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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

穿越种田纪事 穿越小说-第1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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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夏的话不卑不亢,不远不近。

    但在李江听来,这便是故意推脱,打平西侯府的脸面。当下把脸一沉,劈手将那贴子夺了,连句告辞的话儿也未说,气势汹汹的出门而去。

    小鱼儿被李江的一通发作,激得怒火上头,颇有几分孩子气的冲着李江早已消失不见的背影连着呸呸几声,才不甘的抹了抹嘴,“什么东西,平西侯府就了不起么?公子不在我们有什么办法。”

    半夏拍拍他的肩膀,转身上楼,这怕是自家公子与胡公子的刻意而为之。

    李江离了驿站,本想去长丰县衙,可接风洗尘的对象不在,这还接哪门子的风,洗哪门子的尘?

    想了想便直接回了侯府。

    回到侯府,将驿站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像他这种当差当出精儿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小侯爷与这京里来的方田官之间的不对付。

    李谔冷哼一声,“倒是个难得的对手。”

    沈墨非一早来到侯府。与李谔单独商议对策,听了李江的话,难得的脸色也跟着一沉,过了好一会儿,脸上带着一抹深思的笑意,朝着李谔道:“以我看,这三份贴子都送到朱大人手上,时间改为后日午时,小侯爷以为如何?”

    李谔冷笑着点头,“也好。这朱起云怕是已选好了阵营,以前芝麻大的事儿都要派人来支会一声。这次却迟迟不见动静。”

    说着朝李江挥挥手,“将这贴子送到长丰县衙,亲手交到朱起云手中,就说,小侯爷请他一同为京里来的二位大人接风洗尘。时间就如墨非所言,改在后日午时。”

    朱起云接到李江送的贴子,又兼那一番话,初时有些莫名其妙,再派人前去驿站这么一打探,才知道中间已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这哪里是贴子?简直是一块烫手的山药。唉,他夹在其中已是不甚容易,偏偏这正事儿还未开始,这二人怎么就与平西侯府对势上了?

    这贴子再送回去,是不可能了,只好派两个衙役到驿站守着,等这胡岳二人一回来,马上回来禀报。

    胡流风与岳行文自城南门转到城东门,按照青篱信中所描述的方位,一路疾驰而去。

    路过沈府的庄子,岳行文勒马停了下来,略看了两眼,便又疾驰前行。

    行了不多久,便看见她信中提到过的叉路口,拍马向小路奔去。

    此时的小路已然不是青篱初见那般荒草遍地的模样,庄子里修路时,她便将这庄子的唯一出入口做了加宽处理。

    现在的小路已然成为一条宽约一丈,青砖铺面,干净整齐的大路,连砖缝之中刚钻出的小草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马匹刚跑了没几步,岳行文蓦然勒马而立。

    呈现在面前是一大片井然有叙的田野,田野之中阡陌交错,整齐划一,似是一块绿毯上绣着的黄色纹路。

    插了十几日的秧苗早已反挺过来,在水源丰足的田里自得的疯长着,春日的阳光撒在嫩绿的秧苗之上,田间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和正在田间劳作之人的短衣褐衫之上。

    远处是一大片红红白白如天边的云霞一般灿烂。开得正旺的桃花杏花梨花。

    岳行文微笑起来。

    离别那日她一声声殷殷的“先生”向他描绘美景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

    “先生,将来我会种多多的棉花呢,每一朵都开得像天上的云彩那般洁白我还会种很多很多的东西”

    “会种很大一片水稻,春天时,它们就像一张绿油油毯子,到了秋天,它们就会变成一张金黄毯子,有风吹过时,它们就会欢快的摇晃着脑袋,就像金黄色的波浪一般——先生,你可见如金子一般的波浪?”

    “先生,我还会种很多的果树,每天春天,它们便会开出粉的白的红的黄的各种各样颜色的花儿来。一到秋天,它们便会结满累累果实,红艳艳的在阳光下闪着玛瑙似的光芒,像是一树一树的小灯笼。先生,你可见过会结满小灯笼的树?”

    “先生,我还会盖一大排整齐的茅舍,里面养着鸡鸭牛羊,每天早上鸡舍里遍地都是白玉般的鸡蛋羊群牛群暮归时,会发出‘咩咩’‘哞哞’的叫声先生,你可知道捡鸡蛋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儿?你可知道看那炊烟袅袅 牛羊暮归时,是怎样一派安详的和谐美景?”

    是从何时起,她那一声声“先生”成了世间最美的称呼;是从何时起,她那还没有马腿高的身影成了他能看见的唯一。是从何时起,让她的眼中闪着明亮有神的光彩,成了他唯一的所求。

    而又是从何时起,她在心底许下那样承诺给自己。

    伸手抚在胸口处,那是那张字条存放的位置,是她的承诺存放的位置,也是心脏跳动的位置。

    岳行文下马缓行,走向她当时承诺的,“先生,将来我要建一座很大很大的庄园,里面就种我刚说的那些东西,先生到时便可以看到那般美景了。”

    虽然他忽略了中间的几个字眼,但,暂时,就让他忽略掉吧,或许,那是本就应该忽略掉的。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庄园一游

    第七十四章 庄园一游

    胡流风翻身下马。望着眼前这一大片整齐的田野,神色不明的立了好一会儿,“你说,这便是她要的?”

    岳行文含笑点点头。

    二人便不再言语,将马在路旁拴了,并肩向里面走去。

    沿着青砖路缓缓而行,与之相连的便是当时东西分界的茅草小路改造成的宽敞大道,笔直的从南通到北,路的尽头是淇河岸上已泛着绿意的灌木丛。

    张贵与李大郎用过早饭,一如即往的前去庄子里监工,虽然稻田的事已告一段落,可畜牧场的事儿,对,畜牧场,这是小姐的叫法,他听习惯了,便也跟着叫上了。可是畜牧场的事儿还有一大堆,苜蓿种子刚刚撒下,也是正需要照顾的时候。

    两人赶着车行至庄子入口,一见那两匹大黑马,登时愣住。再一扫远处庄子大道上立的一白一青两道人影,张贵登时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几乎一路小跑儿的向那二人而去。

    岳行文转身望向来人,张贵上气不接下气儿的跑到这二人跟前儿,略微平了一下气,笑着道“公子怎么来了?”

    岳行文轻笑,“闲着无事便过来看看。”说着,转头扫视一眼,“这里你管得甚好。”

    张贵笑着道:“都是按小姐说的做的,小的可不懂这些。”

    这边胡流风一直在左顾右盼,张贵便又笑着说道:“公子与胡公子即是来了,要不随小的四处走走看看?”

    岳行文轻笑点点头。胡流风指着远处的小湖泊问道:“那个是原本就有的?”

    张贵连忙上前,“回胡公子,那个是小姐特意交待让现挖的蓄水池子,一是防着淇河水位低,到时浇不上水;二是怕佃民们到时因浇水的事儿起争端。两个水池挖了之后,再用阶断截流的办法把水面抬高,将淇河水引入其中。到了用水时,只需将四面的口子开了,便能自流引流到田间,浇起水来省时省力。小姐还说,这两个蓄水池中可以养鱼虾蟹,还可以种些莲藕,现在莲子和鱼苗都已经下进去了这里的产出许是不会比种粮少呢。”

    说着一边引着这二人向里走,一面介绍,“现在走到跟前儿,便能看见鱼苗在水里游动了”

    胡流风摆着风流倜傥模样。迈着才子路,一步三摇,“莲是何等圣洁高雅的物件儿,怎么到了她这里,便成了赚钱的俗物呢?”

    岳行文轻笑着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道:“你可见过花园里不种花,只种菜的?”

    胡流风啊呀一声,作恍然大悟状,“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你说这苏二小姐当真是官宦之家出身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祖上世代为农呢。”

    岳行文因着他无心的话,微微一愣,随即指着前面的果树园子,“去那边瞧瞧。”

    张贵连忙领着二人,顺着田间平整的泥土路向东面而去。一边走一边介绍果树园子的情形。

    胡岳二人走到果园子边站定,三月初三,正是桃花杏儿开得正盛的时侯。虽然那果树因不好移栽而被断去不少枝丫,虽然这东家买西家收来的果树有大有小,不甚整齐,但这一切都不能影响这片果树园子带给岳行文的震撼,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只有张贵一人可以倚仗。她便将这荒地整治得井井有条,有模有样。

    穿过果树园子,向东面行,岳行文又是一愣,面前是一排排整齐划一的舍房。

    张贵讲解道:“这是畜牧场,小姐是这么叫的。最北面的是牛舍,约有五十间,再往南略矮的是羊舍,约有一百二十间,这边是鸡鸭舍,和猪舍,各有一百五十间左右。最南边那几间青砖房是帮工们的住处”

    又指了指脚下这块空地,“这是小姐预留的苜蓿地,苜蓿种子已撒下了,是专门用来饲养这些牲畜的。”

    她懂得这么多?!

    猛然胡流风似是不经意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苏二小姐当真是出生于官宦之家么倒像是祖上世代为农的。”

    岳行文有一刹那的失神。

    张贵见岳公子怔立不语,以为是被小姐摆弄的这些惊着了,便也住了嘴。

    岳行文回头轻笑,“怎么不说了?”

    张贵笑着指向最东面,“旁的也没什么了。前面便是小姐前些日叫我们在淇河里下的围网子,这么两头一截,这淇河便成了咱们自家的养鱼场了”

    说着领着岳行文与胡流风二人穿过舍房的小路向东面而去。

    立在河岸边,一看之下,胡流风哈哈大笑起来,“这苏二小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的点子,她也能想得出来?”

    岳行文含笑看向那宽宽的河面之中,两端各有两三道宽大细密的鱼网,河面之上波光粼粼,淇河水静静的拍打着两岸将那围网带着动微微的左右漂动。

    张贵也笑了。“小姐的奇思妙想就是多。前些日子还说,等禾苗长高了,便可以放些半大的鱼苗进去,说是这叫稻田养鱼,立体种植。”

    “哦”岳行文颇有兴趣的转过头,“稻田里也可以养鱼?”

    张贵笑道:“小姐说,理论上是可以的,成与不成试试才知道。不过,小的听过小姐这话无数次,每都是准成的。想这稻田养鱼肯定也是成的。”

    “你这些新鲜的词儿也是你们小姐说的?”岳行文挑眉问道。

    张贵又笑着点点头,“是,小姐发明的这些词,不但新奇,而且形象得很。”

    岳行文点点头,看来那丫头还有不少的事儿瞒着他呢。是不是应该找她问一问呢。

    一面想着,一面笑着往回转。

    边行边道:“我此次前来你也知道所为何事。与外人只说我与胡公子体察民情至此。”

    张贵一连的点头,“公子放心,我知道该如何说。”

    岳行文又问,“方才路过的庄子是哪家的?”

    张贵回道:“是沈府的庄子。”

    岳行文朝着胡流风一挑眉,“我们即顶了体察的名,去看看如何?”

    胡流风不在意的一笑,“你是带头之人,你说了算。”

    岳行文一面走一面道:“沈府。长丰县第一大地主,沈府的三公子沈墨非,现任沈府的当家人,与平西侯府小侯爷李谔交情甚厚拿下了沈府,这方田便成功了一半。”

    胡流风又是不在意的一笑,“我只当你会先从软柿子下手,先将那些边边角角的处理干净,再来啃这块难啃的骨头呢。”

    岳行文轻笑一声,微叹,“不管是先易后难,还是先难后易。有一群人都逃不过。”

    胡流风眼睛转了几转,“你是说长丰县衙的人?”

    岳行文点点头,“已之不律,何以律人?”

    胡流风桃花眼一转,“本公子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一时犯了浑,跟着你来这里趟这趟浑水?”

    他二人皆出自官宦之家,拿长丰县衙的人先开刀,一时倒真有些同类自残之感。

    然而这事儿却又非如此办不可,否则何以服众?这不是该不该如此做,愿不愿如此做的问题,而是必须这么做。

    张贵将两人送出庄子,目送这二人离开,便自去忙活。

    胡流风与岳行文二人骑马缓行,行至沈府的庄子前,岳行文勒马而立,胡流风也停了马,回头道:“你真要去看看?”

    岳行文摇摇头,打马前行,“走罢,先不去也罢。不知今日出来这一遭能否表明你我的立场。”

    胡流风晃头晃脑的道,“要表明的也是你的立场,本公子没立场。”

    说完便打马狂奔,马蹄扬起一阵阵尘土,将岳行文笼罩其中,胡流风得意畅快的大笑透过阵阵尘雾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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