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同人)伤迹 作者:纪辞微(晋江2014-06-28完结)-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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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是我。你摸摸我。”他的声音放得很温柔,拉住她没什么力气的手覆住了他的脸颊。
触觉几乎被疼痛截断了,她皱着眉:“啊……呃啊!——”
握住她的手捏得更加紧了,骨节分明,带着握枪后生出的茧。
“棠华!”
对了,没人会这么叫她,除了他。是他真的回到自己身边了吗?她张着嘴,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他的名字滚动在她的喉间。
“啊!——!!”又是一阵剧痛,她的身子都止不住地弹起来,“哈……呃啊!!”
他慌了:“我带你去医院。”
“不、不!”她上气不接下气地扯住他的手指,“不要去……他们……不会接收我的……你陪着我……陪着我……一会儿就好……只要一会儿……”
赤司的心狠狠地揪起来,她瘦了很多,虽然怀着宝宝,他抱起她的时候却觉得比以前更轻松。他好不容易将她养好的身体又变差了,她的脸色苍白,完全没有一个即将做母亲的人脸上该有的光彩。眼眶下泛着青色,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睡好觉了。不是不心疼,不是不伤心,只是他没办法。审判结果已经出来了……他不敢告诉她。他不知道到底是谁要置他于死地,他的身体因为某些原因急速地恶化,可他一个人在牢狱里什么也查不出来,他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这次能逃出来,已经算是极其不容易。
“棠华……对不起。”他吻她的指尖,流下了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滴泪水。他多想陪着她,多想分担她的痛苦,可是他只能看着,然后丢下她一个人。他带给她的,已经是一辈子的痛苦。
她听不到他的话,回忆着书上的内容,用着力,汗水大滴答滴地滴落,她抓着他的手,指甲不长,却还是掐出了好深的印子。一定,一定要把孩子平安地生下来……一定……“啊呃啊——!呼、呼,啊——!!”与之前的疼痛完全又是两个级别,她痛苦地仰起脖子……而后,一声清脆的啼哭声划破了屋子的寂静。
没有新生命出生的喜悦,屋子里比外面还要沉闷。她气喘吁吁地望着天花板,耳边是孩子哇哇的哭声。眼皮沉重得她已经没办法睁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X
是个男孩儿。
赤司把孩子抱了起来,新生的孩子浑身发红,带着他母亲的血,躺在他的手心里,呀呀地啼哭。又瘦又小,皱巴巴的像小猴子一样,他忍不住在心底说了一句好丑,孩子像是窥见了他的心声一样的,更加用力地哀嚎起来。
好在很有活力。他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扭过头看她,以为她已经睡过去了,便把孩子抱到浴室,用毛巾裹起来,又烧了热水把他洗干净。她把这个家打理得很好,虽然……有些萧索。
她觉得她好像做了个梦,虽然很痛苦,却在最后看到了他。他的眸子虽然透着疲惫和虚弱,但是却含着她最熟悉的感情。可是……她似乎看到他哭了。
为什么、要哭呢?
那滴晶亮的液体让她觉得心疼,她努力地想去触碰他,可是他的影子却越来越淡薄越来越遥远,直到她的视野里几乎成了黑色。
不要……不要离开我……
呼吸一窒,她猛地睁开了眼,撑起身体坐了起来。雨停了,天光熹微,泛着橘黄。屋子里仍旧很暗,只有厨房的方向有一点亮光。空气里除了雷雨之后的味道,还有一股饭菜的香气。一时有些混乱,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却惊讶地发现已经变得平坦,也终于发现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与酸软。
……孩子呢?!不会连这个也是梦?!
“醒了么?才睡了这么一会儿啊。”
这个声音……?她愣了愣,抬头看向声源,那个朝思暮想的人活生生地立在那边,一手托着一个白色的包裹,一手端着一个白色的碗。他瘦了,穿着白色的衬衣,有些褶皱,黑色的裤子裤脚处是湿的。他眯着眼睛,笑容……有些飘渺。
怎么回事?她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脸,真实的触感让她眩晕,再啪啪地拍了两下,疼。不是梦!?
赤司看到她的动作,忍不住笑出声,把碗放到床头柜上,他坐下来,单手理了理她的头发:“怎么变傻了?”
她睁大了眼,盯着他的脸喃喃地说道:“征十郎?”
“是我。”他微笑地看着她。
“征十郎?”
“我在。”
他看到她就这么愣愣地注视着他,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眼底的晶亮汇成了流动的液体,溢出了眼眶,顺着她虚弱发白的脸颊流到下巴,再滴到衣襟上。她伸出的手朝向他的脸颊,他温和地看着她,任由她的手抚上他的脸。
“真的不是梦么?”
“棠华,我在。”他叫她的名字,一时间心底酸涩。
她无法抑制奔腾的泪水,想到自己应该是高兴而不是在这里哭,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她一边哭一边笑,伸手不停地擦着湿漉漉的脸。赤司垂眼看她,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分离了片刻,又顺势向下,唇瓣轻轻地蹭过她咸咸的脸,最后含住了她的嘴唇。嘴巴里是苦涩的味道,不知是因为眼泪还是因为心情。他闭上眼,眉头微微皱起。现在的他们就像是在一座随时会垮塌的桥上走,不知是下一秒还是再下一秒,堕入深渊就再也回不到从前,每一秒都弥足珍贵。赤司第一次产生“时间在这里静止好了”的想法。
她一边哭一边同他吻着,指尖贪婪地触碰着他的脸颊。她很想很想他,想得都快疯了。然后,下一秒,外间传来一声巨响。
“里面的人别动!”随着一声暴喝,以及接踵而至的枪械声,一群身穿奇怪制服的人冲进了小小的卧室,明显没有料到里面是这样一个情景的人们全部愣住了。
她惊恐地注视着面前的这群不速之客,想要同他分开,但是他却很坦然,就像那时她分心去了看窗外,他有些不满,便咬了她的下唇。因为吃痛所以张开了嘴,他不客气地长驱直入。这个场景同从前实在是太像,她的心又是一缩,眼泪落得更凶了。
“别动!”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了他和她,她的心脏飞速地跳着,很是难受。
“以后别这么哭了。”他不理会周围的人,等亲够了便稍微同她分开,微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刚刚做好的饭也要好好吃完。”
她不安地凝望着他,叫了他的名字。
“好好地活下去,带着他。”他最后拥抱住她,把手中棉布包裹的小身体放到她怀里,站了起来。
“征十郎……?”她低头,赫然看到了一张小小的熟睡的面孔。他的拳头捏着放在脸颊旁边,嫩嫩的皮肤上红扑扑的,微微张着嘴,看得出来睡得很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面对着怎么样的情景。
领头的持枪人示意赤司把手举起来,他也照做了。他举着枪上下地扫了一遍,终于戒备着放下枪走过去,给他铐上了手铐。他并没有反抗,目光仍旧停留在她的脸上:“就算没有我,也要好好地活着。”
他带着熟悉的温热离开她的时候,她就预感到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个拥抱了——很不好,却真实地回荡在她的脑海、她的心底。她预感她会永远失去他。可是她不要,他是她的全世界,他们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他从自己身边夺走?他是她的丈夫,是新出生的孩子的父亲啊,他们要怎么忍心拆散她的家庭呢?!
“征十郎!!”她抱着孩子猛地扑过去,却被邻近的宪兵捉住不放。
他站在咫尺的距离冲她微笑,她却觉得这样的距离是天涯。如果不抓住他,他就会消失掉。
她哭得双眼模糊,头脑发昏,奈何刚刚生产完的身体本就虚弱,她根本没有力气挣开钳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架住,转身,慢慢地离开自己的视野……就像梦里那样,逐渐地消失。
原本破碎的天好像一下子分崩离析了个透,他已经被带走过一次,现在再次重来……
“不可以……你们不可以夺走他!!”见队伍走远,抓住她的宪兵也放开了手,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但是最终勉强维持了平衡,拖着虚弱的身体赤脚冲了出去。
“征十郎!征十郎!”她疯狂地在街上奔跑着,冲向他离开的方向,却只能看到他在街角处转弯,微微侧过了头。
泪水让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她只是奋力地追逐着,她只知道如果不抓住,就是永诀。双腿都麻木了,她只是机械地跑着,空气钻入肺部,气管火辣辣地疼。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抛下我和孩子……求求你回来……
“啊!——”腿一软,她跌到地上,孩子差点都被丢出去。
刚出生的小团子扯开嗓子哭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把他抱回怀里哄着,再抬头,已经不再有那群人的身影。
她再次失去了他。
她跪在地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低头看着啼哭不止的孩子,她木讷地伸出手去。没有长开的小脸已经不像赤司最开始看到的那样皱巴巴的了,依稀能看得出他的轮廓。她颤抖着指尖触碰到他的脸颊的时候,一滴眼泪啪嗒砸在孩子的脸上,她慌忙去擦。孩子哇哇地哭着,丝毫没有停的迹象。
他都来不及记住他父亲的模样,都来不及从他的父亲那里得到他的名字……她咬着嘴唇,将他小小的身体抱在怀中,任由泪水刷拉拉地泛滥,哽咽到快要窒息。
再看不到她的时候,赤司猛地咳出了一口血,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衣。他咽下口腔里还没来得及吐出的血液,摇摇头,脑袋昏沉沉的。押送的宪兵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
坐进警车的时候,他忍不住向后看去,当然是没有她的影子,只有新建的楼房和它们在暗红色夕阳下的剪影,冷硬又疏离。
对不起。
他在心里默默地说着,缓缓闭上眼,手心里握着他早就承诺好的戒指,可是他不敢再给她,这个东西将会束缚她。他再也不可能见到她了,没有它,她就会渐渐地将他忘记。当时间最终消磨掉她的爱和思念的时候,她就能好好地改嫁,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继续为他承受那些本不该由她来承担的苦痛。
想到这里的时候,心底一阵抽痛,他皱眉。那些并不是太平和甜蜜的回忆一幕幕地在眼前闪现。坐在他旁边的宪兵只看到这个没有任何反抗也不如他想象的那么恐怖甚至可以称得上俊秀柔美却据称“比头号战犯更危险的男人”安静坐在皮椅上,脸上的表情有种寂静人心的力量,顺着他的眼角,有晶莹的湿润滑开,在那样的夕阳下,显得是那么神圣。
那一瞬间,这个年轻的士兵想起了在他们身后追逐的这个男人的妻子和他们刚出生的孩子,她一边哭一边追逐的样子让他的内心一阵酸涩。他不确定这样的感情能不能称得上是同情,但是他觉得他生出这样的感慨是错误的——因为这个人是战犯,十恶不赦,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根本不值得同情。可是……直觉地,他认为这个男人和他的妻子是真心相爱的,她知道他的罪行,为什么还这么爱他?然后他想起了,爱情是盲目的,然后他就心安了。
她还记得在她还小的时候,母亲曾告诉过她一句话,叫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她不明所以,因为父亲说过,上帝给人关上了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小小的她在迷惑,到底是相信谁的话。父亲摸摸她的头发,说,在困境时要铭记这样两种说法,前者用来做好心理准备迎接更坏的结果,后者用来鼓励自己保持乐观的心情。
她懵懵懂懂,还是把它记下了。抱着小小的孩子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夕阳收敛了最后一丝光亮,她拖着沉重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转过身,看到周围各种目光。那些人像是暗夜里的幽灵,幽暗的眼底所汇集的各种冷漠、唾弃、厌恶让她如鲠在喉。她抱紧了孩子,低下头,踩过湿漉漉的地面,往家的方向走去。周围很安静,无论是马车还是汽车都没有,只有林立的黑色人影,像她投来注视异类的目光。她无从得知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她只是能想快一点离开这样让她窒息的空气。
然而最糟糕的还不是这个晚上发生的事情,而是第二天。
面对居民们突如其来的闯入,她很无措。
“你们要干什么!!”她看到他们把摇篮里的孩子抱了出来,还拿着木勺的她丢下手中的炊具,猛扑了过去,扯住了那个人的手臂。
“把这个疯女人拉住!”他周围的几个人上前来把她的双臂捉住,把她硬生生地按在了地上跪着。
心里的警钟作响,她看着那个男人两只大手就捧住了她脆弱的儿子,听着他幼弱的喉咙发出凄厉的哭泣,愤怒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