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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情殇-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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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神智早已游离在九霄云外,这样的细语自然是听不清楚,只得软软的再唤声:“皇兄。”这一声,竟含着连这样的我都觉着羞愧的娇媚。 
他却笑了,温柔至极:“潇儿,告诉朕,你是朕的所有。” 
来不及数落自己,他的笑容,直教我连剩余的意识也远去了:“潇儿,是皇兄的……” 
“再大声些,让她们听见……” 
她们?谁? 
无暇细想,呼喊声已然出口:“潇儿是皇兄的!只属于皇兄一人!” 
“好潇儿……” 
他叹息道。 
不再陌生的快意将我湮没,我心满意足的枕着皇兄左胸,听着他的心跳,沉沉睡去。待我醒来时,屋内已漫溢着浓重的血腥味。 
我惊骇的坐起来,顾不得浑身酸痛,赤着身子奔到屏风外。 
两具美丽的尸首,在血泊中,眼都瞪得圆圆的,仿佛在指责我的罪过。 
我润湿了眼,呆呆的瘫坐在地上。 
端坐在榻边的他拿上好的丝绒拭着沾满血的长剑,丝毫不以为意:“朕若不杀了她们,你今后如何与她们相处?潇儿,你性子善,可别以为人人都同你一样。” 
“皇兄……”这又何必呢?明明那么鲜活的人,如今却永隔于九泉之下。不知她们可会恨我到骨子里?我抬手捂住眼,泪水从指缝中流出,一片冰凉。 
“潇儿。”清脆的声响——他丢下剑,飞身过来,将我拥入怀中,紧紧的搂住,力道大得几乎能挤碎我的骨,“你是朕的。朕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你。” 
… 
咱们最最可爱滴潇儿。。。是什么样子滴捏?新年礼物第二波啊 
sa姐给潇儿画了一个草图喔。。 
亲们都看看吧。。。 
偶觉得还满喜欢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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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二皇子……二皇子…… 
谁在唤我?是谁?身子仿佛悬在半空,丝毫无法使力。我睁眼,举目所及之处尽是白茫茫的雾气。看不透的雾气渐渐的变浓,四周除去我,无任何活物的气息,犹如虚空。 
我仰躺着,随着若有若无的风上下漂移,就似水面上无所适从的草。 
也不知过了多久……十五年的日子也不曾这样长过,我在无尽的等待中沉默着。没有惧怕,没有寂寞,没有哀伤,就这样望着白茫茫的上空,怔怔的。 
隐隐约约的叹息破空而来—— 
奴婢们做错了什么? 
原来是你们。我勾起唇,有些苦涩的笑了。 
几缕乌黑的发自雾中垂下,拂过我的脸颊。而后,飞瀑一般的黑发凭空落下,均匀的铺在我周围。柔韧、带着脂粉香味的发丝有生命般在我视野的角落舞动,拍打着我的脸庞,拉出几道伤口。 
我动动眼眸,仍然直视上方—— 
一张惨白的脸,倏地出现了。 
离我不过两三寸的距离,我能清清楚楚的瞧见她的嘴角凄厉的扭曲着,怨毒的目光从火红的瞳眸中射出,比刀箭更为锋利。 
一阵风吹过,另一具冰冷的身体贴上我的后背,随着我上下浮沉。 
不用看也知道,那人,也定有这么一张怨恨的面容。 
你们想要做什么?复仇么? 
二皇子……若不是您,奴婢们怎会落到如今的境地?她启唇,冷冷的道。自她的吐纳中,腐烂的泥土味道冲进我的口鼻,几乎令我窒息。我轻轻的蹙起眉,惹得她大笑起来。笑声中,几滴冷得彻骨的泪水落在我额上,腐蚀了皮肉,钻心的疼。 
小湖边的水仙,可开得好么? 
我舒开眉,淡淡的笑着。食了你们的血肉,它们自然精神许多,抽了不少花芽。 
您竟笑得出来么?!奴婢们……因您而亡!今后也将有更多人因您而断送性命! 
沉沉的声音自身下响起,腰际忽地传来一阵剧疼。 
约莫是十指插入腰中了罢。我浅浅的翘着嘴角。因为我引诱皇兄么?因为我依恋皇兄么?因为……我……与皇兄都太寂寞了么? 
您与皇上……简直是天地不容之举!如此肮脏的纠缠,居然若无其事的当做笑谈!二皇子!您会下地狱的! 
是啊,我闭上眼。违背天理伦常,注定只能在黑暗中厮磨的情感,注定只能是不欲为人知的禁忌……你们反了这禁忌,所以,必须死。 
我知道你们一旦接近我便不会得来好结果,却未能救你们的性命—— 
别说得好听了! 
您做了什么?您为我们做了什么?您沉沦在圣上的爱欲中,甚至忘了我们还在一旁! 
二皇子……您是罪孽!罪孽!您会毁了圣上!毁了皇族!毁了一切! 
弄月、舞杏,我的确罪不可赦。你们两条性命的罪,也是我的。上天,容我再次向您祈愿,请将一切罪孽都交付给我承担。我愿入血池地狱,我愿受啃噬之苦,我愿领受所有惩戒,只愿皇兄能守护着这方国土,只愿皇兄能成就一代明君之名……。 
胸口好痛……空落落的……风好像正从伤口里呼啸而过…… 
我的心,被挖出来了么? 
报应来了么?!剜心……挖眼! 
啊!我的双眼!好痛!好痛! 
不!……先不要挖去我的双眼!让我再看看他!再看看他! 
断去我的四肢也好!掏出我的脏腑也好!让我再看看他! 
再看看他!哪怕一眼! 



“二皇子……二皇子?” 
张开眼,纳入视野中的不是音容凄惨的冤魂,而是湫苓挂着担忧的温柔脸庞,还有……熟悉的,俊美冷漠,带着些沧桑的面容——归风。归风?他怎么…… 
记起来了,自从弄月、舞杏死后,皇兄便要将归风或者无歇其中一人派来保护我。不过因我实在不愿而暂时作罢。但,前阵子我频频做噩梦,费了不少精神,连白天也恍恍惚惚起来。皇兄实在放心不下,便差归风前来照顾我。 
说是照顾,其实也是每时每刻守护着我,警戒暗宫周围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虽然归风也算得上是我学武的师傅,如今在这种境况下朝夕相处,却总免不了尴尬。 
就像现下。 
我坐起来,擦去额际流个不停的冷汗,扯出一个笑脸:“没事。做梦罢了。” 
“噩梦?”归风退开几步,淡淡的问。 
我点点头。 
他皱皱眉,不再言语。湫苓见状,端过一旁放着的药汁,细心的加了些蜜糖,递给我。我接过来,暗念那些个御医是恨不得将我调成个药罐子还是怎地?不过是做做噩梦,却众口一词的说是我需得安心定神。闹得我如今喝药比用膳还勤快。 
不,光喝药便不会饿肚子了。 
一鼓作气将药喝尽了,而后挑几样小点心,去去口中的苦味。 
湫苓欢快的端着碗碟奔出阁子去准备水果。我也就闭上眼,养养神。 
归风来之后,我总免不了想起过去。 
最初,他是父皇的贴身侍卫。因常被差出宫,幼小的我对他并没有过深的印象。只是依稀知道,他与无歇都来无影去无踪的,煞是令人羡慕。夕雾刺杀父皇之时,父皇将他二人赐给夕雾,令他们保护他。因此,跟随着夕雾的我,有幸能向他学习武艺。 
归风与无歇不同。 
无歇是个直性子的人,待夕雾总没什么好脸色,常常来去匆匆。而他,尽心尽力的守在夕雾身边,总是冷冷的、淡淡的看着一切的发生。 
答应教我武艺后,他曾问我为何习武。 
我说为了保护夕雾。 
他怔怔,不语。 
后来,我自宫中的流言蜚语里,知道了生母的旧事,也听闻父皇被夕雾所杀。他便又问我:如今你还要护着他么? 
我答“是”,丝毫不曾犹疑。 
他有些诧异,问为何如此。 
我笑着道:夕雾做事,向来不会无缘无故的。而且他是我的娘亲,我不护着他还护着谁呢? 
此后,我与他便渐渐的疏远起来。七年前那天,直到最后也没瞧见他与无歇的踪影,直至现下,才又与他见面。 
在他眼中,我慕容潇究竟是什么人 ?慕容皇室二皇子?抑或,一个不知恩仇为何物、认贼作父的孽子?抑或,如今已然是天地不容的罪人? 
良久,我睁开眼,定定的盯着他冷淡的面容。 
“归风,你恨夕雾么?” 
他冷眸闪了闪,垂下睫:“都过去了,对公子,无所谓恨与不恨。” 
“那么,我呢?” 
“你恨我么?” 
他抿着唇,抬眼望着我。如此出神的望着,仿佛在透过我看着另外的人。 
“我的罪过,比起夕雾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是么?”我笑起来,突然觉着胸口隐隐作痛。是该疼的罢,剜心的地方,“说起来,有一回在御花园玩耍的时候,我被众位皇姐团团围住了。她们说我迟早也会和夕雾一样,成为祸国殃民的妖孽。毕竟,是被妖孽养大的啊……” 
“我拼命的哭泣,喊着夕雾不是妖怪……不是妖怪。” 
“当时,你将我抱起来,说夕雾不是妖孽。我也不会成为祸国殃民的人。现在你后悔了么?” 
“二皇子后悔了么?同今上……”他走近床边,负手靠着雕花床柱,淡淡的问。 
“不后悔。”我怎会后悔?即使他给我的温柔尽是虚假,即使他给我的疼爱都是幻象,我依然不后悔。是,不管如何心痛,如何伤怀,如何悲哀,我都不曾后悔。 
“二皇子仍然知道自个儿所要的,归风一直都非常敬佩。就像公子一样,自始至终从心愿行事。公子杀皇上的时候,我非常恨他。但,公子的痛苦,较之我与无歇的痛苦,简直天上地下。公子宁愿痛苦,也要独自守着这份爱恋,归风早已无话可说。” 
“二皇子的未来,也是二皇子自己决定的,任何人不得置喙。” 
如此冷淡的人,本以为应该会恨我的人,竟也说了这么多字句。我弯弯眉,呵呵笑出声来。回头看窗外,阳光明媚,入冬以来少有的好天气。 
“归风,你许久没看我射箭了罢。我也生疏了不少,不如你指点指点如何?” 
“二皇子有这个兴致的话,属下愿意奉陪。” 
报应呵,快到了罢。 
我的命运由我来决定。 
我决意静静的等待。届时,我不会反抗,只要让我看他最后一眼,我便心满意足。 


9 



水仙开了。 
小湖边的水仙,舒展着洁白如玉的花瓣,一朵一朵,如云一般散落在浅水卵石、翡翠茎叶之上。 
我蹲在花池旁,看着花瓣上滚动着的剔透水珠,伸手轻拂过细细的花萼,十分柔软的触感。 
花下的两只精魂已经许久没有再靠近我,怕是化作了烟雾,回天了罢。不过,你们大可不必如此怨恨下去了,我报应来时,水仙们必定能看到。我的血,也将成为它们的养料。 
数了数,花瓣全然展开的依然没有多少。我轻轻的笑,托起一片雪白的瓣:“归风,年前后,它们便能全数绽放了罢。”也不知我是否能欣赏到那般美景呢…… 
身后无人应答,我挑起眉,感觉到不远处细细密密的杀气渐渐浓重。 
寒风自耳边闪过,背脊一阵凉。 
我轻点足尖,跃起来。回首一瞧,暖阳下十几柄刀剑的反光亮得刺目。 
有些倦了。这念头刚冒出来,三四个蒙面人已经堵住了我的去路。我悠然一叹,翻身落在亭子上:“你们是谁派来的?” 
深锁宫中的我何时竟有了如此多的仇家?抑或宫闱中事已然明朗了?后宫有什么人要我的性命? 
这便是报应么? 
蒙面人自是不语,舞着刀剑便冲上来。我轻巧的让开,望向湖对面。一直安然坐着的归风终于睁眼。冷冷的目光扫过我与刺客后,他扔过身旁的弓箭。他真是皇兄差来保护我的么?数次三番刺客来袭,费力打斗杀人的可不是我这个本该受着保护的人?我心中一叹,接过空中飞来的弓与箭筒,熟练的抽出羽箭。 
拉弓,三箭。 
刀剑使得平平,眼力与判断力却异于常人——当初教我功夫时,归风便如是说。我所学的功夫中,最为他赞许的或许就是轻功与箭术。 
迅疾精准,箭箭毙命。 
皇兄提过要留几个活口,拷问主使者。我却觉着这些刺客也不过为人做事,不必过于为难,因此都尽量不留活口。或许……我也不过是虚假的同情罢了。真不想让他们再受苦受难,就该被他们刺死。 
不过一刻的功夫,我回到水仙花丛旁,继续照料着这些娇弱的精灵。正想着折一枝放在正殿书桌上,熟悉的脚步声突地近了。 
我回过头,甜甜一笑。 
“归风,朕令你护着潇儿,怎能让他应付那些个刺客?”他拧着眉,望向正在收拾残局的侍卫,言语间颇多不满与无奈。 
我微微笑着,目光不由自主的在他身后垂首的项内官身前身后流连。 
项内官望着我的眼神最近真是愈发高深莫测了。这点若不是我格外厌恶他,以致于在意他的视线,也发觉不出来。还是别告诉皇兄罢,免得又生什么风波。若是他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便是。 
“圣上,二皇子轻功与箭术都十分不错,足以自保,圣上不必担心。”令人将尸首清理干净后,归风应声道。 
他眉头拧得更紧:“这是什么话?” 
“皇兄,正如归风所说,您就放心罢。”虽然对归风过于怠职有些不满,他却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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