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微笑 by 碟之灵-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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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你联系林微,你帮我摆平何芸,等价交换。”
“好。”叶敬文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点了头。
“你的林微电话一通就甜蜜蜜的叫敬文,结果老爸哼了一声,他听出来声音不对,马上改口说,他是叶敬文的学长,到美国读书,有点事要问。结果老爸来了句,林微啊,敬文正在考虑跟你分手的事情,你暂时别打扰他,让他做理智的决定,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叶敬辉一脸笑容的回忆着昨晚半夜的电话内容。
“结果过了一会儿,林微又不怕死的打过来说,如果他要跟我分手,起码让我跟他谈谈,我想作为当事人,我有这个权利吧。老爸气得脸都黑了,这么多年来没人用那种口气跟他说话,虽然温和却透着股坚毅,不卑不亢的。啧啧,你的林微真是可爱得紧啊,听着他的声音,连一向清心寡欲的我都食指大动……”
“何芸的事我会帮你,我不想她嫁给你这样一个整天流连花丛的大流氓。”叶敬文打断了哥哥对林微“不敬”的言论。
“那就好,这个手机给你哦。”叶敬辉灿烂的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白色的手机来。
叶敬文打开一看,电话薄里只存了两个号码。
一个林微,一个何芸。
“哥,谢了。”
“多少年没听你叫我哥了,这孩子。”叶敬辉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脸哀怨的走出了叶敬文的房间。
“啊,爸……我来看看小弟的,没想到小弟睡觉的样子还蛮可爱的。”门口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让叶敬文听了个清楚。
叶敬文马上钻进被子里。
房门开了条缝,又轻轻关上。
一直到深夜的时候,叶敬文才偷偷在被子里拨了林微的电话。
占线了很久,叶敬文却不放弃的一直拨。
终于在凌晨一点的时候拨通了。
“Hello……”林微的声音透着股疲惫,让叶敬文很是心疼。
“林微,是我。”
那边似乎愣住了,沉默了好久。
“敬文……”
出口的声音都有些嘶哑,掩藏不住对方激动的情绪。
“我这几天一直联系不到你,你的手机在你父亲手上,他不让你听电话……”
听着林微有些委屈的声音,叶敬文一阵心酸。他恨不得长一双翅膀飞到林微身边。
可现在,被父亲强行关起来,只能半夜三更隔着电话听他疲惫的声音。
“敬文,他们给你很大压力吗?你父亲很……”林微顿了顿,似乎在找合适的形容词。
“很可怕吧?”叶敬文笑了笑。
“有点。”
“林微。”叶敬文的声音很温柔,也很认真,“能够再次拥有你,我同样不会放手。”
“所以……不管他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妥协,不要放弃。”
“相信我,好吗?”
林微在那边沉默了良久,然后有一丝轻轻的笑意透了过来。
“我当然相信你,你要撑住啊,叶敬文。”
“我会撑下去的,我们现在没办法见面,你也要撑住。”
“嗯,加油。”
打完电话之后,叶敬文在被子里轻轻笑了笑。
如果林微在身边的话,一定要狠狠亲亲他。
门再次被推开,有一缕昏暗的光线透进来,然后是轻柔的脚步声。
“敬文,睡了吗?”母亲的声音很温柔。
叶敬文从床上坐起来,开了台灯。
“妈。”
“我就知道你没睡。”文惜慧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坐在了叶敬文的床边。
“你爸爸今天说的话有些过分吧?”
叶敬文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其实你爸爸说的这些都是为你好。”
“他不就是看不起同性恋嘛。”叶敬文轻轻笑了笑,“如果林微是女生,我就不信他不答应。”
“说什么傻话。”文惜慧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我看过那个孩子的资料,他很优秀,不比你差丝毫,我们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相反,我很欣赏他,他有想法有见地,跟你父亲打电话的时候,说话也很有礼貌很沉稳。”
“也许我能理解你喜欢他的心情,可是,你们都还小,没有办法为未来承担责任。”
“敬文,不要把爱情想得那么伟大,很多挫折你们承担不起。你们现在还年轻,很骄傲,很冲动,觉得父母反对你们,是对你们爱情的否定和亵渎。”
“可是,生活跟爱情,不一样。”
“何况是两个男人在一起的生活。”
“这就是现实,比你想象的要残酷。”
送走母亲之后,叶敬文站在阳台上吹着风。
没有他在身边,总觉得很寂寞。
也许你们说的对,我们的爱情就像空中楼阁,美丽却脆弱。
可是,就算不能确定将来,我也会一步步的尝试着和他一起往前走,因为那么爱他,不想放弃他。
三天后,叶敬文被爸爸叫去了书房。
“考虑得如何?”
“我不会和林微分手的。”
“很好,再让你考虑三天。”
循环往复的折磨,叶致远在这件事上很有耐心。
本以为会这样三天三天的坚持下去。
就算二哥给的手机又被父亲扣押,就算是突然间失去了他的消息,就算自己也觉得很累很辛苦。
因为舍不得放手,因为他说过他也会坚持,所以觉得哪怕见不到他,听不到他的声音,他也会在远方陪着自己,打这场胜率不高的战役。
“如果敬文被赶出家门,那么,我会养他到毕业。如果敬文没有了家人,那么,我就是他的家人。”
那是前几天,父亲和林微的一次电话中,说要将叶敬文逐出叶家时,林微的回答。
叶致远无疑是聪明并狡猾的商人,这边把儿子关起来,那边又给林微施加压力,双管齐下。
两个涉世不深的大男孩,不论心机还是耐力都比不上他,有的只是在风中摇摇欲坠的爱情和信任,然而,长时间不能联系到对方的心急,长时间没有对方消息的担心,让两人都有些精疲力竭。
“如果敬文被赶出家门,那么,我会养他到毕业。如果敬文没有了家人,那么,我就是他的家人。”
叶敬文又听了一遍录音。
林微的声音依旧很温和,却透着股坚定,让叶敬文的嘴角不由得扬起,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林微,你很强大哦,把我爸吓到了。”叶敬文偷偷用二哥的手机发了条短信过去,很久之后得到了林微的回复。
“我不能在你家人面前表现得软弱,如果我软弱,那么你的压力会更大。”
“在这场战役里,我会做你的支柱,而不是拖油瓶。”
叶敬文笑得很开心。
这样骄傲的林微,这样体贴的林微,给了自己足够的信心和力量,让自己在家人面前能够理直气壮的说,我爱他。
***
事情远没有他们想的那样简单。
一个星期之后,叶敬文的父亲突然回家回了家,两个哥哥也回来了。
全家人再次在书房里开家庭会议,这次,连何芸都到了。
何芸咬着牙说要接解除婚约的时候,叶敬辉只是抱歉的笑笑。
叶敬文偷偷联系何芸,告诉她,我二哥是彻底的同性恋,而且是天生的零号,如果你嫁给他,你会后悔一辈子。
叶敬辉给他的手机里,有很多他被各种各样的男人压在身下的照片。
叶敬文对情事并不陌生,一眼就看出那些照片是借位拍的,但是何芸不知道。
何芸哭着鼻子跑来退婚,还对叶敬辉说,“叶大bt,就算你是gay,我们不能结婚,我也会祝福你遇到个好攻,呜呜……”
结果何芸走了,叶家却爆发了。
“很好,你们两个都成了gay,要不要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在家解决啊?”大哥的声音冷到冰点,目光扫过两个弟弟,皱着鼻子哼了一声。
一直冷酷无情置身事外的大哥,也站到了父亲那边。
“来人,把二少爷关起来,禁闭三个月。”家主下令,无人能违,叶敬辉却笑得很开心,比起如坟墓一般的婚姻,三个月的禁欲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反正很久没有用到右手了。
二哥被关,叶敬文和林微之间便断了联系。
“敬文,你还是不肯跟林微分手?”父亲的声音威严中却也透着股疲惫,“都一个月了吧,我希望你能快点决定。”
叶敬文低头想了想,抬头的时候,眼睛里还是一成不变的坚定。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跟他分手。”
“爱情不能当饭吃。”叶致远长长的叹了口气。
叶敬文眼睛亮了亮,“如果我说可以呢?”
“什么意思?”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你们一直认为我没办法给他幸福,没办法坚持下去,不够成熟,肩膀太脆弱,无法面对各种挫折……对不对?”
“这是事实。”叶致远轻蔑的瞄了儿子一眼,“你还小,不知道社会的复杂。”
“那就来打个赌吧,爸爸,如果我可以为了他,七天不吃饭,挑战人类的极限,你会不会相信我爱他的决心。”
叶致远皱了皱眉。
“会不会还认为我无法面对挫折?”叶敬文继续说着,眼睛里有种明亮的光芒。
“没有什么挫折,比死,还可怕吧?”
叶敬文转身,嘴角的笑容很是邪恶,就像找到了猎物的恶魔。
只是那有些单薄的背影,掩藏不住主人的疲惫和落寞。
手机被没收之后,一个月了,没有林微的任何消息。这下二哥被关,和林微之间的联络线又断了。
如果再这样磨下去,我怕我会崩溃。
林微,如果我熬了过去,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吧。
叶敬文轻轻握了握拳,走向那个没有光线的屋子。
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在你和心爱的人一起在海边,看潮起潮落的时候,七天,转瞬即逝。
在你独自呆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默默和饥饿抗争的时候,七天,却可以拆成每一分每一秒来计算,变得无比漫长。
叶敬文一个人在那个昏暗的屋子里过了三天。
到后来,妈妈不忍心,流着泪要他出来的时候,他只是淡淡的笑,声音有些虚弱,却还是那么坚定而执着。
“让我跟他在一起。”
父亲不妥协,儿子也不妥协,父子俩在某些方面一模一样的固执。
“好啊,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活着出来。”面对妻子的哀求,叶致远只是冷冷的笑着,“今天开始,每天把饭菜送去三少爷的房间,我就不信他能忍着不吃。”
每一盘菜都飘着香味。
在人特别饥饿的时候,那样的美味,便是致命的诱惑。
然而,叶敬文却忍着,不断的吞下口水。
闭上眼睛,叫着林微的名字,因为饥饿而出现的幻觉里,林微淡淡的笑着。
“你要撑住,我等着你呢,叶敬文。”
只是在幻觉中听到的话,却让他觉得充满力量和信心。
那是一种怎样的折磨,很多年后,叶敬文甚至不敢去回忆。
残忍的父亲将食物摆在他的面前,只要伸手,略一伸手,就可以拿到的位置。
原本就有胃病,折磨了几天之后,胃部甚至有痉挛的感觉。
就像有一把手,把整个胃捏住,使劲拧了九十度,然后再松开,再拧……
反反复复饥饿和胃痛的煎熬,反反复复的美食诱惑,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没有人认为他能撑过去。
可是,在第七天凌晨十二点钟响之前,叶敬文的手,始终,没有伸过去。
只是紧紧捏着胸前的项链。
在叶家所有人的心目中,那一天成了记忆里最鲜明的部分。
凌晨下起了大雨,很大的雨声,却无法掩盖空旷客厅里的钟声。
一向冷静的大少爷冲上楼,一脚踹开门的时候,叶敬文正缩成一团,窝在床上。
饿了太久,嘴唇灰白,脸上也没有一点生气。
大哥抱他下楼的时候,他对父亲轻轻笑了笑,灰白的双唇微微开合,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从唇形,能看出他所要表达的意思。
“我赢了。”
当晚在纽约中心的医院里,接收了一位中国病人。
长期的饥饿让他的身体骨瘦如柴,手指上的骨节凸起,可怕得,就像陈列在标本室的尸骨。
只是,嘴角带着胜利的笑容。
三天后,叶致远来看他,一向心狠手辣的父亲,脸上的笑容透着股疲惫和无奈。
“你赢了我。”
“却输在林微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