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愿石-第6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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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K髌俨及沐藻贫拢琷□j出渐渐成型的水色物体,通体透明,像是两个交叠的碗。中央栩栩如生的建筑群在月下如同流动的晶体,折射出瑰丽的蓝光。
水泡里的世界,美得就像一个最逼真的梦。
“大致就这样了,维烈给我看过图片。”纤指小心地挥动,让水之幻象更加清晰。虽然已经失去生前的能力,但基西莉亚体内有贺加斯的神力,还是能使用一些类似法术的技巧。比如用水藻困住帕西斯,惩罚调戏侄子的女人。
诺因看得兴奋不已:“这就是魔界?果然与众不同!”
“呵呵,我也没进去过,只能给你看看外面。”
“没关系没关系,这就够了。”
看着欢欣鼓舞的青年,黑发少女的眼神十分柔和:“诺因,你想回摩耶吗?”
“呃啊?”诺因回过神,“我是想去看看,会不会定居,看心情了。”
“你一个人待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是不是很不安?”
“我从小就在这儿长大,怎么会不安,何况还有我妹妹陪我。”一说起莉莉安娜,诺因就满脸自豪。基西莉亚为自己的失言羞红脸:“这样啊。”
“不过我很小就知道自己是异类,受了伤马上会好,那时侯挺怕的。多亏了莉莉安娜,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我要怀疑自己是哪里捡回来的野小孩也不可能,所以我从来没真正把身世问题放在心上。反正我妈妈是人类,我就是人类。”
“你妈妈是人类?可我听维烈说”
“我不承认啦!她又没给过我半枚零用钱!”唾弃完生母,诺因又品评起人家的侄子,“维烈那家伙虽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歹做了一件值得夸奖的事——帮我和莉莉安娜找了个好养母。”基西莉亚笑了笑:“那你是决定当人类,留在这里了?”
“这个嘛,其实我一直有种没有根的感觉。不管自我认识如何,血统的影响还是存在。我有魔族的不死之身,像精灵一样傲慢冷漠,像翼人一样渴望自由——总之,我是个混血的怪胎,到哪儿都格格不入。”
“那你——”基西莉亚听得担忧。诺因甩甩头:“不用担心,困扰的都是我身边的人。”
“”
“和周围人不同总会有违合感,没什么大不了,独一无二也是特色。”说着说着,诺因就变成了自我吹嘘,“而且我对环境的适应力一流,只要我自己过得好,管别人头痛还是怎么着。”
“扑哧。”基西莉亚忍俊不禁,“你还真是坦率呢。”被她提醒,诺因才发现自己竟然对一个陌生女性倾诉衷肠,不愧是维烈的姑姑,杨阳的姑奶奶,也有那种让人自然卸下戒心的温和气度。
“不公平!你也要讲讲你的事!”
“你愿意听一个老人唠叨?”基西莉亚促狭地反问。诺因立刻退缩:“呃算了。”他的大好青春,不能浪费在老掉牙的故事上。基西莉亚笑意加深,温柔地凝视他:“你真的好像优。”
“优是谁?”
“你的祖先。”基西莉亚的口吻怀念中带着惆怅,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道,“啊,你也继承了他的能力吧?”
“什么能力?”诺因越发一头雾水。基西莉亚讶道:“你不知道?所有的摩苏,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魔族都有与生俱来的能力,我们叫做异能。”
“不知道,阳有异能我是知道的。”诺因兴致勃勃地追问,“我也有吗?怎么用?”基西莉亚回忆道:“嗯我的异能是感应力,优同时具有感应力和念动力,原理应该大同小异,先试试最简单的冲击波。”语毕,她一手按住对方后脑的某个位置:“这里,推一下,想象地推,轻轻的,千万不要用力,就像打开一个盒子,大约一条缝”
话音未落,泼天的水柱从她身侧掠过,直延伸到对岸,留下久久不息的银色轨迹。
“好好厉害。”基西莉亚目瞪口呆,“第一次就成功了。”
“嗯!我把握到要决了!”诺因握紧拳头,神情犹如挖到宝矿的孩子,“比魔法好控制,太棒了!谢谢你,基西莉亚!”
“没没什么啦。”黑发少女还有点呆滞:她是不是释放出了一个怪物?
“再教我!再教我!”
“好好。”
又教了几招,基西莉亚看看天色,道:“我要回去了。”
“为什么?才一会儿时间。”诺因不满。基西莉亚歉然笑道:“贺加斯规定我每天只能出来半小时,算上白天,已经差不多了。”
“你睬他!”
“不能不睬啊,如果违背约定,影响了法则,他一定会杀了我,到时苦的又会是他自己。”漾开隐含心疼的浅笑,随即敛去,基西莉亚挥手告别,“明天我会再来,你先练习吧。”
“唔。”诺因目送老师身形变淡,化为一颗烟蓝色的光球,飞向维烈的房间。水上的模型也随之崩塌,溃散成丝丝缕缕的液体,重归微波荡漾的湖面,宛如一座覆灭的沙堡。
懊恼没定型,诺因惋惜了一番,刚转过身,突觉全身一凉,像有什么冰冷的东西钻进体内,打了个哆嗦。
“?”好冷。搓了搓臂膀,他用跑的前往书室,准备快点拿几本回去看。
※ ※ ※
有着黑丝绒质感的夜空笼罩大地,银白的新月散发出皎洁的光辉,照得窗旁的人仿佛苍白的剪影,清俊的侧面光晕隐柔,平和而宁静,又隐隐透出一丝彷徨。
魔界宰相抱膝坐在床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他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怀疑谁。那些人说的话是这般匪夷所思,叫人难以置信,可是种种迹象又明白指向了一个他不愿深想的事实。
叹了口气,身畔穿来的体温有效地抚平了他的慌乱。转过头,棕发青年无忧无虑的睡容映入眼帘。
借拼酒的名义,肖恩硬是拉着他痛饮,还喧宾夺主地和他挤一张床。看似蛮不讲理,但维烈知道:他是担心他一个人会不安,为目前的处境辗转难眠。
外表粗枝大叶,却是个意外心思细腻的人。
感觉压到什么,抽出来一看,是根麻花辫。顺手帮他解开,深棕的发丝掠过指间的刹那,一股久远的情感从灵魂深处涌出。
好象有什么非常重要的心情,被他忘掉了。
很重要很重要,第一次第一次什么?维烈凝神回忆,却只能听见模糊的童音,激荡起名为“感动”的涟漪,令沉眠的自我无法抑制地颤动。但具体的内容,却听不真切。
怔怔松手,任那感触连同长发一起滑落,他转向窗外,映在玻璃上的倒影让他想起另一个人。
那个叫杨阳的少女。
她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能够若无其事地面对我?不觉得嫌恶吗?对我,对她自己。
还有父亲
正情绪低落,维烈只觉头皮一痛,发尾被某人抓住拉扯:“又在胡思乱想,赶快睡觉!”
“肖恩。”无比自然的呼唤逸出口,维烈低下头,“明天,我真的要和你们一起走吗?”
“干嘛?你想一个人留在这儿?”
“也不是,反正到哪儿都一样。”维烈又沮丧起来。肖恩大叫出声:“啊——真受不了你!老是这么悲观!米亚古可比赫拉特好玩多了!还是你讨厌我们?”
“不。”这是很明确的答案。虽然以正常眼光看,杨阳等人的言行与疯子无异,他还是无法讨厌、害怕他们。
“这就行了!”一手抱住他的腰,强迫他躺下,肖恩带着睡意咕哝,“放心,我们不会把你卖了。”
“嗯。”好冷的笑话
合上眼,令人安心的温暖使他昏昏欲睡,很快进入梦乡。
※ ※ ※
次日,整装待发的人们早早聚在餐厅,享用在西城首府的最后一顿饭。
和美女共度完良宵的宫廷术士长神清气爽地开门走进,环顾了一圈,皱起眉:“殿下呢?”
“还没来,大概在赖床。”回答的是杨阳,“昨晚他跟我说要去书室,肯定看到很晚。”
“真是的,出发的日子还——”吉西安气恼地转过身,这时,一道人影推开虚掩的门,瘫挂在他身上。
“殿下!”感觉怀里的躯体像火炉一样滚烫,吉西安惊呼。诺因面色潮红,气喘吁吁地抓住他的衣领,用沙哑的声音道:“赶快解开”
“诺因,你没事吧?”余人纷纷上前,关怀地问。
“哪里没事!这家伙报复我昨天揍他偷偷对我用诅咒魔法害我头重脚轻”
“什么魔法!你发烧了!”吉西安气急败坏地大吼,按住主君的前额,吃惊灼手的温度,一把抄起他,“快!快叫医师!”护卫们顿时忙乱起来;杨阳等人也慌忙看顾,问长问短。
诺因虚弱地挣扎:“自己做的事还不承认,我从来不生病。”
“从来不生病不代表永远不会生!”杨阳也光火了,掏出手帕帮他擦汗,手下传来的高热令她心惊。肖恩连续用了两个降温的水魔法,都不见效果。
当医师赶来时,诺因已陷入半昏迷状态。
“快出去。”检查完,医师的神情极为凝重,“诺因殿下是染上了热病,有传染性。”
“热病?”众人惊讶至极,尤其是杨阳。她还以为友人是刚洗好澡就外出,着了凉。
“就是现在外面流行的瘟疫。”
莎莉耶叫道:“不可能!我和诺因一起来,我就没染上!”医师瞄了她一眼:“那你也检查一下,这病有潜伏期,每个人发作的时间都不相同。”
“莎莉耶”昭霆担忧地看向友人。月沉吟道:“奇怪,从体质看,如果他们俩同时感染,应该是莎莉耶先发病。”扎姆卡特投赞成票:“对,我看是恶魔搞的鬼——他不是教训了两个领主。”
“那怎么办?”杨阳急得提高嗓门。要是诺因有个万一,维烈恢复清醒后一定会自责到发疯。
“我先提取他的血液看看。”维烈试图帮忙,走上两步又呆住,“呃,没有相关的设备。”杨阳沉重地叹气,把降温布放在友人额上,祈祷他自然痊愈。
感到冰凉的触感,诺因震了震,微微睁开眼,努力辨认床边的人,最后定在医师脸上:“这病会死吗?”
“会会,一般三到五天就”
“出去。”
“诺因?”众人吃了一惊。中城城主厉声道:“我叫你们滚出去!”
“”不由自主地退出房间,杨阳等人等在门外,担心地守望。
爱伦双目含泪,强打精神安抚和她同样慌乱的队员。芙米担起圣职者的责任,为每个人施展祝福术。耶拉姆问道:“你不能治好他吗?”
“不行,这个法术只能有限预防,对已经发作的疾病无能为力。”芙米神色黯然,“何况,那是恶魔的邪恶力量。”
“我进去照顾他。”史列兰开口道,“我不怕疫病。”众人大喜。扎姆卡特也自告奋勇:“我和月也没关系,你们就待在外头吧。”佛利特不甘示弱地摸了摸胡子:“咳嗯,勇敢的矮人一族也不怕那些负位面的小虫。”
然而,他们才进门,就被医师的助手拦住。
“很抱歉,殿下特别叮嘱,决不能放你们任何一位进来。”年轻的学徒苦笑,“请别为难我,不然事后殿下会砍了我的脑袋。”
“笨!你别告诉他嘛!”扎姆卡特嗤之以鼻。
“可是你们被感染了呢?”
“我们不会被感染。”月沉稳地道,“这是事实,无论你信不信。请退开,或者被我们打晕。”权衡了一下,学徒还是决定向眼前的恶势力低头,毕竟身后的刽子手已经昏迷了。
其他人则退回对面的餐厅,焦急地等候,谁也没心吃饭。肖恩不经意地瞥见满桌佳肴,只觉一股剧烈的恶心直冲咽喉。
“阿嚏!阿嚏!”与此同时,维烈打起喷嚏,好一会儿也停不下来。众人手忙脚乱,不知他是怎么回事。杨阳一边拍背一边指示表妹:“昭霆,快开窗!”好几人争先恐后地冲向窗户。
随着两扇落地窗被用力拉开,混合着花香的清新气流灌入室内,众人顿觉无比舒爽,维烈的喷嚏却打得更厉害,几乎喘不过气来。
花粉过敏!杨阳脑中灵光一闪,刹时雪亮,捏了个手诀:“狂风术!”
骤然刮起的大风将桌上的花瓶和碗碟全部卷了出去,连同那扑鼻的香味。杨阳不敢放松,喊道:“肖恩,想个办法让他闻不到气味!肖恩?”发现宿命的另一半也脸色难看地捂住嘴,她更加紧张:“你怎么了?也生病了?”
“没事,只是有点反胃。”肖恩好不容易挤出声音,“早饭吃太呕——”单单说到“饭”字,他就猛然转身干呕。
厌食症!
正目瞪口呆,护卫们相继倒地,看样子不像中招,而像自然昏睡。吉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