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冤相"煲"-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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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身后映着摇晃的灯光,那人站在离她十几米以外的地方,深沉的眸子静静凝视着她,像极了一幅优美的画,眉目如山,眸光刹那温柔似水,苏曼画脚下也没有什么动作,甚至,连呼吸都是轻轻的,仿佛只要一动,就会惊扰了这个唯美的画面。
怕惊扰了这个珍贵的、奢侈的,哪怕她心底期待万分,也不曾再入过她梦里来的人。如果这真的是梦,此时此刻哪怕让她糊涂一次,少一份清醒,她也是甘之如饴的。
终究还是回来了这里。看着不远处的纤影,权铎心里竟然出奇地平静,明明前一刻还复杂至极,可万千思绪,在她出现的那一刻,轻如云烟。
没有谁先挪动脚步,两人只是隔着一层薄雾对望,仿佛已经有了千年之久,苏曼画终于忍不住吸了吸冻得微红的鼻子,下一秒湿冷的雾气侵入鼻端,肺部一阵不知所措的清醒,传染到了她茫然的大脑。
枝桠间,爬上了刹那芳华。在苏曼画抬头的那一瞬间,画面动了,男人忽然迈开脚步,慢慢地朝这边走过来,他好像在她的心里系了一根无形的线,她仿佛能感觉到他每走一步,她的心便为他牵动一分。
男人穿过薄雾,终于还是走近了,高贵出尘的五官越发清晰,连他嘴角的笑意都变得真实起来。
所以,这都是真的?这不是她的梦吗?一阵说不上熟悉但又不陌生的男性气息笼罩了过来,一层薄薄的暖意,以一种“铺天盖地”的姿态袭来,回答了苏曼画心底所有的疑问,她心里充满了许多说不清的情绪,怔怔地抬起头
权铎也垂下眼眸看她,两人的目光再一次如火如荼地交融,隐藏在眸底的情愫炽烈燃烧,像浓浓的春意一般,再也藏不住一分。
女孩子眼底丝毫不加掩饰的惊喜,权铎没有错过,唯有此刻,他才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看到她送那个男孩子出去,明明是心烦意乱,但权铎心里更清楚的,与其说是心气难平,不如说是情难自禁。
她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不知不觉地吸引他靠近,等到清醒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她面前似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雾气又重了几分,苏曼画明净的眸底蒙了一层湿意,像是含笑的盈盈眼波,一张小脸粉嫩动人,长长的睫毛轻轻闪动,一点一点地撩拨着他的心。
权铎伸出双手,轻轻搭在她肩上,修长的五指密密实实地揽住她,拥入怀中,“是我。”
刻意放柔的音调,还混着一丝疲惫的喑哑,低沉而动听,连天上清冷的月光都柔和了几分。苏曼画听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他的,或者是两人共同交织在一起的、快如夏日山间急雨的心跳,脸颊浮现了一抹带着温热的嫣红。
两个简单的字,淡淡化开了她心底所有的疑惑,苏曼画偎在男人有力的胸膛中,默默想,他是怎么知道,她想问的问题的?
她真的不确定,明明消失了那么久,今晚却莫名出现在她楼下的人,脸色前所未有温柔的人,会是他。
似乎是为了再多确认些什么,苏曼画小心翼翼地揪住男人胸前的毛衣,突然,一只带着淡淡暖意的大手全然地覆盖了她的手,然后,紧紧裹住。
再没有比这个更真实的了!苏曼画露出清浅的笑容,用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眼中绚烂的笑意几乎让天上的星辰黯然失色。
仿佛这段时间里,所有莫名的、无端的思念和漫长等待中的隐隐失望,在这么一个温暖的怀中,可以得到全部的慰藉。
同受思念折磨的两人,对这一点,彼此心照不宣。
至于爱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已经不重要了。
风吹过来掠过一股寒意,权铎感觉苏曼画轻轻颤了一下,更深地往自己怀里钻,嘴角的笑意陡然加深,“我饿了。”
啊?苏曼画瞪大眼睛,似乎不太敢相信他的话,权铎笑了笑,看了一眼被她扔在地上的食材,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饿了。”
这是他唯一想到的最简单、最直接的“登门”方式,不带任何的心计,只是因为他想。
新加坡某地。夜色深几许,一栋高大的别墅隐藏在薄雾中,灯火通明,灯光被寒风吹出来,在林间深处明明灭灭。
白宛兰坐在沙发上,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似乎有些坐立不安,听见开门声,立刻站了起来。
玄关处,红色高跟鞋被随意踢落在地上,包包和外套也散乱一地,一个长卷发的女孩子坐在地板上,一脸醉醺醺的模样。
“安宁,”白宛兰心焦地把她从地上扶起来,“你怎么又喝成这个样子了?赶紧起来,地上凉!”
乔安宁虽然纤瘦,但人长得高,重量还是有的,加上喝了许多酒,平衡能力不是很好,她用力揉了揉头,瞪大眼睛看了好久,似乎还是没有认出眼前的人,她抓住白宛兰的手,“来,喝啊!我还能喝”
看来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了,白宛兰无奈叹息了一声,叫了一个佣人帮忙把乔安宁扶到沙发上,又倒了一杯温水喂她喝下。
乔安宁嘟囔了一句什么,侧过头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脸颊不知是涂了太多腮红,还是因为醉酒而显得红扑扑的。
白宛兰皱着眉坐在旁边看她,脸上一片担忧之色。现在董事长还在医院,情况时好时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而他的外孙女,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却
“安宁,你什么时候才能学着懂事一些?”白宛兰温柔地抚上乔安宁的额头,把几缕碎发撩开,“你知不知道,你外公他”
说到这里,白宛兰不禁悲从心来,抬手拭去颊边的泪。原本以为远离了那个黑暗的世界,一切都会好起来,但还是没想到
和庄虽然成功漂白,如今成为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但是建立初时,旧日仇家还是很多,尤其是某些心机叵测之徒,怕有一日“和庄”死灰复燃,妄想斩草除根。加上后来光环耀眼,乔安宁作为和庄董事长的唯一外孙女,更是成为了众矢之的。
从小便经历了多次的绑架和威胁,最严重的一次,乔安宁被极恶匪徒残忍殴打,在医院的床上昏迷了差不多半个月,从那以后,她的性子就完全变了,那么惹人疼爱的小公主,脸上再没有了纯真的笑容。
反正也不知道自己这看是光鲜令人艳羡不已、实际上却倒霉而荒唐的生命何时结束,说不定下一秒就是尽头,乔安宁开始了游戏人间的人生,寻求生活中的各种刺激,频繁地流连夜店、玩一夜情,甚至参加天北市的性‘爱派对快意人生。
生命,在乔安宁眼中是用来挥霍的,反正作为和庄唯一的继承人,外公给了她想要的一切,她完全有这个资本。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早已变成了没有生命的傀儡娃娃。
“你外公他,医生说,最长也只有三年时间了,”白宛兰满心怜爱地摸摸沙发上的人的脸,声音轻得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所以,安宁,你乖乖的,好不好?即使这是董事长该有的报应,也请你一定要原谅他,好不好?”
毕竟,你现在是他身边唯一的亲人了。
“呵呵”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乔安宁轻声笑了出来,笑容甜美而清澈,仿佛不知人间春秋。
苏曼画洗着菜,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到旁边的人身上,见他将胡萝卜切成优美的形状,心里的喜悦,似乎又多了那么一点。
这个世界上,总有这么一种人,像一座宝藏,你多靠近一分,便会获得一份不经意的惊喜。
看着摆在饭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苏曼画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夹了一块香喷喷的香菇滑鸡放进嘴里,眸中光芒四射,“哇!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
权铎见她吃得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似乎想起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以前没人给我做饭,只能自己学着做了。”
苏曼画摇了摇头,显然不相信他的话,像他这样一看便是出身不凡的人会没有人帮忙做饭,怎么可能啊?
“是真的,”对于过去的那段往事,权铎似乎不想多提,他帮忙拉开她的椅子,“我们吃饭吧,一会儿汤都凉了。”
“好啊!”苏曼画眉开眼笑,连忙舀了一碗汤给他,“你尝尝!”
两人分工合作,他煮菜,她负责洗菜和熬汤,猪骨玉米汤火候掌握得不错,味道清甜醇厚。
“好喝吗?” 苏曼画喝了一口汤,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问。
“嗯。”权铎轻轻应了一声。眉目舒展开,俊颜让人移不开目光。
饶是如此,男人的声音还是藏不住笑意,听在苏曼画的耳里,只觉得心底的某个地方,泛开一阵甜蜜。
☆、第17章 缠绵不休
吃完饭,苏曼画在卧室里忙了半天,泡了澡,吹干了头发才出去,刚走到客厅,她不由得一愣,脚步停了下来。
男人斜躺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自然交叠,胸膛有着规律的起伏,看起来似乎已经睡着了。苏曼画轻手轻脚地走近,他几乎占据了整个的沙发,不得已下,她只能轻轻拉了一张小椅子在他旁边坐下。
仿佛唯有当这个男人睡着的时候,浑身才会散发出这么一种温润的气息,苏曼画双手撑着下巴,目光“光明正大”地造访他清贵的面容。
不得不说,这个人长得真是好看啊!且不论他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展露的优雅气质,光是出众的五官,便足以让人赏心悦目,甚至令人的眼睛流连忘返。此时此刻,那双总是带着淡淡疏离的眸子静静垂下,眼底有着浅浅的青色,看来已经是许久没有休息了。
苏曼画不禁觉得心里有些不忍,这种连她都不曾察觉的陌生情绪支配着她的手,慢慢地向沙发上的人靠近,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已经轻触上他挺直的鼻端,他的皮肤带着属于他的独特温度从指尖传来,一种前所未有的酥‘麻感觉密密实实地攫取了她的心。
男人的呼吸平缓匀长,看来应该睡得很深,一时半会应该也醒不来吧?苏曼画做贼心虚般环看了一眼四周,又拿过桌上的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调得大了些,又觉得有什么不对,犹豫了一会儿,才调到静音模式。
万一要是吵醒他了呢?
在权铎没有出现的时候,苏曼画不知道如何定义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只是在他离开后觉得心底莫名的怅然若失,如今这个侵占了她心中一个小小角落的男人就近在咫尺,她还是不知道。
初时巴黎的惊鸿一现,这个男人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后来被闯进浴室的他“看光光”而恼羞成怒,其实那个时候她便认出了他。
然而,更是因为如此,她后面的反应才会如此激烈,不折不挠,连半步都不肯退让,其实在苏曼画的心底藏着女孩子的小心思。或许,他会因此记她更深呢?
接下来,那难忘而尴尬的一夜,男人安静地躺在床的另一边,手机的余光映着他英俊的脸,那个时候的他几乎满足了一个女孩子对情人甚至未来伴侣的粉色幻想和百般期待,再后来那令人窘迫万分的“血染床单”事件,苏曼画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匆匆逃离,撇个一干二净,而最后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这个世界上有一见钟情吗?苏曼画并不知道,但是她唯一知道的是,她似乎、好像遇到了。
原本以为世界这么大,两人再也不会相见,没想到后来缘分交缠,冥冥中命运又用一种难以想象的方式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他的不辞而别,他的再次归来,他们彼此间的心照不宣。
苏曼画双手撑着沙发边缘,似乎想把他看得更仔细些,听着胸腔“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她白皙如雪的肌肤上染了一片红晕,多凑近一分,脸颊的温热便往上调了一度。
像雨后的初羽般,黑长的睫毛轻轻扑闪着,苏曼画红着脸眨了眨眼睛,眸底清波潋滟。
下一刻,她的气息先她的唇一步,吻上男人微抿着的薄唇,热热而清甜的气息仿佛一阵温暖而轻柔的风拂开,随后被另一种清冽的男性气息紧紧包裹,苏曼画的心底瞬间柔软得不可思议。
然而,终究还是有贼心没贼胆,在隔着几厘米的距离间,苏曼画很没有骨气地鸣金收兵了,其实她有些怕这个“偷偷摸摸”的举动会亵渎了这个睡颜清俊的男人。
这样一想,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勇气瞬间作鸟兽散,意识到自己此刻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态、隔着虚空的距离半趴在他胸前,苏曼画涨红了脸,目光快速闪离,不经意落到男人的脖子处,见他的喉结微微一动
到底是心虚,苏曼画吓了一跳,也条件反射性地舔了舔自己的唇,每当紧张或是害怕的时候,她总是喜欢做这个动作。只是舌尖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再长也不过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