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愿石-第4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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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厉的剑气在体内翻江倒海,像冰刀剜着一样痛,银白的光芒和冰蓝的冻气互相撕扯、吞噬、力争不下。慢慢地,白光取得了优势,随着亮度的增加,在地上翻滚j□j的娇小身影起了异变。
手脚拉长,一头略微泛金的褐发从弧线优美的肩颈滑下,倾泄于地;撑开的领口,隐约可见深深的j□j;撕破数处的衣裳再也无法尽责地守护主人的身体,j□j出白里透红的粉嫩肌肤;本来到膝盖,现在却只刚好包住臀部的裙摆下伸出一双修长的美腿;足上无鞋,宛如白玉雕成的十趾散发出天然的魅惑。
十一、二岁的可爱女孩,在顷刻间变化成十七八岁的美少女。
“维持反时术的力量不够了么?”目睹这惊心动魄的一幕,银发的不速之客却毫不动容,交抱双手,吐出冰冷的讥讽,“你还真是拼命啊,伊莉娜。”
痛得昏沉的脑海骤然一清,仿佛叶片背阴颜色的绿眸夷然无惧地迎向锐利的目光,同时一朵笑花缓缓绽放:“彼此彼此。”
“怎么说?”
“你拼命保持自己的意识,我拼命和你对着干呗。”
“疯女人。”帕西斯也不生气,在阳台上坐了,抛出自己的斗篷,不偏不倚落在对方头上。伊莉娜道了声谢,坐起来,包住伤痕累累的身子。诧异痊愈的速度如此慢,她检查了一下,这一查心沉到谷底:黑龙王的剑气竟然没有被化掉,虽然微弱,却散入四肢百骸,跟着血管流动,无法分离!
看出她的状态,帕西斯轻笑:“傻瓜,三首龙是好对付的?就连我,也不想和他们杠上。”
“值得。”伊莉娜镇定下来,不再管伤势,眼珠一转,露出狡黠的笑意,“多谢你的水晶镜了。”这回轮到帕西斯动摇,瞳仁收缩,碧眼险恶地半眯。
预示灾星的星象,三番两次的巧合,让他无法再不在意。何况,他原本就是最了解命运恶意的人。
“伊莉娜,我是杀不了你,但是把你切成一块一块,埋在不同的地方封印,我还是办得到的。”
“你不会,因为我是唯一通向世界树的'门'。”
“”帕西斯沉默了一瞬,道,“如果你不愿意开启,我留你又有什么用?”听出他是认真的,伊莉娜不得不放低姿态:“别这样,我既然失败了,就不会再对他下手。而且没有水晶镜,我也没办法偷袭。”
“你怎么会有混沌之力?”帕西斯趁胜追击,问出心里的疑惑。如果不是上次暗黑神的思念体有一部分渗进了他的身体,连他也治不好徒弟的伤。
“那不是混沌之力,是他给我的不知名力量。”伊莉娜语声急促,冷汗大滴落下,显然体内的剑气又在作怪,“我本来不想用,这是他给我的保命符不,对我而言是礼物。”
啪啪啪!帕西斯鼓掌,意义却是嘲弄:“了不起,你真是我见过第二痴情的女人。可是啊,我就不懂,那块木头到底哪里吸引你?”伊莉娜自嘲一笑:“你不懂,我更加不懂。”
只是惊鸿一瞥,就注定了她一生的陷落。
帕西斯皱了皱眉,险些以为她在敷衍自己,看表情又不像,恶意忽起:“不过,他也不是真的木头,至少还爱上一个女孩子。”伊莉娜这一惊非同小可,张口结舌,整个人当场石化。
“很可爱哟,穿白裙子,黑色长发,人也离你很近,就住在你家宰相的镜子里。”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意?”良久,少女低下头,挤出低沉的声音。青年一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道:“挑拨,惟恐天下不乱,等着看好戏。”
这么诚实的答案反而让人气不起来,伊莉娜唇角上扬,勾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那你就是白费心机了。别看我这样子,我年纪也不小了。吃醋这种可爱的事,不适合我。”
“哦,意外的豁达。”
“你早十年通知我情敌的存在,我一定会冲过去杀了她;现在,我只能叹口气。”伊莉娜确实叹了一声,徐徐站起,玲珑的身段在斗篷的包裹下格外脆弱,年轻而娇艳的面容挂着与外表不相符的沧桑,“我承认我嫉妒,完全不计较的付出只有圣人做得到,但我也没兴趣做你的棋子。”
“我的棋子?呵,说得你好像不是贺加斯的棋子。”
“一开始是,但是在我自愿后,利用就不是利用了。”伊莉娜昂起头,“照你的逻辑,罗兰不也在利用你?”
“没意思,逗你果然一点不好玩。”帕西斯垂下肩膀,一脸兴趣缺缺,“算了,以后安分点,不到必要,我也不想杀你。”伊莉娜心有不甘地抿唇,却也不得不咽下失败,果决地断念:“我不会再狙击你的宝贝弟子,但是那根咒带,我总有一天会把它毁了!”
语毕,身形逐渐模糊,雪白的斗篷掉了下来,滑进湖里,在水面漂浮。
“笨蛋,我这样封住他,又能封多久?”
淡淡嘀咕了一句,帕西斯收回水晶镜,独自坐着想了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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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历1038年春之月16日,王妹拉克西丝·爱薇·德修普即位'摄政王',四位城主到场观礼,盛况空前。
典礼结束后,贵客们被挽留暂住,共商国家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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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之月20日·中城下界北部边境·桑陶宛领地——
时值初春,北方虽不若南方变化明显,也萌生出浅浅的绿意。新老树叶和各种苔藓蕨类渲染出不同层次的绿色,相互映衬,使山林焕发出勃勃生机。
地上的植被悄然冒出头,色彩缤纷的野花遍布草间树后,摇曳生姿,为整座红石山脉更添妍丽。清新纯净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
两个小身影就走在这片明媚的风景中。
一样的脸,不同的性别,走在前面的小女孩威风凛凛地挥舞木棒,发出气势十足的见解:“看这天气,我就知道今天会有个大丰收。”身后挎着竹篮的小男孩相反的神态畏缩,不停地拉扯姐姐的袖子,又不敢拉得太用力,怕惹她生气:“莉妲,回去啦~~妈妈会骂的。”
“我们不说就行了。”
“可是神官大人说,这里有好多怪物,还有鬼。”
“傻瓜!”莉妲转过头,两手叉腰,厉声教训,“每个人都知道红石山脉根本没有怪物,就你还相信神官大人的吹牛!笨蛋利夏,笨死了!”
“呜”利夏眼里开始浮现泪花,他现在觉得姐姐比鬼更可怕,瘪着嘴道,“我不笨,神官大人说我最聪明,将来一定有出息,成为大魔法师。”
“还大魔法师呢,是胆小鬼法师才对。”
“哇——”受不了姐姐的漏气,利夏终于放声大哭。莉妲驾轻就熟地掏出手帕帮他擦泪,凶巴巴地威胁:“不许哭,哭了是小狗!”不料利夏卯起来哭个不停,还越嚎越大声。
“别哭了啦!”莉妲慌了,她只是嘴坏,其实最疼这个弟弟,“我道歉还不行吗?乖,听我”
“莉妲!利夏!”
一声突如其来的清喝吓得她跳起来,利夏立马停止哭泣。
“神、神官大人!”
仿佛凭空出现的青年虽然横眉怒目,仍可看出原本的秀丽端正。过肩的银发在背后草草扎成一束,衣着简单轻便,毫无圣职者的样子。他一手一个,拎起两个小萝卜头:“告诉你们多少次,不许靠近矿山。”
“那里的浆果长得最好嘛。”莉妲挣扎道。
“就算长金果也不许去!”神官改拎为抱,朝反方向迈开大步,神色是罕见的严肃,“记住,绝对不能靠近矿山!”被他的语气慑住,莉妲这才不吭声。利夏好奇地问道:“矿山有秘密宝藏吗?”孩子们都这么流传。
“没有宝藏,只有怪物,知道吗?只有怪物!”神官反复强调。比较单纯的利夏顿时上当,缩成一团。莉妲翻了个白眼,根本不甩他:“放我们下去,我们自己会走。”
“不要,我要神官大人抱。”
“胆小鬼!你到底是不是男子汉啊!”
“好了好了,大家都一起走路。”头大的银发青年把充满阳刚气的小女孩和活象牛皮糖的小徒弟放回地面,放缓脚步让姐弟俩跟上。利夏依恋地抓着他的左袖管,莉妲不甘示弱地牵起他另一只手。
“神官大人,中午来我家吃饭好不好?”双胞胎异口同声地邀请,默契十足。
“好啊,艾里在不在?”
“哥哥今天轮到值勤。”
“这样啊。”神官很是失望,“那我只好和你们的爸爸拼酒了。”莉妲大笑:“爸爸肯定一杯就倒了,还是妈妈厉害些。”走了约莫半刻钟,树木渐疏,远远望见山下的军营,利夏突然想起一件事,扯扯师父的袖子:“神官大人,杨阳姐姐和昭霆姐姐好像就是去年的今天来的耶。”
银发青年一震,情不自禁地浮起笑意。那是毫无阴影,晴朗一如天空的笑容。
☆、第六章 浮云聚散
作者有话要说:
海潮的声音似远似近,一浪高过一浪,吵得人睡不着觉,杨阳从简陋的木床上坐起,披了件外衣,走出借宿的小屋。
夜晚的海岸就和书里描写的一样美丽,被月光染成银白的沙滩铺满各色的贝类和水底动植物,呈现鲜明对比的海水漆黑深沉,层层叠叠地推向岸边,每吞噬一些,也送上来一些。
远方,海天一线,静谧而辽阔,幽幽银辉占满夜空,在水面上挥洒出无数闪亮的银痕。
带着腥气的风吹起乌黑的发梢,掠过苍白的耳畔。
此刻他们一行人是在东城南部的小渔村里,隔着海遥遥相对的就是浮岛。昨天送他们上岸后,三长老洛黎塔拜托村长照顾他们,依依不舍地聊到傍晚,才推着小船回去。
还是睡不着。杨阳略带烦躁地拢了拢刘海,本以为出来走一走,心情就会放松,觉得困,没想到神智依然无比清醒。她已经不是换张床就睡不着的菜鸟冒险家,照理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这时,一个原本睡得香甜的人打着哈欠醒过来:《呼啊~~杨阳,你干嘛?上厕所?》
(我会在外面上厕所吗?)杨阳没好气地反问。因为友人是用心念说话,她也用想法回答。不过这样,实在有点精神分裂的感觉。
《对哦,那你干嘛?》被她一闹,肖恩也清醒不少,《失眠?》
(嗯。)
《这好办,灌十几瓶烈酒,保证一躺下去就不省人事。》
“你当我跟你一样是酒鬼啊?”杨阳忍不住发出声音。话一出口,她怔了怔,脸上浮起明了,闷闷地踢着脚下的沙子,“其实,我是好几天没收到神官的信,很记挂。”肖恩恍然大悟,情绪也低落下来。
因为没有了作为施法必须的媒介的身体,他无法再开启自己的空间地址;而以杨阳的水平,还不能使用'魔法快递'这样高段的法术。
《对不起,都是我》
“不关你的事。”杨阳打断,深吸一口气,浓郁的海风令她心怀大畅,嘴角也情不自禁地露出笑意,“明天去寄平信,让他放心,只断几天音讯不要紧。至于他寄来的信,我以后可以慢慢看。”虽然很高兴她振作起来,肖恩还是不得不泼了盆冷水:《那个,信要大城市才有得寄,寄到那里没一个月也不可能。不过委托冒险家公会的话,会快得多。》
杨阳先是气馁,听到后面又展颜:“那我委托公会。”肖恩提醒:《要钱,而且很贵。》
“钱啊说起来,我们欠公会的钱还没还呢,会不会——”
《没关系,不冲突,好像是两个部门。》肖恩不怎么有把握地安慰。杨阳的思绪则完全拐到还债方面,为不美好的前景流下了冷汗:“对了,打工,又要打工了。不知道公会会派给我们什么困难的任务,我们几乎连买装备的钱也没有,那场风暴冲走了马和大部分行李——啊!真是头痛!”
她说得凄惨,肖恩却毫不悲观,甚至振奋地道:《天无绝人之路!》
“是哦,说说容易。”杨阳反应冷淡,径自盘算,“明天早上和大家商量一下,想出个好对策。实在不行,一边打零工一边旅行。”
《杨阳,听你的口气,好像我是不事生产的多余份子。》
“你才知道啊。”
肖恩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杨阳这才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开玩笑的。”颇有几分冷面笑匠的素质。
《怎么可以开这么恶劣的玩笑!》肖恩嚷嚷,对方退让,他索性拿起乔来。杨阳也用哄小孩的口吻道:“其实你很有用啊,不爽时可以捏脸发泄;有敌人上门时可以推出去当沙袋;走投无路可以套个碗扔到街上乞讨。”这种安慰比不安慰还过分,肖恩只差没蹲下来画圈圈。
听到脑子里传出的咕哝,杨阳忍俊不禁:“心情好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