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扇公子-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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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令人莫测,不知是吉是凶?”
不多一回,新任总管臭花娘田嬷嬷已经急步走入,朝白衣仙子一福到地,口中说道:
“属下叩见仙子。”
白衣仙子道:“田总管不用多礼。”
田嬷嬷答道:“仙子召见,不知有什么吩咐?”
白衣仙子一指十五号,说道:你去看看,此子需要几颗解药,才能恢复清醒?”
原来服了“忘我丹”迷药的人,因人身体格不一,服后反应各异,有的人神志全失,行
动有如白痴,有的人较轻,只是半迷半醒,解药的份量,必须适乎其中,药量太重或太轻,
过犹不及,都会留下后遗症,因此必须先替迷失神志的人作了检查,才能下药。
方如苹听了师父这话,才证实师父真的要给十五号解药了,这一瞬间,她心头那份高兴
和对师父的感激,当真要跪下来给师父叩上几个头。
田嬷嬷答应一声,朝十五号道:“你坐下来,让老婆子给你查查看?”
方如苹立即接口道:“田嬷嬷叫你坐下来,你快到椅上去坐下来。”
十五号果然依言在下首一张椅子上坐下,田嬷嬷走到他面前,伸手翻开他眼睛看了一
回,又在他脉腕上切了一阵,口中咦道:“奇怪!”
白衣仙子问道:“他怎么了?”
田嬷嬷道:“这人身上忘我丹的药力,好像消失了很多,如果再有几个月,就会完全消
失,服了忘我丹的人,终生有效,没有咱们的独门解药,无药可解,此人吃了什么东西
呢?”
达摩“洗髓经”功能洗清一切秽恶,留在体内的忘我丹药力,自然也会慢慢洗刷干净,
只是十五号功行尚浅,未能完全祛除。
田嬷嬷自然不知道他练的是“洗髓经”(她可能听都没听说过),是以只当他服了什么
灵药仙草了。
白衣仙子问道:“那么依你看,要喂他服几颗解药呢?”
田嬷嬷道:“他是所有服过忘我丹的人中,最轻的一个,只要给他一颗解药,就可以清
醒过来。”
白衣仙子道:“好,你就给他服一颗解药吧!”
田嬷嬷从怀中取出一个翠绿的药瓶,拨开瓶塞,倾出一颗乌黑的药丸,递给十五号,说
道:“你快吞下去。”
十五号接过药丸,还有些犹豫。
方如苹忙道:“你快吞下去就会恢复清明了。”
十五号依言把药丸纳人口中,吞了下去。
白衣仙子问道:“他服下解药,要多少时间,才会清醒过来?”
田嬷嬷道:“属下听逢姑婆说过,服下解药,尚需半个时辰昏睡,等到醒来,就完全清
爽了。”
白衣仙子点点头,挥手道:“你去吧!”
田嬷嬷连连躬身道:“属下告退,一面又朝方如苹躬着身,退了出去。
白衣仙子目光一抬,说道:“徒儿,你也出去,此人清醒之后,为师还有话要间问
他。”
方如苹虽然不放心,但看师父要田嬷嬷给他解药,显然没有恶意了,这就躬身道:“弟
子遵命。”也退了出来。
十五号从昏睡中醒过来了。
这如果换了旁人,那应该是如梦初醒,把迷失神志的一段,就像春梦一般,了无痕迹,
只是依稀可记。
但十五号不同,他练习达摩“洗髓经,内功精进,本来被迷失的神志,已经恢复十之五
六,此次服下解药,只是帮助他把没有恢复的四五成记忆,使他完全清爽,如此而已,那么
他所经历之事,自然历历在目,记亿犹新。
这对他睁开跟来,发现自己就坐在白衣仙子的起居室中,白衣仙子也依然尘在她那张高
背锦奇之上,她敢情在自己服药昏睡的一段时间中,一直坐在这里守着自己,她双目也一直
一霎不霎的望着自己,目光之中流露出慈蔼的关切,对自已有着一种亲切之感!
白衣仙子看他醒来,颔首微笑道:你现在是否已完全清醒了?”
十五号点头道:“在下完全清醒了。”
白衣仙子问道:“从前的事,也都可以想起来了?”
十五号道:“想起来了。”
“那好!”白衣仙子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十五号道:“在下丁剑南。”
白衣仙子又道:“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丁剑南(十五号)道:“家师道号,在下不清楚,他老人家是一位道人。”
白衣仙子口中唔了一声,又道:“你不知道尊师道号,但他生得怎样一个人,你总该记
得?”
丁剑南看她一直追问师父,心中一动,暗道:“莫非她和师父原是熟人?”一面说道:
“家师年约六旬,修眉朗目,黑须飘胸,貌如古月,身材修伟,终年穿一件蓝色道袍,就是
这样子了,仙子可认识家师吗?”
白衣仙子道:“你师父总告诉过你是五行门的人了?”
丁剑南道:“在下是五行门下。”
白衣仙子点头道:“你师父把五行神扇都传给你了,你自然是你的师父的衣钵传人,不
知你一共有几个同门师兄弟?”
丁剑南听她叫出五行神扇,心中大是惊奇,望着她问道:“仙子究竟是何人?”
白衣仙子微笑道:“你不要问我是谁,先答我问你的话。”
丁剑南道:“家师门下只有在下一个弟子而已。”
白衣仙子道:“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丁剑南道:“在下是孤儿,从小由家师抚养长大的。”
白衣仙子微微闭下眼睛问道:“你今年二十三岁,对不?”
丁剑南奇道:“仙子如何知道的?”
白衣仙子凄然一笑道:“因为我就是你的师叔。”
这真是太出意外了!
丁剑南惊愕的道:“你老人家会是师叔?”
白衣仙子微微一笑道:“怎么,你可是不相信么?”
丁剑南心里还是不敢相信,但又觉得这位白衣仙子另有一种说不出的慈祥可亲之处,只
是她何以要另创五云门,使用迷药,迷失许多人的心志,这种行径,又岂是正派中人?他内
心深感迷惘,不觉点头道:“在下确是深感意外。”
白衣仙子也点着头,徐徐说道:“在你想来,你师父是五行门的掌门人,五行门在武林
中一向列名九大门派,是名门正派,师叔既是五行门的人,何以要另创五云门,尤其是五云
门创立之始,就成立了江南分坛,以迷神药物迷失了许多人的神志,这种种事实,使你觉得
师叔所作所为,完全是邪派中人,所以你心中就不无怀疑,以为我自称是你师叔,是在骗你
了?”
丁剑南道:“在下……”
白衣仙子续道:“但你也不想想,师叔如果不是看到你手中五行神扇,又试了一招“五
行排云”,证实你是五行门的人,才给你解药,好问问清楚,否则就让你迷失神志好了,与
我何关?”
原来她方才骈指袭向丁剑南“锁心穴”,名为“乌龙锁心”五行门的手法中,只有“五
行排云”可解。
丁剑南道:“在下确实有这样想法,仙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白衣仙子突然脸色一寒,切齿道:“我要报仇!”
这句话声音说得十分冷厉,双目之中也随着射出两道森冷如剑的寒芒,令人不可逼视。
但她话声出口,神色又渐渐和缓下来,轻轻叹了口气道:“师叔这样做法,你日后自
知,现在还不能和你说。”
话声一落,又道:“你这次别师下山,你师父是不是交代了你一件任务?”
丁剑南脸有惊奇之色,说道:“仙子……”
白衣仙子不待他说下去,接着道:“是不是要你找寻师叔来的?”
丁剑南道:“仙子怎么会知道呢?”
白衣仙子笑道:“因为我就是你的师叔,才会知道,你师父怕师叔看到了你认不得,才
把这柄五行神扇也给了你,而且还要你一直拿在手里,师叔使的那记乌龙锁心,原是五行神
扇的扇招,你应该看出来了。”
至此,丁剑南完全相信了,不觉双膝一屈,跪了下去,说道:“师叔在上,请恕弟子不
知之罪。”
白衣仙子伸手扶来,说道:“孩子,起来,师叔怎么会怪你……”
丁剑南忽然听到白衣仙子声音有些哽咽,站起身来,抬目看去,她眼中隐含泪水,师叔
居然哭了。
白衣仙子笑道:“师叔太高兴了,大师兄终于有了传人,五行门后继有人了!”
她摆摆手,说道:“你坐下来,师叔还有话和你说。”
丁剑南依言退到下首椅上坐下来。
白成仙子望着他,说道:“你练的是五行真气?”
丁剑南脸上一红,说道:“是的,弟子已练了十三年,听师父说,大概还只有四五成火
候。”
白衣仙子微微摇头道:“不对,你方才化解师叔一记“乌龙锁心”,如果只有四成火
候,只能在手法上堪堪可以化解,但师叔方才差点被你拂出去,光凭这一点,你就是有十成
火候,也未必办得到,而且你使的手法虽然不错,但使的内劲,却并非“五行神功”,因为
“五行神功”,必须先凝聚功力,才能应用,你仓猝出手,就真气拂拂,莫非这些年你师父
获得本门以外的玄门罡气一类功夫不成?”
丁剑南被问得上不禁一红,他从小受师父熏陶从没说过谎言,这就俯首道:“弟子不该
瞒着师叔,弟于是在百丈峰一处石窟中无意发现一位前辈高僧留下的达摩“洗髓经”,内功
增了很多,连弟子服了“忘我丹”迷失的神志,也恢复了大半……”
白衣仙子神情一动,说道:“如苹呢?她也练了?”
丁剑南只好点点头。
白衣仙子道:“这就难怪,我第一眼就看出这丫头重伤之后,内功反而增进了甚多,她
居然敢瞒着我……”
丁剑南忙道:“师叔不能怪坛主,因为……因为这是弟子发现的,那时坛主伤得很
重……”
他就把当时情形,大概说了一遍。
白衣仙子听得只是点头,抬头叫道“春云。”
门外青衣小鬟立即走了进来,躬身道:“小婢在。”
白衣仙子道:“去叫如苹来。”
春云答应一声,匆匆退出。不多一回,方如苹急步走入,看到丁剑南坐在师父下首一张
椅上,她当然不敢朝他看上一眼,趋到白衣仙子面前,才躬身道:“师父召唤弟子,不知有
何吩咐?”
白衣仙子哼了一声道:“如苹你好大的胆子,连为师也敢隐瞒不说……”
方如苹身躯猛然一震,她不知道十五号在师父的面前说出了些什么,一时花容失色,扑
的跪倒在师父面前,觫然道:“弟子……”
白衣仙子温和道:“起来,不是剑南这孩子跟为师说你们练成了佛门神功,为师还一无
所知。”
方如苹跟随师父多年,师父的口气,那会听不出来,她老人家除了方才哼了一声之外,
语气竟然十分温和!
师父对门下弟子一向十分严峻,言出法随,今天怎会如此好说话呢……
白衣仙子看了她一眼,问道:“如苹,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当然是指十五号了。
方如苹俯首道:“弟子不知道。”
白衣仙子含笑道:“他是为师的师侄丁剑南,唔,他二十三,你比他小两岁,你该称他
一声师兄。”一面朝丁剑南道:“她是师叔的二弟子方如苹,你叫她二师妹就好。”
方如苹听得心头暗暗一喜,忖道:“他会是师父的师侄,看来师父今天好象是很高
兴。”
她目光一抬,不禁粉脸发赧,腼腆的叫了声:“丁师兄。”
丁剑南当着师叔,同样俊脸一红,向她叫了声:“二师妹。”
白衣仙子脸含微笑,说道:“如苹,你也坐下来,为师有话和你们说。”
方如苹自从懂事开始,从来也没有在师父面前坐过,心头不禁又是一跳,“师父有话和
你们说,“这你们”自然是他和自己两人,又要自己坐下来,莫非师父已经知道自己两人的
事了。
她一想到这里,一张本来已经娇红的脸上,更是热烘烘的发烧,只是站着连头都不敢抬
起来。
白衣仙子道:“咦,如苹你怎么啦,为师要你也坐下来,你怎么不坐?”
方如苹应了声“是”退后几步,在下首一张椅子上坐了半个屁股。
白衣仙子道:“为师从前曾听先师说过,达摩祖师曾手着了两部武学宝典就是洗髓、易
筋二经,洗髓经做的是先天功夫,易筋经是后天功夫,自唐以后,洗髓经已经失传,少林寺
留传下来的只有一部易筋经,已是少林七十二艺之冠,少林武学,几乎全是从易筋经中而
来,你们两人有此旷世奇遇,习成洗髓经真是千载难逢的机缘,为师茹苦含辛二十年的一件
心愿,也许就会在你们两人手中完成,为师焉得不喜?”
丁剑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