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不会爱你(出书版) 作者:流苏浅吟-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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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泄气地叹道:“笨石头,你就那么笃定每次狼狈的时候碰到的都会是我?”
那么多年,两个人朝夕相处,他已经分不清两个人之间究竟是怎么样的感情了,只是想无限地疼她宠她,不让她受一丁点的伤害。
这也是他对另一个人的承诺,尽管那一年他才十岁。
“雨默啊,我们家岩岩以后就交给你了,伯父只相信你……”
现在想来,他苦笑不已,不知道为什么当年席父宁可相信一个十岁的孩子。只是因为他和席岩从小一起长大吗?更奇怪的是,当时自己似懂非懂,却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夜越来越沉,而他眼里有着比夜更深的墨色。站在阳台上,深秋的冷风灌入单薄的衣领,回头看向床上睡得正香的人,手中夹着的烟迟迟没有点上。
秦雨默独自陷入深深的回忆里,就像是时间的黑洞,不管多么久远,都会在某个点上清晰可辨。这些年惯着她宠着她,竟不知不觉走过了二十多年。
秦雨默重新躺了回去,身边的人侧了侧身,片刻又转了回来,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臂,口中轻喃着他的名字,在宁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秦雨默轻叹一声,“岩石头,好像是我把你带坏了。”
一到夜晚就脆弱到恨不得把自己隐藏起来的人,怎么能成天在感情中游戏?没有安全感的人明明不适合。
秦雨默冰凉的指尖轻划过她的唇沿,恋恋不舍。最终,以唇代替手指落在她的唇角,久久停留。
洁癖?一旦在她那里,只不过是躺在汉语词典里一个单纯的名词而已,随时都可为她破例。
席岩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睁开眼,扫了眼熟悉的房间,愣神片刻,翻了个身,缓缓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头痛欲裂。宿醉后遗症。
手下意识探向身边,依旧一片温热。手指使劲按着太阳穴,懊恼极了,她几乎可以猜测那张比包公还黑的脸的表情。
用力地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空荡荡一片,却清晰记得,每一次抱着秦雨默的时候,心底就会涌起某种满满的充实感和安全感。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想着想着,脸上便已晕开淡淡的笑容。
她冲了热水澡,趿拉着拖鞋从浴室出来,长发散在肩头,还在滴着水。迎面撞上秦雨默,她有些心虚地垂眸。
“起来了?”
“嗯。”接过他递来的蜂蜜水,一口饮尽,喉咙如旱地遇到了甘露,瞬间舒爽了不少。
两个人的身高只差了半个头,她微一抬头,秦雨默的脸便映入她的眼中,那双微眯的眼正注视着她。
“又失恋了吧!我很好奇,到底是你甩人家,还是人家甩你?”
她白了他一眼,把空杯子往他手上一塞,恨恨地说道:“我就不能无病呻吟?你巴不得我有点事是吧?”
秦雨默左右晃了晃食指,“我指望着哪个男人早点把你给收了。”
“不劳您费心,至少也先让你栽在哪个人手里。”
“借你吉言,我妈求之不得。”
秦雨默放下杯子,从浴室拿了吹风筒出来,修长的手指娴熟地穿过她的发丝细细轻揉着。客厅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吹风筒嗡嗡嗡的声音,还有长发丝丝缕缕从指间划过的触感。
席岩乖乖地站在原地,任他折腾。近距离,他身上与自己同款的沐浴露味道淡淡地飘了过来。微微抬头,便看到他做事时一贯专注的表情,还有看起来刚刚晾干的头发贴在脸上,忍不住想到了一个极具挑战性的词风情。
席岩忍不住脱口而出:“墨鱼啊,你真是人间祸害。”
伸入发中的手明显一滞,秦雨默随后关了吹风筒,退了一步,眯着眼打量了片刻,随即自恋地摸了摸下巴,眉眼一挑,“谢谢,我也这么觉得。”
秦雨默又趁机将整张脸都凑了过去,在两个人额头几乎相抵处方停了下来,看着她忽红忽白的脸,心情大好。
00席岩推开他,仰起头,怒视他,“秦雨默!玩暧昧我也会!”
他当然知道她也会,还比他玩得更过火。秦雨默轻佻地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正视着自己,“我是其他女人的祸害,不是你的,对不对?”
瞬间静默,席岩一时接不上话来,跑进卧室。
等她出来的时候,早餐已上桌,秦雨默一如往常地在与某位红颜调情。
“Baby,今天不行,明天我去接你下班。”
两个人腻歪了一阵后,他还不忘对着话筒发出了啵的一下恶心的亲吻声。
席岩冷得不禁抱臂搓了搓,夹了一个黄澄澄的煎蛋,刚狠狠地咬下一口,就被刚接完电话的秦雨默截住,“这个油腻腻的还是别吃了。”
席岩白了他一眼,看着他认真地剥蛋壳,突然发现,他修长的手指不只弹钢琴帅气,连剥鸡蛋都那么好看。
秦雨默慢悠悠地扫了她一眼,“你的发泄方式能不能换个?”
“不收你门票还嫌弃!”
“你还真看得起我。”
“我昨天说什么了?”
“说你其实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她轻蔑地嗤道:“那不是醉酒了,怕是中邪了。”
他勾了勾唇,“最近频率高了些。我怕在你中邪前,我先被你折腾死了。”
席岩这才注意到他眼下一片青色,似是一宿未眠,自觉理亏,嘟囔了一句:“下次不会了……”
秦雨默停下手中的活,一脸严肃地看着她,“男人都不合你胃口?”
“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玩腻了?”
“难道你不腻吗?”
秦雨默摇了摇头,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再腻也有生理需求。”
“你别死在哪个女人床上让我替你收尸去!”
“拜托,你别每次关键时刻坏我好事我就已经感恩戴德了。”
记忆猛然拼凑了起来,似乎确实有好几次打电话给他时总会听到奇怪的声音。莫非?席岩的脸倏地烫了起来,不自然地咳嗽了几声。
看着她过于敏感的反应,秦雨默嗤笑,“都身经百战了,脸皮还那么薄。”
席岩不服输地瞪了他一眼,双臂支着饭桌站起来,倾身,用油腻腻的手拍着他的脸,幸灾乐祸地反击:“难怪一大早看起来一副内分泌失调的样子。”
见秦雨默一副百毒不侵的样子,她没趣地收回了手。他将一碗淡黄色的小米粥和剥好的水煮蛋推到她的面前。白烟袅袅,淡淡的粥香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先暖暖胃,别吃油腻的了。”看到她皱着眉拿着勺子心不在焉地搅着粥,他补充道,“加了蜂蜜。”
她不喜欢水煮蛋,不过看在他那么用心的分上,她还是很听话地一小口一小口吃了下去。
秦雨默则闲适地喝了口牛奶,低头吃着她刚咬了一口的煎蛋,“今天是周末,我们回家吃饭。”
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却把席岩的好兴致都压了下去,“能不去吗?”
“这次点名让你去了。”他抬头,正好对上她万分纠结的眼神,“有我在,你怕什么?”
“哦。”
秦雨默先出门,立在车门前,被早锻炼回来的阿姨们团团围了个严实,他也好脾气地和她们说着话,直到看见她出来,一群人才三三两两地散了开去。看着确实倜傥的卖相,她又忍不住调侃起来:“啧啧,秦雨默,其实你不禽兽的话,也算是完美男人了。”
秦雨默一反常态的沉默,只嘴角微微一扯,细细打量了她一番上身是中规中矩的暖色系短款大衣,下身是牛仔配板鞋,高高梳起的马尾顺着风左右摇摆着。
这个家伙一回家就刻意打扮成这副奇怪的模样,越看越堵得慌。他抬手扯开了她的发绳,微卷的黑发顿时铺满了双肩。
“乖巧的样子一点都不适合你。”
席岩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而他仍是回了她一脸懒懒的笑意。
她现在最想对面前的男人做两件事情。
一是踢死他!
二是狠狠地踢死他!
像往常周末一样回到秦宅,秦父照例不在。林罗兰出乎意料的和善,没给席岩脸色看,席岩还是不冷不热地叫了一声“林姨”。
这是席岩曾经生活了十二年的家,却一贯陌生异常。
秦席两家曾是世交,平日相互走动也算热络,而席岩与秦雨默的交情据说从她刚出生开始,这样的关系一直维持到席岩的父母意外去世。秦家看似自然地收留了她,但不再像之前那样疼她,仅尽义务地给她提供基本的日常生活所需。
寄人篱下的生活让她过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就失去了唯一的庇护。但她还是感激他们的收养之恩,能像其他孩子那样接受正常的教育,能健康活到如今。所以即使十二万分的不愿意,她还是每周都会和秦雨默找时间回来吃饭。
秦雨默的母亲林罗兰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年过六旬,仍是席岩记忆中那张清爽的脸,微微施了粉黛,发髻高高绾着。她取下围裙,露出一身翠绿色的复古旗袍,与耳垂下的一对碧绿色的玉环相得益彰,典型的大家闺秀。秦雨默身上那几分秀丽的味道,必定是遗传自他母亲的。
但,就这样看起来如此完美的女人,竟也留不住自家的男人。是不该相信家族安排的婚姻,还是男人本身花心的劣根性?
席岩走进厨房,帮着林罗兰把准备好的饭菜都端了出来。秦雨默原本在客厅随手换着电视频道,见状也跑过来帮忙,“妈,把张阿姨找回来吧,这么大个家一个人收拾也挺累的。”
“反正每天也没事做,就算打发时间。你要真孝顺,赶紧给我带个大胖孙子回来。”
秦雨默拉过她坐在沙发上,双手在她肩上轻轻地揉捏着,“嘿嘿,你儿子这么风流倜傥,就怕到时候你带不过来。”
“就会贫嘴。”
母子俩热络了一阵,就起身摆餐桌。
“有客人吗?这么多菜。”秦雨默顺手抓了条尖椒牛柳准备要喂给席岩,见她脑袋一偏躲开了,只好悻悻地塞进自己的嘴里。
“啊,我都忘了。”林罗兰一拍脑门,推着席岩上楼,“岩岩,你赶紧换身衣服下来。”
席岩一脸狐疑,而秦雨默眉心微蹙,顿时不怎么痛快,“什么贵客那么重要?”
林罗兰倒也不避讳,接过席岩手中的碗筷,催促着她上楼,回头睨了儿子一眼,“你们俩我总得指望一个。”
秦雨默冷笑一声,“你不会安排相亲这么烂俗的节目吧?”
“只要为你们好的,再俗都得办。”
秦雨默的眼色一暗,不置可否地撇撇嘴。
秦雨默与母亲的对话字字句句清晰地传到席岩耳中,她在楼梯拐角处愣了一下,不禁讪笑,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比她预计的来得更早。脚步只略停顿了一下,她便利落地上去,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衣服下来。
远远看到玄关处秦雨默的背影,似乎正和人对峙着,她不免好奇,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
“伊凡,你来了啊?”林罗兰从席岩面前走过,先她一步迎了上去。
席岩却急急地刹住了脚,一手扶住墙,一手攥紧拳头,指甲生生嵌进掌心里。随之,耳边传来那个温和的声音。
“阿姨,我来晚了。”
绕开挡在门口的秦雨默,伊凡送上了礼物,分外亲热地抱了抱林罗兰。
“这孩子,人过来就好,怎么还带那么多东西,真见外。”
伊凡笑意盈盈的视线终于越过林罗兰,落在席岩的身上,他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席岩想避开他,而脚却被牢牢固定住了,纹丝不动。
伊凡若无其事地走到她的面前,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揉着她的发顶,一如往昔看不出喜怒的笑颜挂上了唇角。他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一如当初。
“岩岩,我回来了。”
席岩没有躲闪,只在心里反复自我催眠,他只是一个曾经不要你的男人,和三年来所有分手的男人一样,没什么不同。席岩微微松开了自己的手,此刻,她应该感谢林罗兰的,在他们重逢时还让自己光鲜亮丽地出现,不至过于狼狈。
她深深吸了口气,将准备好的笑容挂在脸上,“二哥,好久不见。”面上无波无澜,心里早已百转千回。
当年看《倾城之恋》之时,她觉得男人不该负心如此,假使白流苏和范柳原最终未走到一起,而在未知的离开前,范柳原尚且给了白流苏一个安身立命的住所,又在倾城之时回来……而伊凡却是不声不响走得决绝,只留给她伤痛和耻辱。这么一对比,伊凡真的还不如情场的风流浪子。
与此同时,伊凡心中一恸,他终究还是退回到了二哥的位置上。
秦雨默迈步过去,挡在席岩的身前,盯着伊凡一脸不快,“妈,你说的贵客就是他?”
“就是伊凡。”
“还真是贵客啊,伊氏总裁大人。”
秦雨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