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沉沉-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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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别”青青听得门外锁头响,着急就要下了床来,可恨生病脚软,竟是直接从床上摔到地上。她此刻倒也连疼都不觉得了,只摸爬滚打着到了门口,一推门,果然不开,便急得不住敲门,哀求道,“让我出去!别锁我啊!”
然而,门那边却没了动静,不知是琥珀故意不再理会,还是她已离开院子。青青叫了半天的门,仍听不到丝毫响动,眼泪此时已流干了,心也寒了——她素来当琥珀是个恩人,昨日见琥珀又去送药,更当她是个知己,可没料到她对艳阳的成见仍是根深蒂固。她若早知琥珀这样反应,方才断然不会把实话告诉她。
却说入夜之后,艳阳被捆在刑房里,已昏昏沉沉睡着了。忽而听到脚步声传来,方睁开眼,就见灯笼晃在眼前,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就已被推搡着扒光了衣服,架起来捆在了身后的十字刑架上。
几盏灯笼挂在刑房四周的墙上,艳阳刚看清赖总管站在眼前,耳畔就听得一声熟悉的皮鞭呼啸,紧接着,胸口一道火烧般的痛,一道血痕就已落在胸膛。
“大人!”艳阳呼道,不知赖总管这是为何,若要受刑,今日却不是按例的日子,若是提审,只管问他便是,何故拷打?怕他不招么?
“先给你一记警醒,”赖总管道,旁人搬来凳子,他一边坐下,一边对艳阳说,“今儿我倒要替王爷再审你一次——你说,与夏青青男女私通,蓄意究竟为何?”
艳阳见状,心知果然是为此事而来,他自不会翻供,便答道:“下奴已以亡母起誓,难道大人仍是不肯信么?”
赖总管闻言,眼睛一瞪,喝道:“少与我说什么鬼神誓言的废话,我可不信这些!再给我打!”
皮鞭再次呼啸而来,这次竟毫无停顿,打得艳阳浑身上下犹如渔网一般鞭痕纵横,疼得他接连呻吟。等打了一阵子后,鞭子便停了下来,艳阳的身子已瘫软在刑架之上,他咳嗽几声,几口血便又吐了出来。
“说!你引诱夏青青,欲意何为?”赖总管又问。
“为下奴的心”
“接着打!”
刑房又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鞭子声,片刻后,鞭声骤然停止,随即又响起一声泼水声。艳阳被这凉水一激,身子一抖,悠悠醒转过来,耳边又听赖总管在问,他闭了闭眼,将气儿喘匀了,方又对赖总管答道:“下奴当真并无任何杂念大人,难道要下奴屈打成招么?”
“好有骨气,倒说你是屈打成招?”赖总管冷笑道,“我岂不知你是个什么东西,五年前尚且与那卢孝杰勾结要造反,怎的当了五年奴隶,就学乖了?谁听了会信!若非存了报复之心,你如何能甘心为奴?别当我们是傻子!”他说罢话,挥手对家丁吩咐道:“给我换一样来,我倒要看看,这贼心不死的东西,能撑到几时?”
说话间,艳阳便被从刑架上解了下来,从而被带到了一个“厂”字型的较矮刑架前,双腿略岔开些绑结实了,整个人都趴在了刑架上。他前胸皆是鞭伤,这么一趴,便压得痛彻心扉,内伤愈发疼得紧,只是方才吐了血,这回倒没再吐。
家丁从水桶里抽出蘸了盐水的坚硬藤条,丝毫不存怜悯之心,照着艳阳光、裸的臀部便打了下去。一时间,刑房里皆是责打之声,偶尔停下来,问艳阳几句,但他却绝不松口。不多时,艳阳的臀肉便从红肿高耸变为皮开肉绽,而他也昏了过去,脸色愈发惨白可怜。家丁见状,便将水泼在他身上,然而连泼两桶,却见他仍醒不过来——如此一来,家丁别无选择,从火盆取来一块通红的烙铁,对着艳阳那皮肉翻卷的臀肉直直烙了下去,当下,那鲜血淋漓的伤口便冒起一股白烟,随之而来的,是艳阳喉间迸发出一声凄惨的嘶嚎——流血的伤口又遇烙铁,何等钻心剧痛,疼得艳阳一边嘶嚎着,一边本能的颤抖、挣扎着,手腕与脚腕都被绳索磨破了皮。
赖管家也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到艳阳跟前,换了些许柔软的语气,对他道:“何必固执,受这皮肉之苦?你即便认了,也是大家预料的,王爷也不会杀你。”
“大人,下奴与您无冤无仇,”艳阳答非所问道,疼得满头大汗,说起话来也已是气喘吁吁,“您为何不肯放过下奴?”
“放你?我若放你,王爷与世子的生死谁能担待?”赖总管见艳阳如此执迷不悟,心下方才动了恻隐,如今又发了狠,挥手对家丁道,“给我继续!”
家丁见艳阳的臀肉已无处下手,便伸出手来,将艳阳的腿又分开了些,挥起藤条,左右两下,皆打在了艳阳的后、庭之上。这两下藤条非寻常痛楚可比,简直已如打入艳阳的胃肠、骨髓、心脏一般的痛,疼得他仰起头,长声惨嚎了一声。
脑海里最终响起一个唯一支撑他的名字:香儿。
其后,他便身子一软,垂下了头,陷入到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去。
作者有话要说:根据偶查的书来看,拷打的那个案例,就是先皮鞭、后PP、然后是烙铁、然后是夹棍、然后是铁索、然后周而复始,然后这人死了。。。。。。。。。。于是只能给艳阳用其中三样了,略有些虐吧,不过和雪夜比,小巫见大巫。。。
看来我不是太适合写虐文,有些为虐而虐的成分了,亲们觉得呢?
另,顺便做个小广告,新书封面做出来啦~~《赎罪》改名成了《天下第一庄》,嘻嘻~~也是个类似刘艳阳的倒霉奴隶,不过呢。。。比他要更有男人味,更爷们儿,更。。性、感
风霜刀剑严相逼,周妈毒计害青青
等艳阳睁开眼时,阳光已普照了整间刑房。今早无人叫他来挑水干活,竟一直让他昏睡到晌午,想必他们终于对他动了恻隐之心,终于把他当成了一个有生命的动物来看。艳阳动了动身体,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的疼,伤口遇了盐水,隔了一夜,已全都肿起。他慢慢爬起来,扶着墙走了几步,被藤条抽打过的后、庭,犹如撕裂了一般,其程度,不啻于他第一次失身于军前的痛楚。他咬了咬牙,用力扶住墙,忍着痛,一步一挨的走到刑房门前,院子里正是艳阳高照,光芒万丈,让他不由得抬起手遮挡着那刺眼的光芒。
他抬起头静静凝望,那蔚蓝的天空,一丝云也没有、一丝风也不吹——好一个艳阳天,好一个安安静静普照大地的艳阳,当初萧远枫起这“艳阳”的名字,是不是要他,也像这白日的炎炎一般,安安静静的普照万物、关怀万物、博爱万物?可他,做到了么?仿佛因为这名字本就不属于他,他也果然配不上这个名字,非但没有安静的关怀万物,却还掀起一片片的狂风骤雨。
他静静的依靠在门旁,闭上眼睛,享受着阳光沐浴的温暖。五六年了,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有机会这样轻松、安静的体会阳光的感觉。在军前为奴时,他曾在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被脱去衣裳,光着身子按在地上任人糟践,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没有人性,从那一刻起,他就成了一个泄、欲的工具,再无翻身的机会;来到王府后,白天只有无穷无尽的苦工,偶尔还会被当成某个家丁的工具,任人差遣、任人压榨、任人羞辱——阳光,带给他的,只是暴露在白昼下的痛苦,从未有过今日一样的温暖。
若是死了,在那个世界,是不是就能永远沐浴在今日这样的温暖里呢?可是,这副破败的身子、这副造孽的灵魂,是不是到死,都不得解脱,还要继续赎罪呢?若二位母亲在天有灵,当他为了香儿、为了青青以她们发誓时,她们会痛么,会伤心么,会怜悯他么?
艳阳心中想过这些问题,却不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答案。他想着想着,心中反倒又想起另一个问题——雪夜,当他为奴的时候,当他明知真相是什么却还甘心为奴的时候,他也想过这些问题么?他又是怎么给自己回答的?也或者,他也无法给自己答案,他只是迎难而上、顺其自然吧——那么他,也能如此么?
带着这些胡思乱想,艳阳扶着墙,一瘸一拐、蹒蹒跚跚的走出刑房。现在应该是劈柴准备做饭的时候,他便一步一挨的来到厨房的院子,只见一个小厮正抱着柴禾,这小厮见艳阳来了,当即先骂了他一顿,随后把活儿交给艳阳。
“哟,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咱们的刘公子啊。”厨房里走出一个厨娘,见换了艳阳劈柴,便奚落道。
艳阳垂下眼去并不言语,只拿起斧子劈起柴来。这时又走出一个拎水的家丁,闻言厨娘的话,大声一笑,也取笑道:“刘公子,你的俏青青还把自己当新娘一般关在屋里,等你去接回洞房呢”
“哈,等那小新娘入洞房一瞧,她夫君原是个烂屁股,”方才劈柴的小厮拍手笑着,“姘头配个烂屁股,倒是天生一对儿。”
艳阳见他们三个越说越过分,说他倒是常事,只是骂青青实在有点过分,再说他如今与青青已是演戏的情人,到底不该再沉默,便抬眼对他们道:“还求三位不要这样说青青。”
“怎么,心疼了?”小厮冷笑道,故意挑狠话咄咄逼人的问艳阳,“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你这千人骑万人压的,难道还不是个烂屁股?”
艳阳抿了抿嘴,垂下眼去,没有回答小厮,只是又拿起一块柴禾置好。
“你倒是说话啊,哑巴啦?你说自己是不是啊?”小厮问。
艳阳见这小厮成心要戏耍他,便只得依着他点头道:“是下奴是个烂屁股”
“不要脸的东西。”厨娘骂了一声,不再参与这几个男人的奚落,扭头回去了。那家丁倒与小厮一唱一和的,一起开起艳阳与青青的玩笑来,一会儿说他二人要生个更下、贱的小贱种,一会儿又说艳阳是个没种的半阉,满足不了出身风尘的青青,说到后来,见艳阳一直低头劈柴像个木头一般,便也自觉无趣,又胡乱取笑了几句,便各做各的去了。
艳阳见他们二人终于停了嘴,心中长叹一声,自觉酸楚沉重无比。这些污秽人的话,他倒是听惯了,他本来已经没了尊严也不在乎尊严,但是他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有朝一日会不会让青青听见?对方到底是个姑娘家,倘若听到这些,还不得羞愤去死?艳阳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让青青为香儿保守秘密,纵然不会让香儿扯进他们的乌烟瘴气里,可是却白白玷污了青青的声誉。
扪心自问,他是不是太自私了?因为爱着那个遥不可及的香儿,就要牺牲一直在身边关心他的青青,他这么做,还算是个男人么?还算是个人么?
艳阳这么想着,觉得心中憋闷,喉间一阵痒痒,他条件反射的咳嗽了几声,便见几滴血洒到了柴禾上。艳阳将手放在唇边一探,发现自己又吐了血,正巧厨娘又出来拿东西,他赶忙用袖子将嘴上的血迹全擦干净,低下头若无其事的劈柴——他知道,若让厨娘发现自己的血染了柴禾,是要按玷污王府通报赖总管打他的。
此时书房内,萧远枫正看兵书,赖总管在一旁垂手站着,琥珀进门为他端来一碗午餐前的养胃药膳汤。萧远枫看到琥珀,便想起了青青,便问道:“青青怎样了?”
“承蒙王爷惦记,她还略有些烧,不过已好许多了。”琥珀道,没想到萧远枫心里还惦记着青青,她也不知这是好还是坏。
“既还病着,这些日子也用不着她了,”萧远枫道,“让她自己好生养着吧。”
琥珀点头应了,在一旁为萧远枫打开药膳汤的盖子,伺候他喝汤。赖总管听闻萧远枫这席话,嘴角微微一撇,便趁这个工夫出门来到院子里,找到周妈耳语了几句,便又回到了书房内。
且说青青此时刚吃过药,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正要睡着,忽然耳边就传来一声巨响。她受惊的抬起头,就见两个老妈子进了门来,二话没说,掀开她的被,随便披了件外衣就把她拽下床来,推推搡搡就把她哄出了院子。此时外面还有路过的几个丫鬟小厮,看到这情景,都站住了脚。
平日里一袭白衣的俏丽青青,如今披头散发、满面病容,深秋时分,只披了件单薄小衣,真是可怜可叹。两三个丫鬟心中不忍,正要脱下自己的外套给青青披上,就见周妈竟紧随其后走出来,吓得不敢再动,只得在一旁怜悯的看着。
周妈将青青枕边散落的几件衣服潦草的包在包袱里,扔垃圾一样的甩在青青脸上,同时骂道:“不要脸的妖精,天天打扮成荡、妇的模样,给谁看?”一边骂着,一边让那两个老妈子架起青青,随后道,“给我把这妖精拖到柴房里去,想与那贱奴亲热,我就给你个机会!”
青青被周妈这么一骂,周围又有人看着,身上连个像样的衣裳也没有,羞愤难当,低下头就哭了起来。两旁的老妈子钳住她的胳膊,又推又拽的就把她带走了,周妈一面撇嘴看着他们走远,一面对围观的那几个丫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