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大拳师-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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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中国归化商人自康熙年间就开始申请到俄境内贸易,但至今百余年一直未被批准。至同治年,各家商号车马塞路,声势浩大,联名向边城军衙上折子请求能呈递皇上,坚请借到恰克图入俄境。
弱国无外交,时至今日丧权辱国的各类不平等条约开始签订,各国都以朋友平等的流氓口吻要求拥有同样的优惠待遇,经济军事一再受挫,日渐衰败,毫无尊严可讲。
俄国商人与中国商人在中国展开了血腥肉搏,保持数百年的平衡瞬间土崩瓦解。
中国商人对茶叶已经失去垄断地位,设立在恰克图的各字号,除了蒙古人俄国人已经根深蒂固认准了不放的品牌之外,店铺纷纷歇业,十不余一,几乎到了无路可走无路可退的境地。
而此时伊犁等部战乱不断,西路贸易线路中断,西路商帮只能逐步回缩,困守归化,已然进入死角不得辗转。
此时的国情以与百年前大不相同,朝廷大臣也已经感觉到了经贸的重要性,而且无论集饷,捐献赔款中,皇室也已深深领教了祖辈的错误,以及商帮的力量,已从万邦朝拜的“朝贡贸易”中醒来,中国商人的利益与大清的利益紧紧绑缚在一起,乃为命脉所在。出东口入俄境,虽为釜底抽薪之计,却也关乎国运,除此无他。折子逐阶而上,趁此,各要臣也纷纷启奏,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就在六年,同治帝终于做了一件好事,拟准令西商领票运茶叶前往,假道恰克图,赴西洋住过通商。并酌情减免厘金取消浮税。
中国商人无论官商还是私商,特别是走私的旅蒙商人,毕竟有着一脉相承数百年的根基与经验,在那极端艰辛,异常复杂,而又充满危机的草原,荒漠,密林之中,他们心里有若干祖祖辈辈传承下来,而地图上根本找不到的冒险捷径,那就是茶叶之路,骆驼之路,中国商人最后一次协同这种有灵性的动物,一路向北,穿越飞鸟难过的大风沙之地,在广袤的欧亚大陆与俄国人展开了一场空前残酷异常艰辛的茶叶大战。
中国商帮特别是西商,团结一致,共享机密,“风雨同舟兴骏业,智诚相伴存忠义”。
这其中,通讯,票号,运输,镖行各业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这也是一桩小小的护镖行动,戴老拳师如此看重的原因之一,因为这开门的一战,应接的不光是驼路土匪的威胁,更有着肩负国运的重要意义。这只是一个开端,这之后的路才叫艰辛漫长。而正是由这零零之柴,辅撑着各地商帮的星星之火,才助燃了以晋商徽商为首的中外贸易的燎原之火,那火由杀虎口分东西两路,一至烧过归化、库伦,烧到莫斯科、新西伯利亚。
似乎就在同一日,东口,西口,包可图,科不多等地无数驼队相约而同,向俄罗斯进发,条条驼路通俄国。在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崇山峻岭之中,茫茫草原之上,浩瀚荒漠之中,那浩浩荡荡,满载茶叶,大黄,烟草,茶叶等货物的驼队,数以万计,如一把利刃,割破了大地,又似那春蚕,缓缓爬行,蜿蜒连绵,行走与天地之间,那是何等悲壮。各阶层的市民纷纷相送,中国商人终于靠着百年经验铸就的驼队运输能力反败为胜,似一夜之间,西帮商号如雨后春笋,在俄国境内数大城市纷纷成立,于俄罗斯东部以及西伯利亚各地几近洒满,学爬犁来回穿梭。那是一种超出预想的激浪豪迈。想当时中国商人餐风露宿,迎着猛烈粗狂的西伯利亚寒风,顶着将沙漠变成一片白色地狱般的严酷飞雪,忍受着突如其来地乌云蔽日,狂沙漫天,已然坚韧不拔,视死如归,在荒野的篝火旁团聚围坐,谈笑风生。这让外国人感觉不可思议,无法战胜。
“至中国,人种之雄伟,富力之宏厚,又实具雄飞世界之资格,其为可畏。试观世界之趋势,自西伯利亚之赛地,几于日出日没之处,无不见中国人之足迹。则胡服发辫,姗姗而来,足令人陡生一中惶恐之念者,固此皆是。”
这一幅苍凉画卷将于下卷风雨茶叶路大幅展开。
实际这其中的道理,凤吟在马厩里听老师傅说起过,别看只是几个车把式,他们走过的道路简直难以想象,他们甚至一直向北,到了世界的尽头,北冰洋。所以他们面对毫无世面可言的凤吟,在那高拔骄傲的气质里面又多出一份同情之色。这也是凤吟一直不承认,而又不得不顶住的极大威慑力。
而听说此地的伙计自十三四就要到蒙古学习历练,直至成为掌柜,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这让凤吟极度渴望北行一次。
回到眼前,平遥,祁县,文水,榆次四地,有四家大镖局,除华北三家之外,今日榆次的三合镖局大拳师也到了,可算是晋中镖行的大当家的都见了个遍了。原先那几句说儿,是说的祁太平三地,实际后边还有两句,说的是晋中另外两家。
“王家的枪,戴家的手,左家的弹腿天下走,安家的大弓射出口,大盛魁的镖师不用吼”,其中安家的大弓就是说的这一位三合镖局弓力拳师安晋元,出口是出得东口。大盛魁的镖师不用吼,是讲得西口,晋中自库伦这一路,只见镖旗就可借道。
今日当着戴老拳师跟这位安大拳师,凤吟就得买卖力气了,不能丢了华中的脸面,一个人怎么了,一个人也得顶起来。
刚才只听人讲敢不敢比较,凤吟想都没想,回了一句:“有何不敢?”
(近期连着发几章吧,因为在打擂台前就有剑法,挠羊,螳螂等大篇幅的打斗,带着讲点拳理,打擂的时间登场得更多,就多描写而不再节外生枝了。)
第七十八章 人之不能为高上
第七十八章人之不能为高上
应接之后凤吟才反应过来,听声音就知道,那是柳婷婷。凤吟就看着柳婷婷,众人同时也看过去。见柳婷婷此时竟生了一种小女子耍脾气般的神色,有点扭捏,但就在众人疑虑之时,一步跃来,声色立变,一抱拳道:“请!”
凤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喝到有点搞得不知所措,但本能一缩身就摆出了一个侵扑出洞势。
柳婷婷认真起来,凤吟自然也认真起来,这与个人感情无关,拳就这样,毫不儿戏。
柳婷婷很傲慢地道:“我不欺你空手。”然后斜脸一看兵器架子,示意凤吟去选。傲慢是傲慢,但神色之中藏着严峻,剑没出鞘,却透着杀气。
凤吟自然也不敢大意,就去兵器架子前转悠,他本善使枪棒,但此为比剑,还应当选单兵短刃。寻了一路,左右架子都看了,却没有剑。凤吟沉吟一下,取了一柄单刀,直接就出了鞘,只提着刀。
走到场中稍微晃了一晃,感觉有点轻,凑合吧。实际凤吟不善使用这些,但到了这个地步,就没有擅不擅长一说了,硬着头皮也得上。
将刀提在手里,凤吟才感觉到了欠缺,自己一直是用大劲发力,走整体摧撼的中型打法,多用根节而少用稍节,虽然劲力早能到稍,但一直未作利用,此时用起单兵来,才感觉到了不太适应。舞了几个刀花,管他是刀是剑,就按功力性的打法来吧,只是小姑娘别讲我靠功力压人而不服气就好。
凤吟提着刀就过来了,取得却是青面混混沌沌那一路外貌。
凤吟准备好了,这边却争执起来,却见常有提着剑先将凤吟给拦住了,道:“师姐你先别忙,我方才打了一路还不尽兴,憋着劲浑身难受,我跟袁师哥玩玩,发发汗再说。”
说完不等柳婷婷回答一剑点刺过来,这一剑是自一个弧线越点而来,一片旋剑锋一转就追着凤吟的腕子去了,凤吟本是要将刀上裹荡开来剑,此时见小兄弟点剑为虚只将刀提着一拦,化开常有那一抹,接着自下而上一挑,就已刀尖点向常有的腕子,算是还了一礼。
常有也是将剑柄一提,剑锋一转,避开剑刃磕碰,以剑锷吞口处接了凤吟这一刀,此处为剑脊厚重结实处,不怕磕碰。常有两手合力,左手捏剑诀笔住右手背,撑肘一推,一送。
按说这一送犯了架肘大忌,凤吟只要欺他力弱,硬压住刀身,硬推就能逼得常有回还不及。凤吟也是这么做的,但就在凤吟听着劲力一推之时,却感觉刀身一振,常有腕子借坠肘一落,那剑一崩,硬返了回来。这一返直接破了凤吟的压刀法,凤吟手一震动,刀就失了控。就借这空荡,常有的身子侧里就进步而来,身带剑随,一剑削来。分解着慢,但实际就是一瞬间同时完成的动作,就是一抖腕子的空儿,“叮!噌—吱吱—唰”;是剑锷挤住刀背滑动的声音。
身子带着剑,剑锋一划一刺,从一个安全的角度直逼凤吟咽喉,这一剑是由横为点,整个封住了凤吟近身与左闪的整个平面,凤吟右边又被常有身子堵住,所谓坐以待毙就是这个境地。
却见凤吟兵行险道,迎着那剑就挤上前去,趁常有那剑贴在刀背之上,就以护手圆盘往前搓起。这一动也出乎常有预料,按说在一瞬间,刀身失控,这就是所谓的打闪打空。是在一闪之间,让敌人从稳稳当当之中,突然一个闪失,心中一空,脑子一白,这人就交代了。
所谓“千金难买一声响,一声响处见阎王”,就是这道理,不光在划杆子时适用。兵刃相较都相互听着劲,沾粘不使脱手,一旦脱手便是断劲有杀招的时候,而这个断劲因为不可控双方都是由危险的,就看谁利用得好了。但是在控制之中的话,比如用崩剑法将敌剑崩开失控,却是给自己争取了一个必杀的时机,这电光火石之间对方往往是回应不及的。
但凤吟却偏偏做到了,他做到了并非剑术有多高超,而是那条胳膊如蛇一般柔活,肩膀一松便将崩力化解开来,虽然刀是崩开了,但正因为手臂松灵而能迅速调整回来,实际调整回来也不过寸许。
但关键是就差这寸许就见效。
这两件利器就抵在了一起,凤吟要得就是这个拼力气的机会,硬是顶着常有看他怎么变化。常有前后不灵只能走上下,但是凤吟听着他的劲力就是一直粘连着不使脱身又不使用进步,这刀已经不当刀用了,说不上什么玩意儿,权当是个铁片儿,反正就是逼着常有进入不利发挥的境地。
如果是拳法,或者这么一逼常有就落败了,可是这是兵刃,再紧逼也决然不敢用身手去接那利刃,还得以器攻器,有这前提常有就好办了。
常有步子一转,往凤吟侧里一让,二指头扣住剑柄,其余三指紧紧并住回勾,成螺旋形提住剑柄,将剑柄合于臂膀,以剑护住身子,以整个身子去抗衡凤吟的腕推之力,那也是一转拧就脱了出来。
如果说拳头的话,凤吟只要熊形横膀轻易就能将常有打仆于地,但此时常有有那剑护着,动他不得。但要得就是这个机会,一旦身子脱开,凤吟刀做剑用,展臂一挥,就将常有逼于圈外。
本来用刀走得比剑短,因为刀单面刃,可以走缠头裹脑,借浑身之力大劈大斩,使敌人无法招架,打出破绽,一刀毙命。基本就是二进之法,就是第一刀走小圈弧线多为防护,但防护不防护都不要紧,关键是这一缠一畜力,接着就能放长劈砍。为二进,是第一击可在畜力同时格挡对方兵刃,趁敌失控正好一击空荡。这是刀本身所带的优越性,而剑则不然,它是双锋,就不敢走缠裹,只能走绞架。但此时二人似乎相反,常有是虚虚实实的进,凤吟确实长长短短的砍。
这二人,一个功力厚,一个经验足,也算势均力敌了。凤吟不走缠裹,硬用刀身辗转当剑去用,实际这跟凤吟的拳法类似一路,这就是横拳似弹属土的法子,以勾格兜裹控制敌人,直取中路。用得却是刀剑。“剑怕搅,刀怕剪”,大劈大砍不是本事,而在刀身那二寸宽板上做文章,以刀尖三寸寻出路,游刃有余,技巧善变,当仁不让,当机立断,为剪法,为刀之上乘。
凤吟以拳运刀,虽不常用刀剑,但一旦上了手,那变化就如同神助一般自然。
兵刃讲三圈,外圈为杀伤范围之圈,中圈为刃芒运行之圈,内圈为亲柄之圈。
刀背叫天,刀刃叫地,刀锷叫君,刀把叫亲。刀把在自己这头,热乎着呢。所以道上有话叫,城墙虽高不隔亲,人不亲刀把还亲。
将尾圈一调,就能控制中圈变化,动寸许,罩全身。身法运行起来,外圈就灵活多变,于是方寸之动,便可罩住丈余之地。那常有再灵活机巧,胆大心细,却也不敢冒然进得中圈。跳出圈外就是败北,常有就在这中距离内用起功夫来。
凤吟抽勒撩剪,常有圈点搬刺,来来往往都在中圈做文章。这就跟下棋似的,一盘满是棋子,差距再大也得一个子一个子的吃。
都提着小心,这就忙活起来了,叮叮当当也没个胜负。凤吟越打越有分寸,实际若拼起命来,凤吟接连硬进,也能冒死分个高下。但同门较技,本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