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倾城--芙蓉咒_派派小说-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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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滚到了地上。口中大叫:“易轻陌,你毁我阳*根,我杀了你!”
易轻陌置若罔闻,向天问忙上前点了易轻舟的哑穴,免他找来守卫。
易轻陌指着那幼女对向天问道:“带她走!”向天问不敢忤逆,隔着帐幔抱起那幼女跟着易轻陌而去。
向天问、肖天戒问曰:“公子,我们这样如何出府?”
易轻陌带两人来到一处假山后面,按中机关,突然出现一道石门,石门挪动,易轻陌带三人入内,竟是一条地道,直通府外。
肖天戒眼中大有不忍:“公子,你为何要对二公子如此?”毕竟他从小侍候在易轻舟身边,他虽然对下人刻薄寡恩,但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主子。
易轻陌:“心术不正不可纵之!”
向天问亦曰:“可是公子,你如此对他必让二公子怀恨在心,他如果做起对郭氏更不利的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易轻陌冷哼:“你以为我不如此对他他就不会怀恨在心了吗?轻舟秉性我岂能不知,阴险狡诈,睚眦必报,他如今小小年纪就行此禽兽之举,更有弑父之心,不除了他已是我手下留情。”
向天问:“既然如此,若二公子联合郭通进行报复,该当如何?”
易轻陌不答,却对肖天戒道:“天戒,我可以相信你吗?”
肖天戒跪曰:“天戒誓与易氏、与公子同生死。”
易轻陌:“好。那就委屈你暂回易府,随时向我通报里面动向。我就住在云来客栈。”
肖天戒称诺而去。
易轻陌对向天问道:“天问,你拿我令牌,去城东恒通银号找掌柜张慈,帮他全数转移易氏势力,并告诉他,自今日起除我和爹爹之命,其他人的可以一概不奉。”
向天问:“是。可是公子,我若离开,公子该当如何?你如今武功尽失。”
易轻陌:“我有暗器防身,无碍。”
向天问还要进言,被易轻陌止住:“我主意已定,你且去吧。”低头看膝上连日劳累已然酣睡的稚女:“既然已带她出来,我便要送她回去。”
向天问:“此女身份未明,公子要送她回哪里去?”
“舅舅,我叫连城,是太常连大人的幼女。”
易轻陌一愣,不知道她何时已经醒来。此女出语不俗,不愧是连文远的女儿。连文远官居太常,是天朝掌管宗庙礼仪的最高官吏,乃当世饱学之士,为人刚正不阿,之前其父易庄与他交往甚密,常怀惺惺相惜之情。
向天问:“连文远大人之女!”
易轻陌见他脸有难色,道:“有何不妥?”
向天问支支吾吾:“这……连大人他……”天问支吾不忍道明。
谁知连城突然昂首道:“舅舅,前日宫里的公公前来宣旨诛我连氏三族,父亲他们已经全部被抓起来了。昨日一个老头去牢里,把我带了出来,送到了那个坏人那里。”如果不是因为连城长相出众,被郭太师当做礼物送给易轻舟,恐怕也在劫难逃吧。
易轻陌大惊:“有此事?”
向天问点头:“连大人当朝辱骂郭太师乃国贼,贻害社稷。郭太师大怒,将连氏三族之内尽投大牢,昨日已被……已被全部斩首。不光连大人,还有刘百川刘大人,也因痛恨郭太师杀害公主,举兵来攻,最后兵败,刘百川率残兵西逃,家中老幼不及出城的,九族之内全部被诛。”
连城稚嫩的小脸上早已爬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出声,这样的倔强出现在一个八岁的孩童脸上,让易轻陌也忍不住动容,他伸手将连城抱回膝上,拥入怀里,长袖为她拭去脸上泪水。易轻陌轻抚其背,曰:“你还有亲人吗?”
连城摇摇头:“舅舅,求求你带我走吧。我很乖,我什么都会做,我吃得很少。”
易轻陌沉思良久,道:“天问,你且去吧,我要回一趟无涯谷。”
天问:“公子要将此女送去无涯谷吗?”
易轻陌眉头微皱,眼光微微有些闪烁,道:“连城?这名字不好。以后你就叫心儿吧,也省得以后郭太师再来寻你。”
天问别有心意地看了眼易轻陌,心儿,这个名字好熟,是公子昏睡时日日含念的名字。虽然他不知这个名字属于谁,但可以肯定她一定对公子非常重要。虽然公子不说,但他为连城改名字之举难免出于私心。这样也好,希望这个孩子的到来,能分散几分公子的精力,减轻一些他现在的痛苦。
连城乖巧地点头:“舅舅喜欢心儿我就叫心儿。”
四十三 一语成谶
易轻陌带连城来到无涯谷,两人弃马步行。易轻陌微微敛起眼睑问曰:“可以走路吗?”
连城抬起倔强的小脸,彤色的晚霞照在上面,不知是她温暖了霞光,还是霞光温暖了她。“可以。”说话间,小小人影已经一步向前。
此刻太色不早,但易轻陌不知为何,却并不着急的样子,只静静地慢慢地跟在那抹小小的身影后,他甚至恍惚间希望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完。
易轻陌:“心儿……”
连城回首问曰:“舅舅是在喊我吗?”
稚嫩的声音传播在无涯谷的烟瘴之中似乎格外朦胧飘渺。易轻陌失神道:“此处多崎岖,且小心走路。”
连城乖乖地点头:“知道了,舅舅。”有他,她就像在父母身边一样安全。他身形挺拔,有平滑的背脊让她依靠,有修长的手指为她抚平心悸;他目光深邃,似乎能看透世间一些危险,令万恶不敢侵身。她小,所以对安全的定义更简单直接,她知道,父母已逝,这世间有他在是上天垂怜,所以她更加乖巧懂事,为的就是能留在他身边。
易轻陌:“心儿,来。”他似乎突然改变了主意,将连城唤到身边。
连城:“舅舅。”
易轻陌一笑,问曰:“喜欢背着还是抱着?”
连城不解了,愣愣地看着易轻陌,并不说话。
易轻陌:“在看什么?”
连城:“舅舅的笑真好看!像山间粉色的小花一样好看。”这个比喻倒是颇有童趣,不知道是她自学成才还是哪个师父教的。
易轻陌的笑更深了些,伸手将他抱起来,拥入怀里。连城依在他温暖坚实的胸前,头搭在他肩膀上,好奇问曰:“舅舅不是让城儿自己走路吗?”
易轻陌一愣,笑容僵在脸上。城儿,她是连城,不是小心儿。连城感觉到了这微妙的变化,而且猜到这种变化似乎是因为自己。连城怯怯地唤他:“舅舅……”
易轻陌不语。
连城道:“舅舅,我刚才说错了。我不是城儿,是心儿。我是舅舅的心儿。”
易轻陌微微侧头,将她的惊慌尽收眼底。也看清她脸上可爱的婴儿肥,尖尖的小下巴,盈满水分的瞳,甚至脸上细细的绒毛。
他未动怒,抓起她的小手,暖了暖,道:“倒是冻坏了。”把她的双手揣进自己衣襟里,用长袖将她围得紧了紧,快步向古今小筑而去。
顾今:“此女生而不凡,日后遭遇必定异于常人。陌儿,你定要收留她在身边吗?”
易轻陌看着连城无辜无害的脸,道:“师父,我要留心儿在身边,等她长大。”
入夜,青鸾来见易轻陌,道:“明日爷出无涯谷,青鸾想同行。不光是我,连张平张安也想同去。他们就在外面等着我来问爷的回话呢。”
易轻陌正在披衣调试一把古琴,长发解了,发带尽皆散了下来,披在肩上,烛光下衬得他那张面如冠玉的脸更加平添几分沉静。室内红泥小炉里盛着暖好的美酒,他端起一杯慢慢仰头饮下,也不抬头,将杯子放回几案上。青鸾立即上前又斟了一杯。
易轻陌道:“你们不会武功,跟去做何?”
青鸾:“我们可以伺候爷。”
易轻陌正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房门随即被推开,连城只穿中衣□着双脚出现在门前,双眼如两汪秋水,脸上已爬满了泪,小嘴紧闭着。“舅舅!”连城一见易轻陌,立即跑了过去。
易轻陌见此情景忙将琴递给青鸾,抱起连城:“心儿。”
连城趴在易轻陌肩头抽泣不止:“舅舅,心儿梦见父母了……”
易轻陌对青鸾道:“且下去,此事我明日自有安排。”青鸾若有所思地看一眼易轻陌怀中的连城,行礼退下。易轻陌拉过来锦被盖在连城身上,以软语道:“心儿,你父母可好?”
连城:“他们带着心儿在草地上玩。”
易轻陌一笑:“那就是好。”
连城:“可是心儿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易轻陌的心突然一紧。当年自己失去母亲时还不如她大,如今父亲也生死未卜,怎不让他黯然神伤?易轻陌:“心儿还有舅舅。”这话像是说给连城,也像是说给自己。
连城终于不再哭闹,暖暖地窝在他的怀里睡着了。望着连城犹然挂着泪珠儿的睫毛,易轻陌感觉心里从未有过的柔软。也不舍得将她放平,怕惊醒了刚刚经历伤痛尤其敏感的她,只斜斜地倚在榻上,抱着她睡了一夜,自己也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时天已大亮。
张平张安前来此后梳洗,易轻陌示意两人噤声,小心将连城放到榻上,披衣走到门外才道:“我此去要到青州,一则寻找父亲和文诺师父的下落,二则联络王治。张平张安,你们且随我去青州,青鸾就留在无涯谷。”
青鸾:“可是我想陪在爷身边……”
易轻陌打断他道:“你太小,陪我出去也帮不上忙。而且此去危险,我已不是先前的易轻陌,没了内力如何保护你周全?”
青鸾泣曰:“青鸾不会劳公子费心,自然会保护好自己,只求公子让我伺候在公子身边……”
易轻陌伸手制止他说下去,不由看一眼屋内,连城纯美的酣睡姿态让他不由勾起了唇角:“连城还睡着,莫惊醒了他。她刚刚经历家变,要好生抚慰。青鸾,我希望你待她如亲人一般。我不在,你除了保护好自己,更要保护好她。”
青鸾只好道:“是。”
易轻陌望着青鸾那张已初现绝世姿容的脸,不知为何,突然有种莫名的失落,仿佛一语成谶,自己再不能见他和连城一般。
他的心儿,为何一想到再无法与她相见,心竟是如此的痛?!
易轻陌一扬手,对青鸾:“你且下去吧,我看你已经饿坏了。”
青鸾颇为惊奇,爷真是神机妙算,连自己从昨夜起一直都未吃过饭也是知道!他哪里敢想易轻陌之所以知道,只是因为看到了他那空无一物干瘪的胃。
郭通刚拥立幼帝即位,内外多有不稳,其又要想法堵住天下臣民悠悠众口,又要肃清全国上下的反叛力量。王治正是利用这个契机,在青州迅速形成了割据之势。
临近青州,张平道:“爷,没想到如今郭通篡权,王治还可以一隅偏安。”
易轻陌:“有什么奇怪,青州本来就是他的。当日王治为助王太后争权而率兵前往京城,不想却被郭玄所制。如果王治一直割据青州,休养生息,谁又敢觊觎天朝?”
张平突然道:“爷,有声音!”
易轻陌点点头:“恐怕有数万之众!此必是行军之声。我们且上那座山上探看虚实。”
三人由上而下俯视,只见旌旗飘飘,斧钺闪闪,何止数万之众,简直有几十万兵马蜂拥而来。
张安:“爷,难道是郭太师派人来打青州?我们怎么办?!”
张平一打弟弟的头:“蠢才!跟爷这么久也学不会长进,这兵马自东而来,只可能是青州去打郭通的,怎么可能郭通来打青州的呢?!”
易轻陌不由点头:“那是王治的帅旗,没想到他短短时间内他竟能重整旗鼓再战京城。”
张平:“看来王治果然十分爱自己的女儿,王皇后之死对他打击甚大啊。”
易轻陌以为然。“他爱惜的人何止王绾云……”
张平:“爷此话何意?难道在王治心中还有比王皇后更重要的人?”
张安似乎恍然有所悟:“啊,我知道了!爷说的是当今皇上李谙。”
易轻陌哈哈一笑:“说他不长进,有时却能语出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