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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锋将 (2)-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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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不完的路。)
  他心中暗骂自己:这算什么,方恨少,你陶陶然的没半点大志,这像什么话!
  可是他很快的就开解了自己。
  古人有云,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一个人没有恋爱,有大志又有何用?连色都不好好什么!?
  想到这里,他就释然了。
  简直飘飘然。
  梁四的父亲原本是梁忘机、外号“天公地道”,因为他行事一向是光明磊落、天公地道。
  钟诗牛、梁忘机、李商一、原是结拜兄弟,钟为老大,梁是老二,李排老未。
  可是梁忘机爱上了一个他不该爱的女子。
  他本来已有妻子洛氏,但那年轻女子一出现,他便情不自禁,有了一段孽缘。
  这一段情本来还如火如奈,可是那女子趁梁忘机痴如醉的时候向他提出杀钟诗牛夺“南天王”之位的意见,还劝他杀掉洛氏,立她为正室、梁忘机才幡然省悟:这女子居心何其恶毒!
  梁忘因而与这女子疏远。
  这女子扰不到梁忘机,便找到李商一。
  李商一以为二哥有妻室在,不便照顾,便替二哥照料这女子。
  不料,李商一也坠入情网,不可收拾。
  这女子这次也学精了,并不要求李商一去杀两个义兄,只说愿一生一世与李商一在一起,然后激李商一杀了虾一些人。
  这些人既不该死,也不该杀。
  “南天王”钟诗牛知悉之后,不敢撄犯众怒,只好将李商一逐出南天门。
  后来还是梁忘机为李商一说情,只要能手刃妖女,将功赎罪,钟诗牛对李商一还可以破格收容。
  李商一却不愿也不忍杀她。
  梁忘机见那妖女害了不少良善无辜,而且发现她是万人敌一党的人,可是也念在与她有一段情,一直迟迟不肯下手。
  结果,洛氏却给女子杀了。
  梁忘机痛心疾首,要李商一一起去杀了这妖精——这个女子武功了得,非两个人联手不可。
  李商一见兄嫂招祸,便与梁忘机一齐找到了这女子,动起手来。
  结果:李商一不但下不了手,还给这女子拉入了万人敌一伙里。
  梁忘机却为这女子所杀。
  那时候,梁四也十岁出头了,梁李二人,把他留在客栈里,梁忘机一死,李商一怕这女子要斩草除要,连夜把梁四送回“南天门”。临别前,梁四还问他,“我爹爹呢?”
  李商一抚着他的发顶跟这小孩子说:“日后,你可以暗杀我三次,我都绝不还手。”
  说罢黯然一叹,飘然而去。
  日后,梁四才知道:爹爹虽非死于李商一之手,但也可以算是死于李商一的不出手。
  他认为李商一出卖了自己的父亲。
  他要报仇。
  同样,“南天王”的人也想杀这女子为梁忘机报仇。
  可是李商一仍然维护着这女子。
  不过这女子很快的又搭上了别的男子。
  她有一种妖治的魅力,不但能满足男人的企求,也激发了男人的渴切和欲。
  这女子仿佛是他命里的克星。
  李商一几次想杀她,但都动不了剑,下不了手。
  最后,李商一只做一件事:
  他弄瞎了自己的眼睛,割了自己的舌头。
  ——只有不看她、不跟他说话,才可以禁得住她的诱惑。
  瞎了和哑了之后的李商一,终于成为一代剑客。
  “可是四少爷总是认为,李商一毁目割舌,不但咎由自取,而且是旨在不受外魔所侵,索性不视不言,专心得以练成‘惘然之剑’,再创‘一统神剑,。”明珠把“故事”
  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方恨少之后,这样补充道,“所以,他一有机会,就去暗杀李商一。李商一也守诺,并不还手。”
  说到这里,明珠望着犹似沧海般的苍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他已试过一次,可是失败了。”
  她那张不经忧愁的稚脸,洋溢着不胜负荷担忧。
  “那妖女究竟是谁?”方恨少忍不住的问。
  “狄丽君。”明珠心不在焉的答。
  ——要是明珠要我去杀我不愿意杀的人,我是不是也会去示?
  ——不会的,明珠是那么天真善良的女孩,才不会叫我做这种事。
  方恨少想到这里,才放了心。
  由于他痴痴的想着,给明珠看了出来。
  “怎么?”明珠问:“你没有听?”
  “听,听,”方恨少慌忙的说,“我一直都在听。”他几乎要发誓了。
  他们一路谈笑。
  天色愈黑,连那一弯明月都消失得尸骨无存了。
  风急了。
  ——莫非远处有雷暴?
  对方恨少而言,他不去知道,也不理会。
  只要有明珠在身边,他便是: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人生里有些事,就算是幻觉也无妨。
  ——最怕的不是不去恋爱,而是感觉不来。
  既然美丽只是一闪而过的光芒,便宁愿痛苦也下逃避,好汉只问有情无,江湖上的人物,只求一刀夺了天工。
  ——反正失去要比得到容易,爱过,便连苍凉都有力些。
  一个人去恋爱一定要有把自己押了出去的决心。
  要爱便爱得狂,要玩便玩到颠,要做事便要做得全心全力——这是一个江湖人的本色。
  所以在他们的故事里,充满着失望也充满着希望,总是有刀光里的小光,刀光里的泪影,刀影里的泪光。
  也有梦醒,也有乍现。
  常有不平的寂寞。
  寂寞的不平。
  未到今忘寺前,他们经过了一个市镇。
  此际还不太晚,街上还有不少行人,食肆和摊贩生意正好。
  ——有这么一位清纯标致的小姑娘,和一个清朗文秀的书生走过,谁都难免会加以注目。
  望的当然还是小姑娘。
  不管男的女的,看的对象,总是女子。
  因为女子好看。
  男的看了,可以想入非非,有非非之想,也可以光看不想:女的看了,可以评头品足,比较一番。
  他们看见明珠,自似是在禾秆里发现一颗明珠般的眼前一亮。
  可是却很快的有人认出她来:
  “咦,她不是那‘金陵楼’里的歌妓吗?”
  “对吗,她怎么会来这里?”
  “难道她来这里——嘻嘻——”
  “——嘻嘻——”
  “怎么!?”
  “找男人呀!”
  “呸!男人?她身边不是有了个小白脸了吗?”
  “——哇,那么美的女子,她是谁呀?”
  “谁?金陵楼里的明珠呀!有钱你就可以买下她,骨碌一声吞到肚里去!”
  “也不要这样缺德!听说,她是卖笑不卖身的哩!”
  “不卖身!有钱看这种娘儿还卖不卖身!听说阿芮早半年已经睡过她了”
  “什么?你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这么清楚这种情,一定是又背看我去鬼混!”
  “哎呀呀,不是呀,冤枉啊,我——我这是听人说的嘛!”
  “这狐精还乳臭未干呢!连你都敢沾,不怕惹得一身骚,你给我回去!”
  “——是。”
  “嘻嘻,今晚贝老头儿可有苦头吃啰!”
  “——都是这小狐精害的人嘛,哼卿卿,怎么我一见她就浑身发痒——”
  “你看她嫩得快要滴出水来了——卜老大,我看咱们改天也要去金陵楼淘一淘!”
  “可贵着呢!”
  “这么样的货色——值得嘛,反正穷根本栽了大半辈子,也不在一次掏光了。”
  方恨少的恨不少。
  他恨极了。
  他想冲过去,把那些缺德多嘴、无耻卑污的人打倒于地。
  可是明珠拉住了他。
  拉着他疾行。
  耳际还传来一些登徒干的调笑声:
  “咦?怎么?小娘子还害臊呢!”
  “才不是,又不是未经人道,才不像你老妹那么脸嫩哩,人家是赶养着小郎儿去—
  —”
  方恨少恨声道:“我去杀了他们!”
  “你练武是为了打无还手之力的平民的么?”明珠反问:“如是,你尽管去打。”
  方恨少怔住了,恨恨的道:“可是,他们对你——”
  “谁叫我真的在金陵楼呆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谁人会管你卖色还是卖艺?”
  明珠一双清纯得经不起惊慌的美目,正在凝视着他:“你是高雅的读书人,我是个欢场女子,你跟我走在一起,不怕折辱了你么!”
  方恨少大喝一声。
  他一拳打断了一棵小树。
  小树喀喇而折,乡镇里的人生都住了口。
  没有人敢再开声。
  方恨少拳骨上有血。
  痛。
  痛得使他不知拳骨碎了没有。
  可是,这样却使他感到好过一些。
  因为他把内心的痛苦全都发泄在那一拳上。
  明珠目光细细的观察他:
  ——他因气愤而脸都白了。
  ——就像是一个忿愤的小孩。连忿懑时表情都那么样的细腻。
  ——可是他怎么会那么激愤?
  ——难道他?
  明珠开始感到有点儿不寻常。
  他觉得要重估眼前这个男子。 

 
  
  
  
   
第十二章 孤独晚间

 
 
  方恨少跨过火。
  走了过去。
  他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手灼热。
  肩滑如水中石。
  一颗水珠正自伊的秀额溜下来,婉蜒的滑过玉颈,不及一声惊呼,便往她胸前的斜坡滑落。
  ——那是雨珠还是泪珠?
  ——滑向雨沟还是乳沟?
  方恨少抄起白色的衣袍,轻轻覆罩她身上,然后在她小额上亲了一系,然后退去。
  “我想但不能。”方恨少道:“尤其你告诉了我这些话之后我更加不可以。”
  “我是我,希望在你心目中是一个完整、全部的我,”他补充道,“而不是其中一个。”
  明珠忽然觉得:自己好尊敬和喜爱眼前这个她本以为还未完全成熟的男子,因为他显然才是真正尊重自己的人。
  “你——”
  “你——”
  两个人都没有说下去,都笑了。
  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
  “你——”明珠羞怯的问:“你不冲动?”
  “我——”
  “怎么?”
  “要我说真话哦?”
  “这还说假话吗?”
  “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哦?”
  “不说我现在就生气了。”
  “我一见了你,我就冲动死了,真的,可是你一脱光了衣服,我反而——不知怎的,有些紧张,一怕,反而起不来了——起不来,我反而可以真正去思考些事情——”
  明珠觉得好好笑:“这回事,哪有人像你?光去想,不做的!”
  “做了让你看不起,我才不做呢!”
  “只要做了快乐便可为。你刚才不是念过的吗?为乐当及时。何须待来兹快乐就去做,管谁看不起谁!”
  “你小心有一天,我原形毕露——哼嘿,哇!”
  方恨少装了个狰狞相,张牙舞爪。
  “我怕,”明珠笑得乐不可支,连衣袍也掉落下来了,“我怕你?”
  “我也怕你,你刚才那样子,真瞧不出,可骚透着呢!”方恨少还去学明珠的神憨。
  明珠笑骂他:“你这个鬼!”
  方恨少身上也衣衫不整,但两人现在都浑似忘了这回事,故而也没有尴尬。
  两个人隔火,谈男欢女爱的事,边谈边笑,又互相揶揄对方,完全没有隔碍。明珠望着火,那神情又像一只猫。
  一只沉思的猫。
  方恨少像是在逗一只小猫似的问:“你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明珠倦慵的说,“我只是很开心。”
  “开心?”
  “哎,我好快乐哦,”明珠开心起来的样子大家都为她开心。“以前,我很怕晚上——”
  方恨少听着,却注意到她的乳房很好看,像一双白玉香瓜”
  是白瓜吧,晤,又不大像,就是木瓜,又似太大了些吧?还是像芒果?那太小些。像西瓜?却太大到底像什么瓜呢?甭管了,反正都是白玉研制,除了白玉,那有白得那么如啄如磨、欲砌欲搓的!
  方恨少在天马行“胸”的时候,明珠还在悠悠的讲下去:“我总是觉得,晚上,是孤独的。我总是在晚上,才想起娘可是,今天,和你在一起,好开心,整个晚上都是热闹的——”
  然后她嗔道:“你!不要脸!老是盯着人家的奶子!”
  方恨少吃了一惊,失声道:“爪瓜——”
  明珠迷惑了:“你呱呱叫干什么?”
  方恨少这才指道:“你右乳上,有一颗小痣,好可爱。”
  明珠自己俯首看了一看。
  方恨少多想借她的角度去看。
  ——从那儿望去,一定更好看吧?
  “是呀,原来有——”明珠吃吃地笑着,“真有一颗痣。”
  方恨少调笑道:“我以后张扬出去,说明珠姑娘右乳颈上有一颗痣,看你还做得成人不!”
  明珠笑着过去拯他:“你敢!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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