有他!”我自信满满。“你现下是什么身份?”我竟忘了告诉他我如今交什么名字。“罗云晓。”
再拐一个弯便要到玉龙客栈,哥哥应该还在那里等我,却迎面撞上了——晚楚。“罗小姐。”冲我微微一笑,扫了一眼我手中满满的糕点,道:“可是需要在下帮忙?”
“是楚公子啊,糕点不是很沉,我自己来便行了。”晚字差点脱口而出,笑着拒绝。“罗姑娘面带红光,有极富贵之气。”“原来楚公子还会看相呢。”我笑意更浓,他何止会看相,更会因相害人!
“今日别过,我们定是会再见的。”他一揖,潇洒地踏步离开。我头皮一麻,说实话,若真的只做个陌生人,遇到晚楚这样的,真是难应付,就等着被玩弄于鼓掌之间。
天上繁星点点,墨浅吟立在染尘殿的屋顶上,仰天看着天空,平时戒备极强的人,这一瞬间所散发的,唯有脆弱。
“染染,你在哪里,为何还不肯回来。三年之期,还有月余,到时,若你再不肯回来,我便去寻你。”他垂下眼,极轻道:“染染,我好想你。”似是轻喃,带着,深入骨髓的缱绻思念。
“主上。”晚楚悄然在他身后跪下。主上或是又在思念染尘了,除此,他不会如此不戒备。墨浅吟转身,面色平静道:“何事?”暗主已不像从前一样,总是带着笑靥。从前,暗主的笑不分喜怒,而今,即使笑了,也是含着苦意。
“属下今日见到一个身体,与染尘极为相似,若是用她招魂,或是能成功。”晚楚沉静道。“是谁?马上召进宫来!”墨浅吟情绪似有波动,急道。
“是一位考生的妹妹,今日去玉龙客栈,发现她的身体极适合染尘。但是,此女子,有些古怪,似乎对属下所戒备,所以,属下想在观察几日。且面具节后一日,星象斗转,适合招魂。”“好。”
“主上,若是,找不回染尘,您”“孤会去找她。”“主上”“孤已经等了三年!她怕是已走出千万里,再迟,孤便追不上她了。”“您真的要丢下墨鸾,丢下这一国百姓?”“孤只要染染。”墨浅吟竟笑起来,那种带着温柔的笑,几乎动人心魄。
“主上,当年您吃尽苦头,只为了争得这一尊帝位,如今竟要这样轻易丢弃吗?”晚楚激动起来,他是亲眼看着暗主如何在娄府里几乎苟延残喘地度日如年。
“染染,才是我的全部。”墨浅吟摇摇头,苦笑着摘下面具,美若妖姬的面容衬着月光,不禁让人错以为是月下仙子误落凡尘。
晚楚无奈,只有这样一次机会了,这个唤作罗云晓的女子,这具身体,与染尘出人意料地契合,他定要将染尘召回来。只是,他未曾告诉过主上,若是染尘重去投胎,那便是真的找不回了。
三年了,用了百个女子的身体,却是仍未将染尘召回,他害怕染尘已入轮回,那么主上三年的期盼,都成妄念。
晚楚无声无息地退下,独留墨浅吟孤寂的背影,映着黑色的夜,模糊了过往,更看不见未来。
“小姐,这是主子让送来的。”今日是平试开考的日子,东陵闻秋竟然还有空派人给我送东西。不枉我俩也算是“同居”过一段时日,知道我最大的喜欢便是吃喝。送来的几个食盒都是一些糕点。
今日哥哥开考,我该是做些好吃的给他补补身子。想着,便抓过管家道:“我要去东陵府上。”“好好,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东陵府很大,却是很淳朴,亭台楼阁布置得极简单。管家一路领着我进厨房。“你家大人今日午时回不回?”“大人要晚膳才回来用。”
材料充足,我做了五个菜,装了两个食盒,对管家道:“这个送去考场给你家大人。”管家笑逐颜开,未来夫人这样体贴大人,看来是个能持家的!
我拎着另一个食盒,为掩人耳目,从后门出了府。刚走出几步,便听见一声叫唤:“罗小姐?”我无奈地扯扯嘴角,挂上笑,道:“是楚公子啊,真是巧了。”我心里碎念,天下哪里有这些巧事,再看看这厮那一双狼眼,怕是早盯上我了。
“罗小姐住在东陵府上?”他笑着问。“楚兄这个时候不是该在参加平试吗?”我不答反问,抓住他的破绽。
他不慌不忙,微微一笑,道:“在下参加的是武试,明日才开考。”我牙痒痒,三年未见,越加老奸巨猾了。
“其实我与东陵尚书沾亲带故的,只是家兄要参加平试,闻秋又是主考,怕别人出言中伤,便是”我看了看后门。他会意一笑,道:“在下定是会保密的。”他听她唤东陵闻秋如此亲密,目送她离开,心中好奇更甚。
作者有话要说:小百在努力写出自己的风格~
与他相遇
“哥,考得如何?”我将筷子摊开在桌上,盛了饭,嬉笑着问。“还行吧。”二哥微笑着夹了一块肉到我碗里。还行,看来是很顺利了,二哥这样谦虚的人都说了还行。
“二哥多吃些,多补补才能考得好!”二哥很喜欢我做的菜,从前在罗府,有事他算账算到三更半夜,我也会偷摸进厨房做些宵夜给他。虽然奇怪我一摔正常后,连菜都会做了,但也不多问,他从来都不曾问过,甚至,不曾怀疑这已经不是他从前的妹妹了。
“晓晓,平试今日考完了,还要补什么?”二哥大笑。我竟然忘记了,平试只要八天,而文试在第七天便结束了。“我不是紧张嘛。”我可比二哥更加紧张,就像当年陪着东陵闻秋这小子考试一样。
“再过几日,就是面具节了,晓晓在苣城没有好好过过,今年我定是让晓晓好好玩上一玩。”“好!”面具节这几年每年都有,传到苣城这样的边城甚至他国,我却未曾再像第一年那样高兴过。
这个变相的情人节,自从成了罗云晓之后,每次都只能躲在家里。因着那些关于我命数的谣言,我成了苣城人眼里最顶级的扫把星。传着传着,便成了妖魔版,说是只要遇上我,女的嫁不出,男的娶不进。面具节这天,我就是群众的公敌。
“哥,我这一身好不好看?”我一声鹅黄的扩腰裙,抹胸上是一条桂枝。外衫的衣襟上点缀着一珍珠,贵气又多俏丽。“晓晓今日真是漂亮。”二哥笑着拍拍我的头。“哥你也很俊!”一袭青衣,质地不俗,加之二哥挺拔,很是清秀。衣服是东陵闻秋给送来的,这小子办事倒是周到得多。
“哥,我今日有个朋友要来。”踩着台阶下楼,我回身对他道。“朋友?才来几日,晓晓已经交到朋友了?”他有些意外。
“是是老朋友了。”“晓晓在鸾城有熟识之人?是什么样的人。”他更加诧异,唯恐妹妹被人欺被人骗。我笑着摇他的袖子,企图用撒娇蒙混过关:“哥,你别问了呗。”他果然笑着不再言语。
“我们这是去哪?”二哥跟在我身后,有些不解。“我的朋友请我们吃饭,在灼楼。”我是多么地想念灼楼大厨做的醋溜丸子!
已到了晚膳时间,加之今日又是过节,灼楼里已是人满为患。我抓住一个正要上菜的小二道;“我找东陵闻秋。”他一惊,立马跑向掌柜。
不一会儿,掌柜的就躬身引我们上楼,在一个雅间前停下步子,道:“大人候着多时了。”不客气地推门而入,东陵闻秋正坐在床边的小椅上,扭着头看向窗外。
“你们来了。”听见开门声,他转头,便见到我们进来。二哥煞是吃惊,“东陵大人?”“罗兄。”东陵闻秋斯文地一揖,却也颇具气势,道,“今日我与染晓晓叙叙旧,便是朋友相见,不必称呼大人。唤我闻秋即可。”
“晓晓,这便是你的旧识?”二哥问道。“是啊,我认识闻秋很久了。”闻秋两个字一出口,我就起鸡皮疙瘩,忒的肉麻了。
“先坐吧。”东陵闻秋招呼我们坐下,突然跑进来一个侍从,伏在东陵闻秋耳边轻言数语。东陵闻秋皱了皱眉头,对我们道:“左右丞相在隔壁的雅间,我先失陪一下。”言罢,还冲我眨了眨眼。
这暗示,我心一颤,晚楚落秦都在,便是说任玥也在。我捏紧手中的杯子,抿下一口水,压住慌气。“你去吧。”挤出一些笑。他刚出门,便有一些侍女端着菜进来。
“哥,我们先吃吧。”我见他呆坐着不动,催到。“这样不太好吧。”他蹙眉,又道,“你是怎会认识他?”“还很小呢!他从前去过苣城,我还分过半个馒头给他呢。”瞎掰着,还夹过醋溜丸子,味道果然未变。
“在苣城见的?”他转念一想,释然道,“怕是去投靠苏家,却被拒之门外了。”“是啊,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呢。”这话倒是不假。
我俩正说着,东陵闻秋推门进来。我见他面无忧色,便也放了心,谁知才刚想着,边听他说:“罗兄,其实今日,我是想与你商量我与晓晓的婚事。”我一惊,差点让丸子卡在喉咙里。
二哥也是吃惊,道:“东陵兄是想娶晓晓?”“对。”他看似温柔地夹了一只鸡翅到我碗里,又道,“我听说晓晓这次是被罗父送来嫁进方家的。那方咏泉定然不是个良人。若是与我订下婚约,怕方家也难耐你们。”
二哥面色一缓,似是认同了他的话。东陵闻秋又道:“刚刚在隔壁见到的不只是左右丞相,还有王上。”
“王上?”二哥震惊,而我,也是,几乎将筷子掉在桌上。任玥就在隔壁?我咬咬牙,不能见。低头,躲过东陵闻秋探究的目光,听他道:“左相打趣我,道前几日见有女子从东陵府出来。我便直言那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这你如此说了?”二哥似乎就要倒戈了。东陵闻秋再接再厉道:“我知道晓晓与罗兄最亲,兄长如父,若是罗兄不同意这门亲事,那我便犯下了欺君之罪。”软硬兼施,还使上苦肉计,二哥哪里是他的对手,只得道:“那好,只要晓晓同意,我绝不反对。”
我嘴角一抽,这也太简单了我能不同意?我故作害羞地拿袖子掩住面,其实是遮去面上僵硬的表情,道:“我听哥哥的。”这话软得,跟没吃饱饭似的,我分明见到东陵闻秋小小一颤。
东陵闻秋对别人都是傲然中带着儒雅,加之才识广博,与二哥一拍即合,两人从这次平试聊到各国治国之策,我无聊地垫着下巴打瞌睡。“晓晓要不要出去走走?”二哥这话正合我意,我一跃而起,笑道:“那快走吧!”
天色已是黑透,街道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我随手在一个卖面具的摊位上拿了三个编织的草制面具,逼得他们一人一个带上。
“哥,我想吃那个!”这三年,我连糖葫芦都是二哥偷偷买回来给我的,或是憋屈着,吃着竟失了甜味。今天,我终于可以光明正道地吃上一串!这种小事,也让我心里颇为乐颠。
二哥笑着挤进人群,给我去买,我贼兮兮地冲东陵闻秋一笑,他蹙眉道:“又想要什么?”“绿豆糕。”他摇摇头,领我在街边站好,似对一个小孩子一般,交代道:“在这儿站好,别乱跑。”心中好笑,点点头,一本正经道:“知道了!”
他几步走得没了影,我手里捧着糖炒栗子,对着人群东张西望,等着二哥回来。谁知,竟看到了一身青衣的晚楚面带笑意,一步步向我走来。我一惊,见了这厮,定没好事,何况刚刚他还与任玥一起,不知任玥来不及思考,便钻进人群里。
频频回头,怕他跟上来,约莫跑出几十米,见后头该是没有他了,转身,却撞上了一个人。他才回过神来,从前最是厌恶女子触碰,刚刚略一分神,便被眼前的女子撞了个正着。他垂眼,锐利地扫过眼前差点摔坐在地的女子。
我揉着脑门,抬头正要道歉,却见到了那张,极其熟悉的面孔。心头狠狠一动,震得我几乎挑起。脑中空白了那么一瞬,用尽全力才忍下相认的冲动,暗自咬牙,面色已换上了抱歉的样子:“抱歉抱歉,我刚刚为好好看路。”
他也是怔住了,低头见到她瞬间,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似乎窜经他的心脉,翻腾起了心下无比的想念。他几乎控制不住要伸手去摘下她面上的面具,或许她是只是这声音,从希望到失望,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摔得很疼。
他直直盯着我,从前,暗也喜欢用这种极尖锐的目光看着我,仿佛能看清我身上的每一个秘密。暗垂眸,狠心地想与他擦肩而过。
“罗小姐,我们又见面了。”身后是晚楚阴魂不散的声音,打破我与任玥的一望一躲。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