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时间,我还是超不过她,我恨她-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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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我们去逛街，忽然，裳说：〃韩啸这个人好像怪怪的。〃我想，你说错了吧，是〃帅帅的〃吧。难道你和我长的不是一样的眼睛吗？
　　〃怎么了？〃
　　裳说：〃他居然要我帮他翻译东西。还二话不说地就传给我。也不管我有没有时间，是不是愿意。再者我英语也不好啊。〃
　　〃嗯？〃
　　我知道韩啸的英语并不是特别好。可是裳的英语也不是专业级别的。当然，我也不是。可韩啸从来都没提过他有文件需要别人帮忙翻译。我的心沉了一下，翻译东西为什么要找裳呢？公司也不是没有人翻译。不去想，和我有什么关系？
　　裳和我逛商场，渐渐地也会买打很低折扣的衣服。看到新款的时候，我看她试得很好看。她却放下说再挑挑。和孟宣在一起的日子，她买打折的东西吗？少吧。可是我看她没有什么不愉快的样子，反而提着战利品觉得很光彩。
　　第25节：七　有一点美梦（4）
　　她改掉了很多习惯。比如：
　　吃饭一定要去餐厅吃。她很挑食，很多食物都不吃。比如长得怪的，泥鳅、黄鳝、蛇、螃蟹等；看起来不好吃的，比如所有的青菜。
　　问她为什么不吃青菜？她振振有词地说：〃我小时候吃青菜吃到过虫子，所以再也不吃青菜。〃一看就是被家长宠坏了的任性孩子。
　　不再出门打车。她从到北京，就不坐公交车，走着就能去公司。直到认识孟宣，从头到尾就很少坐过公交。现在倒和我欣欣然地挤公交。
　　不再把进口香水当成空气清新剂洒到房间里。她已经搬去和别人合住。
　　也不会三个月就想换个手机。她把和孟宣在一起最后买的那个五千多的三星手机给了她妈妈。然后自己买了个一千多块的NOKIA。
　　2005年的那个夏天，因为有了裳，而历历在目。
　　公司基础雄厚。药品销售如果做得好的，一个月拿一万多不是问题，不过像裳这样的，手上还没什么客户，而且有一个比较长的适应期。出于很多原因的考虑，招聘一个销售不会像有些公司一样，招得很快也走得很快。公司付出了很多金钱、精力、时间等各种成本来接纳了一个新人，也不会那么心急地逼迫马上出成果。但是不代表没有多少业绩要求的时候，也可以轻松度日。
　　我估计她现在的底薪没准比她做销售总监助理的时候还要低点。每次回家的时候，有些人问我的月薪，就会觉得几千块钱工资对于我这样一个年龄的女孩子来说，真是很不错了。但是我不是白居易。北京的几千块钱对于一个外地人来说……不像想象的那么禁花。房租每个月要一千块。也只是稍微像样的两居中的一间。我不想从学校出来以后还和别人共用一个房间。我每个月定期给姑姑寄些钱，一是她辛苦了这么多年，我理应有所回报；二是姑姑还得还别人钱。此外，我并非一个守财奴，遇到喜欢的东西也会去买。所以除去再买点东西，一个月所剩无几。
　　想想裳，一个月几千块，虽然谈不上拮据，但是稍微随心所欲一点是不太可能了。她出现在公司的时候，总是衣着合适，休闲得很自然，正装得很精致。我想很多衣服应该都是孟宣时期留下的。还好，年轻穿什么都好。五十块钱的T恤未必就比五百块钱的品牌衫难看。
　　公司组织拓展。我和韩啸都有参加。
　　私下的韩啸，还有一些大男孩的感觉。和大家开玩笑声称他毕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烈酒与红唇。
　　有一个项目，是所有其他的人员站在台下，而台上留一个人背对大家直挺挺地倒下。当我双手抱团，心一狠往后倒去的时候，托住我的人，有韩啸。当我们玩钻绳网游戏（把一张绳网悬挂在两棵树之间），要求每一个队员都要顺利钻到对面，不能碰到任何绳子。我费力地翻过去的时候，是韩啸抱住了我。大家一个劲儿起哄，说韩啸艳福不浅，今天抱了一堆美女。而当他把我放下来时，我居然脸红了。
　　第26节：七　有一点美梦（5）
　　以前我只知道韩啸在公司做了很久，大概感觉到他学历并不是很高，是个大专还是什么。后来和他聊，知道他属于父母晚年得子。可是父母并没有稳定的工作，所以他是二十出头就开始工作了。虽然他是小儿子，可是父母却并没有那么在意他。最开心的反而是他能给家里挣钱了，他成了人肉ATM。不知道他的说法是不是客观。
　　我想，是一对不那么疼爱自己的父母好？还是压根就没有父母好？
　　某天，MSN上，韩啸说：〃你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人吗？〃
　　我说：〃什么样？〃
　　〃有一点忧郁，有一点骄傲，有一点冷漠，有一点快乐，有一点美梦，有一份自知。〃
　　我回过去：〃从哪里抄的吧，是不是发给过很多人？〃
　　他说：〃只是对你说。〃
　　我盯着屏幕，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像心脏被拳头打过来。
　　觉得自己有点败了，因为他动摇了我的心神。而且我的直觉是，他不属于我。因为他的经历和我的经历相差甚远。他有多年的社会经历，他英俊，事业也不错，各方面都如鱼得水，前途无量。而我，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历练的女孩。
　　从此，他来公司，即便我想张望过去，我也只是盯着电脑。他的MSN亮了，我也只是沉默。如果他打招呼，我也说Hi。蟹壳不一定温暖，但是比暴露在外安全。
　　在公司的时候我不会问裳关于感情的事情，尤其是孟宣。倒是在网上或者周末，裳偶尔提起孟宣，说他现在已经在美国开始工作了，有一份不太稳定但能糊口的工作。还是有联络。这时候距孟宣突变已经有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了。裳说自己不会再花孟宣的钱了，因为她有工资，而且孟宣这个情况，自己也不好意思要。
　　我一直以为裳和孟宣已经没有联系了。他们的关系，再也不是大男人照顾小女孩，而是一个无情的男人破产便丢下女人，留下那句等好了再归来的陈旧桥段。
　　裳的心我越来越捉摸不定。在公司的时候她走进走出如微风拂面，并无沉重感觉，但是她也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外人觉得她进入这个公司，是得偿所愿。或者谁进入这样一个公司，都不错。但是她的生活，过去并不是只有这一个选择。
　　上学的时候，裳不是一个喜欢用技巧去讨老师欢喜的人。这一点，和我一样。
　　上班了，既看不出她是中专毕业的小女孩的影子，也看不出她曾经在老板办公室悠然出入的。她把自己压得很平，平得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白领。
　　如果我遇到孟宣这样的事情，是否还能表面这般平静？而我不是她。我永远不会也不需要经历她所经历和面对的事情。同样，她也不曾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
　　第27节：八　挨骂的生日（1）
　　八·挨骂的生日
　　在我工作一年后，终于迎来了老板的一顿痛骂。
　　那一天，居然还是我的生日。真是绝妙。
　　因为网站的事情，网络工程师把一个本属于我们俩共同需要解决的问题，推到了我的身上。而我在不知道他已经先行被问话且给我下了埋伏以后，被老板骂得那叫一个High！
　　老板斥责我周报不详细，项目无计划，对于工作缺乏责任心。我被骂晕了，却还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回过头，才想起，原来是别人先给我穿了双小鞋。
　　等同事都下班走了，我呆坐在办公室，望着窗外的街景，川流不息的车，绚烂模糊的灯光。想着老板给我送的〃生日礼物〃，想着我的生日，想着远在千里之外的姑姑和姑父，想着小表弟，想着爸爸对我的期待，想起那一去再也不回头的妈妈。我想在夜幕里回想起他们清晰的脸，可是我看不清楚了。是不是很久不见，就会忘记？如果忘记了，我该怎么办？
　　我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每当觉得自己毫无力气的时候，我就掐一下自己。让垂下的泪风干。
　　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走到大堂，坐到水吧。问服务生有没有生日蛋糕。答，没有。只有小蛋糕。我说好，给我一个。
　　我点了杯水，面前是个三角形的蛋糕。这就是我的生日宴了。
　　这时裳给我打电话：〃漪，生日快乐！〃我绝没料到她会打给我。先说声谢谢。
　　电话那头很嘈杂：〃你在哪里呢？〃
　　〃外边呢！今天白天忘记和你说生日快乐了！实在对不起啊！〃
　　怎么会对不起我？记得我生日的都是些老同学。同事几乎一个都不知道。
　　那一瞬间，似乎我和裳都还是同学。
　　〃你晚上有什么活动吗？〃裳问我。
　　我说：〃没有，就是回去睡觉了。〃
　　〃你还在公司吗？〃
　　〃嗯。〃
　　〃那你等着啊，别走！我过来找你。〃
　　半个小时以后，裳推开旋转门进来了。她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等夫君啊！〃我说：〃嘁，我不是等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拉着我的手说：〃走，吃饭去。生日大餐，想吃什么？〃
　　〃都这么晚了，还有什么餐馆？〃
　　〃那去远点吧。〃
　　〃不了，就附近的麦当劳吧。〃
　　麦当劳的灯光很明亮。喝杯可乐最方便。
　　这个夜晚，因为裳的出现，我不会孤单地度过这个生日。下楼梯的时候，觉得轻快许多。回家以后很快就睡着了。
　　夏天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把我们甩开了，去了别的地方。从进入九月份，事情似乎又多起来了。其实暑假不暑假和公司业务没关系，也许是我的心理感受有偏差。
　　有一天，我看到裳和韩啸吃午饭。裳看到我，马上招呼我过来。
　　而韩啸在那一秒，似乎有点不自在，但是随即就说：〃漪，刚才裳和我说你们俩是同学呢！我怎么都不知道！〃虽然接得很快，但属于明显的没话找话。
　　我坐下了，饭吃得挺好。但是我想韩啸没必要和裳在一个桌子吃饭。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小心眼了？裳也是，为什么要把同学的事情说出来呢，在公司，别人知道私事越少越好。韩啸还接着瞎说：〃裳说你上学时候成绩可好了。〃我尴尬地笑了一下。成绩好算什么。这个话题说下去，也对裳不利。要不就要扯到高考考多少分，那么裳该怎么回答呢？裳有时说话太快，不假思索。
　　第28节：八　挨骂的生日（2）
　　吃完以后，韩啸先帮裳端盘子，然后要把我的再叠上去。我赶紧说：〃三个人的分量太重，我自己来吧。〃我起身把自己的剩菜盘子端走了。
　　韩啸其实挺喜欢所谓的借酒浇愁，或者是呼朋唤友。销售部的聚餐简直是经常的事，有时也拉上别部门的人。
　　韩啸拉我去吃饭，我问都有谁？他说：〃就咱们几个同事，对了还有裳。也是你的老同学噢。你不会不去吧？〃我没办法拒绝，但是我也真的有些莫名的不爽。
　　裳不是我们公司的，韩啸为什么要邀请她？
　　倒是裳，自己在MSN上跟我说：〃漪，韩啸说要晚上我来找你，和你们公司的人一起吃饭。我去是不是不太好，你们的人我还认不全……〃
　　我说：〃没事的，见见面就熟悉了。〃我能说别的吗？
　　也许是我藏得好，也许是我压得深，裳就一点都没发现我对韩啸有过什么想法。她没什么酒量，却像小男孩一样一口口猛灌。韩啸看着她呵呵地笑，就像看一只新奇的小动物。怪我太敏感。
　　和裳一起唱歌，是一种灾难。她可以把王菲的《明天我要嫁给你了》唱得和王菲来现场似的。从王菲唱到莫文蔚、S。H。E，甚至一直到斯琴格日乐的《山歌好比春江水》。而我只是浅尝辄止地唱了几首刘若英的。
　　裳所在的中专，除了学习，唱歌跳舞那是样样人才辈出。因为这和她们的专业也有关系，要教学生的。
　　唱完歌，韩啸要送我和裳回家。裳说：〃你走吧，我送漪。〃
　　裳真的把我送回家了。她说我会武功可以保护你。
　　可是，我还是不想再和裳、韩啸三个人同时出现在一个空间，感觉别扭。
　　随着时间的累积，裳对公司也越来越了解。有时还和我讨论一下这个病那个药，某段医学资料。其实我们都是门外汉，但是多关注一些，好让自己不显得那么白痴。公司那么多专业的人才。
　　有天吃饭，裳突然低低地对我说：〃韩啸这个人你了解吗？〃我说：〃什么意思？〃
　　〃他和我说我像他以前的女朋友。还说我戴的项链和他前女友的很像？搞什么？〃
　　我有点愣。不知道裳是真的没想那么多还是她要表达自己的小喜悦。这是韩啸说的吗？
　　女孩子遇到取悦自己的男人，总是喜欢的吧。何况韩啸并不是那么差劲的人。
　　心好沉。如果真是韩啸说的，那么告诉我干什么？难道我能提供有效的信息吗？
　　和裳相处那么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