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天,我要炸平康铎-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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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柏钦说:“我当日几乎被你吓死。”
蓁宁倔强地道:“如果你肯好好放我走,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杜柏钦可能今日太累,难得不动气,只缓缓说:“既然爱我,就不要再走。”
蓁宁忽然难忍鼻中泛起的酸楚,只好垂下了头掩住表情:“我不得不走,你又不是不——”
她声音抖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说得出话:“知道——”
杜柏钦一直专注地看着她,手在沙发扶手动了动,低唤了一声:“蓁宁?”
蓁宁低着头,并没有面对他。
杜柏钦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他扳过她的脸,他的手掌很冷,蓁宁微微地瑟缩了一下。
杜柏钦瞧见她的脸,方才一直因为疲倦显得有些淡漠的脸色微变,他声音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我又不骂你,你哭什么”
蓁宁眼眶泛红,轻轻地跟他说:“就是因为爱你,才一定要走。”
蓁宁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杜柏钦伸手去擦她的泪,但完全没有用,女人一旦哭起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杜柏钦只好将她往怀中按:“别哭了,好了,别哭了。”
蓁宁靠在他的胸口,用力地收起眼泪,她哭是没有声音的,只轻轻抽噎一下,肩膀就跟着颤动一下。
她拼命压抑自己的模样看得杜柏钦更加心疼,他末了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一哭我真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蓁宁推开他,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膝将头埋进膝盖中。
杜柏钦抱起她转了一个位置,将她的脸托起来,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怀中的人泪水晶莹剔透,眼睛亮得如一面春日的湖水。
杜柏钦嗓子很哑,因此说得很慢:“我明天要出国,刚刚出院这两天我行程排得太满实在没有时间,秘书室已经约好,我一回来跟就她谈。”
蓁宁望着他没有说话。
杜柏钦神色很平静,声音带了低缓的回音:“如果解除婚约的消息出来,会有舆论的压力,这些由我来处理,可是你一定不能再乱跑。”
蓁宁仍旧一动未动。
杜柏钦捏住她下巴稍微加重了力道:“听到没有?”
蓁宁皱了皱眉,然后点了点头。
杜柏钦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微微咳嗽了一声:“make peace,嗯?”
蓁宁默默地忍住了心里激烈动荡,她了解他,他不是轻易给承诺的人,但一旦给了承诺,那就绝不会失信,如今他开口跟她说分明,那想必他已经是下定决心要放弃——放弃这段举国拥戴的婚约,放弃那位深得民心的王妃,放弃两个豪门世家之间的联姻。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地说:“问题会不会很麻烦?”
杜柏钦安慰她:“不用担心,我可以处理。”
蓁宁说:“今天,将小姐还来过。”
杜柏钦抚了抚她的头发:“我听司三说了,抱歉我在开会。”
蓁宁低了低头:“我总觉得有点羞愧。”
杜柏钦脸上黯了黯:“对不起。”
杜柏钦脸上的疲倦压不住,又开始咳嗽。
蓁宁轻轻拍他的背:“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药?”
杜柏钦皱着眉头抱怨:“咳咳——你都不知道,何美男存心的,那些药简直苦死人——”
蓁宁心底微微的难过,也是,他以前不知多健康,零下十几度穿一件防寒裤子一样去滑雪,南部那场雪地里的惨烈战役留下的枪伤,也不知道他受了多少苦发了多少脾气,才能接受今日这般身体。
他咳嗽得愈发厉害。
杜柏钦将手放在她的肩上,见她没有拒绝,才靠近她的怀中。
杜柏钦倚在她肩膀咳得后背都微微颤抖。
蓁宁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环住了他的宽厚肩膀,手摸到衬衣下肩胛骨,瘦削坚硬。
她轻轻替他拍背缓气,过了好久,他凌乱气息才慢慢平定下来,杜柏钦闭着眼靠在她的肩上,他的发梢有的微微潮湿的香气,钻进她的鼻尖。
男人的声音闷闷地传来:“蓁宁,我这几天咳得真是话都说不出了,你还跟我置气。”
蓁宁摸了摸他的下巴:“殿下,我知错了。”
杜柏钦侧过脸,咬了一口她的脖子:“还贫嘴。”
蓁宁扶着他站起来:“精神太差,我给你吹干头发,睡一会儿。”
蓁宁伺候他吃了药,看着他睡熟过去。
宽阔的主卧房里一片寂静。
蓁宁熄了起居室的灯,走到门口,犹豫了一秒,又蹑手蹑脚地溜回来,偷偷看他睡着的容颜。
杜柏钦闭着眼,忽然伸手拉住她的手,模糊低沉一句:“你要站多久才舍得上来?”
蓁宁挣开了他的手,小声地说:“等你回来再说。”
杜柏钦睁开眼,看着她像一个小鹿一般,逃出昏暗的卧室,消失在了起居室的门外。
第二日下午泛鹿的司机将她载到机场。
蓁宁在机场高速看到康铎的城郊,天光辽阔,冰寒天气,湛蓝天空,远处一幢一幢的高楼大厦伫立,路旁的大树掉光了叶子,只剩下疏朗的树枝伸向天空。
令人心醉的一座城市。
伊奢守在机场贵宾通道入口处,将她带往机场内的一间休息室。
杜柏钦坐在专属的候机厅,对着笔记本办公,见到她进来,笑着站了起来。
蓁宁伸出手臂抱了抱他,蹭进他的怀中。
杜柏钦拥抱她:“时间很赶,只好让你过来,路上冷不冷?”
蓁宁摇了摇头:“还好,我穿得很暖。”
杜柏钦握了握她的手,确认是暖和的,这才拉着她坐下来。
蓁宁打量他,杜柏钦已经打扮工整,是标准的外交姿态,纯黑西装,白色衬衣,紫色领带,头发又湿又硬,冷硬的脸庞英俊得恍若神人。
蓁宁问:“这次出差辛不辛苦,身体吃得消吗?”
杜柏钦似乎偏爱她的毛线帽子,手指缠绕着她帽子下的几缕发丝:“不用去军事基地,只是部长级的例行访问,有医生跟着,别担心。”
蓁宁拍掉他在她头上捣乱的手,挑挑眉问道:“嗯,美艳的呼吸科副主任?”
杜柏钦侧过头笑了笑,嘴角勾勒出清浅的弧度,蓁宁似乎已经很久没看到过他这样的笑容,一时竟有些目眩神迷到差点忘了呼吸。
杜柏钦捏了捏她的鼻子:“吃飞醋。”
蓁宁瞪他。
杜柏钦只好老实交代:“不是,何美男另外派了人。”
两个人挤在柔软的沙发上享受片刻的休憩。
直到侍卫过来敲了敲门,低声一句禀报:“殿下,专机已经在等候。”
杜柏钦起身穿上大衣。
蓁宁替他扣好扣子,然后朝他伸出手:“拿出来。”
杜柏钦装傻:“什么?”
蓁宁指了指他的大衣口袋。
杜柏钦无奈地将烟盒掏了出来。
他在工作间隙之间不过十几二十多分钟的休息时间,见个面简直争分夺秒,却是清澈得痛楚的爱恋。
蓁宁替他整了整领带。
杜柏钦低头吻她:“等我回来。”
☆、44
机场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似乎总可听到回旋的风声。
昨夜里下的一场小雪今早已经停了;数百公顷的停机坪上积雪已经被铲除;近处还有工人开着车洒下除雪剂,湿漉漉的水泥地面一直延伸到天际尽头。
蓁宁站在窗前;默默地望着眼前的万国飞机展。
一架一架的花花绿绿带着世界各地航司标志的飞机都静静地停泊在地面上;两条数千米的跑道上都没有起飞和降落。
极远处的机坪上,泊着两架飞机;机身是蓝白的墨撒兰国旗颜色,尾翼有一枚国防部标志——一个简单利落的黑色飞鹰图案,一架波音的空中指挥机,后面跟着一架银河战略运输机;飞机下有地面空乘人员正在忙碌。
正是出访归来的国防大臣专机抵埠。
蓁宁静静地站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厅。
送他离开,又等他回来。
一颗心仿佛也随着起起落落,来来回回——也是真正等到他落地的那一刻,才能安定下来。
蓁宁回过头看了一眼大厅,候机的乘客都在悠闲地喝咖啡看报纸,并没有任何不习惯,偶有神色匆忙旅客拖着行李箱在柜台询问,都被礼貌微笑着的空乘人员安抚了下来。
因为墨国国防大臣抵达首都,康铎首都机场封锁了大约十分钟。
玻璃窗外开始有游客好奇凑过来观望,并兴奋地对着远处拍照留念。
蓁宁悄悄走开了几步躲到角落,避开了身侧那群吱吱喳喳的游客。
“真是我们墨撒兰最英俊出色的男子汉,不是吗?”身侧忽然传来一道慈祥的声音。
蓁宁转过头,看到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披一件质地精良的暗红羊绒披肩,正对着她微笑。
蓁宁脸悄悄地红了一下,难道她的目光有这么明显?
蓁宁只好笑了笑,答:“是。”
老太太说一口流利英文,谈性颇浓厚:“姑娘是在等心上人?”
蓁宁愣了一秒,然后顽皮地眨了眨眼:“不是,客户。”
老太太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假牙:“撒谎的小顽皮精。”
蓁宁乐了:“您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呢?”
老太太说:“你脸上粉红的苹果色,甜心,那是浸入爱情的颜色。”
蓁宁羞赧地笑了笑:“瞧您说得。”
老太太神态很优雅安详:“柏钦殿下恰好返回首都,抱歉耽搁你一会儿。”
蓁宁赶忙摇摇头:“不会。”
这时有保镖过来,温和地提醒一句:“束小姐。”
蓁宁礼貌地告别这位友好的老太太,跟着杜柏钦的侍卫往外走,心里想着如果老太太知道她等的就是停机坪上的那位先生,还会不会有这么友好的态度。
蓁宁步下廊桥,踏上停机坪。
随行的官员和机场的工作人员都已经离开,只剩下伊奢领着侍卫守在机舱前,蓁宁刚刚走到飞机下,就看到杜柏钦和谢梓走出舱门。
蓁宁等在旋梯下,微微地抬头仰视他的身影。
黑色衬衣银灰色领带,工整深灰大衣,头发光可鉴人,面容略有疲色,但精神看起来还好。
杜柏钦将她抱起来。
谢梓笑笑礼貌跟她致意,先上了一旁等候的车子。
伊奢正指挥侍卫将杜柏钦文件和电脑往车上搬。
杜柏钦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唔,眼睛有一点点肿。”
蓁宁只好坦白从宽:“我昨晚熬夜了,今早起来得太早。“
杜柏钦牵着她的手往外走:“一不在家你就给我胡闹。”
蓁宁小声地反驳:“哪有。”
侍卫替他们拉开了车门。
轿车行驶在首都的机场高速。
蓁宁缩在宽大舒服的后座上,靠着他的肩头,闻着身侧的人身上的气息,是熟悉的雪茄清冽气息和某种树木的淡淡香气,一颗心浮浮沉沉的终于慢慢沉静下来,她和杜柏钦说话,说着说着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杜柏钦摸了一下她的脸:“怎么困成这样?”
蓁宁因为睡意涌上来,嗓音听起来略有几分慵懒:“他们说你早上七点到,谁知耽搁到九点。”
杜柏钦面上维持着不动如山的平静,抬手将她的肩膀扶住,声音低沉得近乎温存:“抱歉,因为临时有个会议,你先睡一会儿。”
蓁宁窝在他怀中睡着了。
蓁宁一路睡得香甜,浑然不觉车子将他们带入了伏空军区。
杜柏钦看她睡得脸颊粉红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车内宽敞舒适,也很暖和,实在不忍心叫醒她,只是这里是国家空军军事基地,他若这般将她抱出去未免实在太过招摇,只好吩咐伊奢亲自守着车子,让她一醒来就带她进他办公室。
蓁宁昨晚熬夜将手上记录着的那本墨国珍惜植物资源一大半翻译成了中文,正打算睡下就被司三叫起,今早又一个早上都耗在了机场,因此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深沉,待到她模模糊糊地醒过来,方才发现是在杜柏钦的车内,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只是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蓁宁睡眼惺忪爬起来,迷迷糊糊着推开车门,一只脚和半个身子探出车外的那一刻——后背忽然狠狠地战栗了一下,瞬间人整个完全冰冻。
她抬头看了一眼,车门外一排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她。
神智在同一刻完全清醒,蓁宁举起手,镇定地道:“诸位,误会。”
为首的高壮男人穿着军服,有一张严肃的四方脸:“你是谁,为何在殿下车内?”
蓁宁头脑转动得极快,想了一圈却不晓得何种说辞最为稳妥,她举着手一动不动飞快地转动了一圈眼珠,终于看到伊奢从车库的入口处飞奔而来。
伊奢一边跑一边大叫道:“盖德!嘿!住手!“
为首那个大个子盖德看了一眼,挥手让那群伙计移开了一步,只是枪口仍然没动。
伊奢迅速挡在了蓁宁的前面,喘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