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霜寒之雏鹰展翅-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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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曾经明媚如花的女子,此刻蓬头散发、泪流满面,短短几天的押解、囚禁生涯,令她憔悴了许多,犹如一枝被风雨摧残的花朵,急剧褪色。
她跪俯在地,语声凄咽:“民女窦青鸾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潼摆手:“窦青鸾,起来说话。”
窦青鸾却没起身,只是微微抬起头,目光不敢与萧潼交接,垂着眼帘:“皇上民女斗胆求见皇上,只为厚颜向皇上求个恩典”
萧潼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地道:“你说。”
窦青鸾见他态度和蔼,似乎受了鼓励,嘴唇颤抖着,激动地道:“皇上,民女恳请皇上,念在亲戚份上饶恕民女的爹娘。两位老人已经年迈”
“哦?年迈么?”萧潼道,“朕记得舅父才四十不到的年纪,依朕看,应当是正当盛年。”
“皇上”窦青鸾泪如雨下,泣不成声道,“求皇上开恩,娘亲根本不知爹爹所做的事,她是无辜的。至于爹爹求皇上让民女代他一死,成全了民女的孝道吧。”
萧潼看着他,眉宇间瞬间涌过怒意,但很快压制住,平静地道:“朕看青鸾姐似乎不止想为他们求情吧。”
一声“青鸾姐”犹如醍醐灌顶,令窦青鸾眼前一亮,她又惊又喜地看着萧潼。难道皇上仍认我这个表姐?那是不是表明他仍顾着亲情?
“皇上民女还想为柳先生求情”
萧潼笑了:“果然。”他把目光移向柳圣俞:“柳圣俞,朕的表姐对你情有独钟,你可千万莫要辜负了他。”
柳圣俞一愣,从萧潼眼里,他似乎捕捉到一抹淡淡的讥诮。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对世事的洞察力真是非凡啊。他冷冷一笑:“抱歉,皇上,恕我不能从命。我对窦姑娘从未有过感情,我从头到底都只是在利用她。”
窦青鸾如闻晴天霹雳,身躯晃了晃,几乎跌倒。
作者有话要说:上班偷写的,今天我生日,晚上不一定写,亲们见谅哦。
不过也许会有时间,而且忍不住。。。。。。
第三十五章 于无声处巧安排
“青鸾姐!”萧然脱口低呼,下意识地伸了伸手,想要去扶住她。却蓦然惊觉自己与这位表姐之间虽然近在咫尺,却远隔天涯。
窦青鸾眼里那种近乎绝望的凄凉深深刺痛了他,即使尚不解男女之情,他也明白柳圣俞的话对窦青鸾的伤害有多大。
柳圣俞仿佛看不到窦青鸾那种痛苦的样子,清俊的脸上掠过平淡到近乎冷酷的笑意:“窦姑娘,记不记得你初来迦陵王府的那个晚上,我跟你说过,我不配你如此付出。其实,我已经暗示了你。我是活在使命中的人,不配得到情爱,不配拥有妻室与家庭。你是个善良单纯的姑娘,我对你确实有好感,但只是将你当作普通的朋友。不,确切地说,算不上朋友,因为你是我棋盘上一枚虽然不是至关紧要,却依然不可或缺的棋子。
没有你,我无法接近令尊,无法游说他反抗朝廷。当然,皇上亲自将令尊逐出朝廷,这也是逼上梁山的一步。没有你,小王爷还不会那么快产生同情心,那么快上当受骗。最后,没有你,我的那枚毒药也不会下到小王爷身上”
“什么?”窦青鸾骇然失声,“你你是说,你临去京城前给我的那粒药你说是为了给三表弟补气养身的”
“是,那是毒药。”柳圣俞轻描淡写地道,“我只是利用你的身份给小王爷下药,因为对你,他不会设防。”
窦青鸾的脸唰的一下白了,仿佛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却发现噩梦中的一切都变成了铁铮铮的现实。她跪不住身子,瘫软在地,双手紧紧绞着自己的衣角,却仍然控制不住指尖的颤抖。
萧潼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并不加以制止。而他身旁那位本来就是冰山脸的龙朔,此刻脸上几乎可以刮下冰屑来。谁敢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这个柳圣俞,他将此处当成什么?他将天子的威严置于何地?仗着那颗毒药,他便有恃无恐了,是不是?当着皇上的面侃侃而谈,完全不将皇上放在眼里,如果不是皇上愿意忍着,他早就下令将他剁成肉泥了!
方峤也有着相同的愤怒,他的脸本来万年平和、冷静、忠诚,没有多少表情的变化,此刻眼里也不禁射出利芒。可是看到萧潼波澜不惊的样子,他又慢慢收敛了情绪,只做冷眼旁观。
窦青鸾终于清醒过来,慢慢回头,看着柳圣俞,颤声道:“圣俞,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我哪里对不住你?”
柳圣俞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一字字清清楚楚地道:“你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我不喜欢你,如此而已!”
仿佛一把重锺直直地砸在窦青鸾胸口,她的身子瑟缩了一下,脸色更白。缓缓抬头,无声地笑起来。眼泪随着笑容纷纷滑落,明明是无声的笑,却让周围的人好像听到了杜鶰啼血的声音。
萧然心头一阵刺痛,既使知道这位表姐帮着柳圣俞陷害自己,他也对她恨不起来。
“很好,很好,柳圣俞,是我窦青鸾自做多情,是我有眼无珠看上你,是我傻”无限凄楚、悲哀,充满自嘲的语声从窦青鸾唇中逸出来,在人们还未来得及回味她身上那种浓浓的绝望时,她突然腾地站起来,不顾一切地向离她最近的墙壁撞了过去!
柳圣俞骇然失色。
只是瞬间,几条人影同时向窦青鸾扑去,其中一条雪白的人影快如闪电,最先上去拉住窦青鸾。众人惊魂未定,看清那是萧然,再看萧潼的脸色已经沉下去,不禁个个屏气凝神,退回原位,一动都不敢动。
在众人慌乱的时刻,萧潼却从柳圣俞脸上捕捉到了那个惊慌失措的表情,他忽然明白了。
这个柳圣俞,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还要玩花样。很好,既然如此,朕便陪你玩花样。
他陡然拍案而起:“柳圣俞、窦青鸾,你们将朕的天牢当成你们的后花园么?藐视国法、藐视天威,罪不可恕!来人,将他们拖下去,每人打三十鞭!”
萧然大惊,连忙放开窦青鸾,转身跪下,央求道:“请皇上开恩,青鸾姐只是被人利用,并无大过。她方才伤心过度,才会一心求死,扰乱公堂,并非有意对皇上不敬。还请皇上宽恕,免了她的鞭刑,她毕竟是一位弱女子啊。”
萧潼面沉似水,盯着萧然的目光中满是责备,久久不语。
窦青鸾神思恍惚,站在那儿,身躯摇摇欲坠,怔怔地看着萧然,喃喃道:“三表弟不,小王爷,你不怪我,你不恨我么?我是罪人”
萧然回眸看她,轻轻摇头,深黑的眸子中溢满怜惜:“青鸾姐,你也很苦,我明白。”
窦青鸾顷刻间泪如雨下,又不敢大声哭泣,只是压抑着发出呜咽的声音。这哭声听得两旁的狱卒与萧潼身后的侍卫都有些动容。
萧潼见此情形,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看看萧然,眼里带着警告:然儿啊然儿,你瞧瞧你将朕的一干侍卫、狱卒都感染成什么样了!你这该死的同情心
萧然岂有看不懂大哥的眼神?唇角勾起小小的弧度,带着讨好的意思。
萧潼沉吟半晌,摆摆手:“靖王平身,朕准你所奏,饶过窦青鸾。来人,将柳圣俞吊起来,鞭打三十!”
狱卒冲过来拽起柳圣俞,将他用铁链绑了,吊在刑架上,挥起鞭子就往他身上抽去。萧潼向龙朔一使眼色,龙朔上前拎起萧洵,用分筋错骨手,三两下就将萧洵双手、双脚的关节脱出。萧洵虽然幼时练过骑马、射箭,但骨子里是文弱书生,哪里经得起龙朔如此重手?顿时痛得连连惨叫。
萧潼把目光投向窗外,心中默念:父皇,你在天之灵看到了么?儿臣为你报仇了残忍么?冷酷么?可是当他们害你性命,当他们挑拨我们兄弟之情时,又是谁的残忍与冷酷?
窦青鸾垂着头不敢去看柳圣俞受刑的样子,原本俊俏的面庞犹如一朵被丢弃在雪地里的残花,再也不复当初的颜色。她站在那儿,手足都在不停颤抖。拼命咬着唇,唇上破了,嘴里已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就在这时,她听到耳边传来一个极轻微的声音:“青鸾姐,柳圣俞这么做,只是为了与你划清界限,他不想连累你,他希望你活下去。”
窦青鸾身躯一震,死灰般沉寂的眼睛里蓦然泛起亮光。抬起头,对上萧然带着鼓励与安慰的目光,她的视线一片朦胧。嘴唇蠕动了两下:“小王爷”最终没有说出什么,掉下的眼泪中却有了欢喜的味道。
萧然向他以目示意。
窦青鸾转向萧潼再次跪下,声音已经平静了许多,恳求道:“请皇上开恩,将民女与柳先生共囚一室,容民女照顾他。”
萧潼看看萧然,再看看窦青鸾,眉心动了动。似乎被窦青鸾脸上那种凄绝的表情打动,他的声音中有了一丝怜悯:“你觉得值得么?”
窦青鸾凄声道:“皇上就算这是命中注定的,民女已经别无选择,求皇上开恩。在我们死之前,让民女照顾他几天”
萧潼点头:“朕准了。”
一干侍卫、狱卒,包括龙朔都很吃惊。不敢相信他们的耳朵,又不敢向萧潼投去质疑的目光,只是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奇怪。
“谢皇上开恩,谢皇上开恩!”窦青鸾连连磕头谢恩。
刑架上的柳圣俞本来闭着眼睛,听到此处,不由自主地将双眸启开一条缝。一丝混合着感动、怜惜与温柔的表情从他眼底一掠而过,萧然全部看在眼里。
退出天牢,坐上御辇,萧潼拉住萧然的手,含笑道:“果然不愧是朕的兄弟,与朕心有灵犀,你与朕想到一起去了。”
萧然佯做懵懂:“大哥此言何意?小弟不懂。”
萧潼伸手刮了一下萧然的鼻子,一个动作无比宠溺,倒把萧然的脸瞬间薰红了,小声嘀咕:“小弟不小了”
萧潼笑道:“你便是满头白发了,在朕眼里也仍是孩子。”见萧然露出抗议的表情,他又屈起食指,威胁地扬了扬手,“当朕看不懂你跟青鸾姐在眉来眼去干什么?你想成人之美。还想把他们放在一起,然后”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刚才秦总管来向大哥禀报什么?”萧然问道。
“告诉朕一个好消息,你师父来了。”
“真的?”萧然几乎高兴得跳起来。
“是啊,想必你师父放心不下你,追到京城来了。朕本来亦有打算,想请他广发武林贴,寻求凝香玉露丸的解药。”
“大哥,小弟也有这种打算。”萧然凝眸看着萧潼,虽然眼睛仍然是灰濛濛的,但眼里的意思却十分明确,“萧洵弑君谋逆、罪大恶极,若不杀他,难堵朝中攸攸之口。而且,大哥将会上愧对父皇,下愧对众臣与黎民百姓。所以,萧洵非杀不可,大哥绝不能向柳圣俞妥协。但是”他的声音低下去,略略有些求恕的意味,“大哥是明君,还需以仁治天下。小弟只想求大哥饶恕柳圣俞与舅舅二人,请大哥开恩。”
“哦,你的打算呢?”萧潼和颜悦色地问道。
“以小弟之见,可以判他们流放之刑,比如——将他们流放到亳雁州边境。那里乌突族人总是仗着兵强马壮侵犯我们,战事不断。守将骆文轩缺少一名足智多谋的军师。大哥名义上流放柳圣俞,实际上将他推荐给骆文轩。相信萧洵一死,柳圣俞失了效忠的对象,心会慢慢收拢来,想到为国出力,干一番利国利民的大事。
至于舅舅,他人老昏聩,成不了气候,发配到亳雁州,戴罪立功,可以给骆将军当个文书什么的。
还有青鸾姐,如果她能陪伴柳圣俞,两人同甘共苦,感情愈深”萧然说着,瞥见大哥眼里戏谑的笑意,脸上更红,“小弟虽然还小,可也看得出,柳圣俞对表姐并非毫无感情。他是为了他的所谓大志,不愿轻抛红线而已。刚才他的样子,分明是有意要保护表姐的。”
萧潼笑嗔:“你这死小子,小小年纪哪里懂得这么多?心思如此缜密,难怪柳圣俞将你当作劲敌了。”
“那大哥?”萧然似乎看到了希望。
“朕知道你心地善良,柳圣俞虽然犯下种种罪过,可尚有忠心可嘉,他的才气、谋略也值得人钦佩,所以你赏识他,不忍心见他死。同时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