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扇公子-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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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奇怪,办必显一只左手,早已肿胀得麻木不仁,动弹不得,但经人在肩头轻轻一
拍,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乌黑的手掌,剧毒很快消失,手指也立刻能够伸曲自如了。一时
大喜过望,慌忙躬身:“多谢阎老供奉开恩。”
阎老九道:“你不是说听候老夫差遣吗?”
孙必显道:“是,是,小的但凭阎老供奉吩咐。”
阎老九道:“好,你率领他们五人,破扉进去,把土垣里面种的金边紫花的草丝,一齐
给我连根拔起,用脚踩烂,就是一件大功。”
孙必显还当他有什么差遣,这件事可说的轻而易举,口中没命的应:“是,”转过身,
朝五人挥挥手道:“你们随本座来。”首先朝土垣木门走去。
五名劲装汉子听了领队的招呼,自然一起跟了上去。
霍从云低声道:“阎老九要他们去拔土垣内种的金边紫花,必有用意,你在这里站着,
待会没有愚兄招呼,不可出手。”
柳飞燕问道:“大师哥要出手吗?”
霍从云道:“咱们是找仲孙萱来的,看情形,他和阎老九似有梁子,阎老九武功只在孙
必显之上,他要孙必显率人去拔金边紫花,其中必有文章,愚兄要出手,也要先弄清楚了再
说。”
孙必显为了在阎老九面前表功,是以抢在前面,飞起一脚,砰然把两扇木门踢开。
就在此时,只听本屋中有人大声吼道:“谁敢进来毁我金不换草?”
原来土垣内种的那些金边紫花草,叫做金不换草。
随着吼声,只见一个身穿灰布衣裤的老者已出现在木屋前面。这人约莫六十出头、头上
盘着小辫,手中提一支竹根旱烟管,一股俱是激愤之色,旱烟管指着阎老九大声道:“阎老
九,我和你无怨无仇,你干么阴魂不散,一再找上门来?我种的金不换,又碍了你什么?你
非要毁我二十年辛苦培植的药草不可,你自己不敢进来,却要别人做你的替死鬼?”
不用说,他就是夺命郎中仲孙萱了。
阎老九站在门口,呵呵笑道:“仲孙萱,我只要把你金不换草毁去,咱们还是好朋
友。”霍从云心想,这金不换不知是什么药草?
“不成!”仲孙萱道:“这是救人救世的药草,我从广西深山中只找到一株,费了二十
年心血,才培养成这一片,什么人要毁我药草,我就和谁拼命。”
阎老九阴森的道:“只怕由不得你。”一面大声喝道:“孙必显,你还不快进去拔?”
孙心显为人机警,他对阎老九站得远远的,却只要自己率同五人冲进去拔草,心中本已
起了疑窦,因此一脚踢开木门之后,并未立即往里冲去。此刻听到仲孙萱说出阎老九不敢进
去,却叫别人做替死鬼,心中不禁一动,暗道:“莫非这金不换会是毒草不成?
他因吃过阎老九的亏,心知无形毒手厉害,自己如果不冲进拔草,惹怒了他,难逃毒
手,但金不换又是毒草,依他的话去拔,只陷也非中毒不可。
心念正在转动之际,只听阎老九已在厉声催促心头一急,立即挥着手道:“你们还不进
去,把畦里开金边紫花的草都给拔了?”
五名劲装汉子都是心神受迷的人,他们只知服从领队的命令,孙必显喝声出口,五人立
即举步朝木门中冲了进去,迅快的分头俯下身子,伸手去拔金边紫花的金不换草。
仲孙宣看得大急,口中大喝一声:“你们再不住手,老夫要不客气了。”
五个劲装汉子那会理会,双手动作十分迅速,这一眨眼之间已经拔起了几十棵之多,他
们一面把金不换草连根拔起,一面双手一揉,就把草揉得稀烂。
仲孙萱看得双目圆睁,直是跺脚,举起旱烟袋,一阵狂吸,张口喷出一蓬白色浓烟。那
一蓬浓烟煞是作怪,居然凝结不散,渐渐扩大,朝五个劲装汉子头上飞了过去。
阎老九呵呵一笑,从肩头药锄上取下挂着的一束鲜草,左手—晃,手中多了一个晃着的
火折子,就把药草朝火上点去。
说也奇怪,那鲜草经火一熏,立即冒起一股绿烟,他用力鼓气,把绿烟朝仲孙萱喷出的
白烟吹去。
霍从云心知两人吹的敢情都是毒烟无疑,要令对方中毒。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一个猛
吸旱姻,愈喷愈快,一个熏着绿草,绿烟也愈吹愈多,土垣里面,烟雾弥漫愈来愈浓。
孙必显见机得快,悄悄后退,五个拔草的人,就在此时,一个接一个咕咚咕咚栽倒下
去。
柳飞燕吃了一惊,急道:“大师哥,二师兄他……”
霍从云没有作声,伸手折了一支柳条,屈指朝阎老九身后弹击。
阁老九不愧是一流高手,一手提草,一手执火折子,正在全力鼓气吹烟之际,突然身上
横移一尺,口中大喝一声:“什么人敢偷袭老夫?”
喝声出口,又急急向绿烟吹气,他全副精神都放在吹气上面,可见这吹气—事,对他十
分重要,丝毫松懈不得。
霍从云应声道:“崆峒飞云前来走访仲孙先生,阎老哥最好收手,不可伤了两家和
气。”人己随着走出。
“崆峒飞云”名动江湖,阎老九自然早有耳闻。换在平时,他也许还并不在意,但此时
他正在和仲孙萱拼斗毒烟之际,须全力施为,分心不得,如今又来了一个头号强敌,教他如
何不惊?双手突然朝前猛推,大笑道:仲孙萱,今天算你便宜,冲着崆峒飞云老哥的面子,
暂且罢手,不过兄弟要警告你,只要你不再种金不换草,咱们还是好朋友,不拔尽此草,咱
们就是仇敌,和阎某为敌,你总该知道后果……”
声音渐远,人已退出谷去。
孙必显一看势头不对,慌忙跟着阎老九身后掠去。
霍从云喝道:“姓孙的,你给我回来。”孙必显然听说过崆峒飞云的名号,试想连无形
毒手阎老九都闻名退走,他那里还敢停留,只是拨足急奔。
就在急奔之际,突觉面前疾风飒然,一道人影挡住了去路,口中喝道:“孙必显,你没
有耳朵?”
“啪”的一声,左颊热辣辣的被人掴了一个耳光。
孙必显连人影还没看清,赶紧后退了两步,连连躬身道:“霍……霍大侠,在下只是被
他逼着来的……”
赶着拦住他去路的,原来是柳飞燕,喝道:“孙必显,你可认识我吗?”
孙必显拾目看去,只觉这人面貌极熟,连忙拱手道:“你是霍大侠,在下如何不识?”
话是说出来了,心里未免暗暗嘀咕:“崆峒飞云哪来这么年轻?”
柳飞燕道:“孙必显你怎么忘了,我是十九号呀!”
孙必显更为吃惊,连连抱拳道:“在下当日不知你老竟会是崆峒霍大侠,多有冒犯之
处,还望你老多多原谅,不知不罪……”
柳飞燕笑道:“我是叶青云,可不是崆峒飞云。”
孙必显惧惮的是崆峒飞云,这回听到柳飞燕并不是崆峒飞云,不由凶心突发,口中喝了
声:“你……”
底下的话还没出口,右掌一竖,朝前劈来。试想他口中只说出一个“你”字,这一掌的
出手有多快?但等他掌风劈到,眼前人影一晃,就失去了柳飞燕的影子。
孙必显也是久经大敌之人,手底下没有一把,也当不了五云门江南分坛的总领队了。他
一见柳飞燕失去踪影,不用说是闪到了自己身后,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抬手,但听“锵”的
一声,一道剑光出匣,突然向后横扫过去,人也迅速后转。
这一剑可说又快又狠,出人不意,但柳飞燕是什么人?崆峒派素以轻功见长,你长剑堪
堪出匣,她纤腰一扭,人已翩然飞起,随着你身形移动而移动,依然闪到孙必显的身后。
孙必显自以为这一剑可以逼使敌人无所遁形,那知长剑疾扫一圈,还是没见敌人影子,
就在此时,只听身后响起柳飞燕的声音喝道:“孙必显,你再不放下长剑受缚,我要不客气
了。”
孙必显就是等她发话,口中忽然发出一声厉笑,身形疾转,长剑挥动,洒出一片剑光,
宛如层层云雾,从四面风起云涌包围而来。
这一招,柳飞燕自然认识,正是“五云剑法”第四招“四云围山”,她虽曾学过也会使
用,却不知破解之法,心头不禁蓦然一惊,口中也随着惊啊出声!
再说阎老九一走土垣内的烟雾也很快消散了。
仲孙萱想不到此时此地会有救星赶来,把阎老九吓跑,而且来人还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
崆峒飞云,一时不禁大喜过望,急步迎了出来,连连拱手道:“兄弟久闻霍大侠大名,没想
到侠驾会莅止荒谷,还替兄弟赶跑上门寻衅的强敌……”
霍从云连忙还礼道:“仲孙先生好说,兄弟慕名拜访,只是适逢其会而已!”说到这
里,伸手一指躺卧在地上的五个劲装汉子,问道:这五人……?”
仲孙萱道:“兄弟方才喷出的只是麻人草烟雾,己被阎老九毒烟迎住,这五人应该不会
中毒,而且他们拔起的金不换草,专解天下迷毒,不可能昏迷过去,除非……”
话声末落,只听柳飞燕一声惊啊,霍从云如响斯应,一道人影快若擎电,人还未到,振
腕一指隔空点出!
但听当的一声,孙必显手中一支长剑突然脱手飞出,风起云涌的剑光刹时尽敛!
孙必显连人影还没瞧清,长剑被震脱手,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他不禁骇然后退!
柳飞燕哼道:“姓孙的,你给我站住!”
霍从云微晒道:“他逃不了的。”
孙必显骇然道:“你是霍大侠……”
除了崆峒飞云,谁还有这快的身手?
霍从云道:“孙必显,你只要不妄想逃走,没人会难为你的。”
说完,人已腾空飞起,眨眼之间,已经回到了原处,朝仲孙萱拱拱手道:“对不起,只
弟小师妹遇险,仲孙先生幸勿见怪?”
柳飞燕眼看大师哥飞去,就冷声喝道:“你还不跟着大师哥过去?”
孙必显这回不敢再逞强了,依言朝木门走去。
仲孙萱连连含笑道:“霍大侠好说。”
这时柳飞燕也紧跟着孙必显身后走来,她长剑虽已入匣,但依然一手按着剑柄,仍保有
监视之意。
霍从云一指柳飞燕道:“她是兄弟小师妹柳飞燕。”一方面朝柳飞燕道:“小师妹,还
不快来见仲孙先生?”
柳飞燕走上一步,双手抱拳道:“小女子柳飞燕见过仲孙先生。”
仲孙萱慌忙抱拳还礼道:“不敢,柳女侠也是兄弟久仰的人,哦,霍大侠、柳女侠今日
难得光临,此处不是谈话之所,还是请到蜗居奉荼。”
他们正在寒喧之际,那扑倒在土垣内花丛之间的五个劲装汉子及时清醒过来,双目一
睁,不约而同口中发出一声轻咦,一齐站了起来。
任东平目光一转,首先看到大师兄和小师妹,不觉惊奇的道:“大师兄,三师妹也在这
里!”
柳飞燕喜道:“大师哥,二师哥清醒过来了!”
霍从云也颇感意外,想不到服了五云门的“忘我丹”的人,会在突然之间恢复清明,急
忙迎着任东平走去,口中呵呵笑道:“二师弟,还有这四位,是否都已感到神志恢复清明
了?”
和任东平同时清醒的四个劲装汉子因发现自己醒来,无缘无故的躺卧在一处大屋前的花
丛之中,感到无比惊讶,后来又发现和自己服装相同的竟有五人之多,其中一个却叫出“大
师兄,三师妹”来。他们年纪虽然不大,却都是有江湖阅历的人,因此全都站下来,想听听
他们说些什么?另一个也赶紧跑了过去,说道:“霍大叔,小侄怎么会在这里的?”
任东平道:“大师兄,小弟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呢?”
霍从云含笑道:“二师弟和这四位,都是被五云门用药物迷失神志,随同这位孙兄来
的,至于怎么会突然醒来。愚兄也说不出来。哦,这一位?”
那人忙道:“小侄是万少岳。”但他面貌却不是万少岳。
仲孙萱接口道:“霍大侠方才见询,兄弟只说丁一半,兄弟种的这一片金不换草,原是
专解天下奇毒的罕见药物,二十年前兄弟无意中在广西一处深山中发现了一株,经兄弟费了
二十年心血才培养了五十几株,阎老九练的是毒功,自己不敢进来。他口气略顿,接着道:
“因为此草一年之中,只有一个月花期,能够解毒的只是花蕊上的花粉。如今正在盛开之
际,他只要闻上一点,毒功就会减低威力,是以要这五位进来毁去金不换草,没想到令师弟
五位身中迷药,拔草之际,自己吸入不少花粉,至于方才忽然昏倒,正是体内迷药逐渐消散
之征,凡是身中剧毒的人,服下金不换花粉,也会有盏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