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z同人)战争的凝视 作者:烟氲姬(晋江vip2013-04-06完结,骑士与剑)-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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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阵阵地紧缩痉挛着；几乎喘不过气。对儿子的父爱和坚定的信仰正在交战。同时身为人父与人师双重身份的老神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而言峰绮礼的下一句话立刻把他从这种复杂而困扰的境界中拉了出来。
“如果我主能助圣堂教会夺取魔术师协会的领地，”他微笑着劝诱自己的父亲，“……那么，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合作？”
对于圣堂教会来说，在普通人世之外的异能世界，仅有魔术师协会能与之抗衡。在能够被大多数人察觉到的表面，这两个庞然大物纪律严明，和平相处，许多意外事件甚至会合作解决——包括上次caster造成的巨大混乱。
但是众人所无法察觉的暗处，这两个组织彼此互为死敌。
圣堂教会下属被命名为“埋葬机关”的组织中充斥着战力异常的神职者们，他们以任何不属于人类之物和窃取唯有圣人可以使用的非人力量者为目标，将他们视为异端采取彻底清除。
而魔术协会中也有名为“clone”的秘密部门，据称每一个成员都拥有在这个世界之上罕有敌手的绝对力量。
当遇到威胁世界的邪恶力量之时就短暂地携手合作，但是只要对方露出一瞬的空隙，就会毫不犹豫地咬住对方的咽喉，将对方置于死地。在和平的表象之下，魔术协会与圣堂教会在暗处进行的战斗已有无数次，每一次都最终以意外掩饰得全无痕迹。
灵脉、在普通人中的影响力，还有圣堂教会单方面的信仰偏执，这些都是两大组织互相厮杀的理由。
在圣杯争夺战中所谓的“监管”行动，也是圣堂教会插手魔术协会事务的战果之一。
但是对以前的言峰绮礼来说，这些完全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不，或许是即使是考虑过，也从未向他的父亲透露过也说不定。
“为我解决掉圣堂教会的阻碍。”言峰绮礼看着言峰神父，声音骤然冷硬起来，“我会……以最大的力量，挑起远坂和间桐的战争。”
“创始御三家之间的死仇——听上去不错，你觉得呢，父亲？”
“……”
老神父陷入了沉默。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表情渐渐染上些许苦涩和惆怅。
接着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抿起，挺起胸膛。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将一个“不了解自己儿子的父亲”角色抛弃，全然进入了组织成员的立场。
以“第八秘迹会”在冬木的负责人的身份，他以陌生人的口吻对言峰绮礼发出质问。
“那么，言峰绮礼，你如何保证计划必定成功？况且，教会在此处的势力受到远坂的绝对压制，即使杀死远坂时臣……之后你又如何保证圣堂教会能从远坂家手中夺取足够的利益？”
“那是教会的事。”
言峰绮礼毫不犹豫地说。
“对教会来说，我是敌人，魔术协会也是敌人。我在此提出交易的诚意，并且为教会创造便利的条件，剩下的事情就是教会自己的，而不是我的。”
他微微扬起下巴，冷酷地说：“如果教会选择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宁愿选择铲除叛教者的话……那么我也只能迎战。”
“不过，我主——战争女神曾为我降下祝福。”没等老神父做出什么反应，言峰绮礼又紧接着说。他的双眼微微眯起，声音之中带上愉悦，音调降低但每个字符脱口而出之时都带着轻快的节奏：“这场战争的胜利，早已被我主赐予我手。在到达那个已经既定的终局之前，任何人都只是我胜利之路上死于荆棘之中的牺牲者。”
“……是否想要分享我手中胜利的甜美果实——”言峰绮礼提高了声音，将握拳的手伸到老神父的脸前，掌心向上张开到极致，像是邀请又像是在展现自己手中看不见的华美之物一样，紧紧盯住老神父的眼睛，露出邪恶的微笑，“……就看您如何选择了，父亲。”
老神父沉默地看着他的手心，仿佛能够看到荣耀和力量、信仰和领地从那掌心之中飞跃出来。身为第八秘迹会的分部负责人，儿子的所有话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诱惑。
远坂家已然掌控了冬木市太久。
久到盘根错节，久到无法撼动。即使是圣堂教会，也只能披着神职者的外皮，在教堂范围内占据一席之地。这是唯一一处灵脉——而冬木市剩下的三处灵脉，都在魔术师协会的掌握之中。
如果能够抓住远坂和间桐的争端夺取另一处灵脉的话——
“……你需要什么样的合作？”
过了很久，老神父终于开了口。
在空无一物的黑暗之中，如同置身于深海之底，即使是呼吸也无法顺畅地进行。
胸口遭受到窒息的重压，四肢和头颅都被无形的东西束缚，无法动弹。
从四面八方，从遥远的彼方，传来痛苦的诅咒——
覆着冷硬铠甲的手无情地扼住间桐雁夜的咽喉，自黑暗之中被呼唤回归的亡灵痛苦地大声嘶吼着。
对自身命运的不甘。
对光辉之人的憎恨。
对间桐雁夜血肉的渴望——
如同怪物一般咬断他的咽喉，让他的惨嚎转成混着液体喷溅声的含混哀鸣——
以你的生命和血肉，化成我的憎恨吧——
黑铠的骑士英灵怒吼着，将间桐雁夜的血肉一块一块地撕咬，一点一点地咬啮吞噬。
间桐雁夜的瞳孔扩大成了无机的灰白。
“唔呃——！”
间桐雁夜从压抑的梦魇中猛地挣脱出来，抽搐颤抖着睁开眼睛。他的喉咙焦渴，双眼剧痛，耳边响起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几乎将他逼疯。
太熟悉了……
这股恶臭。
这些令人浑身发麻的嘶叫。
这令人绝望的疼痛——
间桐雁夜正被人拷在墙壁之上。
手镣的位置很高，让他的整个体重都压在那两只被紧铐住的手腕上。
腕部的皮肤已经被磨破、溃烂，鲜血混着脓液在伤口上干涸。
还有身上刺痛之中混杂着的瘙痒感——
一条虫子顺着他的胸口爬上了他的颈项，然后顺着脖颈的弧度爬上了他的侧脸，从他的耳中钻了进去。大脑几乎炸开，那种剧烈的疼痛令间桐雁夜整个颤抖起来，痛得叫都叫不出来。
……
在那阵令人几乎想要就此死去的剧痛开始慢慢消退之后，间桐雁夜的额前已然全部汗湿了。
数以百计的魔术刻印虫正在他的身体上爬动着。
它们正在舔舐着他被烧伤的皮肤。
它们所到之处，烧伤的皮肤死皮脱落，从那可怖的焦黑之下慢慢长出新的粉色肌肤，而那些虫子爬过这些新长出来的皮肤时，毫无防护的娇嫩皮肤上传来阵阵刺痛。
这是……间桐家的地下虫仓。
间桐雁夜以死人一般的眼神看了看低下涌动着的肥胖虫群，接着毫无动容地闭上眼睛。
刻印虫群只能疗愈他被火焰烧灼的外伤，但对体内因魔力消耗过度造成的创伤毫无用处。
很快就要死了吧……名为间桐雁夜的这个男人。
他从出生起就不优秀，既不比别人聪明，也不比别人有能力。
虽然姓间桐，却是次子。
虽然拥有魔术素质，但深深厌恶自己家族内的虫术。
喜欢的女孩子嫁给别人。
她的女儿正在自己的家里受苦。
……这样一个无用的男人，马上就要在这里丢掉自己的生命了啊。
即使他曾为自己想做的事情努力过，但……终究全无成效。
这样失败的男人，即使是死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也没有任何人会在意的吧？
但终究还是不甘心啊……
憎恨着那个男人。
留恋着那个女人。
关怀着那个孩子。
厌恶着那个怪物。
想要……得到幸福啊……想要和她和她的女儿一起……拥有平淡的幸福啊……
间桐雁夜发出呻1吟般的呜咽声。
那声音低弱而悲惨，听上去令人动容。
但在这个地方，听到他的呜咽的，也仅有那些蠕动着的虫罢了。
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放下啊……
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就这样甘心地死去……
想要……看到她的笑容……
至少……想让她幸福啊……
就算是他会堕入地狱也无所谓，就算是他就这样死去也无所谓……
我只是……想要你和你的女儿……都能得到幸福啊……
葵……
☆、第五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大半夜的还跟之前好歹算得上朋友的妹子掐了一架，气得删改了好多遍……累觉不爱。
果然过了好几年之后，谁都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呵呵哈哈哈……”
怪异的笑声从间桐雁夜的身后响起；听上去满含恶意与讥嘲，令人不适。
这个声音实在太熟悉了；以至于间桐雁夜只是听这笑声就已经条件反射地睁开了眼睛，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怒目而视。
虽然他形销骨立，看上去脸色惨白，嘴唇发白，看上去马上就要死去的样子，但当他瞪向笑声主人之时；他的眼亮得惊人，就像是在那只沉黯的独眼深处点燃了火焰一般。
“……间桐……脏砚！”
他以如同刀剐的刺耳声音恨声喊出这个名字。
只是这样张张嘴，震动声带，就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却依旧竭力长张大眼睛，用那只仅存的独眼仇恨地瞪视着间桐脏砚。
身形佝偻的老人无视万虫蠕动的恶心场景，从虫仓的门口拄着拐杖向着间桐雁夜的方向而来。
虫潮在他的身前为他分出一条足够通行的道路，就好像圣人摩西分开红海一般——但，在间桐雁夜的眼中，这一幕说不出的恐怖、恶心，哪怕是这些虫子全部被绞成肉酱，涂抹在地面之上散发出腐臭的气味，恐怕也没有这个向他走来的老人般令人作呕。
一切的源头……所有的罪恶的来源，间桐脏砚。
已经不知道活了多久，也已经不知道控制了间桐家多久的老怪物。
“间桐雁夜……我的‘儿子’哟。你知道现在的状况吗？在两组争夺者殒命的现在，你还能保存自己的性命，全是因言峰绮礼救了你的缘故。或许你能借由与他的合作坚持到最后也说不定？……这可是我分外期待的结局啊。”
老怪物在间桐雁夜的身前站定，双手按在拐杖上，借着那根平凡无奇的木棍支撑着自己那具腐朽的身体。
他如同虫眼一般的巨大黑眼兴奋地观察着间桐雁夜的全身，发出惊叹。
间桐雁夜感到恶心。
即使只是被那双眼睛看着。
间桐脏砚打量着自己奄奄一息的“儿子”，向他走了几步靠近过来，用拐杖抬起了他的下巴，再次发出了邪恶的笑声。
接下来他说了什么，间桐雁夜已经听不清楚了。在浑浑噩噩之间，他只感觉到有什么抵住了他的咽喉，然后有什么东西被塞进了他的嘴里。那东西很快活动起来，飞速地顺着食道窜进了他的胃里。
全身的刻印虫都激动了起来，它们疯狂地在间桐雁夜的体内飞快爬动，吞噬着从胃部扩散出去的充实魔力。间桐雁夜的体力和疼痛同时恢复了，那剧痛如同刀割一般，折磨得他眼前发黑。
就在他疯狂地惨嚎的时候，他听到间桐脏砚以满含着趣味和恶意的声音说：“就这样给你了哟？樱一年以来的精气——所有的，包括她的贞洁。可要好好使用她的生命，夺得胜利呀。”
……
不……
间桐雁夜发出更加凄厉的嚎叫。
他挣扎着想去抓住那个正在大笑着离开的老人，但被完全铐死在墙壁上的身体无法挣脱开束缚。
他唯一仅剩的独眼之中涌出大滴的泪水，将最后一声痛叫化为崩溃的哭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沉重的喘息声中，微小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那声音听上去轻极了，就好像小猫的脚步声一样。踩着徐缓的步点，伴着万虫的嘶叫，向着间桐雁夜不断靠近。
紫色短发的小女孩从间桐雁夜的身边视而不见地经过，径直走向虫群的最中央。
对着间桐脏砚大范围退却的虫群在她的脚下穿梭着，紧紧地跟随着，保持着不会被踩到的移动速度，只给她留下能够落脚的小小空地。而女孩像是已经很习惯了似的，按照同样的节奏和同样的步伐向前走着，对在她脚底下穿梭的虫群视若无睹。
有些虫子顺着她的脚爬上了她的脚踝，小腿，然后消失在她的裙摆下面，有些则从她的背部爬上去，然后顺着衣领爬进了她的衣内。
间桐雁夜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
像是怕惊扰了她一样，他用颤抖的声音喊出她的名字。
“……樱？”
听到自己的名字，小女孩站住了。
她回过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眼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