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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娇养-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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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凤姿嗔怪,“你这孩子!我怎会害你,我给你喝的那可是好东西。那是催情剂,俗称春 药,你懂吗?它能点燃你心中的小火苗,给你冲动和力量,让你做想做的事。有多少人爱它!你看看章一,她躺在那,身子又细又白。你不是喜欢她吗,不想对她做点什么吗?不用顾虑,她已经被人睡过了,不在乎多你这一次。她可是你心爱的人,你看看她身上的痕迹,难道不想在上面留点什么吗?”
  隆冬的眼神一点点积聚起来,腹中的火烧得旺了,四处蔓延,长长的火舌头从喉咙管里往外伸。他费力地咽下一口口水。躺着的章一梦里的章一那天晚上在他面前脱掉短T投进他怀里的章一火烧得更旺了,他浑身的肌肉贲起来,叫嚣着:动作吧,动作吧
  有人在这时候解开围禁,体内有无数东西奔腾着急于宣泄。
  章凤姿扔下解开的绳子,“去吧。”
  好像是因为在椅子上呆得太久,隆冬忘了如何起身,死守在那,“不!”
  那边的章一也被吓得傻了。她不敢弄出一点响动提示自己的存在,恨不得化在空气里。
  章凤姿挑眉,“不肯?果然是好孩子。”她冷笑一声,“那么,我就把机会交给其他人,表演给你看怎么样?只要我拍拍手,他们就进来,到时可没让你后的悔!”
  两掌相对,“我拍啦?”
  隆冬从椅子上挺起来,高叫:“不!不!”
  章凤姿将他一推,“快点!”
  隆冬朝章一走过去,红着眼,嘴唇干裂。章一再也忍不住,一声声叫:“隆冬!隆冬!”要将这个丧失心智的人唤醒。
  隆冬觉得身体里的火球要爆炸开来,章一裸 露在外的是冰肌玉骨,他正需要的。他扑上去。
  章凤姿一绺头发掉下来,她也不管,取出早已准备好的DV,调焦。嘴里念念有词,“你来吧叫你知道什么叫脱离掌控”
  镜头里的女孩在尖叫,男孩四下其手。章凤姿冷笑,果然是毛头小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吗?要不要指导指导?咦?他在干什么,不解衣服解绳子。
  解绳子!
  章凤姿扔下手里的DV,冲过去,“臭小子,你做什么?”
  隆冬从对面反冲过来,抱住她,大喊:“章一,快跑,快跑!”
  章凤姿从头发里看到章一穿起裤子,四下环顾,伸手去掀黏在身上的隆冬。哪知他力气大得出奇,疯了一般不撒手。章凤姿叫:“来人,快来人,抓住她,别让她跑!”
  脚步声响起,章一不知手脚该怎么动。隆冬死死抱住章凤姿,“跳窗户!跳窗户!”章一扑过去,往下看,是三楼!隆冬撕裂嗓子,“跳!快跳!”章凤姿眼看她爬上去,突然生出一股蛮力,将隆冬掀开,他的身子撞在什么东西上,仿佛钉住了,章一喊:“隆冬!”隆冬剩余的力气成了最后一喊:“跳!”有人进来了,还有章凤姿,他们从不同方向朝章一扑过去,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姿势,丧心病狂的。章一将眼一闭,她宁肯死,宁肯死!腿一腾,身子头重脚轻地栽下去。
  “钟闵!”

  正文20 白 菜(有更)

  钟闵看着床上的女孩。一辈子都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情景。
  钟氏旗下的医药公司选址拟建生态园区,城郊有个游乐场面积大小周边环境等条件都是再合适不过的。因人流量小,又受到新兴游乐场的打压,加之管理不善,业主早就想卖掉,奈何不是出价太低,就是嫌占地太广,一时脱不得手,偏自己又无资金开发,接到说钟氏大老板亲自来看地,恨不得焚香沐浴斋戒相迎。
  那天正好是国庆大假,游客前所未有的多。秋老虎的天,人多,因此显得更热,一行人走了一段便心浮气躁。那业主生怕惹财神爷不快,便提议说坐电瓶车。钟闵没说话,助理看出他的意思,便让司机把车开进来逛一圈得了。开玩笑,坐电瓶车挡不了日头,还被人当活宝看。
  车开来,停在路障外头。业主抹把汗,弯腰伸手说“请”。建筑脚跟下窄窄一溜阴影,钟闵走在底下,其他人不敢近身,有一星半点的太阳光都恨不得替他挡去。但是,他们只顾太阳光去了,谁也没预料到斜刺里窜出的一道人影。
  “嘭”,轻微的,闷闷的响。
  那小女孩留着短短的男生头,闷脸撞进钟闵怀里,往后退一步,看到手里的可乐几乎全部泼在对方的衬衣上,忍不住“噢”地惊呼一声。将纸杯往地上一放,掏出兜里的纸巾去揩酱色的可乐渍。业主抽了口气,那衬衣,一看便知是立体剪裁,名家设计,他一路不敢直视,低头瞄到纽扣式样独特,上面分明有小小的“chung”字。
  那女孩揩了两下,不济事。那边有人远远地喊:“章一,票买到没?我们马上排到了。”她回头应一声,“就来!”她撞到的人很高,自己不及他肩膀,她仰头往上看,看得到他的下巴和喉结,镀上了太阳的金边,从时空里头立体出来。她把纸巾包往他手里一塞,“这个给你,我买过的最贵最好的纸。”丢开手跑了,跑了两步又回来,捡起纸杯,“对不起噢”,再跑开,眨眼便看不见了。
  钟闵捏着纸巾包,塑料纸透出纸巾上头的花纹,粉红粉蓝的爱心和小熊头。他微微仰头看,天空也被人刷刷两笔描上了粉,凝固着的像果冻,透明的,甜蜜的。他用手按了按方才撞过的地方,有东西黏住了皮肤,而皮肤,黏住的是心。
  直接回公司,他只说了三个字:“另选址。”而那个入不敷出的游乐园,划归了钟氏,大肆整修,保留到现在。
  章一醒过来,床单、墙壁连带消毒水的气味都是白的。只有昏死过的人才知道,醒来会觉得最后的事情发生在睁眼之前,极短暂的间隔。
  她没有死。她见到了她最渴望见到的人。她伸出手,他把头低下来让她抱住。在跳下去的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何武侠小说里的人临死都会暗叫“吾命休矣”,因为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待毙,反倒有一种坦然。但是她,往下生出的却是无止境的生有可恋。就是在那一霎那,她叫出来了,心底最深最深的名字,那个自己最依恋的人。
  她把嘴凑到他耳边,一遍遍叫:“钟闵,钟闵”此前她从未叫过他名字,但是现在仿佛是叫过了千百次,她理应这样叫他的。她仿佛是上了瘾,或是想把以前没叫的补上,一声声的,没完没了。
  他终于吻住她。最后一丝尾音化在他们的舌尖。不单是吻,还交换津液,仿佛是鱼,窒息着相濡以沫。
  过了很久,他们分开。有医生进来做肢体检查及功能评定。从意识开始,问了些考小孩子般的问题,她一一答了,然后是各种反射试验,有要做肢体动作的,她始终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医生说了几次她也不听,只好他来哄着,做完立刻又拉着。渐渐觉得烦,她只想和他呆着。那医生却仍旧继续。
  最后,终于发现不对劲。
  医生问了什么,她突然一闪念,“我的腿呢?”
  钟闵把她的手放过去,“这不是?”
  她愣了一下,傻了一般,“我的腿,没感觉。”下一秒,见鬼一样大叫:“我的腿废了!”她整个人像一颗炮仗,被拉了引线,一段沉寂后爆炸开来。她疯了一样,将钟闵狠狠推开,抽出枕头打他,打医生。
  她哭出来,绝望地,边打边叫:“我成了汪绿萍!我成了烂白菜!我成了赔钱货!你走你走,趁早走!没了腿,不如让我死了罢!何必假惺惺在我跟前现眼!”她干脆闭上眼,恨不得溺毙在黑暗的窟窿里。她成了废人了,他只是在可怜她!她不要他的可怜!
  钟闵迎着她挥舞的枕头,抱住她,“不会的。不管你变成什么,你都是这世上我唯一珍爱的。”
  泪太多,她眼睛都睁不太开了。“你骗人,你骗人!你总是说谎话来哄我。我跟以前不一样了,不能走,不能跳,连正常人都比不上,你必定是不要我的了。”没有腿,他会爱一个废人?她几乎是在咆哮,“你走,你走!”
  他见她又开始挣扎,只好不断吻她,拍着背心肝宝贝地哄着。“乖,这只是暂时性的。不信你问医生。”
  她果然在他怀里慢慢安静下来。转头问医生,“我会好吗?”
  这下医生简直是难做了。见这个阵仗,无奈说:“会恢复的。”至于恢复多少,那就说不定了。
  =====================待续
  她看看医生,又看看他,“真的?”
  医生点头。他那是保守说法,不见得有错。见她不发作了,赶紧说:“先把检查做完好吗,一会去楼下拍片,我们会以最快速度研究出最好的治疗方案,这样康复疗效会大大增加。前提是你必须积极配合。”
  都这么说了,如果是因为自身问题复原不了就太不应该了。她“唔”了一声。
  但是做下肢反射试验和脑膜刺激征时,医生很轻地说了个“阳性”,她已吓得哭出来,尽管她不知是好是坏。后来医生不说话了,旁边的住院医自然看得明白,只管记录。她看这样默不作声,更觉他们是心中有鬼,有意瞒着她,虽忍着不哭,吓得却更厉害了。
  她现在是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就要胆裂。去拍片,要坐轮椅,她只要钟闵。他把她从床上抱起来放到椅上,蹲下来问有没有不舒服。她再也忍不住,伏在他肩头哭。明明是那样简单的事情,做不到。她早上还能奔跑如飞。那样绝望,她的人生从此变成灰色。
  面对这样的她,他能做什么。他能轻轻松松管理那么大的公司,养活十数个企业的上万名员工,面对她的眼泪,生出的却只是绝望。那种绝望叫眼睁睁,叫无计可施。捧起她的脸,吻她的眼睛,她的嘴,“宝贝宝贝”你受苦了,宁愿所有伤痛加诸于我,只要你好好的。
  做完影像学检查,回病房,她已经累了。跳楼摔伤,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迎头又是一个沉重打击。护士来给她挂上水,她想睡,拉着他的手,说:“不许走。”
  “嗯,我哪都不去。”
  眼皮子要阖上了,突然又睁开,“隆冬呢?”
  “也在医院,没有危险。你睡吧。”
  她张张嘴,还想问什么,但是没有。闭上眼很快睡着。
  他当然知道她想问的是谁。忍不住皱眉,却发现小丫头的眉毛也是微蹙着的。表情松下来,这个动作她是何时学会的?伸手去抚平,她睡得那么沉,没有一点反应。
  有人进来了,脚步很轻。是林致,不过一天时间,弄得灰头土脸。
  钟闵把阿姨叫进来,外加特护,两个人一刻不停地盯着。他和林致走到这一楼的阳台。
  昨夜下过大雨,今天果然是好天气。医院连走廊都是冷冰冰的,光鉴照人,一路伸到阳台,一接触阳光,上面被人踩上去的沉重立刻像气体一样蒸发开来。阳台上堆满了盆花,失了原先的气味,妄想着陪衬,医院里总是不缺这一类东西。护栏外的天很蓝,很干净,更遥不可及。
  林致掏出烟,叼在嘴上,打火。熟能生巧,他做这几个动作不过几秒钟时间。钟闵制止他,“她不喜欢我身上有烟味。”
  林致点头,把烟取下,狠狠戳在一旁的花叶子上,“滋”地穿出一个烟窟窿。烟熄了,他也不管,任它挂在上头,索性转过身,靠在阳台墙上,看它是燃起来还是掉下去。
  “那孩子怎么样了?”毕竟他救过章一。
  林致叹口气,“撞在钢筋上,是墙没敲干净。刺破了脾,大出血,再晚一点就不行了。昏了很久,一直在抢救,刚刚醒过来一次。见到晋川,在氧气罩子里说,‘爸爸,你不是’”林致下意识抽出烟,想到什么,又塞回去,“我第一次见到他流泪,抓着儿子的手,一遍遍说‘爸爸不是,不是’。那孩子总算是听到,一松气,又昏死过去。”
  “兵荒马乱。他不肯离儿子半步,我从没见到他那个样子,眼里是执念,只要他儿子醒过来,其它,都看不见。”
  林致的声音哽了一下。“我从病房里出来,一直在想,如果这一切是错,那么究竟是谁的错。我知道他现在脆弱,我想回去陪着他,但是我不敢。我怕看见他那个样子,我会痛。他是一盏残灯,灯油已尽,燃着灯芯,是儿子在给他续命但是他不知道,我的命也是续来的如果他完了,我也只有死。”
  林致仰起头,有什么东西被吞咽下去的声音很清楚。过了很久,他问:“那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办?”钟闵居然让她取保候审。
  “我自有打算。”无数的绿植和建筑在视野里穿插,望不见天的尽头。“我不会再让章一受到伤害。任何人都不行,想都别想。”

  正文21 空 心

  章一睁开眼,像小婴儿一样四处张望,见到他在,张嘴叫:“钟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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