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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反逆同人]花咲之世-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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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合上,把光亮关在了身后。走道的昏光下,男人的表情有些模糊。他没有停留的向前走去,拉尔夫默默跟在身后。走到转角处,忠实的侍从总管才确认似的问了句,“不需要处理吗?”
他的主人,布里塔尼亚帝国的第二皇子修鲁泽尔殿下没有回答。拉尔夫知道,这表示今天晚上,殿下依旧没有拥抱玛丽安奴的儿子,所以,不必收拾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快四十岁的年纪以及向来精心打造的稳重可信的形象,拉尔夫实在很想抱头哀号,这究竟是怎么个诡异的状况啊!殿下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琢磨了。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走道的尽头。推开门,深夜的冷风中弥漫着馥郁的芳香。正值花期的金木犀盛放着,无风的日子香味浓腻到令人头晕。修鲁泽尔殿下有一次忍无可忍的抱怨,“是谁想到在这么狭小的地方种上满院子的金木犀?”
聪睿的第二皇子心里十分确信这是克洛维斯的杰作。但这一次,他真的冤枉了自诩很艺术气质的弟弟。房子买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些树了,只不过恰巧克洛维斯是九月出生,正是金木犀花期,这让皇子殿下有一种冥冥中天意注定的喜悦感。保留下这些花木本来没有任何不妥,但出于安全的考量,改建的时候,开放式的庭院被高墙围了起来,才造成了现在这种把花香困在院子里发酵的惨况。
据说克洛维斯殿下在亲身体验过一次后,也曾动过砍掉一些的念头,却在读了一本关于金木犀的和歌后感泪不已而做罢。虽然对于素昧平生的人类的性命,哪怕是不为少的复数第三皇子也完全能够将之当做数字处理,可对于花草树木山川流水却时常会显出悲天悯人的感性。在修鲁泽尔看来,这种性格不能不说是倒错吧。
拉尔夫也是后来才知道这段典故的,在当时他只是觉得有必要转移下话题,免得皇子殿下因为被熏到昏头转向而心情大坏。正如修鲁泽尔虽然对克洛维斯这个弟弟的艺术爱好不以为然,尤其是前面客厅里的那副自画像,更是每次见到都会黑线,但终归还是让它在那里挂着一样,当然也不会真拿这满院子的金木犀怎样。在某角度去说,修鲁泽尔是个好哥哥,对于兄弟姐妹的感情里有着真实的部分。
拉尔夫不觉得这是好事,但也不觉得是坏事。虽然不能无情这一点目前看来的确是第二皇子和皇帝之间最大的区别,也很可能是陛下还不满意殿下的地方。但拉尔夫并没有见过年轻时代的皇帝,那个时候的他未必和现在一样无情。人都是会变的,修鲁泽尔殿下也比他十几岁的时候更加无情、更加老辣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拉尔夫既觉得欣慰,又有些感伤。他有时候也会怀念笑的更真实的修鲁泽尔殿下。人的一生是注定的,在什么时候遇到什么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当他作为男爵年轻有为的长子受到修鲁泽尔殿下的母亲亚格蕾皇妃青睐的时候,他还意气风发的想着做小皇子的老师,将大好的青春浪费在宫廷里实在不值得。如果不是因为皇妃远亲的身份,拉尔夫一定会断然拒绝这样的安排。而现在他早已不是修鲁泽尔殿下的老师,却依然没有离去。有些时候,人生不由你选择,有些时候,你无法选择人生。
感慨着时光的流逝,拉尔夫望着那满树黄澄澄金子一般的丰饶花穗,“在布里塔尼亚,金木犀最多的用途是拿来做泡茶的香料——最近的午后茶里,我有放呢。听说在这边,人们还会用来做糕点,品种可不止宫里花会上的那些……”
“你的意思是说,克洛维斯弄这满院子的花,是为了吃?”
“毕竟这里是和布里塔尼亚不一样的东方国度嘛~”
“甜食的话,只有尤菲和鲁鲁喜欢吧?”
“糕点可不限定为甜食啊。”
“……大多数是。”
听着修鲁泽尔近乎蛮横的发言,拉尔夫想,看来殿下真是被熏的相当的晕了。
“既然有这么多花,不如叫厨房试着做些糕点吧……不知道鲁鲁修殿下,是否还喜欢甜食?”
话到中途,拉尔夫停了一下,其实他想说的是,鲁鲁修殿下在这里生活了七年,爱好又是家务劳动,民族风味的手艺说不定学了不少。但要让第十一皇子下厨,并不合适。撇开身份不说,他和修鲁泽尔殿下并不是其乐融融的兄弟重逢……
拉尔夫的提议不过顺口一说,而被熏的心浮气躁的第二皇子殿下压根不想再看到任何和金木犀有关的东西,没有当场否决只是不想扫总管大人的兴致。既然谁都不当回事,过后也就忘了。只是偶尔,拉尔夫看到落的满地都是的小黄花时会觉得有点可惜。布里塔尼亚皇宫每年都会举行的赏花会上的那些糕点,味道其实不错。

这夜里被蕴着浓郁香气的冷风一吹,拉尔夫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又想起了糕点的话题。月光下的庭院,班驳的树影映在地上,低头看时果然落了许多残花。山上的天气凉的快,入秋渐深,这花也快该谢了吧。
修鲁泽尔在前面快步走着,很快就到了廊下。别庄分成东西两部分,风格上并没有什么不同。拉尔夫认为可能只是为了迁就两套建筑之间的金木犀树才设计成这样。庭院和回廊将两边的屋宇连在一起。十一殿下的房间在西面,二殿下住在东面。因为修鲁泽尔从不在鲁鲁修那里过夜,往返的路拉尔夫走的多了,就算闭着眼睛也不会撞到柱子。
但他差一点撞到修鲁泽尔殿下的后背。穿着长长的白色外套的身影,就那么突然停住脚,静静的站在令人腻烦的浓香里。有一扇窗子透出些亮光,在那一片黑沉的建筑中颇为显眼。
那是鲁鲁修的房间。因为畏黑,他所在的地方,灯是彻夜亮着的。在之前的调查里所收集到的资料中并没有提到过这一点,拉尔夫更倾向于认为这是最近才患上的毛病。
他有些恻然。这孩子小时候身体就不怎么强壮,没想到长大后更糟。时不时无端出现的昏厥症一直没能找到成因。更进一步的检查也做过了,脑内并没有异常。验血结果同样表明血糖浓度没有低到会引发昏迷的程度。这使得心理性惊厥变成唯一可信的结论。如果说这毛病在来到这里之前就有——拉尔夫正是因此才遇到的,那么畏黑无疑是修鲁泽尔殿下的手段所造成的后遗症。
据说那一天,鲁鲁修曾有过短暂的失明错觉。考虑到他妹妹娜娜莉的前车之鉴,情况并不怎么乐观。但修鲁泽尔殿下却没有因此暂缓对鲁鲁修的进逼。最终他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一只不得不妥协的、顺从的宠物,鲁鲁修的身体和精神可也差不多被毁掉了。
拉尔夫一直都知道修鲁泽尔是个残酷的人,可从来不知道会是这么的残酷。有时候他觉得殿下根本不在乎那个弟弟,哪怕他是玛丽安奴的儿子,事实却又分明并非如此。就好象这一刻,他会因为鲁鲁房间的光亮而停下脚步。比起他父亲的无情,也许第二皇子殿下的并非无情更为可怕。拉尔夫忍不住这样想。他很同情鲁鲁修殿下,但也仅止于此。
于拉尔夫而言,鲁鲁修殿下带来的麻烦更值得在意。别院并不是帝国宰相和第二皇子殿下的官邸,作为侍从总管,拉尔夫应该跟随着主人。而且他不只负责管理内务,还兼任着在许多方面的公事上辅佐修鲁泽尔的职责。由于鲁鲁修的出现,他被迫留在这里。
无论修鲁泽尔是否频繁到访,拉尔夫都觉得是令人烦恼的事。对于鲁鲁修殿下的感情问题可以先放在一边不谈。选择这个地方软禁帝国的十一王子的理由之一在于“不为人所知”,但如果修鲁泽尔殿下频繁到来,再好的保密工作也没办法保证不会走漏风声。虽然一度成为弃子的鲁鲁修未必能造成什么威胁,但终归是件麻烦事。更何况皇帝陛下的心意,以他所知,有许多颇为费解的地方。而且,ELEVEN眼下的局势并不安定,多所往返势必会增加安全上的风险。可如果殿下不来,拉尔夫又要怎样去善尽助理的责任呢?他和修鲁泽尔之间的默契可不只在于汇报或者执行命令上。
更长远一点去说,作为帝国宰相,修鲁泽尔没可能长时间留在这里摄政。ELEVEN的局势稳定下来后,殿下大概就会起程归国。到那个时候鲁鲁修殿下要怎么处理?作为宠物带回布里塔尼亚?拉尔夫抖了一下。他想到了不久前和修鲁泽尔殿下就如何处置鲁鲁修而展开的第一次讨论,现在,他可以很有同感的说,这笑话的确冷了点。
最为难解的还是修鲁泽尔殿下的真实心意。作为帝国军在ELEVEN的最高指挥官,拉尔夫觉得他的来访有些频繁了,很明显有的时候是带着公务跑过来的。一方面是需要和拉尔夫讨论,另一方面,侍从总管觉得皇子殿下是在想念他可爱的小猫。修鲁泽尔似乎迷上了抱着鲁鲁修的感觉,虽然这一型根本不是他惯常的喜好。
更诡异的是,殿下没有真正拥抱过鲁鲁修。绝对不是顾及彼此之间有血缘联系,拉尔夫很清楚流着布里塔尼亚帝室之血的人天生就有着多么扭曲的性观念,他们只在意感觉,不在意对方到底是谁。在拉尔夫的认知里,修鲁泽尔殿下不比他其他的兄弟姐妹更淫乱,也不比他们更高尚。只是因为醉心于帝王之术,对其他东西的欲望不是那么强烈。
想要的东西,修鲁泽尔不会迟疑。对于鲁鲁修这个弟弟,第二皇子殿下无疑有着那方面的欲望。但为什么不做到最后?这种克制的状态据拉尔夫所知并不是自己的主人所喜好的性方式。
他也曾想过玛丽安奴的影响,是否因为她的存在阻止了殿下跨越最后的那条线?鲁鲁修殿下的房间里并没有安装监视器,拉尔夫也不曾现场观摩过,实在不知道究竟问题出在哪里。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那就是鲁鲁修殿下不正常——他不能勃起,快感方式似乎也很奇怪。
人家说不谐和的性生活会导致心理问题,拉尔夫觉得两位皇子殿下目前的状况总结成“心理问题导致不和谐的性生活”更为确切。鲁鲁修殿下那种身体状况根本不合适情交,为了防止昏厥,事前一定会注射一定量的药物来抑制神经中枢的过度兴奋,副作用是会对性功能产生妨碍。结果,拉尔夫也弄不清楚,鲁鲁修殿下的异常究竟更多的是药物作用还是心理作用。无论是哪一种,恐怕都得归咎给修鲁泽尔殿下。
拉尔夫叹了口气。如果时光倒流,他想自己一定会在带那孩子回来之前好好考虑清楚。但人们永远不会知道抉择背后等待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带着寒意的风令人清醒。修鲁泽尔看到鲁鲁修房间那通宵点燃的灯光时,刚刚淡下去的焦躁又浮了上来。在频繁的相处中,他已经很清楚的知道,那个孩子对于性事并没有概念,而且也没有那方面的欲望。即使教会了他,鲁鲁修所想要的还是最简单、最单纯的身体接触。
“他只是想要我抱着他睡觉!”
这种自尊沦丧的话可没办法对拉尔夫说。每当遇到侍从总管那偷偷送来的、带着忧虑的、躲闪的目光,修鲁泽尔殿下的烦躁就更深一层。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杀了鲁鲁修,挖出他的眼睛、折断他的脖子,将他的身体撕成两半。念头忽然涌起的时候,凶暴的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在修鲁泽尔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历程里,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
他仰起头望向更高远的天空,月色下的黑夜泛着青色。夜风吹动衣角发稍,那修长安静的背影仿佛溶进了月光香雾之中。拉尔夫看着他,无端的觉得有种无所适从的寂寞。
修鲁泽尔并没有停留太久。回到在别院东侧的房间,拉尔夫走上来帮他脱去外衣。动作间带起一阵香气。修鲁泽尔忍不住把衬衣袖子举到鼻间嗅了嗅。没有了那种发酵般令人晕眩的甜腻,也不是初开时隐约的淡香。混着体味,有种烟尘的气息。他忽然觉得金木犀的花语,那诗歌一般美丽的文字,也许咏唱的令人怀念的气息,并不只是甘甜而已。

*   *   *

罗伊德最引以为傲的NM作品——Lancelot卷起旋风般的热浪降落在前院中。拉尔夫从窗户里看到,慌忙的跑出去。
没有散尽的烟尘土雾中,走来一个好象医生一样穿着白大褂的人。头发是清澈的水蓝色,看不出年纪的娃娃脸上戴着眼镜。弯弯的眼睛总是笑着一样。他远远冲着侍从总管扬扬手,“嗨,拉尔夫。”
“罗伊德!这也太张扬了。”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完全不以为意的笑着,“Lancelot可是速度最快的。”
拉尔夫按住额头。他完全可以想象巨大的、白色的钢铁骑士在罗伊德的鞭策下,风驰电掣般飙过大半个ELEVEN国土的情景。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位阁下在来到目的地附近后有稍微低调些。
“话说,往常这个时间殿下应该在官邸吧?”
直接飙去官邸比较正常。柯内莉亚公主殿下也经常驾着心爱的红骑士前去拜访帝国宰相。拉尔夫倒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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