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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幸福有多远-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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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充满理性的对话 开篇语
    这是一篇充满理性的对话。书中讲述了一个又一个真实的故事,也提出了一个又一个唤起人们思考的话题。
    本书的作者燕炼和线儿米均为大学本科学历,意外的伤害给他们的身体留下了不同程度的残疾,使他们走入了残疾人的行列。他们因残疾而相识,因残疾而悟出了更多的人生道理。
    线儿米是北京某高校的理科毕业生。正当她为考研做积极准备时,在一次意外事故中不幸摔伤致残。从此,生活偏离正常轨道,她加入了残疾人行列,以轮椅代步。一个偶然机会,她遇到了今生最挚爱的男人,目前在北京某外贸公司供职的王先生。王先生冲破世俗偏见与她步入婚姻殿堂。至今,他们已风风雨雨走过了近十年。于是,线儿米对生活、恋爱、婚姻有着自己与众不同的感受和理解。
    燕炼是北京某高校的高才生。与线儿米不同的是他在恋爱结婚乃至生子以后摔伤至残,却在伤残以后妻离子散离婚了。他对爱情婚姻同样有着与众不同的理解,甚至与线儿米的观点也有很多冲突。
    残疾使他们的生活发生了异变,他们彷徨过,困惑过,但更多的是不停地追问,不断地思考,不懈地努力。E…mail成了他们之间交往的平台,他们利用现代网络,以邮件的方式极力阐明自己对情爱、Xing爱和生命的态度,形成了这篇洋洋数万字的对话。从对话中可以看出,这不仅是两个残疾人的对话,其实也是广义的男人和女人的对话。
序:有了困惑就想相互交流 序
    序
    找名人作序,似乎是现在出书的一个必备程序。作为两个有着十几年写作经历的普通作者,多少也认识些文化人。虽名气不大,但通过他们的关系够着名人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一位朋友说:咱不追那时髦行不行?咱自己写序行不行?细一想,打鬼自然借助钟馗好,可你还得端量一下,要是打不着鬼,是否会折了人家钟馗的名声?再说了,你都有信心把书出来了,怎么就没信心自己写个序呢?本来有些事情就想与读者做个交代,让名人帮你交代,忒不真诚。人家必然得美言,言过其实了我们也臊得慌,还真不如自己来呢。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朴朴实实挺好。
    线儿米(女),燕炼(男),两个有着十多年伤残史的截瘫残疾人,都受过高等教育。线儿米是致残后建立的家庭,现在蛮幸福的;燕炼是致残后解散的家庭,现在提起来还挺没面子的。
    虽然伤残了,别人把你视作累赘,可自己的日子还得过,且不想将就。线儿米想,得掌握一门生存技能,不能让缺钱把自己整治得苦兮兮的,否则连老妈都放心不下。燕炼更多的是耐不住寂寞,总想要整出点事来证明自己没白活一遭,人嘛,就怕别人把自己给忘了。于是两人都瞄上了写作,别的干不了,这行当还行,避短扬长嘛,过去也都喜欢,又挺雅的。这么讲,多少有点亵渎的味道,可坦白总比拿着劲儿真实。刚入道时,免不了单纯,不过以后就越来越成熟了。您要是看了书的正文,绝不会有亵渎的感觉,因为我们太认真了,就怕对不住自己,更怕对不住读者!
    既因为生活得很自在,又因为生活得不自在,就产生了许许多多的困惑,有了困惑就想相互交流,一开始只是口头上的,但能在一起的机会并不多,于是就决定采用文字形式,从内容到题目实实在在就是“对话”,用邮件一来一往的很随意,想到哪聊到哪,后来发觉还真聊出点东西,就开始越发的上心了。从《婚恋篇》、《Xing爱篇》到《生命篇》一路走下来就直奔了出书的目的。过去也都曾有贼心贼胆尝试过,却有心栽花花不开,如今本无意,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书基本上决定要出的时候,北京来了“非典”。人人自危,街巷无人,自我封闭,群体隔离,史无前例的恐惧,好像末日的来临。我们突然感到过去对生命认识的狭义,于是,在那段日子里又写下了《生命篇》的续篇。成书的时候,考虑到阅读心理,把“续篇”改成了“导篇”放在了前面,一并《生命篇》紧随其后。这样,我们以邮件时间排列为序的“对话”,在篇章的关系上便成了倒叙。感谢中国三峡出版社给了我们一次机会!
    感谢读者您对我们这次机会的认可!
    线儿米&;燕炼
美好的生命遭病毒蚕食 美好的生命遭病毒蚕食
    美好的生命遭病毒蚕食
    战争来临时,人们祈祷生命;生存环境恶化时,人们忧虑生命;瘟疫肆虐时,人们护卫生命。只有当生命受到威胁时,人们才最懂得珍惜生命。
    从记事时起,从来没有看到作为社会群体的每一个人,像今天这样如此地关注生命。这种关注不仅仅是对个体生命,而是整个社会的链接。因为在这个非常时期,个体生命已经完完全全被整体生命所溶解,每个人都可能是引发核裂变的一原子。
    本书《生命篇》的写作本已在去年七月份完成,我们面临的迫切任务,就是对整部书稿进行修改。就在此时,中国发生了近代以来最具破坏性的灾难疫情。不到三个月的时间,SARS病毒的幽灵遍及到了世界近三十个国家和地区。进入四月,北京已成了全球瞩目的疫情核心地带。
    刚刚结束的伊拉克战争,使几千个生灵惨遭涂炭。而SARS病毒的汹涌传播,又拉开了一场无硝烟的战争,我们的生命及至北京人的生命,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近距离威胁。我们有责任把它记录下来,《生命篇》应该继续,而且作为“导篇”引入我们的对话。
    黑色的灾难潜伏在一年中最美的季节
    春季是北京最美好的季节,万物复苏山花烂漫,一年中,我最喜欢的就是春天。每到这个季节我就有种莫名的兴奋,湖面的冰溶化了,岸边的树返青了;朝阳背风的墙角小草露头了。看着杨树吐出胡子,看着柳树一点点变绿发芽,我便心花怒放。阳光变得很缠绵,风也不像冬天那么尖利,心也变得温柔了,山桃花开得异常烂漫,把西山都染得粉一片白一片的。我有一种再生的感觉。那几天,家里来了客人,我和他们一起到公园游览。当时还不到旅游高峰季节,可是,颐和园已经人满为患了。那天早上,天下着细雨,出门的时候还拿了雨伞。可是,到了颐和园雨却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潮湿气。每一根松针上都挂着水珠,晶莹欲滴。一阵阵松香沁人心肺。脚下的路被雨水洗过,干净得出奇。虽然天上的云依然很厚,却给人极其舒服的感觉。踏着公园里古老洁净的方砖甬路,第一次来北京的客人兴奋地说,北京真好,地面比老家火炕还干净!他们来自西北农村,对城市的文明感到新鲜。尤其是颐和园这么古老的皇家园林,在那么多工人的管理维护下,又是在雨后,地面没有一点垃圾和污渍,的确给人很清爽的感觉。我从小在颐和园里长大,很为那里的环境卫生骄傲。那时候,我有很多同学的家长都是公园里的职工,我们从小养成习惯就是帮助那些大人维护环境。因为,我们每天都看见他们像一群勤奋的工蜂,在湖边、山道、大殿里外前后不停地忙碌着。无论男女,都身上挎个垃圾箱,手里拿着一把笤帚,眼睛专门看着地面和卫生死角。他们尽量让自己管辖区内达到卫生极致。可是,还是有很多游人不尊重他们的劳动,随地吐痰和扔垃圾。我们虽然还小,却对那些人厌恶之极,常常出口不逊;可是,那些工人却毫无怨言。刚扫干净的地面上,有人公然扔冰棍纸,他们一声不吭,重新扫一遍。他们的容忍给我留下很深刻印象,感觉他们很伟大、很亲切。我就像尊重自己的父母一样尊重他们。现在,重新回到那熟悉的园子里,看见那些工人仍然和以前一样默默地清扫劳作,任劳任怨,心不由得一阵温暖。儿时那些小伙伴的父母早就退休了,而接替他们的年轻园林工人竟然和他们神态一样,还是那么尽职尽责。跟在那些不自觉的游人身后,一路默默无声地捡拾、清扫过去。
    长廊里人挤人,几乎挪不动步子。等胶卷冲洗出来,背景里都是游人。可那才是公历的三月半!那时候,已经有广东在传播非典的消息。可是,我并没有当回事。我们毫无设防地在人堆里挤来挤去看景点,给客人讲解,尽我们的地主之谊。从公园出来,还到饭馆去吃饭。其实,正当我们尽情游览,在人堆里挤来挤去的时候,北京已经有了非典病人,说是从外省带入北京的,后来就发现了本地区的病人。现在想来,如果当时在意一点,警惕一点,也许,这种病毒就不会在北京形成爆发之势。可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这种病毒的厉害。
    我家的客人走了没几天,北京的非典病人开始增加了,数量急速上升。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家的客人平安地离开了北京,也没有把病毒带回去。一个多月过去了,到今天,也没有发现那里有病毒传播,还没有发现一例SARS病人。我怀着侥幸感激命运!
    人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正有一个黑色的阴影潜伏着,随着天气渐暖,它无声无息地在我们周围弥漫,散发着致我们于死命的病毒,使那么多无辜的人受到侵害。
    病毒让我们成为罪犯
    SARS的险恶在于它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发病,使本来健康的肺叶变质腐烂,呼吸受阻,心脏衰竭,最后死亡。仅几天时间,你就会从健康人变成危重病人。它的恶毒是让你从一个有觉悟的健康人变成一个带菌者,一个病毒的载体和传播者,把死亡迅速地传递给你的亲人、朋友,尤其是你最爱的人。让你死都不能宽恕自己。当它感染了你以后,你就成了和它一样险恶的同谋者,此时,你的理性完全奈何不得它,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都会去伤害感染其他人,它把你变成了杀人犯、毒王。广州的一位救护车司机在运送病人过程中被感染了,也成了SARS病人。他发病很重,最后变成了毒王,一下子感染了60个医护人员和21位亲属,其中有些人死了。谁愿意让自己去毒害那么多可爱的人呢?可是,你一旦染上病毒就身不由己了。你越接近越爱的人就越容易感染。谁来救护你,你就把谁感染上,SARS病毒使你像带毒的恶棍,在自己即将死亡时,把别人也纷纷缠住,一起坠入死亡的深渊。你拿它和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它颠覆了你的觉悟和情操,背叛了你的感情和人格。它像肮脏的黑影笼罩在你身上,渗透到你的肌肤里和血液中,使你无法筛除它,任它肆虐,任它侵蚀,任它摆布。迄今为止,科学和医学界都对这种病毒束手无策,任何针剂药物对它都无可奈何。于是,它从南方到北方,从广州到北京再到其他省份地区,迅速地蔓延扩张。
    从迷惘中警醒
    4月中旬的星期六,我们上山了。传媒一再强调不要到人多的地方以免被感染病毒。因为SARS病毒有潜伏期,谁也不知道谁是病毒携带者。最好的办法就是各自为政,减少聚会和到人多的地方去。于是,我们去了西郊的山上。该是踏青的好季节,山上却没有人,天空蓝得耀眼,云很白,一朵一朵地从山顶飞过。山上有风,把头发吹乱,此时的山桃花已经开败了,剩下的是杏花。远远地看过去,漫山遍野一片粉色,非常漂亮。车停在山道边,人钻到杏树林里去,四周寂静得出奇,只有蜜蜂采蜜的嗡嗡声。一阵风吹过,花瓣雨一样纷纷飘落,落在头发上身上。蓝天、白云、满山的杏花、微风抚着面颊……我突然有种要流泪的感觉。这么美好的春天,这么静谧的山林,要是没有SARS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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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树林外,有一对夫妻在给杏树施肥。女人坐在粪堆边的小凳上一铲一铲地往车里装粪。粪是羊粪,其中掺和了一些杂草,散发着霉味,很亲切的气味。
    交谈中才知道,她是小儿麻痹后遗症,因为有残疾,又不能行走,就从城里嫁到了山上。她说,当时刚嫁过来的时候,你简直想像不出这里有多穷!真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可毕竟是城里姑娘,她比山里的人见多识广,率先承包了山里的八亩地,种了很多果树,以杏树为主,还有樱桃、梨、葡萄、枣等等。她虽然不能走路,却极其喜欢种树种花种草。很难想像,她是怎么坐在小板凳上一棵一棵地把这片山变成今天这副样子的!
    一阵风吹来,花瓣雨落在她身上。她捡起一些,随手扔到粪堆上。
    她的脸色白里透粉,和杏花一样。而且,总是在笑着。她丈夫几年前得了脑血栓,有一半身子不太灵便。他们就这样一个往地里送粪,一个坐在凳子上装粪。在一个又一个春天,把八亩山地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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