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 作者:花裙子(起点vip2013.6.14正文完结,家宅情仇)-第4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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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就此作罢吧。”沈伦打断了沈君昊。他不想生出更多的事端。
沈君昊一早料到沈伦会是这样的态度。他劝道:“您听到三婶娘说的话了,很多事并不像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黄姨娘的事,牵扯了很多其他的……”
“我说算了就算了。”沈伦恼羞成怒。他觉得自己简直快抬不起头了。当初是他自己坚持要娶薛氏的。
沈君昊心中亦是生气。很多事情就是因为他们不求甚解。一次次掩埋真相,伤口才会被他们捂出脓包,慢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正想说服沈伦。就听到门内传来沉闷的“嘭”一声。他急忙推开房门,一眼看到杨氏已经倒在了地上,而沈沧正瞪着地上越积越多的鲜血。
“不要看。”沈君昊慌忙挡住了云居雁的视线。他不想吓着她。
云居雁虽看得不真切,但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们还有很多事求问二婶娘。”她急道。
“快去请大夫!”沈君昊吩咐院子里的下人。
“不必了。”沈沧摇头。他相信杨氏抵死不认,不过是为了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准备办丧事吧。”
沈君昊示意云居雁在屋子外面站着,自己进了房间,对着沈沧说:“祖父,事情不能再不了了之了,有些事我一定要问清楚。”
沈沧的身体摇摇晃晃地靠向椅背,不置可否。沈伦见状,一边责备沈君昊不该顶撞长辈,一边上前扶住沈沧。沈君昊没再与他们多说什么,只是再次命令下人去请大夫,自己则拿了一块布,摁住了杨氏头上的伤口。
沈伦见他一意孤行,正要开口骂他,被沈沧阻止了。他们不想家丑外扬,可是相比“自取灭亡”,家丑又算得了什么。
小半个时辰后,大夫到了,杨氏被搬回了自己的院子,而她的丈夫和庶子也回来了。沈沧对外宣称,杨氏不小心摔了一跤,撞了头。虽然没人相信这话,但没人敢质疑沈沧。
云居雁回到凝香院,一边担心着长顺那边的进展,一边思量着杨氏说过的那些话。很明显,杨氏的话不见得全是真相,但也不排除她说的是事实。可光就是雅竹小筑这一桩事情,薛氏与沈君儒一向没有交集,最多是请安的时候见上一面,她如何能在鲁氏和许氏的眼皮子底下,把她送去春风楼?
不多会儿,沈君昊从杨氏那边回来了。云居雁迎上前问道:“二婶娘怎么样?醒了吗?”
沈君昊失望地摇摇头,答道:“没有,大夫也说不准她能不能醒过来。这会儿祖父已经把二叔父叫去了。我担心,若是二叔父知道了……”没有男人可以接受妻子给自己戴上绿帽子。他怕即便有沈沧的指示,他的二叔还是会让杨氏不治身亡。
第693章 拼凑
在云居雁看来,杨氏嘴上不承认她和沈旺有染,但她的态度几乎等于默认。在一个大家族发生这样的事,沈沧等人要求她“病故”,已经非常仁慈了。如今,沈沧默许沈君昊给杨氏请大夫,并不是为了杨氏,而是为了沈君昊。当下,杨氏的丈夫若是想让不贞的妻子“重伤不治”,沈沧同样不会多说什么。
“怎么了?”沈君昊虽然惋惜杨氏不能给他们提供更多的信息,但云居雁的表情告诉他,她对杨氏生出了怜悯之情。看云居雁摇头不语,他劝道:“说起来她根本是咎由自取……”
“她与下人偷情固然是错,但她的处境也的确艰难……”
“你呀,就是太心软了。”沈君昊捏了捏她的脸颊,叹道:“你仔细想想,她做过多少错事,对你,她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更别说这一次,她杀了沈旺,我们的线索又断了。这样的人,哪里值得同情?”
“我不是说这个。”云居雁再次摇头。杨氏的不孕让她想到了前世的自己。她与许弘文的婚姻仅仅维持了五年,她已经受尽了无子带来的精神折磨,而杨氏呢?她在沈家呆了十多年。有时候在一个人错误的行为背后,或许有鲜为人知的悲惨故事。人类的善与恶,很多时候是后天的环境造成的。
沈君昊低头看着云居雁。有时候他恍惚觉得她的身上有另一个人的影子,一个因为经历了太多的苦痛而变得悲天悯人的人。“居雁,不是每个人都值得同情的。”他劝说。他不希望因为一个杨氏,而让她与家里的其他人产生意见分歧。
“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我只是希望二婶娘能多给我们一些有用的线索。”她敷衍地笑了笑,揭过了这个话题,又担忧地说:“不知道玉瑶怎么样了……千万不要因为救玉瑶而连累了长顺。”
“我已经命侍卫假扮路人,悄悄跟着长顺了,不过土地庙那边太过荒凉,他们不可能跟着他过去。希望他能放机灵些。”他也不希望长顺有事。
沈君昊的话音刚落。丫鬟来报,赵氏来了。他向赵氏行了礼,便留云居雁与她独处。
事实上,就算赵氏没有主动过来,云居雁也想过去找她。赵氏在沈家十几年,一定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赵氏见沈君昊避了出去,遣走了服侍的丫鬟,急问:“居雁。你二婶娘的事,是你祖父拿到了确凿的证据?”
“三婶娘,您为什么这么问?”云居雁反问。
赵氏轻皱眉头,回道:“居雁,我也不与你绕圈子了。之前我对你说的话,不过是我的怀疑,甚至连我都觉得不可置信。你也知道的,你二婶娘并不是鲁莽之人,此番就算她万分焦急,失了分寸。沈旺毕竟只是一个奴才,她要在你祖父面前找借口。难道还不容易,怎么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三婶娘,听您的意思,莫不是觉得整件事有什么蹊跷?”云居雁的神情一下子严肃了。追溯源头,从酒庄遭人破坏,再到宝贵、沈旺的先后出现,一件件事都顺理成章。可又太过顺利了。“三婶娘。”云居雁上前握住赵氏的手,着急地说:“您还知道什么?我怕,若是有人蓄意陷害二婶娘。会不会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她故意吓赵氏。
赵氏才去看过杨氏。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她心里发毛。她与杨氏妯娌多年,她虽不喜欢她,但她知道,未到穷途末路,杨氏是不会选择自杀的,她比任何人都珍惜“沈家二夫人”这五个字,她甚至曾开玩笑说,她所拥有的,只剩这五个字了。
“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赵氏沉吟。
“婶娘!”云居雁低呼一声,说道:“刚才,在祖父那边,二婶娘说了母亲很多往事……”
“都说了些什么?”
“除了吴姨娘一尸两命的事,她特意说起了黄姨娘。”看赵氏的眉毛微微一动。云居雁知道自己赌对了。她接着说道:“我一直觉得二婶娘是站在母亲这边的,可今日听起来,她反而像是在给黄姨娘伸冤……”
“伸冤?”赵氏的神情带着几分不屑。
“三婶娘,您这是要急死我吗?到底二婶娘和母亲、黄姨娘之间发生过什么?”
闻言,赵氏一脸为难,思量许久才说:“居雁,我与你说实话吧,其实正是因为我下面这些话,这才急匆匆来找你。”说着,赵氏的神情满是凝重,压着声音叙述:“说起来,那些事都过了十多年,我压根不记得那么多。前几天,丫鬟与我闲聊,说起了沈旺,我这才想起他以前是在黄氏那边照顾君烨的,那时候你二婶娘与她走得近,有时会去她那边,偶尔她也会找你二婶娘。有一次,我看到沈旺从你二婶娘屋子里出来,说是替黄氏传话的。那天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你也知道,女人的名节十分重要,我就算再不喜欢她,也不能胡说八道。”
云居雁明白,赵氏在说,她在那时候怀疑黄氏和沈旺有染。因为事关重要,她只是怀疑,没有对任何人提及。“婶娘,您继续说。”她递上了茶杯。
赵氏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接着说道:“那时候我想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让人悄悄注意着他们。一直过了两三个月,都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那时我就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可那之后,你二婶娘对黄氏诸多忍让,在家事上,黄氏俨然就是沈家大夫人。我心里不舒服,可你二婶娘却反过来劝我,说什么她怎么都是你父亲的人。”
“那然后呢?特别是黄姨娘的死,二婶娘有什么反应?”
“她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我说不上来,但总之肯定不是你说的‘伸冤’。”赵氏停顿了一下,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我甚至怀疑,你二婶娘一开始就对你母亲示好,是有原因的。”
“难道是……”云居雁比了一个借刀杀人的动作。看赵氏虽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否认。只是不置可否地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她猜测赵氏是赞同这个猜测的,只是她没有任何实质证据,所以不做明确表态。
云居雁想着赵氏刚进门时的表情,问道:“三婶娘,您说的这些,和今日的事有什么关联?”
赵氏叹了一口气,阴着脸说:“刚刚我一路往你这边过来。心里一直在想,我是不是被人利用了。”她的表情清清楚楚显示,她有多么生气。
云居雁记得,前几天杨氏小小利用了赵氏一回,赵氏没给杨氏解释的机会,转身就去沈沧面前告状,反将了杨氏一单,可想而知赵氏有多讨厌被人利用。云居雁生怕赵氏以为是她利用她,急忙问:“三婶娘,你为什么这么认为?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我刚刚不是说。我想起沈旺,是丫鬟正巧对我提起吗?今日我问了她。她说是听到别人说的。我追问她是谁提起的。她居然说不上来,只告诉我,是她正巧听到丫鬟们在说悄悄话。若不是她是我从娘家带来的,知根知底,又向来忠心……”
“三婶娘,或许真是凑巧。”
“哪里就那么多凑巧了!”赵氏断然摇头,又道:“不止是这一桩。今日我身边的人看到你二婶娘带走沈旺。也是恰巧?还有庆春苑那边的小丫鬟埋药渣,又是恰巧?再加上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些日子发生在我身上的‘恰巧’为免也太多了!”
听到这些话。云居雁几乎可以肯定,杨氏这是被逼上死路的,而她和沈君昊就是帮凶。可是在沈家的这些主子中,杨氏是最没根基的,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幕后之人为什么要她死?为了让沈家家破人亡?若是为了“家破人亡”四字,也该对付沈家的男人才对。
赵氏审视着低头沉吟的云居雁。站在赵氏的角度,沈家发生那么多事,大部分是她和沈君昊成亲之后开始的。可是这一年多的相处,她又觉得云居雁实在不像心狠手辣之徒,况且杨氏死了,与她没有任何好处。
“居雁,回过头想想,这一桩桩事情着实可怕。先是你四婶娘和母亲,紧接着又是你二婶娘。之前君烨、君儒先后受伤,特别是君烨,几乎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如今你的丫鬟又莫名失踪,先前还有青纹、青竹等人……你说,下一个不会真的轮到你我了吧?”
“三婶娘,您不要吓我!”听赵氏这么说,幕后之人仿佛真要让沈家家破人亡,无一幸免一般。
“我也只是担心。”赵氏叹息,“我已经命我的丫鬟去找是谁对她提起沈旺的,不过整个王府这么大……甚至还有可能,那人根本不是在王府当差的。”说着她又叹了一口气。
云居雁相信自己若是不表态,赵氏很可能对她存疑。她起身打开房门,确认屋外没人,折回赵氏身边说:“三婶娘,刚才在祖父那边,二婶娘说,母亲不想我和相公成亲,曾经想找人坏我的名声……”看赵氏并没惊讶之色,她问:“三婶娘知道这事?”
“具体如何我不知道,但她想为自己的儿子铺路,不是不能理解。”
云居雁点头,含糊其辞地说:“那次若不是相公恰巧相救,我恐怕只能以死证清白。自那之后,也不知道是我多心,还是怎么样,事情总是层出不穷,我这才吓得不敢随意离开凝香院。其实,之前我一直以为是母亲对我不满意,这才命人跟着去了老宅。现在听三婶娘这么说……”她一脸惊疑不定,“您说,谁有能力做那么多事?”
赵氏自然知道凝香院发生了很多事。无论是哪一桩,只要云居雁稍有不慎,此刻恐怕她就不能站在这里好端端地与她说话。“我不知道是谁害完一个又一个,只是觉得可恨。”赵氏恨恨地咬牙。在她看来,杨氏与人通奸,若是丧命也是罪有应得,但最不应该的,居然利用她揭出这件肮脏事。
“三婶娘,您说,这么多事,会不会有人对我们怀恨在心,不希望我们有好日子过?”云居雁询问。如果运气好,赵氏或许知道谁是黄氏的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