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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断情结 by 十世-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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牲在过往无数次战役中的哪一次。

    想到这里,言非离忍不住叹息一声。

    那些曾经追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还有刘七,日子应该过得不错吧……

    “将军,您说的专卖玩偶的老铺子,是不是前面那家?”凌青的声音唤回了言非离的心思,恍然抬头,不知不觉竟已走到目的地。

    “就是那家。”

    言非离欣喜地加快脚步,来到那家铺子前,见里面依旧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式的胖阿福和种种孩子的玩具,只是青瓦破旧,墙壁斑驳,已是颓落了很多。

    “没想到竟然还在。”

    他本是不抱太大希望地寻来,毕竟已经时隔十年,世事变迁。

    店里没什么客人,只一个年轻的管事,听见他的话,走过来笑道:“将军以前光顾过吗?这铺子家父已经经营了十来年,前些日子他老人家去世了,店里的生意也不甚好,待这批存货卖完了,铺子就要盘出去了。将军若是有看得上的,便尽管挑,我们可以优待。”

    言非离看看铺子上摆着的各式玩具,自己也不知道要给离儿买个什么。

    年轻的小老板看他年纪不轻,身分高贵,殷勤地问道:“将军是要买给小少爷,还是千金的?”

    言非离微微一楞,讷讷地道:“是男孩子。”

    “啊!原来是小少爷。多大了啊?”

    “……八个多月了。”

    “哟!那快走路了。”

    小老板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一边俐落地把男孩子的玩具挑出来,一边热络地道:“我家那个小子就是十个来月时学会走路的,八个月很快就会走了。将军,您买这个正好!”说着递上个东西。

    言非离接过来一看,是个漂亮的青面滚金边的小拨鼓,与市面上的其他小鼓不同,做工极为精致,羊皮面上还印了水花,两个鼓坠儿随着摇动击在鼓面上,发出清脆的“咚咚”声。

    离儿学走路的模样?言非离在心里想象着离儿挥舞着胖嘟嘟的小手,向他一摇一摆地走来的情景,脸上不觉露出一抹微笑。

    小老板见他神色,又殷勤地挑出四、五样玩具向他推荐。

    言非离买了那个小鼓,又招架不住老板的热情,挑了两个大阿福。

    从铺子里出来,言非离心情已经好了许多,只要想到离儿看到这些玩具时的表情,其他的事情便都不重要了。

    两人顺着原路往回走。

    这里离华城分舵其实并不很远,转过几个街角就到了。

    路过老东街尽头的一家点心铺,言非离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面道:“那家铺子的桃花酥很有名,我们给秋大夫带点回去吧。”

    “好。”

    两个月的相处下来,凌青和言非离都了解到秋叶原很喜欢吃甜食。

    虽然一般男人大都对之敬谢不敏,但秋大夫却情有独钟。

    凌青见铺子前排队的人长长一排,点心好像还没有出炉。

    虽然今年遭遇了天灾水患,但华城的富庶人家却丝毫不受影响,点心铺前排队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丫环仆役,不然一般的老百姓应付这比往年都要高的物价就不容易了,如何会来买这等奢侈的点心。

    “将军,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

    凌青匆匆跑去排队。

    言非离靠在树下,夏季微风阵阵吹过,带着湿漉漉的水气,有丝潮热,有丝洁净,心绪渐渐宁静下来。

    一个瘦小的人影突然毫无预兆地撞了过来,跌进他的怀里。

    言非离将他扶起来,黑黑瘦小的男孩还未站稳便挣脱着想要跑开,却感觉手腕一紧,回头望去,只见言非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上拎着他刚才摸到的锦袋。

    男孩大吃一惊,拼命地想要挣脱禁锢着他的束缚,却怎样也摆脱不了。

    言非离温和地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言非离看着眼前这个瘦小肮脏的小男孩,大概只有十一、二岁,一双机灵的大眼睛此时闪烁着怀疑、倔强、警惕和一丝恐慌,让他想起了自己幼年时候和刘七在街上行乞的生活。

    那时两个弱小的男孩没有依靠,到处流浪,还要提防被年纪大的乞丐欺负。

    肚子实在饿得急时,也曾做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言非离心下升起一股怜惜,柔声道:“你是不是肚子饿了?”那个男孩仍然不答,只是倔强地抿着唇,紧张的盯着他。

    言非离从刚才被他摸走的锦袋里掏出一锭碎银子,放入他手中,道:“这个给你,拿去买点东西吃。下次吃饱点再做这种事,不然跑不动的。”

    男孩睁大双眼,吃惊地瞪他。

    言非离笑笑。

    他帮得了这孩子一时,却帮不了他一世,下回肚子饿了,他还会这样到街上想点子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言非离只希望他不要把主意打到普通百姓身上。

    下次跑得快点,不要被人抓到。

    至于以后命运如何,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那个孩子有些迟疑,但看着他温善的笑容,终于伸手接了过来。

    言非离放开他,轻轻拍拍他的头,温言道:“走吧。”

    男孩把银子揣进怀里,望了他一眼,快步跑走了。

    凌青不时地向言非离的方向望去,看见他抓住那个偷窃的小男孩,知道这种事岂能难住堂堂的大将军,不禁对那个男孩鲁莽的行为感到好笑。

    “客官,您的桃花酥,三钱银子。”

    半斤酥点竟然要价三钱银子,大概也只有这家老字号大小的铺子才卖得出了。

    凌青一边暗骂他们黑店,一边付了钱,谁知那店小二竟然嫌他给的碎银子分量不足,与他争了起来,结果自然被凌青逮到机会骂得狗血淋头。

    可就是他们争执的这会儿工夫,待凌青拿好东西再回到大树下,却已不见了言非离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北堂傲疑惑地看着虽然风尘仆仆,却仍然不失魄力地站在自己面前的西门越。

    西门越没好气地道:“还不是为了你的手下大将。”

    “非离?”北堂傲皱眉:“他怎么了?”

    “我得到消息,兀杰已经带着滇族武功最好的高手潜入了华城,企图对言将军不利,所以连夜赶来通知你。”

    兀杰突然丢下前方大军不知所踪,前几天天门才得到可靠消息,说他带着一队人马秘密潜入华城,不仅意图对言非离等人不利,似乎还有什么其他阴谋。

    西门越知道后立刻快马加鞭地赶来,不过已经晚了两天。

    北堂傲闻言心中一跳,想起刚才管事的来报,说言非离下午的时候和凌青出去了。

    “还有,”西门越望了北堂傲一眼,道:“听说他还扬言这次要好好会会你这个北门门主,以报霞山之仇!”

    “哦?那本座倒要好好瞧瞧!”北堂傲漫不经心地笑笑,伸手招来一个下人,吩咐道:“派人去街上找找言将军,就说有急事,让他赶紧回来!”那人应声下去。

    西门越眉头一皱,道:“言将军出去了吗?”

    “不要紧,有人跟着呢!”北堂傲说得平静,可是不知为什么,心里禁不住紧张。

    听到西门越说有人要对言非离不利,他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要把言非离紧紧锁在怀里,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他一丝一毫。

    西门越道:“我本来一直派人跟着兀杰他们,但是进了城就失了踪迹,怕是有人接应。兀杰这个人狡猾深沉,颇有心计,从他费尽心思地进攻简境,就可看出其志不小。听说你明天就要和言将军回总舵了,路上一定要小心,我们没有那么多人手可以护送你们。”

    “有我在,哪里需要那么多人。”

    北堂傲淡淡地道,心里仍在想着这帮下人怎么出去找个人都这么慢,却不想他下了命令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而已。

    突然有个仆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禀报门主,言将军的贴身下人凌青,受伤倒在分舵门外。”

    “什么!?”

    只听“喀嚓!”的一声,众人循声望去,北堂傲手中的茶盏,已被捏得粉碎!

    众人眼前一花,已不见了北堂门主的身影。

    地上一汪茶水,飘散着化成粉末的茶盏残骸,余温尚存。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又是一阵风过,西门门主也不知所踪。

    所有人,包括刚才听到西门门主到来而赶来请示的杜生,都忍不住在这炎炎夏季,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人呢?”北堂傲的声音寒冷彻骨。

    凌青正躺在自己的卧房内。

    他身上中了毒,又被一掌直贯肺腑,伤势颇重,秋叶原正在想办法帮他解毒治伤。

    他功力深厚,此刻仍然十分清醒,连忙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经过简单禀告了北堂傲。

    原来他买完桃花酥,回身已不见言非离的身影,心知不妙,立刻凭着练武之人的灵敏武觉寻着踪迹找去。

    谁知刚一入巷口,忽然一阵青烟袭来,凌青感觉不对,立刻闭气,可是那毒烟甚是厉害,顷刻间便贯穿全身,几名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与他交上手。

    那些人本不是他的对手,只恨他上来就吃了暗亏,渐渐招架不住,忽然瞥见言非离青衫一扫,消失在拐角。

    凌青大急,于是拼着身受一掌击退众人追了过去,但拐过巷口却根本不见言非离的踪影,方知上当。

    他本想一路追下去,可是毒性已遍走全身。

    凭一己之力难以找回言非离,再硬撑下去也对情势不利,于是撑着一口气赶回分舵报信,刚到门口便毒发倒地。

    北堂傲神色冷凝,见凌青面色发黑,气虚急喘,皮肤上浮现青色斑点,问秋叶原道:“这是什么毒?”

    “是滇人的磷烟!”

    “难解吗?”

    “不难。这种毒虽然毒性剧烈,发作甚快,但解药的配制却十分简单。”

    北堂傲点点头,走过去把住凌青的脉,一股内力送了进去。

    片刻后,凌青猛然呕出一口黑血,颓然倒回床上。

    回到外厅,西门越对北堂傲道:“兀杰他们来者不善,只怕言将军情况危急!”

    北堂傲自然知晓。

    他此时已是心急如焚,却明白自己绝不可失了冷静。

    明月神功越是危机时候功力越强,此刻他周身的寒气,比往日任何时候都重。

    西门越暗暗心惊。

    北堂傲自十六岁神功大成之后弃剑换鞭,收敛了一身的杀气,多年来不曾再如此暴戾过。

    可是此时,他周身散发的浓烈杀气,别说西门越,就是站在厅下的下人都能感觉到。

    言非离醒来,浑身酸软无力,头痛欲裂。

    坐起身来,发现这是一个地牢。

    空气潮湿腐臭,难闻之极,周围没有窗户,不见阳光,只在铁门上有一个小窗,昏暗的油灯有气无力地散着一点点光亮,让人分辨不出白昼黑夜,四周一片死寂,好像是被埋进了一座坟墓里。

    言非离检查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受伤,调试内息,却是气血不顺,空荡无力,内力不知所踪。

    言非离扶着剧烈疼痛的额头,开始回忆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无论他怎样想也想不起来,只模糊地记得放走小乞丐后,一转身,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接着脑子就糊涂起来。

    醒来后就在这里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后铁门“!啷”一声打开,两个人先后走了进来。

    前面那人身材魁梧,形体雄壮,五官深邃,眼睛是琥珀色的,一看便知不是中原人。

    他气势威猛,往这简陋的地牢一站,立刻感觉空间变小了许多。

    他身后那人一身黑衣,脸色白晰,狭长的眼睛里隐隐透着嗜血的光芒。

    “言将军,知道你落在谁手里了吗?”为首那人冷硬地问道。

    他目光锐利如刀,直向言非离刺去。

    言非离默默看了他半晌,一字一顿吐出四个字:“滇、将、兀、杰。”

    兀杰道:“你还算有点眼力!”

    言非离皱皱眉,淡声道:“听说将军是滇族第一大将,运兵如神,气势不凡。言某本以为是条汉子,今日一见,不过尔尔!果然是见面不如闻名。”

    兀杰脸色一变,道:“你是否在嘲笑本将军耍手段把你截来。”

    言非离笑道:“不敢。只是征战沙场之人,一切恩怨都在战场上解决,使出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实在让言某失望之极。”

    “哼!不入流便不入流,我们滇人才不像你们中原人那般喜欢装腔作势。”兀杰身后的黑衣人细声细气地说。

    兀杰冷道:“杀弟之仇,焉能不报!若不是言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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