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浓 by 绝小娃娃-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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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但我却能隐约想到些什么。如果你最终真的认定是我出卖了你,害你的战友牺牲,那也请你相信我的身不由己。也许我真的成为了别人的帮凶,那么如果牺牲我可以换回你的平安和你们行动的成功、你理想的实现…那么,我愿意为你再奉献一次。
你责怪我为什么心里只有别人,只是在为别人着想,那么我现在偷偷地告诉你,因为我真的很渴望被爱。我以为对别人好一些,别人就会爱我。
你以为我为小苍而背叛你么?你错了。我可以为小苍牺牲自己,却不会去牺牲你。因为…因为我爱你,你在我心里是无可取代的。
在我走后,还有些身后事要拜托你。最重要的,就是我弟弟何恪。他从小被保护得太好,才会天真幼稚,遭人所骗,我妈妈也是爱贪小便宜,才会…也怪我没有能力赚钱给小恪看病…过去的事都不说了,我们只说以后。小恪的心脏必须做手术,否则他就活不成了。虽然知道这是不情之请,也一定拜托你把小恪救活。还有小苍,你若真是能放武青杨一马,那么就放过他吧,我不是在为他求情,因为小苍是真心爱他的,我不想小苍难过。
最后就是你了。我始终觉得你是个好人,虽然你外表冷漠,但内心始终是想拥有爱的,你丝毫不嫌弃我,你对我的疼对我的好,我都会记得的。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生活,完成理想,那样,我的死才有意义。
如果可能,来生我会变成一个女孩,好好地守着自己,等着你来把我娶回家。如果可能,来生,我会继续用全部真心来爱,不给自己任何反悔的机会。如果可能,来生我会做你的妻子,在秋意正浓的清晨,为你再熬一碗桂花粥…
夕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这是我上学时非常喜欢的一首小诗,也只有到了此时,我才觉得理解了诗中的涵义。往日万千情感沦为回忆之时,心头萦满了离愁别绪。
解意,我走了,今后年年秋日,只求薄酒一杯,聊以为祭…珍重珍重!切切!
何洛绝笔
…
“何洛绝笔…何洛绝笔…”解意无意识地念着何洛的遗书,仿佛根本不明白那文字的含义。鲜血已经渐渐地冷却,在地上凝固成一道干涸的小溪…
“何洛…”解意念着念着,忽然,一口鲜血喷出好远,将贴在胸口的遗书染得通红…
手术室的红灯熄灭了,一个面貌绝美却容色憔悴的男人有些紧张地站起身来。
医生走出来,男人迎上去,用低沉的声音问:“怎么样?”
“一切顺利,手术很成功。”
男人长出了一口气,医生看到他如此模样,续道:“他还在睡,你可以进去看看他。”
男人点点头,走进了手术室。
病床上的男孩还在昏睡中,微蹙的眉头惹人心疼,清秀的面容上还有痛苦的痕迹,但他却已经获得了新生。
“洛,我终于,不负你的重托。”看着病床上那张和自己倾心爱过的男孩相似的脸,解意心如刀绞。
一年前,心爱的人在自己的面前被打成重伤,苦熬了半年,好不容易知道他有生还的希望。然而,重逢是在那样一个让人寒心的环境,两个人只一起度过了一个伤心的夜晚,之后…解意只见到一大滩鲜血,然后就是何洛的朋友小苍送回来的一个骨灰盒。
半年前刚知道这个噩耗的时候,解意大病了一场,何洛没有葬礼,解意却抱着他的骨灰再不愿松手。本来是很想就这样随他而去的,但他不可以,纵是不说自己身上没有完成的任务,答应那个人的事,总不能不做的。这半年,他和潜入帝王的新同事互相配合,收集到不少武青杨的犯罪证据,闲暇时候,他带何洛的弟弟何恪去看病。经过一次手术后,何恪身体好了很多,但据说要想完全治愈,还要继续手术,平时还不能沾累沾气,解意考虑到照顾他方便,就让何恪与他一起回到澳门。
这一次,为了给何恪做手术,解意又陪他回到了北京。照顾何恪的间隙,解意独自去了一趟长安街,在他和何洛结婚的那根灯柱下,解意拿出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那对戒指。
“何洛,我们结婚了!”想起当年在年三十的夜里和最心爱的人定情的场面,解意就痛得喘不过气来,耳畔似乎还想着那个人说过的要陪伴他在北京终老的话,然而他却永远也不会回来了。解意的心头涌起无穷的惆怅和追悔,还是会疼的啊,还以为心已经死了,可是却还是会疼。
手术恢复期间,解意像照顾亲弟弟一样照顾着何恪,他完全把何恪当成是何洛在这个世界上留给他的最后一点纪念,相似的血脉让解意常常会望着何恪出神,仿佛他能透过何恪的脸看到何洛的影子。
还有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何恪却闹着让解意带他到处去玩玩,他说他还没有见过天安门,还说要吃北京的好吃的。
对于何恪,解意心中有三分宠溺和七分愧悔,但这感情却通通都是给何洛的。见何恪提出了这个要求,解意想了想,就应允了。
怕何恪累着,解意本来说在长安街附近开车转一下就可以了,但何恪却兴致颇高,一定要去天安门走一遭,解意拗不过他,只得陪着他来到天安门。
“解大哥,这可真好,真壮观啊!不愧是首都啊!”
“你可别累着了,现在春天才到,还有些冷呢。”长久的空洞寂寞的生活让解意恢复了原有的冷漠,但对于何恪,他的态度还总是好的。
“一点都不冷,只要和解大哥在一起,就是暖和的。”何恪说完,脸已经微红了一红。
解意的浓眉毛蹙了一下,没有出声,脸色却冷了下来。
见解意的神色恢复了冰冷,何恪撅起嘴来:“解大哥,我现在冷了。”
“冷了,就自己走回去吧。”解意说罢,头也不回地朝停车的方向走去,何恪却鼓起了嘴巴。
两个人坐在车里,解意面无表情地发动起车子。何恪偷偷地打量了一下解意,解意忽然一愣…很久以前,他第一次见何洛的时候,何洛也是这样呆呆地望着自己,自己硬是被他看得心猿意马,才冷冷地呵斥他:“你看够了没有…”
仿佛已经过去几辈子那么久了,洛…你可还在等着我么?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喝到浓稠甜蜜的桂花粥呢…
“解大哥!你发呆发了好久啦!”
被何恪的一句话带回现实世界,解意顿了一下,问道:“我们吃饭去吧,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我要吃北京的特产,什么都行,只要和解大哥在一起…”
解意冷冷地斜过眼睛,何恪却没有被他吓到,继续说:“我吃什么都觉得香。”
解意转过脸来,正色道:“何恪,你最好不要胡思乱想。”
说罢,也不管何恪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脸色,发动车子就向前开去。
本来不想去王府八大碗,但找了几家饭店,小恪不是怕油就是嫌辣,路过王府的时候,他却说看着服务员穿得花花绿绿的好玩,一定要下去尝尝。解意思忖了一下,也就依了他。
熟悉的菜色勾起了无尽的回忆,仿佛和那个人在一起,一切都没有变过,解意甚至觉得闭起眼来,何洛就坐在他的身边,满桌子爱吃的东西,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见解意的脸色如丧考妣,何恪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很多问题纵是遮掩着怕也捂不住的,所以何恪鼓足勇气道:“解大哥,你尝尝这个,真好吃。”
不忍拂了何恪的面子,解意想用碗去接,何恪却不松筷子,将一粒圆溜溜的鱼蛋险险地夹着,竟伸到解意的口边:“解大哥,你放碗里又不吃了,我得看着你吃下去。”解意无奈,张口接了,何恪的脸上竟然已经笑得像山花一般。
“解大哥,好吃么?”
“嗯。”
解意有口无心地应着,却冷不防何恪伸了手来,在他口边快速地一揩,口中还说:“呀,都沾到酱汁了…”解意还没来得及躲,何恪已经狡黠地将手收了回去。
面对何恪越来越明显的表示,解意却无动于衷,虽然他表面冷漠,但心里却已经暗自下了决心。
见解意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何恪心里着急,他吃了几口,忽然捂住心口道:“解大哥,我有点喘不上气来…”
这一句却真的把解意给吓到了,他急忙过来扶住何恪:“要紧吗?要不要含粒药看看?”何恪捂着心口,无力地点了点头,解意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瓶,熟练地倒出几粒丹药,喂到何恪嘴里,何恪顽皮地伸出舌头,在解意的手心舔了一下…
从天安门回来没有几天,医生就建议何恪可以出院了。本来解意想当时就跟何恪说,但医生说何恪还要再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解意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再等一等,于是,他带着何恪回到了澳门。
暗夜降临,解意处理完一天的公务,回到别墅。江龙帮的改造进行得非常顺利,现在江龙帮的大部分产业已经转向合法,基本上改为了夜总会和赌场,这些生意都在政府注册,现在经营得也非常顺利。虽然每一天都过得很累,但解意对自己的工作成果还颇为满意。
回来别墅时,何恪已经做好了饭。虽然告诉过何恪油烟对身体影响不好,但何恪还是坚持要为解意准备晚餐,解意跟他僵持了一阵,也就随他去了。何恪的手艺虽然比何洛差得远,但解意倒是体会出了他的进步。
吃完晚饭,解意按惯例来到了那间放着何洛骨灰盒的暗室,虽然盒子很干净,但他还是细心地用软布把盒子擦得纤尘不染。
“洛,我来看你了。今天你过得好么…”一边擦着那精致的玉雕小盒,一边喃喃地跟爱人说着话,没有人听见,他没有冰冷、没有压抑的温柔声音,“我今天好累啊,看了一天文件,你帮我揉揉肩…”听不出的自言自语,仿佛是对着微笑的恋人,解意的唇角也勾起了一抹笑容。
“洛,有个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讲,你明白我的心吧,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但小恪他…现在他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想让他走…”
“我不走!”解意正说得投入,忽然一个清亮声音响起来,却是何恪一脸愠怒地站在门口。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随便进你哥哥的房间么?”解意的声音危险起来。
“我哥哥…我哥哥他已经死了!我不想看你每天对着一个死人…受折磨…”
“何恪!你哥哥对你那么好,你说的是什么话?”
“我哥哥对我是好,但我哥哥不是希望我好好生活么?我哥哥也希望你好好生活!如果我们生活在一起可以幸福的话,那一定是哥哥最希望看见的!”
解意冷冷地看着何恪,他的唇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容:“何恪,你怎么知道,你哥哥的想法?”
“我哥哥那么善良,他一定…”
“你错了。你哥哥是非常善良,但他对感情却从不含糊。就算是为了你,或者是为了他最好的朋友,他也不会把我拱手相让的。更何况,我愿意守着他,我并不觉得和你在一起,有什么幸福。”
伤人的话语让何恪的胸膛起伏不定:“你…你宁可守在那个死人身边,也不愿意看看我?我哪一点不如他?我…至少我没有做过那些事…”
“你说什么?”解意的声音冰冷起来,“何恪,你再说一次。”
“我…”何恪的心里已经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当他看到解意眼神的时候,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说的那些事是指什么?”解意逼近了何恪。
何恪已经说不出话来,解意扬起手掌道:“这巴掌是替你哥哥打的,并不是我要打你。”说罢,一个巴掌毫不留情地狠抽过来,何恪被打得扑到墙上,口中尝到了血腥滋味。
“你哥哥去做那些事,你以为很舒服么?你以为他愿意么?你以为他又是为了谁?就为了那些事,他到死还一直在自卑!可是他临终的时候想的是谁呢!是你!何恪,你配么…不要指望我会爱上所谓干净的你,你哥哥的心比你干净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