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哀到家+番外 作者:姬二旦(晋江2013-8-27完结,宫廷侯爵,情有独钟)-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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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一言出自《氓》,但是氓之心易变,‘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疏言你会反么?”
我有些遑遑地提出这个双关的问题,聂疏言会反吗?我不敢确定,可是既然云启那日特意提到了聂疏言,那么,这个的可能性就极大。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及瑛若担心这个,心安便是,你我本就不是‘故人’。”
他应是双关,他言中的故人是“友人”,而非“情人”。他意在指明夙昧是我的故人,此故人为后者,而夙昧轻易变了心。
我叹了一口气,聂疏言回避了我关于是否会“反”的问题,而言及其他,不就正说明了他会反么。这点就像说人家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如果你扭扭捏捏就说明有,而若直截了当地说出口的话,就需要去考证了,因为有的人撒谎起来不需要打腹稿的。
“哀家知晓了”我看向他,眼神清明不敢带一丝感情。
“及瑛其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儿。”聂疏言笑笑,那抹笑依旧醉人心怀,似春风如绵雨。然而在我心里,却冷彻心扉。
“哀家不懂你时而外露,时而内敛,就请疏言你收回那些会让人误解的话好了。”
“好。”聂疏言,抿了抿嘴说,“我以为及瑛喜欢。”
我是喜欢啊,但我喜欢真的,若那些话是真的就好了,可是它们全都是幌子,现在我唯一不懂的就是,要骗我做什么,聂疏言也从未透露过希望我助他谋逆。我本来想过是不是“美男计”这种可笑的计谋,最令人不齿,也最容易让我上钩。可惜我猜错了。
“为什么要一再亲近哀家?”其实我一出口就后悔了,我问了个傻问题,他不会回答我的。这种触及个人最深秘密底线的问题怎么会告诉我呢?
可是我再一次地猜错,他大大方方地回答了:“有两个原因,一则为公,一则为私。”聂疏言看向我,目色深邃动人,“及瑛要听哪一个?”
既然是二选一,就我个人而言,我不敢去听那个为私之因,我怕一而再再而三地乱了我的心;就我作为大瑨太后而言,我选择听为公的那则,说不定还对云启有所帮助。于是我说:“第一个。”
“我此番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获取你的帮助,只是为了扰乱大瑨的朝政。譬如,皇上下旨让你让权,虽说你二人未起隔阂,但他这张旨下了,就没有重新恢复太后权力的道理。”
而这皇上与太后的权力分配问题,自然会影响众多臣子施政、行事的方式。而这看似轻微的行事举措却在一点一滴之间累积,最后发生重大的改变。
他点到为止,但我却想起了三年前他初来京时,推行的监察制度、赋税、农耕游牧的比例等等问题的变革,一一想来,皆是与当今的局势有关联的。原来聂疏言已经潜伏了这么久,整整三年。
而他说的关于云启收权一事,倒是让我觉得,不知是谁在利用谁,每个人之间都互相牵制。当初云启设计谋让我配合,是为探出谁为真正参与淮安王策反之人;而他亦是借用这次机会让云启下旨削了我的权。
“那么,你说的‘以布为聘’呢?又是什么意思?”我咬着下唇,问道。
“这,就与私因有关了。”他笑着似是在问我真的想知道么,我停滞了半晌,最终还是做罢了。
我摇摇头,说:“其实,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取《氓》这首诗的诗意,那结局不甚悲戚。”我也不晓得我说这些做什么,但是心有不甘,因自己被蒙蔽了双眼而自责、责人,总想说一些话好反驳他,证明他也不是步步正确,而是有陋点的。
就像,和他人争论时,不欢而散,在散伙之前总要说一些令人气愤的话,刺激到他最好,没刺激到也爽了自己。就算你说的话已和争论的主题无关,但是气势在。出过气了就行了。
“你是雅国人。”我轻笑,随便一回忆,我就抓住了记忆中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他说的絮州,不过是个幌子。那次买水粉时,他在选择买雅国时,分明有几分犹豫,就是一个疑点。他是藏拙,故意让我一点一点地去发掘。那么,我刚才的那句建议就没有意义了。
“是,及瑛明鉴。”聂疏言笑着说完后,呷了口茶。
可是,为什么要让我渐渐了解,最后全都告诉我呢?我当然不会想到那些剧情狗血的话本上,聂疏言会阴邪一笑,对我说:“为什么会全部告诉你呢?呵呵,因为你快死了。”言毕,就抽出一把刀,捅进我的心口,我的眼睛不敢置信倏地睁大,地血液顺着刀柄流下,而他扬长而去。
脑补无效,浪费了下脑细胞罢了。
他当然不会这么无聊,我也没有兴趣去问他这个原因。总之是知不知道都无所谓的,那我多此一举去讨来这个答案又有什么必要呢?
只是,他就不怕我去告诉云启吗?我看向他,眼中透过一丝疑问。
“你不会的。”他给我四个字,唇边的笑意肆虐。
我是不会的,我知道就算告诉了云启也无济于事,想必云启早已知道了,不然他又怎么会在早朝时提到聂疏言呢。他已经想了个透彻,因此也不怕我说出去,因为此刻云启不下手捉他,就说明天时地利人和有所漏缺。按兵不动是最好的方式,以俟时机。
我再去做什么反而弄巧成拙。
早说过了这些事情委实复杂,我一点也不愿去想。聂疏言说我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年老皇帝定也是看出了我这一点,才委我以大任。我想早早卸了这副担子,但是,我又不是个没有担当的人。所以,此事是一个契机,若云启担得大任,我便提出回丰州;如若不成,那么就找机会再说。
第15节:第15章 【15】别有用心
现下,还有没几日范世源便要出征了,夙昧和范子玉的婚事我已和云启商讨定下,打算推迟到明年三月。到那时,就算范世源还没回来,婚事还是照办的。我宣旨此事时,见夙昧脸色未有不妥,还对我笑了一下,但笑中自嘲之意大过狡黠。范子玉倒是面色无痕,依旧淡淡的。把他们遣散了后,她也并未来找我,我便和云启回了群英殿。
我总觉得范子玉有些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按理说,她原先和我说过,不会自取其辱同意和夙昧的婚事,但是现在也没一句反抗。依我看来她的性子也是有可能不同意此事而直言相拒的,而今他二人皆答应下来,不得不令人感到惊疑。范子玉这样做,唯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她心甘情愿与夙昧成婚,从来没有过放弃一说。
夙昧曾说过她城府极深,我一开始还不以为意,现下明白竟是我错了。为了确认我心中所想,便问云启:“为什么那日你在堂上忽然要宣旨赐婚与夙昧与范子玉?如今可是多事之秋。”我眼带探寻,却见云启食指轻叩桌面,似是酝酿着欲言。
“你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来了?”他笑笑,清鎏的目光对上我的。
“那么,若不言此事,哀家倒要问问你,李复,可是你的人?”
云启双唇一抿,自嘴角处泛出淡淡笑意。我忽地一晃神,他这般小动作倒是从夙昧身上延承过来,看来夙昧这个帝师当得还真有些深远而持久。不过这也算是有些年份了,不知云启是什么时候学来的,而今“帝师”的头衔,早早已不是皇帝之师这么简单了,而云启也不再与之交好。如今的这个表情,倒颇有些讽刺了,只怕是云启自己还没觉察到。
云启这般笑,便是表明是我猜对了。李复是新晋的状元郎,原是个少府的官职,而今却一下子坐上了司马的位置,倒与聂疏言不相上下了。不过提拔李复是云启有意为之,这点便不可相提并论。只是我禁足半月中他送我画屏,应是云启有意为之,而他平日里与林太仆走得近倒让我生了错觉,他也参与反事。没料到他竟是云启安插在范世源身边的棋子。
“想知道朕为什么而匆忙赐婚,朕可告诉你。”我饮了口茶,示意他继续,“前一日隅中,范子玉来找到朕,说要帮朕一个忙。”
“她说”云启忽然地不再说下去,眼中透着精光,“木姐姐,你倒是猜猜她说了什么?”
猜猜,这可是我们三人年少时最爱做的劳什子事了,你猜我怎么想的,我猜他的,猜来才去,不亦乐乎。到如今每每有什么事情,我们之间还是这样不直言,先猜测。
“她说要帮你一个忙?”我暗自吃惊,“她帮的忙我可不知道,但我总能估摸得出她那几句客套的话,不外乎是‘民女有罪,请皇上听后宽恕’。”
“确实如此,”云启清俊一笑,“她说,朕在为雅国战起之事忧悒,她知道谁是通敌卖国之人。她自称是罪臣之女,不敢要求什么,但后来又说有法子助我一臂之力,清除叛贼。”
“这这”我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范子玉竟然是这般深不可测,连自己的父亲都算计进去,她竟然不顾父女之情,而向云启禀报这事。若说她忠肝义胆,视国事大于天,六亲不认,只为求得大瑨一个平安昌盛,我是万万不信的。且不说一个女子是否有这样的气度,有这等胸襟情怀,普天之下,屈指可数。就连云启本身,作为一个帝皇也难说。
这种大义灭亲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我自认责任感很强,要是我沦落到这种事,但是仍会自私地选择不上报,宁愿和亲人死在一处。而范子玉,视亲情于无物。
范世源果真是与雅国有联系,他这一去,也不知那个李复能否牵制。我思绪回转过来,说:“她还说了什么?”
“范子玉将她所知的范世源与雅国互通的书信尽数道与朕,最后说她有一计,可以扳倒范世源。”
“这个计谋便是与夙昧成婚?”我百思不得其解,全然想不出它们之间可以联系的地方,“这怎么说得通?”
“她说的与夙昧成婚只是为了保全性命。”
“实则,保全性命不受株连九族之害,嫁与你倒是差不多。”我打趣着云启。
谁知云启脸色再次一黑,气鼓恼燥地望着我,我自知用言不妥,便有些无措。还好云启及时回归正题:“她当然是心心念念想着和帝师成婚。如此,只是她的一个托词罢了。”
“她已说服范世源的几个心腹,自己也安插了暗卫进去。且到那里便叫人悄悄调转虎符,到时候范世源的军令,无人会听了。”
“你又如何相信她,若这只是她的信口雌黄呢?”
“即便是,朕作势一信又何妨,何不来个将计就计,我袁云启也从不是个靠女人成就帝业的人,朕自有打算。”云启这话说得霸气,倒是我听着有些不舒服。不过他也没靠我当上皇帝的,还不是一卷圣旨定下的,只是我估摸着他这句话是完全否定了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养大的劳苦功高啊。
“你问朕的,朕回答了,那么,朕也有一事想让你告诉朕。”云启转而看向我。
“什么?”我有些惴惴,想来云启这个问题并不会让我好过。
“你如何看待帝师与范子玉的婚事?”语一出,就叫我难以招架。
“这”叫我如何说?我不懂云启的意思,若要叫我分析夙昧此举的道理所在,我又怎么猜得出来。
“朕并不是想问你帝师是怎么想的,朕问的是木姐姐,你是怎么想的?”云启看向我,眼底不带一丝云雾,尽是清明,笑意浅浅,“小时候,朕曾帮过他帮你们说成了一段亲。”
我嘴角有些抽搐,不明白云启问这个的原因:“这么以前的话,你还当真,夙昧明明是在戏弄我啊。这事不算数的。”
“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朕还以为”云启话音又止,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若你介意朕对这件事的安排,朕就有些苦恼了,幸好”
三日后。
正午,琉璃瓦,红砖墙,白玉石,玉带桥上跪满着着朝服的官员们。宫门外,鼓角连天,蓝底金字御军旗随风扬起,三军汇集,百官伏地,高喊着“除敌扫夷,战无不胜。乘胜追击,凯旋而归。”
我坐着御辇,跟在云启的辇车之后,夙昧与聂疏言等站在桥边,临着军队的马骑。我见二人有所交谈,竟心生出一种悸意。不知他们所谈何事,会不会与雅国战事有关?而夙昧自始自终我都未和他谈起这件事,那么此事究竟是否与他有关?他在这场战争中是充当了个什么角色?
“范爱卿大义凌然,为国效忠,自愿带兵出征,其心值得嘉奖。是三军之榜样,是我大瑨之幸事。”云启从辇中出来,站在高处。
风吹动他明黄色的龙袍,鼓鼓作响,“此一去路途遥远,而漠北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