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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节

噩尽岛ⅰ+ⅱ作者:莫仁-第4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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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女人被你抢了,还不算有仇吗?」
  「这家伙真变这么坏吗?」
  沈洛年有点不大相信,而且最重要的,狄纯不是自己的女人啊!真是太冤枉了!
  「当然,也可能只是因为想避开玛莲阿姨。」
  狄韵接着又说:「他们俩见面就吵架,已经很久没有在同个场合一起出现了;而且仔细想来,既然这么容易猜,实在不大可能是他,他毕竟是当年的四将军之一,没你这么笨,想杀你,在岁安城中用火器暗算不是更简单,何必花这么多钱请妖仙?论剑馆的人也未必愿意让他利用。」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沈洛年没好气地说:「这样不等于没说吗?」
  「猜测本来就做不得准,只是拿来参考印证。」
  狄韵哼声说:「这件事眼前有三个线索,一个就是蛟龙妖仙,这个比较难对付,先不管;另一个就是论剑馆,红钻在论剑馆中身分不低,这件事馆主不大可能不知道,只是他们涉入多少、知不知道你的身分都很难说虽然说打铁趁热,但眼前事情太多,护送队又即将出发,我希望你缓上一段时间,等我们从龙宫回来再调查。」
  「嗯」
  反正让沈洛年调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查起,难道去论剑馆中拆房子?又或者是抓红钻逼供?这些似乎都有点困难,眼看岁安城就在眼前,沈洛年这才说:「那一亿的事呢?他们不给妳了吗?」
  「我刚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
  狄韵说:「他们馆主与我联系,愿意把钱送到岁安城郊,让我派人去领。我本想让你去的,既然出了这种事,还是找安荑和雪莉吧,不上山口镇,她们俩该不会排斥。」
  「怎么早不这样做?」
  沈洛年不满地说。
  「之前对方以在外会合有风险为由不肯答应,要我直接派人领路。」
  狄韵说:「说不定就是为了布这一次的局。」
  「反正以后再找他们算账,我先回去了。」
  沈洛年望着不远处的擎天塔说:「没事了吧?」
  「老头!」
  狄韵突然带着怒意说:「你真的很笨耶。」
  「又干嘛啊?臭丫头!」
  沈洛年说。
  「刚刚我明明说有三个线索,你没发现只说了两个吗?」
  狄韵说。
  「呃?」
  好像真有这件事?沈洛年恼羞成怒地说:「谁教妳说一半停下?」
  「臭老头,明明是你自己转过话题!」
  狄韵骂:「好心提醒你还耍赖!浑蛋!猪头!」
  「好啦、好啦,妳快说吧。」
  沈洛年说。
  「懒得说了!」
  狄韵哼声说:「剩下就是那些蛟龙的言语和行动,比如战斗方式,还有提起『闇神』这两个字」
  「代表对方是人类,所以才会这样叫我?这我倒想过。」
  沈洛年说。
  「不只。」
  狄韵说:「虽然闇神这尊称是十圣决定的,他们私下提到你时,可从不会这么喊。」
  「所以不是十圣中人干的?然后呢?」
  沈洛年说。
  「就说让你自己想。」
  狄韵说:「看看能不能变聪明点?」
  「我不想变聪明,小恶女快说!」
  沈洛年说。
  「管你的!笨老头!不想就永远当笨蛋吧!再见!」
  狄韵骂完直接断了通讯。
  臭丫头脾气真大。沈洛年摸摸胡子,突然心念一转,现在的身分是「闇神后代」,已经不用怕被认出来,似乎不用留胡子了?既然如此,回去剃掉算了,免得某大美女看到又心痒老让她抓着自己下巴摸来摸去,可不是好事,下次忍不住还手摸回去就糟了。
  话说回来,见狄纯之前,小恶女曾提到大美女,说她拖得越久,代表考虑越多,这听来有点恐怖的形容方式,到底是啥意思?
  □次日上午,胡子消失、恢复下巴光洁,满身清爽、穿着血饮袍的沈洛年,一个人待在小屋客厅中,等候张如鸿。
  此时屋中只有沈洛年一人,蒋杰与梁乃均,被派去军医院做全身检查,据说等那儿检查完毕之后,还要送去圆足医院检查一次。按理说有个「神医」住在一起,本不用这么麻烦,但这却是沈洛年建议的,沈洛年心里有数,自己这神医不是真货,轻疾有时候也不怎么可靠,最好多做点保险,让一些正牌医生看看,省得自己担这么大责任。
  至于罗镜,休息两日后,已开始继续履行随官任务,跟着狄韵去了。狄韵有了那一亿现金,这几天想必十分忙碌,到处散财,也不会来打扰沈洛年。
  而沈洛年心想,既然叶玮珊交代了有事,又和功夫有关,早点处理便是,于是早上在蒋杰出门之前,特别请他与张如鸿联系,转告自己已「完全痊愈」的消息;之后蒋杰告知沈洛年,张如鸿去见过司令后,就会来找他,顺利的话,该会在午前来访。
  所以这时沈洛年正无所事事地待在厅中,存想炁息,偶尔觉得疲累,就放松冥思,顺便让炁息运行经脉、恢复精神,倒也过得颇充实。
  大约十点过半的时候,正存想炁息的沈洛年突然感觉到门外有人接近,正是张如鸿的炁息。沈洛年站起的同时,敲了两下门的张如鸿刚推开门,她看见沈洛年,双眼一亮笑说:「哈,你剃了胡子啊?」
  「对啊,如鸿小姐。」
  沈洛年说。
  「军伍之外,就叫我如鸿吧!不用这么客气。」
  拿着长枪、站得笔挺、英姿勃发的张如鸿微笑说。
  沈洛年微微愣了愣,他确实是个不怎么讲究礼貌的人,但也不会刻意无礼,关于怎么喊人,通常只是看习惯而已,当初既然习惯了称「如鸿小姐」四字,也就这么喊下去了,不料今日对方突然冒出这一句。
  「你够资格这么叫的。」
  张如鸿眨眨眼笑说:「还是你和我家阿杰一样会害羞?难怪你们这么投缘,哈哈哈。」
  害羞当然是不可能的。沈洛年耸耸肩说:「如鸿便如鸿吧,妳不介意就好。」
  「爽快!」
  张如鸿扭身说:「走吧。」
  两人并肩往外,一面走张如鸿看着沈洛年身上血饮袍与光洁的下巴,颇有兴趣地说:「胡子剃掉,看来年轻多了其实留胡子也挺有型的,问题是几天就乱了,谁教你懒得整理?说真的,你是不是不知道城内有种生意叫作美容中心啊?懒得处理的话,定期去找人弄啊。」
  沈洛年随口说:「反正已经剃光了。」
  「其实你哪会怕乱!只是怕让清嬿为难吧?」
  张如鸿嘿嘿笑说:「明知道不该剃又忍不住想剃,就像我很想找你过招一样,明明打不过又想打!」
  这例子颇有些怪异。沈洛年呆了呆才说:「我只是比较会逃命,打不赢妳的。」
  「是吗?」
  张如鸿不纠缠此事,目光一转,望着血饮袍笑说:「这件衣服真醒目材质很特殊吧?」
  沈洛年微微点头说:「不容易脏。」
  却是沈洛年今晨剃光胡须的同时,想起身为「闇神后代」,穿上血饮袍也是很正常的,那何苦多穿一件火浣外袍?还得不时火烤清洁,当下把外袍脱下收入背包,放在房中。沈洛年暗暗心想,在异族眼中,人类长得都差不多,这么一脱,赤涛那肥龙说不定认不出自己。
  「这就是你父亲那件吧?」
  张如鸿说。
  我父亲?沈洛年愣了愣,还不知该怎么回答,张如鸿已经岔开话题说:「对了,司令要见你。」
  「咦?」
  沈洛年大吃一惊说:「不是说有事让妳告诉我吗?怎么变成她见我?」
  「不知道。」
  张如鸿说:「上次是说有套功夫要我教你,但今天司令知道你身体好了,就突然又说要见你。」
  沈洛年暗叫倒霉,怎么刚好今天剃了胡子、脱了外袍,那女人就要召见呢?真是让人很有不妙的感觉啊。
  但不管他怎么抱怨,该来的总会来。张如鸿带着沈洛年下塔,一路走到司令部、道武大楼第四层,张如鸿和木门前守卫的校官打过招呼之后,回头说:「司令要我在这儿等你。」
  自己一个人上去吗?沈洛年深吸一口气,走入木门,一步步踏上阶梯,进入第五层。
  和上次一样,叶玮珊依然坐在那平台上的方桌后,她这时座椅侧旋九十度,纤细的身子轻靠椅背,面朝右侧微微仰望,似乎正望着墙上的什么东西,不过从沈洛年这个角度来看,却被两根墙边立柱挡住了视线,看不清楚那墙上有什么特殊之处。
  既然叶玮珊在发呆,沈洛年也就大胆地打量着她。她穿着衣服和上次相同,一样是红披风裹着件白色制式军装,那明艳的玉颜容光,在周围灯火掩映间更显倩丽,不过在眉宇间,那由百年愁绪凝聚成的隐隐细纹,却若有若无地显露出岁月的痕迹。
  沈洛年望着叶玮珊,眼前这女子,就是当年那位让自己舍身无悔的少女吗?这百年来,妳可累了?妳坚持着自己的选择,为什么还是不能拥有幸福?
  在这小木屋中,两人各自想着心事。过了好片刻,沈洛年才突然回过神,想起自己应该先行礼,连忙喊了一声:「司令。」
  「坐。」
  叶玮珊没回头,只轻轻摆了摆手。
  坐哪儿?沈洛年四面一望,这才发现台前不远右侧墙边,放着一张有扶手的长条软凳,却不知平常是让哪些人坐在这位子上?上次就连黄清嬿、狄韵也没资格坐呢,自己倒是挺受重视。
  沈洛年走近坐下,到了这儿,恰好可以看到叶玮珊右侧墙面的模样。沈洛年一望过去,心中一震,深吸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过了好片刻,才极缓极缓地把那口气呼了出来,苦笑摇了摇头。
  那儿并没有放着什么古怪的东西,只是挂着一张栩栩如生的油画。油画的背景是一场战争,画中无数凿齿、刑天和手持各式兵器的人类,在一片充满火焰尘烟的原野上死命厮杀;画面前端城墙上,则有一对少年男女相对而立。
  图画中,那穿着劲装、腰间别着柄小匕首的少女,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额上,看来有些狼狈。她手中托着一黑色精致小方盒,正有点疑惑地望着少年;而那凝望着少女的红袍少年,脸上却带着一抹促狭的笑意。
  画面中的少年,当然是沈洛年,而少女,正是当年的叶玮珊。两人的长相和实际颇有点差别,画中叶玮珊虽年轻,却显得比当年沉稳不少,也许是在她成熟之后,才找人画了这幅画的;而沈洛年更是只有六、七分神韵,或许因为绘制的画家只是听人口述,并没有真正见过沈洛年。
  那场景该是描述自己当年将金乌珠交给她的时候吧?当年两人共同的回忆很多,为什么特别选了这个画面?她又为什么看着这张油画发呆?
  「沈凡,你知道」
  依然望着油画的叶玮珊,突然开口说:「那盒中是什么吗?」
  沈洛年自然不会傻到招认,当下轻咳了一声说:「不知。」
  「金乌珠。」
  叶玮珊说:「毛族人制造的宝物,在这数十年来的战争中起了不小效用。」
  这女人找自己来闲聊的吗?沈洛年暗自狐疑,一面随口应了一声。
  「你知道画中的女孩正想着什么吗?」
  叶玮珊又问。
  鬼才知道咧!沈洛年愣了愣才说:「不知道。」
  「那一刹那,她正想着该不该答应呢。」
  叶玮珊突然露出一抹缅怀的笑意,柔声说。
  该不该答应?这是什么意思?沈洛年望着画中,越看越是迷惑。画中的自己,为何露出促狭的笑意?而那少女,除疑惑之外,似乎还隐隐有着一抹含蓄的羞涩?这确实是当年的场景吗?为什么两人是这样的表情?
  沈洛年愣了片刻,突然明白。当年将东西交给叶玮珊的那一刻,自己口中说的不是金乌珠,而是「求婚戒指」;正因为这句话,画中的少女——当年的叶玮珊,才会露出那抹羞涩原来,她当时曾有那么一刹那,考虑该不该答应吗?沈洛年突然鼻头一酸,眼前的一切,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模糊。
  「你听得懂我说的,对吗?」
  不知何时,已经转回身的叶玮珊正凝视着沈洛年。
  自己当真不是演戏的料吗?沈洛年轻叹了一口气,对叶玮珊露出苦笑,抓抓头正想开口,叶玮珊突然说:「沈凡。」
  她还是叫自己沈凡?沈洛年微微一愣,呆望着叶玮珊。
  叶玮珊坐挺身子,之前的温柔气息倏然消失,透出满身坚毅与上位者的威势。她面色一肃说:「我有六个孩儿,十五个内外孙,另外还有五个曾孙其中,清嬿是最优秀的一个,在整座岁安城中,能与她相较的年轻人也十分少见。」
  连曾孙都有了啊?差点忘了,眼前这仿佛漂亮大姊的女子不只是人类的帝王,也已经是某些人的曾祖母了但干嘛突然提到黄清嬿?沈洛年正自狐疑,只听叶玮珊缓缓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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