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苍天-李锦林-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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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一切，那楼内的主人全然不知。那越墙而过的黑影显然是事先察看好了地形，并做了准备的。他行动敏捷，进院后专拣院内的阴暗处潜行，几个箭步便来到市委大楼背面的一个消防通道的门前，用自带的工具撬开卷帘门，躬身从半开的卷帘下钻了进去。
此时，伏案工作的包仁杰感到疲劳，打着呵欠站起身伸个懒腰，对坐在电脑前查阅网上资料的秦帆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忙呢。”
秦帆也伸了个懒腰说：“这网上的东西一鳞半爪的，看不大明白。不过我刚刚搜到一条，您看，这‘朽石’是谁？”
包仁杰凑过去看看，显示屏上有两行文字，两句话“招标投标，充私人腰包；大路小路，堵罪恶之路”，落款为“朽石”。
“哎？”包仁杰说，“这是谁呢？这两句话尖锐深刻，还有哲理性。就这两句，还有相关的情况没有？”
“没有，”秦帆说，“也许还没找到。从这两句话来看，这个朽石很可能是知情人。‘大路’可能指大路集团，他还知道招标的情况。”
“对，”包仁杰说，“你明天继续在网上找找，看有没有具体情况。我们要设法找到这个朽石，也不知我们收到的举报材料中有没有他的。明天再找吧，你该回去了。”
“好。”秦帆关了电脑说，“您晚上一定把门抵紧，千万别出去。”
“没事。”包仁杰收拾着桌上的材料，“你去吧。”
当秦帆轻轻拉开包仁杰办公室的门，一个通身裹着黑衣裤的蒙面人也刚好来到门口。秦帆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便挥动匕首刺向他。幸亏他身强力壮，迅速用胳膊一挡，前臂被刺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猛地一拳打过去，击中对方胸脯，那人趔趄一下，想站稳后再刺，秦帆闪电般上前一步扫了一腿，踢中对方的脚，他毕竟没有武功，并没将对方踢倒。
那人的脚被踢疼了，双手抱着被踢脚单腿跳了两下，扶着墙放下脚后退两步，转身瘸着跑下楼去。也许是他感受到秦帆的蛮力，不敢继续对抗，暂时收兵了。秦帆则大声喊着：“你别跑，站住！”回头嘱咐包仁杰，“包书记，把门关好！”便迅速追下去。包仁杰没想到会发生眼前的一幕，令他目瞪口呆。这才不过几秒钟的事，如此激烈，如此凶狠！难怪已有纪检干部惨遭不幸！这伙凶徒，不彻底铲除是绝对不行的！他关上门在室内踱步思考着。
秦帆忍着伤痛，不时用手捏捏伤处，以减少出血。他紧盯着那黑衣人穷追不舍。那人专拣暗处跑，故意拐弯抹角，绕来绕去，几次跑到院墙边，想跳上院墙翻过墙去，但都没成功，最后不得不朝大门方向跑去。
第八章 插翅难逃（2）
快到大门口时，秦帆边追边喊：“保安，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大门口有两名保安，听到喊声，一名上前阻拦他，另一名去关大门。阻拦他的保安被他摔倒在地，他继续亡命地冲向大门，那笨重的大门还没来得及关严，他猛地拉开关门的保安，夺门而出。秦帆也紧随其后追到街上，边追边喊：“抓住他，刺客！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大街上尽管满街灯火，但已是夜深人少，黑衣人拉掉头罩，专拣暗处猛跑。他几次想劫车逃走，但因秦帆紧随其后，他来不及拦车。到一十字路口，他拐向另一条街，秦帆也随之拐过去。不料街边有一漫步的彪形大汉，拦住秦帆问：“你追的是什么人？”
秦帆喘息着嚷道：“刺客！他要刺杀包书记，你不拦他倒拦我了？”
大汉说：“你放心，他跑不了。”话音未落，大汉手一挥，那疾跑的黑衣人便“哎哟”一声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了。秦帆吃惊地看看他后，随他一起来到黑衣人跟前，黑衣人又挥着匕首要刺杀他们，大汉只轻轻一掌劈下，黑衣人又“哎哟”一声，匕首落地，手臂也被击疼了。接着黑衣人坐在地上，用另一只手在腰间摸索着，大汉一见迅速蹲下抓住那只手，从那人的外衣内搜出一个自制的小手雷。好险哪！大汉和秦帆相视发怔。
“搜！”秦帆听到大汉一声令，立即蹲下，两人一起将黑衣人的全身上下搜了个遍，没再发现另外的凶器。于是大汉取下那人腿上的飞镖，那人又“哎哟”惨叫一声。原来黑衣人是被大汉的飞镖击中，疼痛难忍，不能再跑了。他们立即把那家伙交给巡逻的警察，秦帆还用手机通知了年皓，希望他连夜审讯，挖出幕后的指使人。
秦帆和那大汉握手致谢，得知大汉不是别人，正是赵恒山从武警总队要来给包仁杰做保镖的鲍威，下午刚到的，准备明天到包书记那儿上班。晚上没事，着便装出来逛逛，看看市容市景，没想到还真遇上点事。他要秦帆马上带他到包书记那儿，开始执行他的任务。秦帆说：“不用急，今晚上包书记没事，时间晚了，就让他休息吧，明天我们一起去见他。”接着秦帆给包书记打了手机，报告刺客已被抓住，请他好好休息。
这时，鲍威发现和秦帆握过的手上有血，便问是怎么回事。秦帆说没事，被歹徒刺了一下。鲍威便立即陪他去附近的诊所包扎。
押送刺客的巡警发现刺客受伤，也带他到一家医院治疗。经检查，他身上三处伤：一外踝处和一前臂有红肿，是被秦帆脚踢和鲍威掌击所致，腿上有刺伤，是中了飞镖的。那飞镖的镖尖上涂有一种植物浸泡液，能使受伤处短时间内剧烈疼痛，但同时也能灭菌消炎，不致感染，这是鲍威家的祖传秘方。他家住在秀川市的一个山区县的大山深处，祖上以打猎为生。善投飞镖，借以获取猎物。后来人口增加，森林面积减少，打猎就不重要了，掷飞镖便成了闲暇时的娱乐活动。鲍威从小就喜欢这项活动，凡参加比赛，常常获胜。他能对飞跑的野兔一掷即中。他家的那种植物浸泡液通常不用，只涂在对付大型猛兽或歹徒的镖上，以便能及时制服。鲍家还奉鲍牙叔为祖先，不忘荐让管仲的遗风，讲究宽厚仁义，敬贤爱人。那刺客经过诊治，医生说，伤无大碍，改天换换药就行了，于是他被巡警交到刑侦支队。
第八章 插翅难逃（3）
第二天一早，赵恒山打电话向市长祁水田、人大主任宋纪桐等主要领导汇报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建议马上给包书记安排一套住房，便于安全保卫，绝不能继续住在办公室了。两位领导听了感到震惊，都表示要立即给包仁杰调整住房，今天就搬过去。他们当时就给包仁杰打了电话，责令他必须按要求换住房，祁市长同时命令行管处立即给包书记搬家。
在一处四周环境较好的市级干部住宅楼里，还空着一大一小两套住宅。其中大的四室两厅两卫一厨，总面积130多平方米，小的三室两厅，面积也有108平方米。
包仁杰对这里的住宅情况不大了解，对行管处的负责人说：“随便安排一套吧，离办公的地方近一点就行。”于是他被安排到那个大套间里。当他进去一看，才知道房子有那么大，那客厅简直就有40平方米！“不行，不行！”他连连说着，要换到小套间里去。可他的行李、箱子、书籍及一些日常用品等都已全部搬了进去，并且摆放好了，钥匙也交到他手上。行管处的人完事后都离去了。
正当他要打手机找行管处的负责人时，秦帆领着鲍威到。鲍威一身戎装，一见包仁杰便立正行军礼说：“武警战士鲍威奉命来到，请包书记指示！”
包仁杰打量一下他说：“你就是鲍威？”
鲍威答：“是！”
“好小伙子，昨晚上一到秀川就抓了歹徒，有功！把手放下吧，别那么严肃，今后我们是同事，一家人，随便些。小秦也立了功，手臂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秦帆说：“没事，轻伤，过两天就好了。”
包仁杰说：“来，都来坐下，把情况说说。”
这套房子里还摆放着一些旧家具，行管处接到祁市长的命令后，立即组织人力将门窗打开通风，清扫，并将家具擦拭干净。包仁杰他们在沙发上坐下，正说着昨晚追捕刺客的事，赵恒山，宇文珍来了。鲍威一见立即站起，立正敬礼。赵恒山说：“你这小子倒蛮积极的，比我还快。坐下，坐下，以后不用这样了。昨夜的事我都知道了，是送给我们包书记的见面礼，好！那家伙还在顽抗，但我们一定会撬开他的嘴的。”他们都坐下，小饮水机里的水开了，包仁杰给大家泡茶，秦帆、鲍威给书记，局长端上。
“那你们可得按政策办事喽，”包仁杰对赵恒山说，“不许搞逼供。”
“您放心吧，”赵恒山说，“昨晚上只随便问了问，都要睡觉休息嘛。今天年支队长执行任务去了，他回来再审。”
包仁杰知道年皓是去长亭县接张一兵去了，同时也会接来他的家属，不免心里一阵高兴。他实在想念妻儿啊！
“这个刺客是重要的线索和人证，”包仁杰说，“一定要从他那儿打开缺口，挖出幕后的指使人。你们可一定要保护好他，吸取孟小贵的教训。”
“是，”赵恒山说，“也吸取昨晚上的教训。昨晚要不是你们的秦主任和您在一起，那问题可就大了！您没有防备嘛，那将出现不堪设想的后果。现在这房子，房间多，鲍威就住在进门的第一个房间里，靠里面的一间包书记住，中间的一间做办公室，就这么安排。”
“那小鲍还有他的工作嘛，”包仁杰说，“这房子不是还有防盗保险门吗？”
“他眼下的工作就在您这儿，”赵恒山说，“您让他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让他离开您。我今天就是来跟您说这个的，您答应过，不能食言。等案子破了，过了这个非常阶段，再另行安排。我可是要坚持到底的。”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八章 插翅难逃（4）
“嗬嗬，”包仁杰笑笑，“你们看看，这恒山多牛哇！”
赵恒山也笑笑：“您承认我是犟驴嘛。”
“我赞成他的意见，”宇文珍说，“眼下必须这么办。你老包千万不能大意，不能忘了‘11·9’车祸和昨晚上的刺客行刺。你的安全不止是你个人的事，关系到我们的工作、事业和某些干部的安危，就照恒山的意见办吧。这也是温书记、祁市长、宋主任和我们纪委全体干部的意见。”
“我没那么重要。”包仁杰说，“不过这情况的确是没想到的，很意外。眼下就这样吧，小鲍算调查组成员，跟我一起工作。我看这房子是不是太大了？想换套小点的。”
“搬进来了，就算了吧，”宇文珍说，“又不是专门为你建的，一套旧房子，没什么！这房子好像是——”她回忆着，“是覃市长住过的，嗯，可能是的。行管处应该知道，他们没告诉你？”
“没有。”包仁杰说，“别的不说，这面积就超标了。”
宇文珍说：“上世纪九十年代，我们家老达说，他发现一个怪现象——市、县干部的住房比省里的干部宽，大官的座车不如小官的档次高。我曾认为他那是以偏概全，不具有普遍性，后来知道省里对干部住房标准和用车的要求比较严，而市、县则相对宽松一些，干部住房超标的多。老达是经常东跑西颠的，发现了这种现象，虽不是百分之百，却有一定的普遍性。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有些市、县领导人被提拔到省里，风气也随之带去了。”她爱人老达是省城一所大学的著名学者、副校长。
“这些都是达校长说的？”包仁杰说，“他可是见多识广啊。”
“什么见多识广？说说闲话而已。别管什么超标不超标的，大小都是住嘛，你又没有违纪。”宇文珍说。
“好了，”包仁杰说，“大家喝茶吧，喝了分头忙去，事儿多着呢。今天周六，晚上都到我这新居里吃晚饭，我招待各位，也给小秦、小鲍庆功。说定了，都来！”又看看鲍威说，“你在调查组工作期间，除了特殊需要，通常就着便装吧。”
“是，”鲍威应着，“我已经准备好了。”
“晚上我可能来不了，”宇文珍说，“老达要来的。”
“那你就随意吧，”包仁杰说，“跟达校长好好聚聚，欢迎他来指导我们的工作。”
临走时，赵恒山拍拍鲍威的肩说：“机警点，别忘了我嘱咐你的话，包书记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是！”鲍威说，“局长放心，有我在就有包书记在！”说着，他换上便装，跟包仁杰他们一起回到纪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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