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传同人)我心+番外 作者:照世(晋江vip2012-07-07完结)-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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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越发炎热,差点让我患上暑气,更别说怀孕中的姐姐。
而到了夏季,苏州便要喝‘七家茶’解夏。
对此,我嗤之以鼻。
这风俗真会有效?
但他们习惯了,大概亦有千百年。人们习惯很多事,懒得追讨因由,也不敢违背,基于不打算再想一些新鲜物事来演变成为习惯之故,便世代源远地遵循。他们竟相信情天是女娲补的、恨海是精卫填的。每人一生只能够爱一个人。
无奈,我不能坏了风俗。
这天,我便循例出门,向左邻右舍讨茶叶去。不少于七家的茶叶,混在一起,用去年封束在门墙的‘撑门炭’来烹茶喝,便可却暑去病。
我一家一家地讨,去得越远越好。只用一只瓷碗,盛着东取西撮、零星落索的茶叶。
去了斜对面姓张的妇人家,要了撮茶叶,她便关切问道:“青姑娘,你家姐姐身子可好?”
我笑着点头道:“挺好。张嫂子下午可来我家要茶?我给你上好的碧螺春。”
她对着我笑了,眼角似乎多了一根皱纹,去年的时候我分明没见过。 人果然易老……
流光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人总轻易老去,死去。
就算许仙再好,他也会老去,等到他六十岁时,姐姐还会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
还有和尚呢,他也是人。等他道六十岁时我还会喜欢他吗?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认识和尚许久却没发觉他身上有岁月流逝的痕迹,难道修佛之人不易老?
如有不同,按着我对他的熟悉,理应察觉。
可我依旧没发现,下次一定得好好瞧瞧。可是下次相见又是如何的情景,真怕是剑拔弩张地拔剑对峙,如果真是那样还不如不见。
夏日里那么炎热,连吹过的风也是热的。毒辣的日光让人睁不开眼,小孩的啼哭也成了夺命的符咒。
69 Chapter。66 两蛇上金山'VIP' “我们夫妻相爱,他定然不会舍我而去。”姐姐反驳道。 3258 2012…06…10 17:10:02
***
对面人家的孩子打翻了‘七家茶’,正被母亲训斥。啼哭声把夏日的炎日更为烘托得淋漓尽致。
埋头走路,长长的石子路像是找不到尽头,还不等我喘口气,我便与迎头而来的人,撞了个底朝天。
他‘诶哟’一声,跌倒在地。蓝色长袍被染上了些许灰尘,鼓鼓囊囊的钱袋掉落在地。重重的落地声响起。
我来不及看他,急急捧起瓷碗,越过头顶,生怕把好不容易凑齐的茶叶打翻。等稳住身体便听他道了一声:“你怎么不看路呢!”
他的声音中饱含了丝丝不悦。怎么听都觉得讨人厌。
我一皱眉,待要反驳,就看清了地上坐着的人。蓝色长袍,腰间系着个佩环,白白净净的书生样。不是我家姐姐的相公还会有谁。
怕是他腰间那个佩环,还是姐姐今早给他系上去的。
只是这个时候他不在保安堂,来这里干什么?地上那个钱袋又是如何得来?
不好与他恶言相向,我只得撇嘴道:“相公,你怎么在这?”
他大概也没看清我,直到摸到钱袋,听了我这话,才猛地抬起头,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与难以察觉的闪烁。
他微微张着嘴,仰头看我,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青姑娘,我刚从别人家出诊回来……”
他摸着钱袋的手就要往后藏,但是哪里藏得过我的眼。
我先他一步,指着袋子,惊呼道:“相公,你哪里来得这么多的钱?”
他开始慌张,言辞闪烁:“这不是钱!”
“不是钱?”微不可见的挑眉,我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不过他看不懂。
“哦,是刚刚看病人家给我的诊金!”他突然灵机一动,找了个理由,讪笑道:“我现在是想拿回家给娘子。”
我怎能看不出他是在说谎,与他迎面相撞。我是要回家,他却是走的离家路。拿了那么多的钱,恐怕是想要跑路了。
其实自从巨蛇事件之后他的眼神就有所不同,不像之前那么热切。
他果然还是在怀疑姐姐,企图想要离开。
怕是那时开始,他便深谋远虑,为自己安排后路,为自己而活。如果不是今天撞见了他,估计我与姐姐直到他离去都还被蒙在鼓里。
我们待他再好又么用呢!
和尚说得对,许仙并不是良人。 我为姐姐不值,她放弃了得道,为他拼了身家性命,又怀着他的孩子,却落得这个结局。但我又不能当面揭穿。
真怕她一时受不住打击。反正人生苦短,只要把他看牢就是。
淡淡皱眉,我装作没有发现,疑惑道:“可是相公,你要回家的话,方向走反了呢!”
他脸色一白,从地上爬起的动作开始僵硬,他看我的眼神有着恐慌与畏惧。他动了动唇心虚道:“都要怪天太热,昏了头。连方向都要分不清了……”
他说着用手抹起汗来,宽大的袖子挡住我的视线。我看不见他的眼睛。
“原来是这样啊。”我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使他微微松了口气。
可接下来的话,又让他脸色一白。我说:“相公,你替你把银子去给姐姐吧。天热,来看诊的人多,你还是早些回保安堂守着。等下午我给你送绿豆汤来。”
我不由分说扯过他手中的钱袋,不容他拒绝。
映上我的笑脸,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是手指在身侧颤抖了下,他呆呆的看着钱袋不发一言,却也不动。
脸色难看至极,好像病入膏肓的患者。
我又皱眉,表现得担忧,在他面前挥舞了一下手。我真切道:“相公,你脸色似乎不好。要不,还是同我一齐回家休息?”
我倒想看看他到时候如何把银子给姐姐。
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还不是姐姐的银子。
真想看看那滑稽的场面。
可惜,我知道他定是不敢的。
果然,只见他目光一怔,赶忙挥手:“不!不用了,我还得回保安堂呢。青姑娘也快些回家,中了暑气可就不好。”
说完话他低头就走,就像我身上染了什么瘟疫似的,多接触一会儿便会死去。
我嘲讽一笑,掂着一包银子,看他狼狈仓惶的背影消失在街头。
没有银子他不会逃跑。不然,早在那时他就该跑了。
人就是这样,享受惯了美色与锦衣玉食的生活又怎么会想过苦日子呢。他情愿对着是妖的姐姐甜言蜜语,也不愿清贫过日。
***
可惜有一件事我始料未及。
这一天许仙没有回来,并不是他不想回来,而是被人带走了。
第二日,便从保安堂伙计那里听到消息,他是被一位白衣僧人带走的。顿时,我心中便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白衣僧人,除了和尚还会有谁。
他果然好算盘,许仙是姐姐的软肋。
可是他说过,孩子没生出来,他便不会动手。和尚不是会说谎的人,这一点我十分确信。
除非是许仙自愿跟他走的!
显然姐姐也想到了那白衣僧人是谁。她目光一滞,露出愤怒的眼神:“法海!”长长的指甲陷入手心。
我心中一片惊慌,顾不得细想,急急告知她许仙藏银子的事。希望她能放弃许仙,没准许仙是心甘情愿走的呢……
而我等来的却只是这一句:“他没亲口对我说过任何话。一切都是谗言。”
她摸着肚子又说:“我不想我的孩子一出生便没有父亲,所以我得信他。”
可他不值得你信!
我想同她说这一句话,却咽在了喉咙口。她那毅然的表情,怕是观音下凡也劝解不了她的,更何况是我。
只有沉默以对。
隔日我便要陪她上金山寺,于是这晚我失眠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与和尚对峙的场面在心中模拟了千万遍,堪堪天亮才睡着。
途中又做了几个恶梦,我不是梦见姐姐被和尚收了,就是梦见和尚死在了我的青虹剑下。
然而这两个结局都不是我想要的。
这世间上,情谊果然难两全。
至长江下游南岸,见镇江,天下第一江山。 远远便见金山寺,殿宇厅堂,依山而造,亭台楼阁,鳞次沛比,所谓‘金山寺裹山’。
隔日寺门一开,越过长长的楼阶,姐姐与我入至大殿。
她见小沙弥,也连忙施礼。款款而道:“我们相公姓许,单名仙,昨夜被法海师傅请来共聚,至今不见归家,特意前来接他回去。敢请麻烦转达一声。”
小沙弥倒退一步,听得她这番温柔软语,也合十还礼:“请稍等。”
而我却在打量四周,这里便是和尚从小长大的地方。
如果不是因为许仙与姐姐的缘故,怕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踏足此处。
事到临头,我心下越发紧张,不知要如何面对和尚,许久不见也不知他过得如何。想过退却,可姐姐坚定的目光使我说不出口。只得静静矗立在她身侧,不敢乱动。
按捺住心神。
这时,和尚便踏殿而出。
他一手拄着禅杖,‘叮叮当当’铁质的空灵声一阵窜动,最后又归与无声。另一手托着钵盂,勾着佛珠,衬着他威严而立的身姿,如同大殿中盘坐的金像。
一袭亘古不变的白色僧衣,只是今天披上了那件袈裟。我还与他的那件袈裟,我不知他的用意。
只见他目光扫至我身上,我见他紧紧皱起眉头,一刻也放松不下来。
我知他生我气了,提醒了我那么多次,我依然冥顽不灵。现在还陪着姐姐来此处,可姐姐现在肚子里还有个娃娃,我不保她还有谁保她?
许仙吗?呵……肯定是指望不上的。
似乎隔着千山万水,我与他静静对视,穿越的一切事物。
他黑色的双眸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里面有种名为警告的东西在向我逼近。如临大敌,来势汹汹的气势蔓延周身,我咬着牙,却不肯移动半步。
迎头而上,把他的目光顶了回去,我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坚持。我想,要是我此刻退怯了,那么怕是一辈子都会活在后悔之中。
即使和尚愿意与我隐居山林,心中也会有个疙瘩。
如此郁郁寡欢,不得终老。
而身侧的姐姐似乎也察觉了我的视线。她或许以为和尚在对我施压,便向我投来关怀的眼,我只好转移了注意力,回头安抚道:“没事。”
于是,等我再看向和尚时,只见他眸色一沉,移开了目光。面容黑上了几分,他对身旁的小沙弥耳语几句。
然后他便开腔说道:“大胆白蛇精,日前盗取灵芝草亦是待罪之身。本座念你身怀六甲,暂且不收你,你却自己跑来了!” 低沉的音色在这古刹之中更显巍峨,把我与他划分开来。他再也不看我,目光直直射向姐姐。眼中似乎有精光震慑而出。
“法师,你超凡出世,我只求你可怜我成全我和许仙,你放了他吧。”姐姐对灵芝草之事不做辩解,急切提起许仙。
“放肆!”谁知和尚毫不留情面,大斥一声。一甩手中的佛珠:“你痴心妄想,贪恋红尘,怎知许仙不是自愿来这里?”
“我们夫妻相爱,他定然不会舍我而去。”姐姐反驳道。
70 Chapter。67 'VIP'水漫金山寺
***
姐姐敛眉反驳,让和尚的面色为之一沉。他眯起了眼,黑色瞳孔中有锐利的光芒震慑而出。
姐姐也没有畏惧,迎头而上,似乎下一刻便会大打出手。
我心中大呼不好,上前一步挡住两人聚焦的目光,仰头看向殿前的白衣和尚:“和尚,明明是你不对。这是人家夫妻俩的事,你凭什么把他们分开……”
虽是质问,但难免让人感觉底气不足,原因只在于我对着和尚心虚。
我不听他的劝,非要站在姐姐这边。
这时,和尚终于微微移开了直视姐姐的目光。转而看向了我,被那双如同夜色般黑沉的眼打量,我心慌的厉害。
勉强稳定了心神,说道:“你看什么,难道我说的有错吗?”我咬着唇,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而和尚始终只是看我,却不答话。
他紧紧抿着唇,没有开口的迹象,他面色有些难看,握着禅杖的手冒出几道青筋。
他蹙眉而立,从上位者的角度俯瞰着我。明明只有一道阶梯的长度,但我总觉得有无形的横沟把我们阻隔开来。
他身后站着无数小沙弥,让我心中隐隐约约生出些难过的意味,原来两者之间并不是只有道行的悬殊,就连身份也有着无法逾越的界限。
当时真不知道我是打哪来的勇气,向他要求隐居。
但是如果我不去踏出这一步,那结局便是注定。
我走了很久的神,直到和尚静静开口,才把我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