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且歌且行,边走边y-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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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什么?不,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天生就拥有强大的灵力,我无论怎么刻苦也无法达到与你相同的水平!只要有你在,我永远都是第二名!我……我……”
草冠将手中的冰轮丸猛然直刺向他的胸口,躲闪的目光里混合着憎恶和愧疚。
“草……”
“住口!”
“我不想跟你打!”
“我说住口!”
“喂,我们……”
“你闭嘴!!!”
他左躲右闪,草冠步步相逼。
“我再说一次,拔刀吧,日番谷!”
“我不要……”
“那就别怪我杀了你!”
草冠的双目因充血而变得赤红如火,手里的刀已经封锁了他每一步的退路。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浑身上下不断散发着杀气的草冠。
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人是自己最寂寞的时候陪伴在身边的挚友;无法相信,他们一起学习,彼此鼓励过的那段日子都是虚假的谎言;无法相信,一直像兄弟一样照顾他的草冠,此刻竟会不留情面地痛下杀手。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可以如此淡薄?
“冰轮丸是我的!日番谷——”
另一把冰轮丸的刀尖贴近胸口,寒冷从肌肤一直渗透到骨髓。
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凝结冰的声音。
草冠宗次郎,难道你真的从来都没把我当成过朋友?
既然这样,我又何苦自作多情——
“端坐于霜天吧,冰轮丸!”
他飞快地拔出刀,挡下草冠的进攻,同时,用悲愤而颤抖的声音,念出冰轮丸的解放语。
风起云涌山河动,天崩地裂冰龙腾。
草冠根本看不清冬狮郎何时抽出的刀,又在何时挡开了攻击,只来得及听见他微微发颤的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来不及思索,来不及反应,眼前的一切在几秒钟之内发生翻天覆地的逆转,思维被跳跃的画面远远地落在后面。
冰霜像蔓生植物一样,沿着草冠的脚一直蔓延到头顶。
看着被冻住的草冠,他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沉默地放低了手中的刀。
草冠身上的冰碎成无数片剔透的冰碴。
能明显地感觉到草冠眼里的杀气削弱了大半,因充血而浑浊的瞳孔也恢复了往常的清亮。他注视着草冠的眼睛,草冠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日番谷……”
草冠喃喃地叫着他,而后干涩的喉咙里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但他还是看懂了草冠的口型——“冬狮郎,对不起”。
无法判断,此刻涌向胸口的激流到底是夹杂着难过的欣慰,还是混淆了喜悦的悲伤。
“草冠……”
不要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谢谢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
身后突然传来整齐到可怕的拔刀的声音。
他回过头,看见那群把他们带到中央四十六室的黑衣人。
“喂……”他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提着刀的黑衣人纷纷与他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直奔草冠。
草冠握紧手里的冰轮丸:“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冰轮丸的主人已经确定为日番谷冬狮郎。”
黑衣人的首领逼近了一步。
“可是还没有分出胜负……冰轮丸……”草冠的眼神闪过一丝苦楚,“冰轮丸是属于我的!”
“这是四十六室的决定。”
“等等……”
十余把利刃同时贯穿草冠的身体,当所有的刀抽出来的刹那,四溅的血液恰如绽放的烟花。
“草冠——!”凄烈的殷红灼疼了他的双眼,他想要冲过去,可是几个黑衣人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
“为什么我就……必须死呢?”草冠的身躯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他疯了一样拼命地挣扎着,束缚着他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
黑衣人的首领似乎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并再次抽出刀,而后一个瞬步消失得无影无踪。下一秒,尖锐的刀刃精准地洞穿了草冠的咽喉。
“我……是为了……尸魂界……”
言未尽,血已涸。
另一把冰轮丸像散落的羽毛一样化作缤纷的光之碎片。
“草冠——!!!”
他嘶哑的呼喊声划破浩渺的云霄。
“队长——日番谷队长!”
半梦半醒之际,耳听得似乎有人在呼唤着自己。温热的气息轻擦过他的耳畔,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瞬间迷乱了心智。
“……”
冬狮郎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盖在身上的毯子倏然滑下,堆落到地面上。
怔怔地看着那方薄毯好一会儿,思维才开始正常地运转起来。
他侧过头,看见瞬半跪在沙发边,担忧的神情使那双暗红色的眼眸越发深邃。
“做噩梦了吧。”
他诧异地发现瞬的语气不是疑问的,而是肯定的,虽然确实这是无可非议事实,但此刻,他并不想承认——
“没有……”
“……”瞬红色的瞳孔仿佛被淡墨反复渲染过的朱砂,显出的朦胧的层次来,“队长,你哭了。”
“你说什——”
他的话被瞬的动作打断,修长的手指掠过他的脸颊。凸起的骨节带来的细微摩擦,以及那令人莫名心安的温度,统统残留在被触碰过的皮肤上。
一片明显的水痕在瞬漂亮的手指上莹莹闪亮。
这才发觉眼角的酸涩与湿润,他有些窘迫地抬手狠狠蹭了蹭眼睛。
瞬静静地看着他。
他忽然发现,瞬瞳孔的颜色,像极了飘着雪的夜空。
“日番谷队长……如果你想一个人静一静的话,我马上就出去。”
瞬轻轻地叹了口气,拾起掉在地上的毯子搭在沙发上,随后慢慢地站直了身体。
“紫堂——”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叫住那个人,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能掩饰住尾音的颤抖,看着瞬满脸惊讶的表情,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他的目光从瞬的脸上移开,瞥到悬在墙上的冰轮丸——
“下午……陪我去十番队西北向的树林里练刀吧。”
“是,队长。”
瞬退了出去。
他望着休息室的门发呆。
红叶翩飞,秋风萧瑟。
刀与刀清脆的撞击声响彻树林的上空。
作为十番队的三席,瞬是名副其实的——他的刀是历届三席中最快的。但是,毕竟是个刚毕业的学生,实战经验不足是致命的缺陷。比如,像这样的破绽——
冰轮丸在地面上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起一地红叶如燕尾蝶般蹁跹起舞,巧妙地绕过封锁与防御,直逼对手的咽喉。
“你输了。”他说。
瞬的目光落在抵着脖子的刀刃上,很久都没有说话。
“紫堂,你在想什么?”
他放下冰轮丸,不解地望向那双藏在阴影里的红眸。
瞬收起刀,眼神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我在想,队长真的很厉害——果然是个天才啊。”
他愣了一下。
这是……多么耳熟的句子——
“你真厉害啊,冬狮郎!果然是天才啊!”
时光荏苒,不同的人却在说着相同的话。只不过,一个带着艳羡的口吻,一个怀着钦佩的慨叹。
太多太多的思绪缠绕在一起,太多太多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太多太多的感慨集结在一起。
他抬起头,望向瞬的眼睛,透过那双眼睛,他看到点缀着落雪的夜空——久违的凄红的夜空,能够包容所有烦恼和伤痛的夜空。
于是,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
所有的情愫汇成一个淡淡的微笑,在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爬上嘴角——
“什么天才不天才的……和那无关。”
闲暇的日子总是一转眼就过去了——
巴温特侵入尸魂界,十番队承担起搜查任务。
不过这样也好,一旦忙碌起来,就没有时间沉浸在回忆里了。
那一天,在瀞灵庭西区遭遇那个名叫古贺的巴温特时,他才意识到,松本从现世发回来的那些报告并非危言耸听。
巴温特的可怕不仅在于其不亚于队长级的实力,还在于他们强大的恢复能力。而且,他们还有一个比斩魄刀更难对付的人偶。古贺的人偶是一只凶猛的人形蜘蛛。
一不留神,蜘蛛坚硬的腿割破他的手腕,尖锐的痛楚让他忍不住蹙了蹙眉。
“队长——!!!”
熟悉的声音从房檐上传来,循声望去,只见瞬抽出斩魄刀,双眼被陡生的杀意染成骇人的猩红。
“不要过来,紫堂!”
瞬的眼神让他暗自心惊,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那双总是柔和而谦逊的眼睛,怎么会释放出如此凌厉而肃杀的气息?
算了,不要想太多,当务之急是逆转战局。既然自己的部下在观战,那么无论如何也不能输!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
翻滚的阴云歼灭每一寸漏下阳光的蓝天,咆哮的朔风撵走每一丝温热的气流。盈动的,是冰蓝色的翅膀;缭绕的,是盘旋而上的寒气;闪耀的,是明晃晃的刀锋。
……
古贺和他的人偶被埋在倒塌的冰柱之下。
他将冰轮丸收回鞘内,转身。
“紫——”
一双大手绕过他的肩膀,环住他的背,思路凝滞在这一秒钟。而下一秒,他已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队长……”
瞬的声音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喑哑低沉,抱着他的手越收越紧。
他听见自己的发丝擦过瞬胸前的衣料时发出的细小声音。
“紫堂,我不要紧,你别担心。”
“嗯……”
感觉到压着脊背的力道稍稍松弛了一些,他慢慢仰起被迫贴在瞬的胸口上的头。
该如何形容瞬此时的眼神呢?
比苍穹更广袤,比旷野更辽远,比孤鹏更寥寂,比松柏更长久,不动声色,却触目惊心。这眼神到底喻示着什么?不似雏森对待家人般的关心,不似草冠对待朋友般的真挚,也不单纯的是一个部下对上司的担忧。他无法理解瞬的眼神在向自己传达着什么样的讯息,更无法理解自己的心跳为何在这样的眼神里紊乱了节奏。
瞬松开抱着他的手,环绕着身体的暖意也随之远去。他拼命否认自己贪恋着紫堂身上的温度,他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因为天气转凉的原因。但他比谁都清楚,这不过是自欺欺人:他喜欢冰冷远胜过燥热,喜欢寒冬远胜过仲夏。
回十番队的路上,他心不在焉。他试着理清思路,却陷入更彻底的混乱中——
他想起整齐地堆叠在办公桌上的文件,他想起杯子里温度适中的花茶,他想起盖在自己身上的薄毯……
瞬所做的一切,已经不能简单地用刻意讨好自己来解释——没有人可以刻意得这么长久,更没有人可以刻意得如此自然细致。而且,很多关于瞬的事都是松本告诉自己的,紫堂本人却从来没对自己提过。
不是为了功利,不是为了虚荣,那是为了什么?
人不可能无条件地对另一个人好。
除非……
除非,那个人喜欢上对方了。
喜欢?!
当这个词突如其来地闪进他意识里的时候,他的脚步猛地停住。
“怎么了,队长?”身边的瞬也停下来。
“没什么……”接触到瞬询问的目光,他心慌地移开视线,“继续走吧。”
怎么会突然产生这样荒唐的想法?
我是上司,他是部下,如此而已,如此而已……
不,不对!
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
你明明知道他喜欢你,你早就察觉了,为什么装作不知道?
——我没有装作不知道!
你不肯回应他的感情,难道不是装作不知道吗?
——回应……我要怎么回应?我能怎么回应?
至少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答复?
接受他的感情,或者,回绝他。
——接受……不,这不可能,我们……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那就明确地告诉他,让他早点死心。
——……
你开不了口吗?你不忍心吗?其实你一直都在害怕,你怕你拒绝他以后,你们就不能再用从前那种所谓“上司下属”的模式相处了。你不想让他离开你,却不愿接受他的感情;你希望他继续关心着你,却不肯对他敞开心扉;你对什么事都了如指掌,却惟独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够了……
你其实……
——够了!
我和他,除了上司和部下以外,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
他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看着流淌在被子上的月光,窗外回荡着秋风悄然走过的脚步声。
既然睡不着,就出去走走吧。想到这里,他披上羽织,轻轻推开卧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