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愿石-第3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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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敲定砖角。不同于名誉,信誉对商人而言,是真正的重要。
※ ※ ※
直到深夜,两人才结束长谈,分道扬镳。赛雷尔却没有回到下榻处,朝主君的寝宫走去。
“阁下。”门口的守卫拦住他,一脸尴尬,“大人他正在正在”
赛雷尔会意,俊颜微红,调整了一下呼吸,才道:“进去多久了?”
“刚开始呢!”
“”赛雷尔情不自禁地捂住头,他虽然未经人事,拜经验丰富的主君所赐,也知道这种时刻是不能打扰的。
看到他烦恼的样子,守卫鼓起勇气:“阁下,需要我通报吗?”
“不,不用了。”赛雷尔恢复镇定,温和地道,“大人起来时,麻烦跟他说一声,我有急事召集大家,擅逾之罪请见谅。”
“遵命!”
被紧急传唤进宫的大臣们大半打着哈欠,神态委靡。然而当赛雷尔公布神官长对于天气的推测,以及由此衍生的后果时,个个惊恐万状,睡意一扫而空,胆寒地面面相觑。于是,在危机感的压迫下,会议进行得极为顺利。人人绞尽脑汁,出谋划策。加上赛雷尔出示了和博尔盖德协商的草案,原本分成两派的席员也第一次携起手来。当然,等灾难过去,他们无庸置疑地会再次一分为二,争得你死我活。
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暖炉里的火焰渐渐冷却为冒着火星的灰烬,大臣们面带疲惫的神色鱼贯走出会议室,惟有赛雷尔还留在里面整理文件。这时,一个侍从敲门走进:“阁下,大人请你一开完会就去向他报告。”
“好的,辛苦你了。”
米利亚坦就坐在会议室对面的沙龙等候,拿着一杯酒浅酌,和部下一样整晚没睡的他却显得精神饱满,不愧'情圣'之名。
赛雷尔一进房间就恭身行礼,向主君请罪。
“行了,这种小事,有什么好计较。”米利亚坦确实不在意,他爱面归爱面,却不是j□j的人。何况召集大臣在书记官的权限之内,赛雷尔并未逾职。
“谢大人。”
“我听说了,天灾的事。”米利亚坦叹了口气,一向潇洒的眉宇深深皱起,“真是祸不单行。你把会议经过跟我说一下吧。”赛雷尔应了声,将讨论的过程巨细靡遗地汇报了一遍,并呈上文件。
米利亚坦一一过目,连连点头,浮起满意之色,随即被不悦取代:“这些家伙,只有这种时候才肯携手合作。”
赛雷尔微一苦笑。
“你累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接下来就交给我好了。”体谅心腹的辛劳,米利亚坦温言道。
“不,大人,属下还有一事禀告。”赛雷尔挺直腰杆,以肃穆的口吻道,“由于西方边境被封锁的关系,最近商人们怨声载道,民众的反应也很强烈,因为市场上已经快半个月没出现羊肉和牛肉了。”
米利亚坦的脸色尴尬起来,挥手道:“这件事我也正在考虑,你别说了。”
“大人,我不是在要求你改变决定,只是告诉你事实。”赛雷尔放柔语气。上次的教训让他意识到主君已听不进直白的谏言,只能委婉劝解。
“毕竟,是西城先封了边境,我们封不封都无所谓,但现在情况真的很糟糕。且不说香料、铁器、马匹等货源断绝,最大的问题是'龙之息'。一头飞龙一餐要吃两头牛,三支龙骑士团加起来总共两百七十多只飞龙,算下来一餐要吃五百多头,还不包括零食的草料,这样下去埃特拉不出一个月就会被它们吃空。而且冬天马上要到了,龙族畏寒,为了补充热量,食量还会大大增加,胃口可能也会挑剔起来。要知道,它们并不是很喜欢牲畜。再者,白星岛的商人和佣兵王关系很好,也开始对我们施压。夏尔玛大陆近来兵连祸结,急需西城的武器和马匹。种种因素加起来,都不利于我们。”
“你有什么好主意?”沉默良久,米利亚坦开口道。他并非昏君,了解境内的情况,也听出心腹在给自己台阶下,终于忍不住动摇。
赛雷尔同样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唯今之计,只有向西城道歉。”
“什么!”米利亚坦跳起来,激动地大吼,“要我向西城道歉?决不!”
“大人,能屈能伸,才是君王本色,道歉也是不得已的。如果南城趁红龙骑士团前进时收回失地,现在我们就可以挟战果逼西城低头,可是”
“你是在指责梅莲可吗?”
“属下没有这个意思。”赛雷尔深鞠一躬,恭谨的态度平息了米利亚坦的怒火,“这并不是梅莲可城主的过错,只能怪西城动作太快。但是,因此失去了要挟的砝码也是不争的事实——大人!刚刚的文件您也看了,我们实在不能增加任何负担了!不得已向西城求和,不仅您,我也觉得难以忍受,可是埃特拉需要我们这么做!您身为埃特拉的城主,请忍一时之辱吧!”
米利亚坦在房里走来走去,委决不下。理智告诉他心腹的提议是正确的,感情却无论如何无法妥协。蓦地,他停下脚步,脸上绽放出喜色:“不!不用低头!叫巴曼出动青龙骑士团,把西城打得落花流水,到时就轮到贝姆特而不是我跪地求饶了!”
赛雷尔倒抽一口凉气,瞪圆了水色的眼睛:“大人,这、这不是侵略吗!?”
“西城不也侵略南城,有什么关系。”
“但他们从没侵略我们!而且一直恪守礼仪,这么做,民众一定会反对的!”情急之下,赛雷尔忘了斟酌字句,“再说,巴曼也不会同意!”米利亚坦神色一沉:“我是他主君,我要他从,他敢不从?”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赛雷尔,你的法子固然好,却太温吞了,还是我的办法好。我也不是真的要侵略西城,只要他们主动低头就行,哈哈。”因为想出一条“妙计”,米利亚坦十分得意。
赛雷尔不死心:“大人”米利亚坦挥手打断:“行了行了,你怎么这么罗嗦,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忙了一天,也够累了,这就去睡吧。”语毕,大步走出沙龙。
听到关门声,僵立的身影摇晃了一下,颓然坐倒在椅上。
“唉。”他一手盖住脸,吐出懊恼的叹息,“我真是笨啊。”
“j□j大人。”沙哑的嗓音掠过耳膜,带起刮搔铁器般不悦的残响,赛雷尔却朝声音的主人报以微笑,感激地接过她手上的热茶:“谢谢你,露琦雅。”
蓝龙骑士沉默着,她有一肚子的关怀想说,却苦于难听的嗓子,不敢倒出来。
“您您别太操劳了。”末了,终是担心不过,轻轻挤出一句。
“好的。”蓝发青年笑得很灿烂,眉间的忧虑因为这一笑悉数消散,使他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露琦雅脸颊酡红,庆幸被面具遮住,对方看不见。
回忆起刚才的对话,她嘴唇一动,踌躇是否说出自己的感想。
“怎么了?”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赛雷尔鼓励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j□j大人,我我认为”露琦雅一边发言一边思考如何简化句子,以免对方的耳朵受到更大的伤害,“大人的想法并没有错。”
赛雷尔放下茶杯,苦笑道:“露琦雅,你极少出征,也不太关心琐事,所以不清楚,打一仗需要多少代价。巴曼支援东城那次,沿路建了十五个补给所,运费人力不计其数。如果照大人说的攻打西城,无论是从以诺,还是凡尔加平原,距离都是到暗黑岛的十几倍!这是现在的我们绝对承受不起的。还有士气你了解巴曼,主动侵略他城这种事,他宁可当场抹脖子也不会接受。主帅一死,士兵还有多少动力打仗?何况巴曼的部属差不多和他一个样。至于道格拉斯就不说了,我想大人也不敢再把他派出去。”
露琦雅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如果来得及跟大人说就好了,不过以他的个性——”
恐怕还是不会答应。心知肚明地,两人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那,该怎么办呢?”蓝龙骑士忧虑地道。年轻的贤者沉吟片刻,将目光投向窗外的青空,“事到如今,只有银龙王能够劝服大人了。”
※ ※ ※
j□j历1037年风之月15日·白银之谷。
银龙王麦先合上手里的书籍,皱着眉看向洞窟的入口,与此同时,一个清朗的嗓音跳跃着响起:“哎呀呀,千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嗜书如命。”
“帕、帕西尔提斯!!”
麦先瞪大双眼,震惊地喊出本以为永远没机会呼唤,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名字。
帕西斯悠然走进,嘴角噙着笑;颀长的身子罩着浅青色的长衣,腰束墨绿绸带,与一双碧眸十分搭配;灿银的长发狂肆地披散在背上,为他温和的气质平添一份张扬。
“你怎么离开迷雾森林了?”约摸过了半分钟,麦先的舌头才恢复运转的功能。
“干嘛,不高兴我离开?”
“怎么会。”银龙王俊逸的脸庞浮起由衷的微笑,“你出来太好了。他要是知道,也一定会很开心。”银发青年抚摸书架的手顿了顿,绿眸被怀念之情溢满,良久才缓缓褪去,转头笑道:“不请我喝一杯吗,老朋友?”
在上次招待杨阳一行的湖边,麦先重新摆上桌椅,这次还加了酒菜。感受凉风习习,俯视一旁微波荡漾的水面,一人一龙都没有马上寒暄,沉入各自的内心世界,整理着杂乱的思绪。
“安迪,是怎么死的?”
不知过了多久,帕西斯出声打破沉寂。
麦先眼神一黯,这是他最不愿触及的话题,但他也明白,对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和史书上说的一样,病死的。”麦先苦涩地道,“你知道,自从降魔战争后,他的身体就很不好,收到你的求助信的时候,他甚至无法下床,却还是硬撑着想去救你们”
“真是的,逞什么强嘛。”帕西斯咕哝,只有紧抓着杯柄的手泄露了内心的感动和心痛。麦先苦笑道:“别说他,我也一样,几乎是走着去,赛普路斯宰相那一击可真够受的但是,最后还是没赶上。”他隐瞒了安迪米拉尔死不瞑目一节,那样的痛苦,由他一个人承担就行了,没必要让身为他朋友的帕西斯也尝到。
帕西斯也没有追问,因为之后的发展他用推的就可以猜出。拔开瓶栓,将白兰地倒进还剩一半的茶杯里,他仰头喝了一大口。
“华尔特呢?”杯子重重放回桌上,“我查过史书,上面说他失踪了,你知不知道——”
“失踪是好听的说法,真相我们谁都知道。”麦先抿唇,好容易积起力气说下去,“他一个人去了西方,寻找传说中的宝物'真实之眼'。他不相信那个人是你们的师父,就去找证据,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鲁西克带领人马疯了似地找,三年后,终于在一座遗迹下找到他的刀和行李,还有骸骨。鲁西克在那儿站了半天,回过神后,又笑又骂,一个部下上去劝,被他一剑刺死,其他人也被一一射杀。然后他走到我面前,叫我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就一个人走回去,对艾莉华尔特的妻子说人还没找到,不过没关系,他会一直找下去。”
“可是当晚,艾莉还是自杀了,也许她感觉到了丈夫的死,留下三岁的儿子,被鲁西克接回去照顾。”
细小的异响回荡在空气里,琥珀色的液体表面泛开小小的涟漪,银发青年一手遮住脸,发出神经质的笑声:“哈哈哈,看来,我们当中最好运的就是鲁西克了,长命百岁!”
虽然不忍心再刺激他,银龙王还是情不自禁地为首代东城城主辩白:“你既然看过史书,就应该知道,他后来变成什么样——那孩子再也不相信任何人。玛丽薇莎的事已经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华尔特又被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我知道!我也是被留下来的人!”
帕西斯大喊,清澈的泪水随着他的动作四散飞溅,宛如断了线的珍珠。
“对不起。”
“没关系,谢谢你告诉我。”帕西斯用手背抹去眼泪,拿出四只酒杯放成一排,倒酒,默默地一饮而尽。麦先也一言不发地陪着他祭奠。
最后一只酒杯放下的刹那,帕西斯已收起所有的情绪波动,换上犀利的表情:“你没有把这些告诉肖恩师父吧?”
“呃?”麦先怔了怔,“没有,虽然我见过他这么说,你知道了?”
“维烈告诉我了。”
麦先点点头,问道:“冒充他的人,到底是谁?”帕西斯冷笑:“我不想说出他的名字,免得污了嘴。”麦先叹了口气:“也罢,你和赛普路斯宰相断然不会放过他,也轮不到我插手,倒是”一言未毕,远处传来振翅声,两人不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