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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节

资治通鉴-第6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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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于地曰:“高金吾累朝宿德,奈何害之!”承肇乃谢曰:“与公戏耳。”听汉筠归洛阳。帝遇诸涂,曰:“朕忧卿为乱兵所伤,今见卿甚喜。”

符彦饶、张彦琪至河阳,密言于唐主曰:“今胡兵大下,河水复浅,人心已离,此不可守。”丁丑,唐主命河阳节度使苌从简与赵州刺史刘在明守河阳南城,遂断浮梁,归洛阳。遣宦者秦继旻、皇城使李彦绅杀昭信节度使李赞华于其第。

己卯,帝至河阳,苌从简迎降,舟楫已具。彰圣军执刘在明以降,帝释之,使复其所。

唐主命马军都指挥使宋审虔、步军都指挥使符彦饶、河阳节度使张彦琪、宣徽南院使刘延朗将千馀骑至白马阪行战地,有五十馀骑渡河奔于北军。诸将谓审虔曰:“何地不可战,谁肯立于此?”乃还。庚辰,唐主又与四将议复向河阳,而将校皆已飞状迎帝。帝虑唐主西奔,遣契丹千骑扼渑池。辛巳,唐主与曹太后、刘皇后、雍王重美及宋审虔等携传国宝登玄武楼自焚,皇后积薪欲烧宫室,重美谏曰:“新天子至,必不露居,他日重劳民力;死而遗怨,将安用之!”乃止。王淑妃谓太后曰:“事急矣,宜且避匿,以俟姑夫。”太后曰:“吾子孙妇女一朝至此,何忍独生!妹自勉之。”淑妃乃与许王从益匿于球场,获免。是日晚,帝入洛阳,止于旧第。唐兵皆解甲待罪,帝慰而释之。帝命刘知远部署京城,知远分汉军使还营,馆契丹于天宫寺,城中肃然,无敢犯令。士民避乱窜匿者,数日皆还复业。

初,帝在河东,为唐朝所忌,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判三司张延朗不欲河东多蓄积,凡财赋应留使之外尽收取之,帝以是恨之。壬午,百官入见,独收延朗付御史台,馀皆谢恩。甲申,车驾入宫,大赦:“应中外官吏一切不问,惟贼臣张延朗、刘延皓、刘延朗奸邪贪猥,罪难容贷;中书侍郎、平章事马胤孙、枢密使房暠、宣徽使李专美、河中节度使韩昭胤等,虽居重位,不务诡随,并释罪除名;中外臣僚先归顺者,委中书门下别加任使。”刘延皓匿于成门,数日,自经死。刘延朗将奔南山,捕得,杀之。斩张延朗;既而选三司使,难其人,帝甚悔之。

闽人闻唐主之亡,叹曰:“潞王之罪,天下未之闻也,将如吾君何!”

十二月,乙酉朔,帝如河阳,饯太相温及契丹兵归国。

追废唐主为庶人。

丁亥,以冯道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

曹州刺史郑阮贪暴,指挥使石重立因乱杀之,族其家。

辛卯,以唐中书侍郎姚顗为刑部尚书。

初,朔方节度使张希崇为政有威信,民夷爱之,兴屯田以省漕运;在镇五年,求内徙,唐潞王以为静难节度使。帝与契丹修好,恐其复取灵武,癸巳,复以希崇为朔方节度使。

初,成德节度使董温琪贪暴,积货巨万,以牙内都虞侯平山秘琼为腹心。温琪与赵德钧俱没于契丹,琼尽杀温琪家人,瘗于一坎,而取其货,自称留后,表称军乱。

同州小校门鐸杀节度使杨汉宾,焚掠州城。

诏赠李赞华燕王,遣使送其丧归国。

张朗将其众入朝。

庚子,以唐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卢文纪为吏部尚书。以皇城使晋阳周瑰为大将军、充三司使;瑰辞曰:“臣自知才不称职,宁以避事见弃,犹胜冒宠获辜。”帝许之。

帝闻平卢节度使房知温卒,遣天平节度使王建立将兵巡抚青州。

改兴唐府曰广晋府。

安远节度使卢文进闻帝为契丹所立,自以本契丹叛将,辛丑,弃镇奔吴。所过镇戍,召其主将,告之故,皆拜辞而退。

徐知诰以荆南节度使、太尉兼中书令李德诚、德胜节度使兼中书令周本位望隆重,欲使之帅众推戴,本曰:“我受先王大恩,自徐温父子用事,恨不能救杨氏之危,又使我为此,可乎!”其子弘祚强之,不得已与德诚帅诸将诣江都表吴主,陈知诰功德,请行册命;又诣金陵劝进。宋齐丘谓德诚之子建勋曰:“尊公,太祖元勋,今日扫地矣。”于是吴宫多妖,吴主曰:“吴祚其终乎!”左右曰:“此乃天意,非人事也。”高丽王建用兵击破新罗、百济,于是东夷诸国皆附之,有二京、六府、九节度、百二十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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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晋纪二】起强圉作噩,尽著雍阉茂,凡二年。

高祖圣文章武明德孝皇帝上之下天福二年(丁酉,公元九三七年)

春,正月,乙卯,日有食之。

诏以前北面招收指挥使安重荣为成德节度使,以秘琼为齐州防御使。遣引进使王景崇谕琼以利害。重荣与契丹将赵思温偕如镇州,琼不敢拒命。丙辰,重荣奏已视事。景崇,邢州人也。

契丹以幽州为南京。

李崧、吕琦逃匿于伊阙民间。帝以始镇河东,崧有力焉,德之;亦不责琦。乙丑,以琦为秘书监;丙寅,以崧为兵部侍郎、判户部。

初,天雄节度使兼中书令范延光微时,有术士张生语之云:“必为将相。”延光既贵,信重之。延光尝梦蛇自脐入腹,以问张生,张生曰:“蛇者龙也,帝王之兆。”延光由是有非望之志。唐潞王素与延光善,及赵德钧败,延光自辽州引兵还魏州,虽奉表请降,内不自安,以书潜结秘琼,欲与之为乱。琼受其书不报,延光恨之。琼将之齐,过魏境,延光欲灭口,且利其货,遣兵邀之于夏津,杀之。丁卯,延光奏称夏津捕盗兵误杀琼;帝不问。

戊寅,以李崧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充枢密使,桑维翰兼枢密使。时晋新得天下,籓镇多未服从;或虽服从,反仄不安。兵火之馀,府库殚竭,民间困穷,而契丹征求无厌。维翰劝帝推诚弃怨以抚籓镇,卑辞厚礼以奉契丹,训卒缮兵以修武备,务农桑以实仓廪,通商贾以丰货财。数年之间,中国稍安。

吴太子琏纳齐王知诰女为妃。知诰始建太庙、社稷,改金陵为江宁府,牙城曰宫城,厅堂曰殿;以左、右司马宋齐丘、徐玠为左、右丞相,马步判官周宗、内枢判官黟人周廷玉为内枢使。自馀百官皆如吴朝之制。置骑兵八军,步兵九军。

二月,吴主以卢文进为宣武节度使,兼侍中。

戊子,吴主使宜阳王璪如西都,册命齐王;王受册,赦境内。册王妃曰王后。

吴越王元瓘之弟顺化节度使、同平章事元珦获罪于元瓘,废为庶人。

契丹主自上党归,过云州,大同节度使沙彦旬出迎,契丹主留之,不使还镇。节度判官吴峦在城中,谓其众曰:“吾属礼义之俗,安可臣于夷狄乎!”众推峦领州事,闭城不受契丹之命,契丹攻之,不克。应州马军都指挥使金城郭崇威亦耻臣契丹,挺身南归。契丹主过新州,命威塞节度使翟璋敛犒军钱十万缗。初,契丹主阿保机强盛,室韦、奚、皆役属焉,奚王去诸苦契丹贪虐,帅其众西徙妫州,依刘仁恭父子,号西奚。去诸卒,子扫刺立。唐庄宗灭刘守光,赐扫刺姓李名绍威。绍威娶契丹逐不鲁之姊。逐不鲁获罪于契丹,奔绍威,绍威纳之;契丹怒,攻之,不克。绍威卒,子拽剌立。及契丹主德光自上党北还,拽剌迎降,时逐不鲁亦卒,契丹主曰:“汝诚无罪,扫剌、逐不鲁负我。”皆命发其骨,常镏V钷晌菲醯ぶ埃嗵优选F醯ぶ骼偷澡霸唬骸暗蔽瓿钊昴瞎椤!奔汉ィ氨砥蛘饕桡凇<榷醯で茶敖峙艳伞⒐ピ浦荩泄Γ舨磺茶埃坝粲舳洹U劈衾髯云醯ぬ庸椋菲锼瘢醯ぶ髟鹬唬骸昂喂噬嵛胰ィ俊倍栽唬骸俺蓟耍骋路圆挥氪送蝗缢溃冈缇吐尽!逼醯ぶ鞴送ㄊ赂哐逵⒃唬骸拔岢=淙晟朴龃巳耍喂适怪鋈ィ咳羰е部筛吹眯埃 斌籽逵⒍稽衾鳌|衾魇缕醯ぶ魃踔抑保鍪麻裕匏埽醯ぶ魃踔刂

初,吴越王镠少子元术数有军功,镠赐之兵仗。及吴越王元瓘立,元珪为土客马步军都指挥使、静江节度使,兼中书令,恃恩骄横,增置兵仗至数千,国人多附之。元瓘忌之,使人讽元珪请输兵仗,出判温州,元珪不从。铜官庙吏告元瓘遣亲信祷神,求主吴越江山;又为蜡丸从水窦出入,与兄元珦谋议。三月,戊午,元瓘遣使者召元术宴宫中,既至,左右称元珪有刃坠于怀袖,即格杀之;并杀元珦。元瓘欲按诸将吏与元珦、元珪交通者,其子仁俊谏曰:“昔光武克王郎,曹公破袁绍,皆焚其书疏以安反侧,今宜效之。”元瓘从之。

或得唐潞王膂及髀骨献之,庚申,诏以王礼葬于徽陵南。

帝遣使诣蜀告即位,且叙姻好;蜀主复书,用敌国礼。

范延光聚卒缮兵,悉召巡内刺史集魏州,将作乱。会帝谋徙都大梁,桑维翰曰:“大梁北控燕、赵,南通江、淮,水陆都会,资用富饶。今延光反形已露,大梁距魏不过十驿,彼若有变,大军寻至,所谓疾雷不及掩耳也。”丙寅,下诏,托以洛阳漕运有阙,东巡汴州。

吴徐知诰立子景通为王太子,固辞不受。追尊考忠武王温曰太祖武王,妣明德太妃李氏曰王太后。壬申,更名诰。

庚辰,帝发洛阳,留前朔方节度使张从宾为东都巡检使。

汉主以疾愈,大赦。

交州将皎公羡杀安南节度使杨廷艺而代之。

夏,四月,丙戌,帝至汴州;丁亥,大赦。

吴越王元瓘复建国,如同光故事。丙申,赦境内,立其子弘僔为世子。以曹仲达、沈崧、皮光业为丞相,镇海节度判官林鼎掌教令。

丁酉,加宣武节度使杨光远兼侍中。

闽主作紫微宫,饰以水晶,土木之盛倍于宝皇宫。又遣使散诣诸州,伺人隐慝。

五月,吴徐诰用宋齐丘策,欲结契丹以取中国,遣使以美女、珍玩泛海修好,契丹主亦遣使报之。

丙辰,敕权署汴州牙城曰大宁宫。

壬申,进范延光爵临清郡王,以安其意。

追尊四代考妣为帝后。己卯,诏太社所藏唐室罪人首听亲旧收葬。初,武卫上将军娄继英尝事梁均王,为内诸司使,至是,请其首而葬之。

六月,吴诸道副都统徐景迁卒。

范延光素以军府之政委元随左都押牙孙锐,锐恃恩专横,符奏有不如意者,对延光手裂之。会延光病经旬,锐密召澶州刺史冯晖,与之合谋逼延光反;延光亦思张生之言,遂从之。甲午,六宅使张言奉使魏州还,言延光反状;义成节度使符彦饶奏延光遣兵渡河,焚草市;诏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昭信节度使白奉进将千五百骑屯白马津以备之。奉进,云州人也。丁酉,以东都巡检使张从宾为魏府西南面都部署。戊戌,遣侍卫都军使杨光远将步骑一万屯滑州。己亥,遣护圣都指挥使杜重威将兵屯卫州。重威,朔州人也,尚帝妹乐平长公主。范延光以冯晖为都部署,孙锐为兵马都监,将步骑二万循河西抵黎阳口。辛丑,杨光远奏引兵逾胡梁渡。

以翰林学士、礼部侍郎和凝为端明殿学士。凝署其门,不通宾客。前耀州团练推官襄邑张谊致书于凝,以为“切近之职为天子耳目,宜知四方利病,奈何拒绝宾客!虽安身为便,如负国何!”凝奇之,荐于桑维翰,未几,除左拾遗。谊上言:“北狄有援立之功,宜外敦信好,内谨边备,不可自逸,以启戎心。”帝深然之。

契丹攻云州,半岁不能下。吴峦遣使间道奉表求救,帝为之致书契丹主请之,契丹主乃命翟璋解围去。帝召峦归,以为武宁节度副使。

丁未,以侍卫使光远为魏府四面都部署,张从宾为副部署兼诸军都虞侯,昭义节度使高行周将本军屯相州,为魏府西面都部署。军士郭威旧隶刘知远,当从杨光远北征,白知远乞留。人问其故,威曰:“杨公有奸诈之才,无英雄之气,得我何用?能用我者其刘公乎!”

诏张从宾发河南兵数千人击范延光。延光使人诱从宾,从宾遂与之同反,杀皇子河阳节度使重信,使上将军张继祚知河阳留后。继祚,全义之子也。从宾又引兵入洛阳,杀皇子权东都留守重乂,以东都副留守、都巡检使张延播知河南府事。从宾取内库钱帛以赏部兵,留守判官李遐不与,兵众杀之。从宾引兵东扼汜水关,将逼汴州。诏奉国都指挥使侯益帅益兵五千会杜重威讨张从宾;又诏宣徽使刘处让自黎阳分兵讨之。时羽檄纵横,从官在大梁者无不恟惧,独桑维翰从容指画军事,神色自若,接对宾客,不改常度,众心差安。

方士言于闽主,云有白龙夜见螺峰;闽主作白龙寺。时百役繁兴,用度不足,闽主谓吏部侍郎、判三司候官蔡守蒙曰:“闻有司除官皆受赂,有诸?”对曰:“浮言无足信也。”闽主曰:“朕知之久矣,今以委卿,择贤而授,不肖及罔冒者勿拒,第令纳赂,籍而献之。”守蒙素廉,以为不可;闽主怒,守蒙惧而从之。自是除官但以货多寡为差。闽主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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