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流氓爱过我-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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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刀是怎么回事?”我突然想起昨天黄昏阿青拿走的那把刀,问磊。磊听见我的话,手抽搐了一下,他没有说话,把手中的毛巾挂回原来的地方。“阿青昨天傍晚来这里把你床下的刀拿走了,你知道吗?”我抓住乌黑的头发梳了几下,从梳子上挖出一缕发丝,问。“我叫他来拿的。”磊从我身边绕过去,“放在我这里更不安全,昨天那些人就是为了找那把刀,那把刀杀过人。”磊说完,拍拍手走到客厅角落的冰箱旁,从里面抽出一支橙汁,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我一会还要到对面工作室去,最近发生太多事情了,我要好好处理一下,我不送你了,你自己路上小心些,记得带手套,别冻着。”磊抱了两袋薯条和一盒苏打饼干,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晚上我有时间会去君悦找你。”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磊咬了一口苏打饼干,牙齿与饼干块相碰发出了非常细小的嗑硌声。我开始变得无精打采起来,摩挲着昨天晚上修剪过的指甲,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那把刀杀人了?”我突然抬起头,问磊。这是一句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的话,问完后,我就有些胆怯地盯着磊看。我没有想到这句话触犯了磊的哪根敏感神经,磊突然大声咆哮起来,把手中的饼干和橙汁砸到我们之间的条几上。橙汁和饼干碎屑飞溅到四周围,飞溅到我和他头发和衣服上。我被突如其来的一切吓呆了,惊愕万分地傻看着磊。
“为什么连你也来逼我回答这个问题?……”磊发疯了一般揪住自己的头发,大声叫起来。我再也忍不住了,哇一声哭着跑出了磊家。我身后是磊在喊我名字的声音。
我不知道磊为什么要发那么大脾气。我是他女朋友,难道我问问那把刀的来历都不可以吗?我仿佛听到我内心深处冰裂时的巨大的声响。我捂着脸颊跑过大雪新霁的街道,雨不知什么时候也已停了。天空是一片业已熟悉的灰蓝色,早晨的阳光被阻隔在云层的后面,被刺透的部分呈现出几缕暗红,就像风中干结的血痕。有人在西北方向牵引风筝,风筝的白点在高空毫无规则地游戈,就像迷途的鸟。
后来,我在闹市区放慢了脚步,往附近的车站方向走。街道两边的铁栏杆上结了一些薄薄的冰碴,我伸出手轻轻地捻着那些,手指上是冰冷刺骨的感觉,像刚才磊刚才的话。我一边走一边摘冰碴,企图用冰刺十指的疼痛来转移心上的伤心,可我的大脑固执地想着磊,想着他的唇,想着他发怒时的样子,想着他的一切好。
“为什么你要伤我的心?!”。我狠狠地拍了下坚硬的冰块,然后把它们从铁栏杆上扯了下来。我的手早已红肿,好像忘记了疼痛一般。我只觉眼前的虚幻美景突然消失,一切似乎成为夏日里的如火烈日下烤焦成灰的泥土。
如果今晚磊不来,我就不再理他!我在心里赌气地跟自己说。
有个流氓爱过我 (61)
六十一
所有的酒会都大同小异,没什么新鲜的东西。这次的公司年终酒会让我更多感觉到的是像在过节领福利。人手一份的礼包里可谓是丰富多彩——法国原装名牌香水、进口润肤露、性感女星写真挂历、派克笔、《风度》杂志、十二年的威士忌、进口红酒、安全套、水晶杯、巧克力……我拿着进门时侍者派发的礼包想,主办方真是用心良苦。
小美最先发现一年一度的年终酒会里有不少是小城的社会名流绅士。在这一堆熟悉的老面孔里,不是副市长就是什么局长。作为酒会主持人的Halen成为酒会的焦点,整个晚上她都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众多男人中间。我跟随小美她们来到君悦后,小美和婷婷就被社会名流绅士拉去跳舞了,而我拒绝了所有过来邀请跳舞的男人,坐在喧闹的酒会大厅一角的沙发上。我就坐在那里搜索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能否有磊的身影,但每次我都失望地收回眼光。后来,我就拿出公司派发的纪念金币无聊地上下翻看,然后用他测试磊能来与否的几率。
金碧辉煌的君悦大酒店位于本市最豪华的商业地段。在小城里素有一菜千金的称誉,酒店富丽堂皇的中餐厅以本省的菜肴为主,同时提供外省各地风味菜色;西餐厅则提供纯正的地中海风味;酒店娱乐项目齐全,设施舒适豪华:有桑拿按摩中心、美容美发、酒吧、游泳池、烧烤园等综合性娱乐项目。这里无疑是成功人士和腐败份子的人间天堂。公司之所以把酒会定在这里举行,无非是想向外界宣布自身财力又上升了一层,另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保持公司牌子在媒体中暴光度。
当三辆轿车停在金碧辉煌的门口时,站在门口的侍者跑了上去,站在厅内或交谈或跳舞的人们也都往门口张望。那黑色保时捷911CarreraCoupe跑车车门打开后,一个身穿红色晚礼脚蹬黑色吊带鞋的成熟女人从里钻出,跟在她后面的是那个李总和另外两辆车里出来的保镖。大厅里的男人和女人都因为他们的到来而稍微地骚动了一下,有人走上去搀扶那个女人的手向她问好,也有人与李总拥抱握手。我没有被这些突然到来的人打扰自己计算磊来否的几率,我在听到吵闹声后仅仅是抬头张望了一眼就又低下头去把玩手中那个镀金硬币。我有种郁郁不安的感觉,独自一个人,我发现我不能融入这样一个灯红酒绿的环境。
“下面我们有请……”一阵短促的掌声后,那个成熟女人走上了那个宽大演讲台。在长时间的口水唾沫星子后,她说谢谢大家能来这个酒会,随后又是掌声,接着就是轻柔旋律的华尔兹,穿梭人群之间的白衣侍者红酒香槟和左右男人女人捕捉舞伴的搜索眼神。
我在这段时间里的第32次投币中,算出磊能来几率有23/32次。我想,分子上多添几个数,也许磊就能来。在我还没实现增加意念前,我的眼前多了只伸过来的手。
“能请你跳支舞吗?”那人凑到我耳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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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非常陌生的语调让我倏地抬起头,我看见我的对面站着一个模样还算周正身着银白燕尾服的男子,那只伸过来的手指上戴了一枚硕大的钻戒,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我一向对这种暴发户作风的男人反胃,我有些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迟疑就想拒绝他。但有个人逼迫我接受了他的请求,李总端着酒杯远远地朝我这边绕过来。我想与一个陌生男人跳支舞总比跟色魔跳要安全很多吧。我让眼前的那个陌生男人牵住手,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和着轻柔的华尔兹我们加进了曼舞的人群。李总悻悻地在一个年长女人身边停住了脚步,假装与她亲热地交谈却不时眼望这边。我无心慢舞,不停张望酒店门口的方向。轻柔的华尔兹旋律绕着人们的腿来回飘荡,人群的脚踏在华尔兹上面,轻飘飘地,轻飘飘地。“便宜你了。”我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个右手轻揽我腰肢迈步抬脚的男人听见我嘴里的声音,问我在说什么。我朝他笑笑,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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磊出现在酒店门口的时候,华尔兹正放第二遍。磊的到来没有引起大厅里醉生梦死的任何人的注意。只有我的眼光才能被他牵引着,一身黑色燕尾服的磊帅极了。应侍生拦住了磊,似乎是要他出示邀请函,磊没有理会他的纠缠,站在门口处四处搜索着什么。我挣脱身边那个仍在舞动的陌生男人的手,挥着手朝他走过去。我在心里对磊说,我在这边,我在这边。可磊好像没有看见我一般,朝我左边的一个穿玫瑰色礼服的女人走去。我楞楞地站在交头接耳腰肢曼摆的人群中间,看着磊气定神闲地走到那个女人身边,拉起她的手亲吻了一下。那个女人亲密地嬉笑着推了一下磊,伸手让磊抓住然后整个身躯贴了上去。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我只记人声鼎沸的酒店仿佛在往下沉坠。
磊是来了,但他不是来找我的。我摇摇晃晃带着一种空落落的神情往外走,在差不多走到门口时,我的眼泪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我感觉身边的人都奇怪地看着我,但我什么都不顾,我只是想哭。身后有人拉我的手,我甩开那只讨厌的手,回过头去想骂他。但我却对他笑了,拉我的人是李总。这时,大厅里的音乐突然转为海顿的G短调钢琴奏鸣曲。满厅的撩人情怀的气氛,同爬上开满山茶花的山坡小路去男朋友家时一模一样。李总问我怎么又哭又笑的?我没有说话,我抓起从身边经过的白衣侍者手里端着的盘子中的红酒,一口气灌进了喉咙。然后,我任由李总揽着我的腰肢轻歌曼舞在如火如荼的音乐里。我多么希望坐在一旁与那个女人碰杯呷酒谈笑的磊能看到我,看到我与李总跳舞的情景,然后生出一丝妒忌过来把我从李总身边拉开搂进他的怀里,在我的耳旁轻语‘你是我的’。多少次我特意绕到他所坐椅子的对面,矫情地摆弄出各种迎合李总的眼神和舞姿。我想,这样我就可以牵引过磊注视那个该死女人的眼睛,但我失败了。磊用脉脉含情的眼神看着那个女人,偶尔转过来的头好像没看见我一般又扭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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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磊:
我曾经以为,爱情只有欢笑,没有泪水。曾经以为,只要喜欢,只要付出,就可以在一起。或许吧,或许别人可以这样的。在认识你之后,是我人生过得最开心的日子,最充实的一段时光。多么希望每天能看到你,看到你高大的身影。开心的,委屈的,快乐的,忧伤的,就这样一起生活会多么的精彩……可什么时候开始,微笑远离了我,泪水陪伴了我?有时,我会问自己,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快乐的去爱你?也曾试着用曾有的心态看你,想你,爱你。可现在,我再也做不到了。每当我看到你跟其他女人在一起,把我冷落一旁,甚至不理睬我,我的心都会好痛好痛。原来,一开始对你,我只是喜欢,单纯的喜欢你,所以,能很快乐地看你。现在的我,是真的爱上了你……所以,同样还是看着你,可却有了以前所未曾有过的担心。因为你是我爱着的人,所以,担心别人对怎样;因为你是我爱着的人,所以,担心你过得不快乐,担心坏脾气的你会无缘无故得罪人,让自己辛苦;因为你是我爱着的人,所以,即使看到你的笑,仍担心你背后的那份落寞;因为你是我爱着的人,所以,看到你的冷清背影时,担心你此后的人生,担心以后将要陪你走过的女子不能给你最大的幸福,担心她不像我那样了解你,迁就你,爱你,宠你。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爱”。有时我曾想,如果不是那晚你把我救回来,我走近你,然后爱上你,而只是跟你道声谢谢从此永世不见你。或许,我的日子可以过得很快乐。可我却选择了爱你,选择了那份不存在多少快乐,却有无尽的泪水和伤痛的爱。现在,我将独自去远行,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在那座叫天堂的城市里,我会在记忆里寻找你留在心里的痕迹。
我是怎么跑出那个酒店,又怎么回磊家,我已经记不起来了,我早已不在乎这些了,我只是想,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跟别人抱在一起跳舞,被别人亲吻我的额头,甚至就要被人带回家了,而你却熟视无睹地与那个女人谈笑风生。难道你真的没看到我吗?你说过会来看我的。我颤抖着拿起笔,在那张撕下来日历上继续写着。
……
记得有人说过,通往心脏的血脉是在无名指上,你知道我在今生多想牢牢地栓住你的无名指,与你无忧无虑地看日出日落……
我想,这一切都会随那一瞬间的疼痛而实现的,磊,你回来见到这封信后,不要责怪自己。我没有丝毫怨你的意思,相反,我要感激你,你给了我我渴望的爱情,虽然这份爱很沉重,但我与你在一起的日子还是很开心……
……
爱你,薇
我流着泪仰起脖颈把瓶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完,然后拿起旁边准备好的刀子往手腕上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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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我看到自己的血沿着锋利的刀刃汩汩而下,一滴一滴地洒落在白色的浴室地板上。那一刻,我仿佛听见有人在唱一首辽阔苍凉的歌,歌声腾空而起,如同光滑细腻的丝缎一般飘荡在高高的夜空。起初我还能感觉到指间传来的疼痛,渐渐地,我的视线就模糊了,我的耳膜也开始变得不灵光,隐约里有血液流出腕脉管口时发出的奇怪声音,那声音就像是春天稀薄的阳光下横穿大地的雪融小溪流水灌进干燥了一冬的泥土。在很宽很大的黑色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