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错:凰后,袖手天下-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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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不沐浴怎能行?驸马爷大概快来了,您不得”海静先是诧异,然而,在目光瞥到桌上的汤碗时,脸色一变,几步撑着走过去,惊道:“公主,您喝这汤了么?”
“喝了,所以,无需沐浴。”傅筝简单的答道。
诺妍一听,简直疯了,“公主,您明知这汤有问题,您怎么还喝?”
“将计就计,亦可逃过一劫,何乐而不为?”傅筝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长睫眨动间,故作轻松的笑道:“诺妍,你还呆站着干什么?备草纸啊!”
“天哪,公主您”诺妍差点儿软在地上,抓狂的举起双手,正欲一拳砸烂那汤碗时,忽听得外面走廊上传来重重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下人的请安声传来,“叩见王爷!”
“驸马爷来了!”
诺妍咽了咽唾沫,紧张的揪住了桌布,海静已强撑着直起身子,并拉起诺妍走在屏风处跪下,傅筝也往前走了两步站下。
叶迹翎大踏步进来,一袭绯色锦衫,卓绝的相貌,衬着那高大的身材,竟添了一抹大婚时的喜庆,表情虽清清淡淡的,却卸下了那道随时可能冻僵人的冷意,这样子的他,令屋里的主仆三人,心下皆不由得一松。
“奴婢恭请驸马爷金安!”
“平阳见过王爷!”
站在俩丫环之后,傅筝微微福身,梨涡浅笑道。
步子渐缓,叶迹翎徐徐走近,目不转睛的看着傅筝,她的笑容很美,却使他俊眉轻蹙,未回头,抛回了话,“先下去吧!”Pxxf。
“是,驸马爷!”
俩丫环会意,只得躬身退出。
傅筝站着不动,脸上绝美的笑容,可让夜空的星子失了光亮,却不曾打动面前的男人,他依然紧锁着眉,盯着她良久,才开口道:“不想笑,就别勉强,本王没逼着让你笑!”
闻言,傅筝的笑容僵住,她万没想到,这个男人,竟能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她的确如他所言,在敷衍他,在拖延时间
“今日没再作画泄愤么?”绕过她,叶迹翎走前几步,在床边坐下,随口问道。
傅筝回神,侧转身子看向他,保持着淡然,答道:“王爷已经给了教训,平阳哪里还再敢作画?”
“托你的福,本王今日真的摔下马了,你可以继续作画,杀人不用刀,用毛笔就成了!”叶迹翎舒适的向后仰,倚靠在傅筝的软垫上,声音懒洋洋的说道。
“什么?”傅筝愕然,不自觉的向前踱动着步子,到了床边,又出于安全考虑的退后了一步,才故作高兴的道:“那太好了,恭喜王爷!”
“是么?”叶迹翎眸光陡然一凛,直直的看着她,那双瞳仁深幽炯亮,如一块磁石般,将她吸进他的漩涡里,她心中突然一慌,逃似的躲开了他的注视,且将下巴抬高,无声的表示她并不怕他!
还笑笑来。见她如此,叶迹翎怒气渐渐散去,却又气笑不得,几番想拽她过来,狠狠的亲咬她的唇,以惩罚她害他今日到军营,被将士们偷偷的议论他的破嘴唇,严重伤了面子和威严!然而,潜意识里又担心会如昨日一样吓着她,于是,沉默了良久,轻叹道:“二次摔马,左腿旧伤复发,太医说,可能会废掉!”
“什么?”傅筝一惊,立刻偏回脸说道:“怎么可能呢?我不过是画着玩儿,又不是巫师,可以真的诅咒人,要是我的画都能让人应验,那我第一个就画那个该死的淫棍”信口而出的话,在脑中突然闪过什么时,猛的嘎然而止,她脸色极其难看,眉间隐隐泛着激动,却又因叶迹翎在场,而极力的隐忍,强压下心中的恨,故作自然的又偏过脸,掩饰着说道:“反正,你摔下马的事,别怨在我头上,不关我的事!”
她不提,叶迹翎自然也不会提,琥珀色的眸子闪烁着,装作没听出她话语里的异常,淡声道:“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总之,本王这条腿若是真废了,下辈子,就拿你的嫁妆养本王!”
“你”傅筝气晕,一步上前,盯着他的左腿,咬牙道:“你胡说!你刚才进来时,明明走的飞快,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叶迹翎蹙眉,“哪有?本王”
“呜呜,肚子痛”
然而,来不及听他说完,腹中的泻药突然发作,傅筝小脸一变,那猛然的疼痛,抽搐的她几乎哭出来,再管不了那男人,忙抱着肚子朝外跑去!
“傅筝!”
叶迹翎从床上一翻而起,不容多想的大步追去
第七十三章 病中苏醒,他竟陪伴'VIP'
“驸马爷留步!公主好像肚子坏了,痢疾!”
女人出恭,他一个大男人自是不好跟去,何况拉个痢疾又死不了人,他还恶心的去闻那味儿!
被诺妍大胆的拦在外面,叶迹翎脸黑如炭,眼神凌厉的剜她一眼,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吃什么东西,能把肚子吃坏了?”
“奴婢奴婢不知!”诺妍低头,不知公主欲怎么解释,所以她实在不敢乱说话。
叶迹翎一拂袖子返身回房,经过走廊时,朝值守的侍卫道:“去找管家,传本王令,宣太医!”
“是,王爷!”
半个时辰里,傅筝等于没有回房,因为还没待她走出茅房,肚子便又难受的赶紧坐回马桶,所以,索性就呆在了茅房里,与海静可怜兮兮的相互对视,无语凝噎,诺妍将柔软细滑的草纸送了一大堆进去,焦急的等在外面,原地来回踱着步子。
叶迹翎独自坐在屋里,锐利的双眸,将屋中每个角落都搜寻了一遍,凡是吃的东西,都摆在桌上,两碟水果,一碟点心,再就只有一碗乌鸡汤。
这么久不回来,痢疾的这么严重,岂会是吃坏了东西?眸光从水果和点心上,缓缓移向那碗汤,舀了一勺至鼻前闻了闻,然后再放下,这汤多半是女人喝的,他一个大男人自是从来不喝,所以,他也闻不出什么异常,俊眉紧锁间,扔下汤匙,朝外吼道:“太医来了吗?”
“禀王爷,来了!太医来了!”
丫环激动的喊着,门打开,太医急匆匆的进来,行了礼,却不见病人,叶迹翎直接朝他招手,“太医,你看看这碗汤,有没有问题?”
“是!”
太医上前,端起汤碗细细的检查,半响,放下汤碗,拱手回道:“禀王爷,这碗乌鸡汤里,被下了泻药,依下官粗略估计,药量足有三倍。”
“泻药?”叶迹翎俊眉顿蹙,盯着那汤碗,眼神凛冽,“三倍的泻药,可导致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
“回王爷,那得看病人喝了多少份量的汤,把脉之后才好判断。”太医答道。
叶迹翎攥紧了双拳,眼眸微闭了闭,起身,大踏步出门,朝守在外面的下人道:“叫管家立刻过来!”
“王爷,奴才在!”
听令宣太医,张毅便知平阳公主身子有恙,便跟着管家来到馨香园,候在外面了。
“跟本王进来!”
“是!”
门关上,叶迹翎开口道:“速查平阳公主的汤,经过哪些人的手,是谁斗胆敢在汤里下泻药!记着,连平阳公主身边的丫环也要查,还包括平阳她自己!”
张毅惊诧,楞了楞,立刻道:“是,奴才会尽快查出呈报王爷!”
“下去吧!”
“奴才告退!”
张毅刚出门,傅筝便被诺妍和海静,及希萍三人连抬带扶的走过来,听到脚步声,叶迹翎略一迟疑,箭步走出,自门外相遇,只见傅筝已完全虚软无力,脸色又白又黄,似是虚脱的快昏过去了!
“驸马爷,公主”
“让开!”
叶迹翎沉声打断,一把推开诺妍,弯腰将傅筝打横抱起,然后大步进屋,至内室床上,将她小心翼翼的放下,回头叫道,“太医!”
太医近前,弯腰把上傅筝的脉搏,稍许,脸色沉重的说道:“脱水了,王妃虽服下鸡汤不多,但药性强,药量又大,要赶紧服止泻药,喝淡盐水,不然一晚上下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傅筝此时,已虚弱的说不出话来,感觉自己就要死了一般,眼眸缓缓闭上,心里暗自后悔,她该也只喝一勺的,现在好了,为了不圆房,命都要搭上了!
屋里,忙作一团。
幕色,越来越深,待到夜深人静时,已是子夜时分了。
傅筝眼皮沉重,努力了好几下,才艰难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熟悉到心尖的脸庞,混沌的大脑里,似有一根弦在跳动,她唇张了张,发出微弱的声音,“遥哥”嗓音太过沙哑低迷,才出两个字,大脑却又陡然清醒,她立刻睁大了眼睛,带着一丝慌乱的看着他。
彼时,叶迹翎正倚靠在床角看书,根本未曾听清她说了句什么,觉出她醒了,缓缓抬眸,看着她,丹唇微咧了咧,“感觉怎样?肚子还难受吗?”
“王爷你,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辰了?”傅筝讶然,一边问他,一边朝外张望,屋里,却并不见旁的人,海静和诺妍一个也不在,除了他之外。Pxxf。
“本王今晚,本就要宿在这儿,有何奇怪的?现在大概子时了!”叶迹翎淡淡的说着,将手中的书放下,起身下床,自桌前倒了杯水,返回,递给傅筝,“喝点儿吧。”
傅筝楞楞的接过,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像是卡了鱼刺般,发不出一个音,捧着水杯,只呆滞的看他,他不禁蹙眉,“本王相貌很好看么?怎么,迷傻啦?”
“呃”傅筝脸颊立时泛红,羞囧的低了眸,暗骂自己真是傻,竟然又产生错觉了。
“坐起来喝吧。”叶迹翎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眸中涌上一抹复杂的情绪,却又很快摒弃,平静的弯腰撑起她的肩,让她倚靠在软垫上。
傅筝低头,轻轻吸吮着杯中的水,心中,有一股暖流悄悄划过,淡淡的,却让她原本的幻想,有了深一层的祈盼,如果他是遥哥哥然,这想法才一起,便立刻被她否定,不,叶迹翎不能是遥哥哥,遥哥哥曾说长大后便来娶她的,那时,他并不知她是公主,可是如果叶迹翎是他,那么,他便是娶了别人,而忘了她
“喝水就喝水,专心些。”
他一声不悦的低斥,令傅筝幡然回醒,一看,水杯已倾斜,水就要洒在被子上了,忙端正水杯,几口喝下递回给他,“谢谢。”
将杯子放回桌上,叶迹翎未回身,背对着傅筝,轻声问道:“你与南阳公主,感情如何?在大周时,你与她,过得可曾好?”
“不知道。”傅筝冷了声,并不愿提及。
叶迹翎扭过头来,“怎会不知道?南阳公主该是心性纯良,如你这般”
“我不知道!”傅筝冒了火,脸色更冷道:“我说她骄纵,你说我血口喷人,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你娶了她不就知道了吗?”
“傅筝”
叶迹翎抿唇,本想从她口中套些关于蔷儿的事,可是看她的样子心中微叹一气,看着她,不自觉的说道,“好,本王肯定娶她,待南阳公主入府,你们姐妹好好相处,王妃之位,你肯定得退下,但你既说南阳公主跋扈,那么,本王也不会让她欺凌于你的。”
“王爷,求你休了我,我平阳无意嫁你,婚前又无奈失身,你留着我,不过是为了泄愤出气,如此你自己也会痛苦,何不放我走,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呢?”傅筝悲痛,激动的低吼道。
“各不相干?”叶迹翎咀嚼着这四个字,平静的眸子渐渐变得阴霾,盯着她咬牙道:“你休想!本王决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
傅筝气结,用力的扭过脸,胸脯急喘着道:“平阳体弱,恕不能服侍王爷,夜深了,王爷请回吧!”
话说出去,久久的听不到回音,亦不曾听到屋里有任何响动,傅筝心生纳闷儿,刚要回头去看,却听到了脱衣服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心下一惊,还未等她作出反应,帘帐已被放下,叶迹翎已宽衣解带,将长靴一脱,只穿着白色的里衣跳上了床。
“你干什么?”傅筝惊问,本能的抱住了胸口。
叶迹翎不答她,将大红锦被一掀,钻进了被中,躺在了她的身侧,却是背转了身子,平平淡淡的说道:“你若身子无恙,就睡吧。”
“你”傅筝一时茫然,盯着叶迹翎的脊背,半响反应不过来,待回神,才又记起问道:“我的痢疾怎么好的?”
“吃药。”叶迹翎寡言,只回了两个字。
傅筝一楞,“不对呀,我记得我中间没醒过啊,什么时候吃的药?”
“食不言,寝不语。”
“王爷”
“食不言,寝不语。”
傅筝再次气晕,就算睡觉不宜说话,但是他这么个无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