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清歌凤未央 作者:月落声息(晋江vip2012-09-17完结)-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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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绿,同样的错,我不会再走上一回,你就等着我的狠心,等我亲手毁去你的一切。”
玉王府里,燕寒玉坐在那棵院角的树下,笑如春水,黑色的眸隐隐泛着光。
“王爷,夜深天凉。”柳须眉淡淡蹙眉,轻声提醒道。
“须眉,你说迁墨的竹子与凰城的牡丹哪个更美?”
柳须眉略微一愣,脑中竟浮现秋篁的身影,他微微摇头,浅浅答道,“牡丹乃是花中之王,富丽堂皇,国色天香。迁墨的竹子翠绿成片,一入竹林,虽是清新拂面,高雅有节,但与美丽实在
相差甚远,须眉认为,牡丹胜在美,青竹胜在气节。”
“你是这么想得吗?”柳须眉一瞬间出神的模样早已落入他的眼,燕寒玉声音清朗优雅,嘴角漾着完美的弧度,伸出洁白修长的手指拂过翠绿的叶。
黑白分明的眼,好似天山上的雪莲,寒入骨髓,面上是永远不变的笑意,眸底却是骇人的恨。
瘦弱的身板,仿佛轻轻一吹就会飘走,那张平凡的容颜上却镶嵌着一双惊艳的眼。
那一日,他狂乱妖娆,素来清冽的双眸烈似火,那一日,他竟是鬼使神差地将这个男子抱在了怀。
一身的茶香,清幽浅淡,带着些许苦涩。
燕寒玉手握纸扇,一下一下轻敲在掌心,正于此时,一道白影如闪电一般掠来,左右跑着,看得人头晕眼花。
那团白球还未来得及得逞,就被燕寒玉轻松拎起,它龇着牙,不停地蹬踢着肥硕的爪子。
柳须眉凑上前来,惊奇地看向那团白球,“真是奇怪了,微臣还从未见过如此身手敏捷的白猫。”
“什么样的主子自会养出什么样的猫。”燕寒玉偏头一笑,慢条斯理道,“怎么,你家的白猫都已经出现了,你这个主子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让王爷见笑了。”树叶深处,陆梦眨了眨眼,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笑嘻嘻道,“不过是一只猫而已,王爷不会也怪罪到秋篁头上吧。”
“依本王这般奸诈腹黑的性格,难保不会。”燕寒玉挑眉,眸底浮起一层笑意。
陆梦额角轻跳,什么时候她偷偷的抱怨被听了去,果真是手段了得,她撇了撇嘴,谄媚一笑,“怎么会呢,王爷宽宏大量,区区小事怎么会挂在心上。”
“须眉,你看本王像是宽宏大量之人么?”燕寒玉黑眸一转,看向柳须眉问道。
陆梦脸色一黑,暗暗叫苦,拈起几片树叶,一个挥手,树叶如同暗器掠去,不偏不倚塞进白虎长口呜呜叫的嘴中。
白虎金色的眸顿时漫起委屈之色,发出低哑叫声,陆梦皱眉狠狠一瞪,用唇语说着,“死毛球,一出现就给我惹麻烦,你若是将树叶吐出来,我就将你送回到白老头身边。
白虎想起在回春庄,每日用尾巴钓鱼,用头去撞蜂窝,亦或者被当成休息的靠垫,受着白老头变相的折磨,瞬时安静了下来。
陆梦身上的宫服还未来得及换下,见二人皆是紧盯着婢女衣,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一笑道,“让须眉大人与王爷见笑了,秋篁男扮女装实属下策,王爷放心,待我回屋换下后,便将此衣烧尽。”
她轻轻一跃,安稳落到燕寒玉身旁,冲着浑圆的白虎低声呵斥道,“毛球,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再打扰王爷,小心王爷砍了你脑袋。”
“本王看着这只猫倒是有趣得很,高贵优雅透着不凡。”燕寒玉将白虎放在怀中,轻柔的抚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
白虎见状,面露喜色,冲着陆梦低低抗议了一声,似在抱怨着她的暴力。
“王爷过奖了,不过是一只成日除了吃喝便是睡觉的肥猫罢了,哪里有什么不凡之处。”她微微眯眼看着舒服靠在燕寒玉怀中的毛球,它翘着尾巴,不停往那人怀中蹭。
唇角的那抹弧度让人看得心醉,这玉王爷果真是天下痛吃,竟然连一只小猫都不肯放过,陆梦啧啧感慨着。
燕寒玉懒散地靠在轮椅之上,闲适道,“秋篁,你要办的事可已解决。”
“回王爷,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有些事有一不能有二,今日你伪装进攻,是我的默许,但这样的事今后不会再有了,你可知?”他声音醇和,纤长的指勾了勾。
陆梦狐疑地靠近,凑上脸去,他微凉如玉的指毫无预兆地拂过她的眼角,陆梦一惊,向后跳去。
“不过是一根羽毛罢了,秋篁为何如此惊慌?”他声音低沉温柔,像是一杯清甜的酒,一旦尝之被俘虏不过是早晚之事。
陆梦从他怀中接过白虎,神情平和,笑着道,“秋篁是受不起王爷这般恩待罢了,王爷,既然无事,秋篁就先回屋了。”
燕寒玉点头,背着她的手抬起,触到她眼角的指尖放到鼻下,轻轻一嗅,果然带着咸涩的味道。
、
☆、青古避暑
天际刚露出鱼肚白,初夏的晨风夹着草木的清香迎面拂来,郊外的古道一片宁静。
燕如玉放弃了马车,执意要同一块欣赏晨色,青石板的小道上还占着尚未被阳光带走的露珠,从缝隙里冒出来的野草时不时绊住前行的步伐。
“公主,您就听小蛮一声劝,回马车吧,您瞧哪个妃子小姐的徒步而行,您这般若是被燕帝陛下瞧见了,又得受责罚了。”小蛮亦步亦趋跟在她身侧,苦口婆心地劝着。
“小蛮,她们是她们;我是我;我和你一道走不好么;还是你嫌弃我?燕如玉睁大双眼;委屈地看向受了惊的小蛮。
小蛮赶紧垂下脑袋;拉扯过她的宽袖;急急说道;“公主啊;小蛮不说便是了;您这样可真是折煞了奴婢。”
“只是小姐……”阿蛮犹犹豫豫说着,还未说完已被燕如玉打断。
“小蛮,你这是想要违背本公主的命令吗?”她挑眉叉着腰,小脸鼓起,佯装厉色问道。
“奴婢自是不敢。”小蛮身子缩成小团,点头称是,心底不禁哀叹起来,她家的主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同筝灵小姐一般。
“小蛮,我不过是吓吓你而已。你可万万不要当真了。”燕如玉见小蛮一阵沉默,不知她心中所叹,笑着解释道。
燕如玉还欲开口,此时身后的马车传来一阵清醇的笑声,她不禁偏头看向嗓音来处,浅绿色的崭新马车,挂着通透的白玉铃铛,叮咚作响。微风轻吹起白色轻纱车帘,露出小小一角。
那马车中男子穿着月白长衫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长眉若柳弯出好看的弧度,泛着轻柔的涟漪,如云烟似的墨黑长发一泻而下,露出雪白的颈。他低垂着眼睑,唇角含笑,沉浸在车内营造的氛围中。
除了如竹的气质,实在不够称为俊美的容貌,但当那一双眼抬眼看来时,她才知天底下竟会有如此特别的眼,清澈的眸底闪烁着某种东西,让人不禁想要一窥其底,一不小心就被吸引,沉醉
其中。
“呀”燕如玉冷不防地轻声一叫,背过身去,不敢再对视上那漆黑的眸,她双颊通红,心如小鹿乱撞,生平第一次有了慌乱,只是一眼便又酥又麻,过了好久她才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再回身小心看去,车帘早已落下,捂得严严实实,看不到其中之景,燕如玉心底滑过一丝失望,刚刚扬起笑意的小脸黯淡下来。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小蛮瞧着她瞬间变化的脸色,摸了摸脑袋,疑惑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有些头晕罢了。”燕如玉细细回想着白衣男子投来的温和一笑,目光落向缓缓驶向前头的马车,淡淡说道。
那宽敞的马车里,陆梦,燕寒玉,柳须眉三人各自占据一方,燕寒玉合着眼靠着锦垫休憩,柳须眉则依旧套着人皮面具,憨厚的模样瞧得陆梦忍不住笑出声来。
柳须眉听闻笑声,不禁微微蹙眉,压下声音道,“秋篁,你就不能忍忍么?自从离开王府,王爷好不容易才睡着,你这一笑怕是要将他吵醒了。”
陆梦拿过身侧的果脯,扔进口中,还不忘喂给怀中懒散躺着的白虎,她嚼吧着待果脯进了肚中,才瞥了眼端坐的燕寒玉,浅笑着道,“须眉大人,看来你还是不了解王爷,咱们的玉王爷恐怕只是假寐罢了。”
“这么说来秋篁真是了解本王。”话语刚落,燕寒玉睁开眼,如绸缎墨黑的双眸向她瞟来,又是一副看着猎物的神色,扎得她忘记了口中还塞着一枚樱桃。
如扳指大小的樱桃就这么尚未来得及咀嚼被吞入喉际,陆梦忙捂着脖子,猛地咳嗽起来。
“王爷,此番同燕帝离开凰城前去青古族,只怕不会像表面那般简单,我昨日暗中侦查,发现太子与几位皇子都带上了暗卫。”柳须眉扫了眼陆梦,憋住笑意,将要事禀之。
“我的这些哥哥们,一个个都趴在了龙椅之下,恨不得能立刻坐上天下宝座,他们等不及了,都等不及了。”燕寒玉眼神似笑非笑,无声无息地将陆梦手中的那一篮果脯夺了去,“我们就好好坐着看这一场戏如何演便是了,唱戏的主角从来都是在□才出。秋篁,你说本王说得可对?”
陆梦一边点头,一边想去拿果脯,不料怀中空空,她笑容僵住,无奈地看向罪魁祸首,就连白虎都被骗了去,吃里扒外的家伙。
陆梦叹息着,轻拍脑门,今日是果脯,若是换做劲敌,这般不小心只怕早就送了命。怎么和燕寒玉在一起,她的脑袋瓜就变得如此无力,陆梦手托着腮,沉思起来。
燕寒玉转过眼,笑容深深,轻抚着白虎又肥硕一圈的肚子,白虎舒服地在他腿上伸着懒腰。
“来人啊,有刺客。”一声尖叫,马车外暴动起来,乒乓声不断。
过了片刻,打斗声渐止,低沉的男音入耳,“你是什么人,为何刺杀本太子。”
燕寒玉三人双双对视一眼,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向着围着的人群而去。
燕如玉直愣愣地僵在原地,方才此刻从她身后的草丛里蹿出,锐箭擦身而过,她面色惨白,脚下力气被抽空,身子一软向下跪去。
陆梦眼尖,及时扶住她受惊吓虚弱的身子,安慰一笑道,“公主,您没事吧?”
燕如玉瞧着她如春风般的笑,圆眼烟波迷离,羞涩着从她怀中离开,支支吾吾道,“多谢公子。”
陆梦淡淡一笑,颔首走至燕寒玉与柳须眉中间,目光投向黑衣刺客。
太子面色铁青,揪着刺客的衣领,怒喝道,“还不快说,是谁指使你的?”
刺客面露不啻,冷笑着并不答话,只是狠狠咬着牙。
太子见刺客不答话,脸色更黑了,胸膛起伏着,气得涨红了面。
“说不说,快刀可不会留情。”太子的贴身侍卫将大刀架在那人脖颈上,厉色说道。
“要杀要剐,无需多言,我不会告诉你们,今日让你捕获,我死而无憾,杀了我一人,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我起来,你不配做太子,这天下岂能交到你这种人手上。”
太子一脚抵上刺客的喉际,狠狠使力,不过半晌,刺客就没了呼吸。
燕寒玉半倚在轮椅上,温和笑着,似是无意提醒道,“既然是暗杀的刺客,身上总归有些什么记号,只要找到那记号,便知一切。”
“四弟所言正是,还不快给本太子仔细检查看看。”太子皱眉急声喝道。
一群侍卫忙围上那刺客翻开他衣衫,细细瞧着,不敢遗漏一处,在场的女眷皆是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
“太子,有了。”一侍卫惊呼道,太子忙上前推开那几个侍卫,刺客的虎口用黑线描着一个图纹,他愣了愣向后退了一步,众人皆是疑惑不已,齐齐看向图案,同太子一般猛地吸了口气。
那图纹乃是燕国皇室的图纹,那么说来,除却太子,任何一个皇子都可能成为这场刺杀的谋划者。
“将尸体就地埋了。此事我会亲自禀告给父皇。”太子一扬手,吩咐道,“如今发生这等事,就请各位皇弟委屈下,各马车再调一人护父皇与本王的马车。”
“理当如此。”二皇子皱着眉,若有所思道。
一场惊心,整顿了片刻,各自回了马车,陆梦靠着垫子,久久沉浸在慌乱之中。
这变故来得太过突然,太过蹊跷。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