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拾下堂夫-第1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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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童立马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乔二爷误会了,小姐是怕您初来此地,不识得方向走迷了路才差小的过来供您使唤的!”
“你刚才不是说你是我爹身边的小厮吗?怎么又供我使唤了?”乔书杰眉头一皱,这小子前后矛盾。
对乔书杰的质疑,书童并未显得多慌张,语气平静地答:“小的初不是梧桐院的人,刚听人说乔二爷出了院,小姐才差小的过来的。因着梧桐院现在的主院主是乔老爷,所以我们都认乔老爷为主子!这才有了是乔老爷院里的小厮。”
这人话说得糊涂,但是乔书杰却听明白了,自己也被点儿划分到“梧桐院”来了,心里老大不爽快,难不成都住到一家了点儿还要跟自己分开住不成?这般想着便问这个书童:“你们小姐住哪院?带我去瞧瞧!”
书童一怔,茫然地望着乔书杰,喃喃地说:“我,不知道。”
听这话……,乔书杰气冲冲地说道:“你们小姐住哪个院子,你不知道?你来府里多久了?”
“有十年了!”书童答着,又说:“小姐从不住这里,都是住在陈家。”
“难不成这么大的府宅就空着?”乔书杰根本就不相信这书童的话。
“也不全空着,各位大当们每年都要进京,他们进京就住在这里。”书童答得极其顺口。
见他这样说,乔书杰些泄气,只跟他说:“那你告诉我,你们小姐现在在哪里吧,领我去!”
“请乔二爷这边走!”书童二话不说,就转过了一个叉,在拐弯儿处对乔书杰说道。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也不知道拐了几个弯,转过多少回廊,又过了多少过堂,这才到了一座金壁辉煌的大屋内。乔书杰被这大屋的金壁辉煌给震撼了,书童看在眼里,立马解释:“这个府第是大爷建的,但是咱们刚过的那个院子及这个大屋却是原来就有的,说是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住的王宫,因着我们老爷和大爷对朝廷有功,便将他的王宫赐给了我们大爷!这是原来王宫的银安殿!”
经这人一解释乔书杰又生出一丝疑惑,既是王宫的银安殿,那也不应该是点儿兄长可以使用的才对。他这样想着却没有问出来,只是在脑中自我找着答案,也许是皇帝格外开恩也说不定。
这般想着小书童就领着他上了二楼,刚上二楼的梯就听见隐隐的说话声,突然嘣地一声轻响,就感觉到书童在后面扯了一下他。
“怎么了?”乔书杰回过身来问道。
“小姐在发火!”书童有些怕怕望着楼上,看着乔书杰说:“悄悄地,咱们在后面等吧。”
乔书杰皱了皱头,说:“好!”
也不管乔书杰是真愿意,还是假愿意,书童领着乔书杰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然后从过道里轻手轻脚地绕过一个密闭的大屋,来到一个敞开试的走廊,到了一间大屋子里。
“咱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吧。”书童请乔书杰坐下,看着屋里没有茶水便对乔书杰说:“您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给您找些茶水。”
乔书杰对他的茶水并不感兴趣,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让他去了。书童走后,乔书杰饶有意味地看着对面窗户内的一切。看着看着他便笑了,这个样子的点儿他还从未见过呢!不怒自威!淡淡的表情就降服得面前一堆老少爷们儿冷汗直流,乔书杰摸着下巴,自己的点儿还有多少面没有让自己看到?
看着看着乔书杰不自觉地就走出了屋,顺着刚才来的路走了回去,可是他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进那屋的门!乔书杰无奈地只得往回走,只是一转头,才发现自己又认不得路了!那透过琉璃窗照进来的昏黄光芒,几经折射,美轮美奂得让人分辨不出方位。乔书杰大惊,可真让那个书童给说着了,辨不出方位,迷了路了。
正在乔书杰急得火烧眉毛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吱嘎!”,顺着那声音的方向一回头,乔书杰看见了容连!
“容连!”乔书杰连忙朝容连招呼喊了一声。
听得乔书杰唤,容连怔了一下,随即走过来对乔书杰说:“二爷,您怎么在这里?青桐呢?”
乔书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胡乱地扯了一个谎:“我刚才在那边看见你们二奶奶发火,就过来了。”
“您请进吧。”容连推开身后的门,把乔书杰让了进去,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你以后还是不乱走动,这里比不得外面,稍不注意就得迷路。”
“好。”乔书杰有些颓废地点着头。
容连领着乔书杰来到一个琉璃门扇外,轻轻地扣动了一下门环,不一会儿门内就传来了声音,接着门就被打开了。容连先走了进去,再请乔书杰进去。
到了屋里,乔书杰这才发现,自己进来的方向正是自己刚才在那个屋里看到的窗户的位置!他有些迷糊了,自己明明看到的是一个洞开的窗户,怎么成了一堵墙了?
“老爷、太太都歇下了?”乔书杰还在想,点儿在旁边说话了。
乔书杰连忙应:“啊,是,睡下了。”
“你找我事?”有人上茶过来,点儿挥了挥手,让她给乔书杰上。
接过小丫环上来的茶,乔书杰放到了桌上,说:“没有什么事,我就想随便走走。”本来是有话要说的,可是当着这十几个老少爷们儿,那种话他又怎么说得出来。
仿佛看透了乔书杰的心事,点儿淡淡地笑了一下,说:“我正与他们商谈些事情,你要不闲烦就在这里坐一会儿。一会儿,一起去给老爷、太太请安?”
“好。”点儿如此说,乔书杰哪里还能不愿意的。忙随容连坐到了一边,容连下去了,他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坐下。
不一会儿容连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盒子,交到了点儿的手上。点儿将盒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往桌上一放,淡淡地说:“自从我嫁到乔家,就不再管你们生意上的事。一晃几年,你们中间的有些人越发地放纵了!竟忘家规和商规!强买强卖已是小事,竟干出假买假卖之事!”
点儿说到这里便停了半刻,这才又说:“你们都是我父兄的老人,我本该对你们以晚辈自称,只是主仆有别,得罪二字我也管不了了。我也不让你们说了,有些事,国法处置不了你们,可是家法难容。诸位,对不住了。”
“容连,你念!”点儿说着就将刚才扔到桌上的一封青面硬皮折子拿起来,往容连身上一扔。然后茶杯端起,拨弄着眼敛下垂,看着茶杯里的浮叶,却并不喝!
得了点儿的话容连将折子展开,望了望堂下坐着的众人,轻咳了一声,念道:“舒孟凡,趁淮南西道大旱大涝之际,售治瘟假药,屯粮居奇,于景宏八年在舒州、蓟州,景宏十年在和州,同年三月,逼死历阳曲家满门;景宏十一年,黄州,同年逼死黄州遮城秀才梁文之妻,又同年,买通官府害死梁文。景宏十二年,违背商规,花五万两白银,珠宝十余件,为妻侄买官!”
“行了,别念了!”听着这些,点儿有些不耐烦了,将茶碗往桌上一扔,冷冷地看着众人说道:“我也不让你们丢老脸了!舒孟凡之兄、弟、子、侄,全数赶出‘义商府’,并没其所有家财,二十年内不许参与商事。吴善尚,没其家财,赶出‘义商府’,并将其妻弟、互倒全部赶出去!曹魏,除去大当之职,没十万家财,赶出‘义商府’。空出来的,舒、吴、曹三家,由莫、严、许三家平分。容连!”
“在!”听得点儿唤,容连连忙转身过来。
“记下来,收没的所有家财全数充入内务府!”点儿说着轻叩了一下桌面,又说:“易老爷子前两月没了,还是按照老规,由其长子继承大当之职。”
“是。”人群中立马站起一个人。
点儿示意他坐下,然后对着几个软瘫在地上的人说:“你们几个下去吧,后面的事,跟你们没有关系了。”
“谢小姐,不杀之恩!”几个人叩了头由着两个小厮领着,退了下去。
等那些人一走,点儿起了身,来到窗前,对望着外面,悠悠地说:“自古以来皆有一言: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家势,财名亦是如此,所以接下来我要跟大家说的是……”说着点儿转了过来,眼睛里晶莹莹的,很显然已经蒙上了水雾,看着众人,点儿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我要跟大家说,咱们的主仆情谊到现在就真的算到了尽头了!”
“小姐!”虽然已经是意料中的事,但大家还是表现得很激动!一些老人眼泪流了出来,望着点儿一脸的乞求:“小姐千万不能这样说啊,我们这些人,若没有老爷、大爷及小姐的庇护哪能活到今天。小姐,千万不要扔下我不管啊!”
“我亦舍不得大家!”点儿走到人群里,将伏首在地上哭泣的老人扶了起来,转身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又抬手示意大家都坐下,然后再说:“今日的王家,已经不是当初的王家,该是散了的时候了,虽说以后不再是主仆,可也是故旧,逢年过节,还是可以礼尚往来的嘛!你们以后要用心办差,跟在皇帝身边办差,多少有些凶险,所以要慎之又慎,万勿坠入皇室争斗中去!且记,且记!”
听着点儿的这话,满堂的呜咽声。点儿脸色也不好过,但还是忍住了,没有落泪,她轻击双掌,连着啪啪啪三声,对面画轴微动,吱嘎嘎地一阵声响,一个锦衣蟒袍的公子从画轴下走了出来。
“小姨!”听得这声称谓,乔书杰抬起头来,原来进来的是九皇子。
点儿此时也站了起来,对着九皇子说:“我已经处理干净了,他们以后就是你的人了!”说着就朝前走了两步,伸出手示意九皇子坐到自己刚才坐的位置上去。
九皇子也不客气,冲着众人抱了一拳便坐了上去。点儿见罢对大伙笑笑,走到乔书杰的面前,说:“咱们走吧。”
乔书杰怔怔地看了九皇子一眼,随着点儿走了出去。
一路琉光溢彩,乔书杰眼睛刚分明,他们已经到了大屋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点儿已经牵上了乔书杰的手,感觉到手上的温暖,乔书杰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就这一紧,点儿嗖地一下将手缩了回去。
“怎么了?”乔书杰不明就是地问。
“走吧。”点儿避开乔书杰的眼神,朝前走去。
看到点儿这样乔书杰有些无奈,生怕自己走丢了,忙追了两步,紧紧地贴在点儿的身后。但是让他奇怪的是,这次他并未觉得方位有多模糊。
“这,怎么跟我刚才来的路不一样?”跨过了大门,乔书杰回首一望,才觉自己竟从一个府门出来。
点儿并未作答,只领着他穿过府门前的马路,然后顺着那马路边上的墙角往南走着,到了一个圆门外头,轻叩了两声,门开了,她先走了进去。乔书杰连忙跟去,这才发现,眼前看的是那样的熟悉!
入了院内,点儿这才开口:“刚才那个地方,是当今皇上的潜邸!”说着顿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乔书杰,又说:“青桐刚才领你应该走的是北门,那里处潜邸由一空中廊桥相连,又有枝繁叶茂的树木做遮掩,又有琉璃的霞光在,一般人是记不得那路的走向的。”
说着点儿就仰了起头,长叹一声,带着乔书杰上了一个高处,指着北边对乔书杰说:“你是最后一个走那廊桥的人了!”
“他们,那是做什么?”乔书杰顺着点儿的指向一看,见一些人正在廊桥之上,像是要折除此廊一样。
“如你看到的,他们在折廊桥,以后潜邸跟‘义商侯府’就不是一家了。”说着点儿转过了身,从高处来,一边走一边跟乔书杰说:“以后也许就没有‘义商侯府’了。”
“刚才我在里面听了一个模糊,究竟是怎么回事?”乔书杰见点儿一闪,连忙扶上去。
就着乔书杰的手点儿下了台阶,笑笑说:“我大哥去世的时候,将家里的生意分给了旧人。虽说是分了,实际上却是没有分,他们虽然可以独立运作手上的资金,及各项生意,但还是要受我的约束。当然,他们赚的钱也有相当的部分都归我。说实在的,拿着那么多的钱我真的很不舒服,如今好了,他们全都归皇帝,不管我的事了。”
说到这里点儿呵呵一笑,转过头来望着乔书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败家?”
“不!”乔书杰答着,抓过点儿的手放在掌心中笑着说:“你自有你自己的主意!”
“呵呵……,也就只有你这样说!连姑姑都不理解呢!”点儿说着就将自己的手从乔书杰的掌中挣了出来,望着乔书杰,有些伤感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仕途中的蝇营狗苟,你也知道我的心事,你早就说过我是你的知己,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