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澹墨痕-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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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经济报国不是为国出力?科技也可以报国呀!’可做的事情那么多,哪个不能报效祖国?
‘可是,只有从政最直接。当你处在那样的位置上,许多事情会做的更顺利,会有更多的资源可以调配,更多的人才可以调动,举一国之力,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到的呢?’
‘可是……’现在的领导人做得不够好么?他们就不能做到那些么?
‘即使你不做,总有人会做,那么,还是让自己人来做更有把握。’这是父辈的想法,而执行的任务,就落在他的头上。
‘他们到底有什么想法?’有什么必须要爬到那样的高位才能实现的?
‘自然是镇国兴邦。’好笑的捏捏她的脸,实在用不着太担心,爷爷和父亲虽然对他的要求有些极端,但决不会做出什么叛党叛国的事情来,他们比任何人都忠于那份信仰。
‘可也不是非你不可呀!’其实只要说服在位者施行他们的建议,不是一样可以实现抱负么。
‘那是他们的抱负。’假手他人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即使接受了他们的建议,施行的过程中也难免受到各方压力,如果信心和勇气不足,又如何能够坚持到底?半途而废的代价,已经付出的足够多了。
‘可那并不是你的。’被人强迫,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舒服。
‘他们以为,这是我身为陈家人的责任。’子书与他的不同之处,在于那不知是他的责任,同时也是他的抱负,可惜,他不是子书。
‘太武断了。’他的家人,丝毫都不考虑个人的想法吗?
‘爷爷是军人出身,有时候比较执拗。’而不执拗的时候,他还从没遇到过。
‘没有想过好好沟通一番?’再强势的人也要讲道理吧。
‘说得通么……’他苦笑,当年为了他的不顺从,吃了多少苦头,早就不做指望了。
‘说不通吗……’看他的样子,八成没戏。
‘说不通的。’撸撸她的头发,默默叹气。
‘哦,’微微皱眉,那不是要一直这样辛苦下去?
‘不用担心,也许我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会轻易的妥协。’这段时间的辛苦历练下来,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适应,甚至有些时候,也在享受这样的争斗。或许,他也有同样的抱负,只是还没有发觉而已?
一年多的日子,在父亲有意的安排下,用最少的时间看到了别人几年才可能经历的东西,对自己以前的一些想法,也有了一些改变,许多过去根本不可能接受的概念,也渐渐融入了进来,或许,他果然像爷爷说的,有着天生的政治家头脑。
‘你比子书更适合在这个环境中生存,子书的心太软,而一个成功的领导者,不仅要有天下归心的仁厚,也要有壮士断腕的狠戾,还要有虚与蛇委的谋略,这一点,子书不如你。’爷爷在他答应外调的时候,曾在电话里这样对他讲过,说来讽刺,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来自家人的赞扬。
事实证明,爷爷的确有着比老鹰还要犀利的眼光。
外调的一年里,那座滨海小城地方不大,人事关系却错综复杂,那个被撤职的前任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儿,靠着家里的关系,上上下下折腾个够,最后只好灰溜溜的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留下一个烂摊子给他。
百废待兴,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在动辄致命的复杂关系网中举步维艰,既要填平挖到一半的大坑,又要仔细平衡各方利益,期间的辛苦和无奈,不足为外人道。也让他在极短的时间里,迅速从一个商人过渡到一介政客,彻头彻尾!
拿到了这张入场券,他被安排回本市,挂着副职的头衔,做正职该做的事,功劳是别人的,责任是他的。传承了上千年的官场潜规则无从抱怨,他只有尽力作些该做的、想做的、能做的事,不让自己失望,也不让父亲失望。
所以,到下一次父亲满意的时候,自然也是他换到另一个试练场的时候。
气氛一时沉闷下来,两人各自想着心事,抬头看那一弯新月,细巧如钩。
‘刚才为什么别扭?’她浅浅开口,想起在车里被他冷眼看着,十分不快,此刻便要问个清楚。
‘呃……’他哑口,被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有些无语,‘没什么。’
‘不要想蒙混过关,你若不说,我就去问小夏。’
‘他不会告诉你。’
‘哦?这么说,原因他是知道的咯?’本来不确定小夏是否知情,这才诈他一诈,没想到这么容易得手。
有些懊恼,竟然自爆其短。小夏的大嘴巴,就算自己严令,他也一样有办法在不违抗命令的情况下,让她知道原因,所以,‘好吧,其实……’
云瑄的眼睛眨呀眨,不错眼珠的盯着他,让他顿感尴尬,差点被口水呛到,咳嗽连连。伸手帮他拍拍后背,有人落井下石,‘要是你不好开口,我可以去问小夏。’
‘不会,’陈子墨咬牙,这丫头,原来也有这么促狭的一面,问小夏?他一定会被形容成妒夫的,而且是天字第一号的妒夫!他可丢不起那个人。犹豫再三,‘那个,你以后不要跟你老板一起,尤其是单独在一起。’
‘什么?’云瑄一愣,搞不清楚他说的是谁。老板这个词其实已经被用滥了,读研的时候大家都习惯叫自己的导师作‘老板’,她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老师那里,‘你说老师吗?博士课程还没开始呢……’
‘不是说你老师,我说的是楼彧。’那小子看她的眼神,明明就是别有所图,当着他的面都不知道收敛,若是单独相处,还指不定多缠绵呢!陈子墨这样想着,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的鄙视自己一番,这样的想法,不是妒夫是什么?
‘楼彧?我什么时候跟他……’诧异的看向他,瞧见他那副别扭的表情,跟平时沉稳淡定的陈子墨实在相差太远,心头微动,‘你是说刚刚,在饭店门口?’
陈子墨不开口,眼睛别向旁边的花圃,默认。
‘我们今晚一大帮人呢,在门口是因为我在等你,他在等泊车小弟的车。’云瑄笑出声来,不会吧,他吃醋?
‘嗯。’她的解释勉强可以接受,不过她的笑声让他很不爽,看来,吃醋真的不适合他。
‘陈先生?’
‘喔。’
‘你吃醋!’
‘哪有?’
‘明明就是!’
‘不是。’
‘那你干嘛那么说?’
‘我只是建议你。’
‘……’
云瑄举头望明月,这人,太能狡辩了!
两人坐在石凳上各自沉默,拒不妥协。而后,云瑄扯了扯嘴角,挑衅的说,‘既然是建议,那么,我、不、接、受。’然后幸灾乐祸的看着陈子墨,看他怎么接招。
‘你不能拒绝。’陈子墨回答,嘴角带着一丝魅惑的笑,狡诈无比。可惜云瑄同学只顾着欣赏无边春色,没有发觉笑容背后的算计。
‘为什么不能拒绝?’偏要拒!
‘因为,’陈子墨微微倾身,近距离的观察她粉嫩的双唇,‘会受到惩罚。’
‘什么惩罚……’云瑄丝毫没有感受到危险,懵懵懂懂的问,眼看着自己的问题被那个人毫无遗漏的吞入口中,仍未意识到已经中了圈套。
名副其实的花前月下,陈子墨修长的手指拂上那双不解风情的眼,浅尝探寻,慢慢加深这个吻。
两人之间的空隙越来越小,最终融成一个交颈缠绵的身影,在月色下拖出老远。
不晓得过了多久,云瑄觉得差点就要缺氧的大脑才得到喘息的机会。无关痛痒的瞪视,反而增添了几分娇媚的气韵,招惹得如饥似渴的某人,再次把她吞吃如腹。
适时的放低姿态,是陈子墨惯用的伎俩,在云瑄这里屡试不爽。
安抚了被吻得晕头转向的小瑄瑄,陈子墨开始关心日后的福利问题,‘想好了没有,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
‘搬去哪里?’
‘当然是我那里呀,你不是想让我孤家寡人的独守空闺吧?’语气无比哀怨,活脱脱一幅闺怨的白描。
‘我……’她扼腕,悔不当初被他的美色蛊惑,被他吃干抹净。现在他食髓知味,该如何是好?
‘要是不放心阿姨,干脆带她们一起搬过来,反正那里的地方足够大。’
‘不要!’下意识的拒绝,看到他的眸色一黯,又有些后悔,‘那样不太好吧,毕竟我们……’
‘我们怎样?’他眼中的黯然悄悄换作了狡诈,陈子墨一向不吝对她使些小小的诡计,只要有利于达成目标,一切都无所谓。
‘我们……’这回轮到了她开不了口,她与他,妾身未分明,何以拜姑樟?‘总之我不能搬过去啦!’
‘你是担心未婚同居阿姨会不同意?没关系,我们马上去登记,’陈子墨手指滑过那片依然嫣红的唇,轻声诱惑着,‘保证让你名正言顺的搬过去,意下如何呀,老婆?’
‘说什么呢,谁是你老婆……’云瑄?然,心中一阵慌乱,结婚么,听上去很美,可是,会有他说的那么容易么?
‘你想抵赖?’危险的气息迎面扑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他的惩罚,没办法,谁让他爱上了这样的惩罚呢。
无处话凄凉的云老师,重获自由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离开石凳站得远远,小白兔终于彻底逃出大灰狼的势力范围,可是,小白兔忘了,大灰狼是会走路的。
陈子墨笑得无比邪恶,懒懒的靠在背后的栏杆上,手指在光滑的石凳表面缓缓敲击,节奏悠然,完全无视面前那个嘴唇微肿,眼神哀怨的小白兔,径自回味刚刚享用的美味甜点,心里盘算着,何时能再来顿大餐……
作者有话要说; 题头释疑一一直白,如题。
31
终不费丹青
未尝私祸福,终不费丹青。一一赵鸿
。以下是正文
日子就这样甜蜜的流过,似乎又回到了他刚回京的那段日子,终日忙碌的两个人,靠着电话和短信联系彼此。
两人并不能常常见面,陈子墨陀螺似的忙个不停,再不能每天等在她的楼前,连小夏都在开车之外兼任他的半个帮手,跟着张秘书学习处理一些事情。
不过,行星都有脱轨的情况,陈子墨自然也有脱线的时候。
思妙已经陪着母亲休息了,云瑄对着电脑修改明天要用的课件,摆在桌边的手机突然轻轻的震动了几下。嘴角露出浅笑,会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不会有别人。按下通话键,她一步步的走向客厅的落地窗边。
外面已经漆黑一片,院子里的路灯只留了几盏,给晚归的人们照亮回家的路。推开窗边的玻璃门,走到属于自家的小院。栅栏边的蔷薇花早已开过,如今剩下繁茂的枝叶形成一道紧密的矮墙,护卫着这一方小小院落。
电话那边没有酒宴上的喧闹,也没有发动机的轰鸣,他似乎找了一个极安静的角落来打这通电话。
除了他清浅的呼吸,半晌没有听到讲话声,云瑄忍不住轻轻问了一句,‘子墨,是你吗?’
‘是我……’陈子墨清冽的声音送到耳边,低哑而富有磁性,只是除了这两个字,便没了下文。
‘有事?’她在母亲乘凉的躺椅上坐下,竹子的椅子‘吱呀’一声,好大声响。
‘怎么了?’他的声音微微提起,语速颇急。
‘没事,椅子响了一了下,天气干燥嘛,竹椅是这样的啦。’
陈子墨嗯了一声,接受了这个解释,不过片刻,又问,‘你在外面?’
‘嗯,妈妈睡了,我在院子里,月亮很大呢。’ ; ‘哦……你坐着别动,等我5分钟。’陈子墨的声音突然变得轻快,不等她回答,已经切断了电话。
云瑄看看慢慢黑掉的屏幕,郁郁不乐,什么嘛,又这样!
抬头看看大上的月亮,天阶月色凉如水呀!最近似乎总是在欣赏它,难不成也要像香菱似的和一首咏月的诗不成?可是,虽说她写论文可以手到擒来,这写诗么……
院外突然想起一阵脚步声,在万籁寂静的夜里远远的传来,慢慢向这边靠近。心里猛的一紧,这个时侯,不会是什么歹人吧?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转身回屋去,一把几分钟前还在耳边的声音带了几分得意,低低柔柔的响起,‘是我。’
这院落的围墙本是一排栅栏,被她和思妙种上了整排的蔷薇,花期过后枝蔓开始疯长,把一人高的栏杆遮的密不透风,以陈子墨的身高站在外面,都不能直视院内的情形。所以当她拉开门,看到身长玉立的他满面笑颜的站在面前,惊讶的目瞪口呆。
陈子墨低低的笑,手掌蜷起来,掩住口鼻轻咳了几声。云瑄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在月光下看起来,竟是一片苍白。抬手覆上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侧身让他进来,嘴里轻声的抱怨,‘怎么感冒了也不注意些,大晚上的还到处乱跑。’
他也不反驳,乖乖的跟着她进了屋,坐在沙发上。对面书房的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