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疯 作者:痴梦人(晋江vip2014.2.27完结)-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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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她想找药店,可是民俗村周围哪来的药店,等他们回到县城的时候,已是三天以后了。
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
这个夜晚对他们无疑是痛苦的。顾承亮后来出门去了,辛蕙厨房,听到他开门出去的声音,她没有追出来问问他要去哪里。
一直到深夜他都没回来。
桂妮妮反倒是相完亲先回来了。她和那个IT男看了场电影,又吃了顿宵夜,两个很搞了一些浪漫才回家。一进门,IT男已经QQ上呼唤她了,她甚至都没时间和辛蕙多说话,只问了句“顾承亮出去了?”,就埋头和IT男搞起了网聊。
辛蕙刚好也没心情陪她说话,这样正好,她们各自自己的房间里,体验着两种滋味的冰火两重天。
辛蕙不知道顾承亮今晚会不会回来,她一直等到深夜十二点多,才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她屋里没出去,还是桂妮妮出来看了一下,辛蕙听着他和桂妮妮寒暄了一两句,然后他就进来了。
她本来床上躺着的,这时候就坐了起来。
她没有开灯,顾承亮也没有开灯,但屋子里还是有隐约的光线,手机充电器上小小的发光二极管闪着蓝幽幽的光。他们黑暗中僵持了一会儿,辛蕙闻到了隐约的酒气,她打开了台灯,突然的光亮让他们同时眯了下眼睛,然后她和顾承亮染了酒意的一双眼睛对视着。
这时候她的神智很清醒,她想,他总要爆发一次的,她只希望他的动静不要太大,因为这个屋子里,现住着的不止是他们两。
但顾承亮却又一次出乎了她的意料。哪怕是喝了酒,他也没有发火,也没有摔东西。
他站了片刻,就向她走来,到了床边,他就蹲了下来。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金丝绒盒子。
辛蕙不敢相信,她知道这样的盒子意味着什么。从二十二岁开始,她就等待着这样一天的来临,她等了这么多年,等到浑身疲惫,而今天,她觉得最不可能的时候,顾承亮却把这样一个盒子举到了她的面前。
他打开盒子,单膝跪了下来。
他们俩谁都没有去看那枚戒指,顾承亮仰头望着她,染了酒意的眼睛有点潮湿,辛蕙听见他说:“们结婚吧,把孩子打掉,们结婚吧。”
她说不出话,许许久久地说不出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顾承亮双手环住她腰,把头埋了她怀里,过了许久,辛蕙听见他开始抽泣,他把脸紧紧地贴她怀里,肩膀不停地 着。她受不了他这种样子,哽咽得气都喘不过来,眼泪更是直直地掉落,一颗一颗都滴了顾承亮的头上。
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难以安睡的夜晚。
第二天顾承亮陪着她去医院。路上他想先去一趟车站,他预订的是今天晚上的车票回g市,他想把车票退掉。辛蕙劝住了他,她知道,现他争取到的每一笔订单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到了医院就是不停地排队,挂号要排队,诊室门口等候的时候也要排队。总算轮到她,女医生问她哪里不舒服。
她怔了一下才轻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女医生见怪不怪,瞥她一眼,就问她检查过没有。她说没有。女医生唰唰唰地开着单子,说:“查都没查过,就说要流产,先去做个B超,确诊了再来。”
B超室门口的更多。做B超还要憋尿,顾承亮又帮她去买水。折腾到中午,她才拿到了自己的超声波照片。
以前辛蕙经常电视里看见那些女演员拿着这样的照片,她们表情各异,或悲或喜地对着男演员说:“怀孕了。”这样宣布一声,然后就把照片亮了出来。这时候往往会有一张照片的特写。
她拿着这样的一张照片发愣。
看见有小说描写这样的情景,男主或是女主说:“这上面小小的一粒小黄豆,就是们的孩子,将来Ta会叫们爸爸妈妈,高兴吗?
今天她也捏到了一张有这种小黄豆的照片。
她把照片给顾承亮看,他瞄了一眼,一言不发就收了起来。这时候已经是中午,医生也都休息了,辛蕙说:“要不们先回去吧,下午再来。”
顾承亮有些犹豫,但还是听了她的建议。
回到家顾承亮让她去休息,他去厨房下了两碗面。桂妮妮上班去了,家里只有他们两个。吃完面已经一点多了,其实要想快点去医院的话,这时候又应该动身了,但辛蕙却说她想休息一下,她有些累。
顾承亮客厅犹豫着。辛蕙知道他很想立刻带着她再去医院,他就要走了,他是晚上七点多的车,他怕今天来不及做手术。他犹豫了很长时间,辛蕙看见他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他说:“那去睡一下吧。”
她像获得了赦免一样,转过身的时候,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一觉就睡到了三点多,等两赶到医院,又排队轮到她的时候,护士喊着她的名字,说:“今天下班了,明天早点来,记得早点来排队。”顾承亮站医院的走廊里,很长时间一动不动。
她把他送上了回g市的高铁,隔着火车车窗,顾承亮一直看着她。当列车启动,当顾承亮的目光消失她的面前,她的眼泪也从眼眶里滚落了下来。
第23章
当辛蕙告诉桂妮妮;她又要出门去旅游一趟的时候;桂妮妮看着她呆了半晌。然后就激动起来;“知道哪都去不了;是想逼着跟一起辞职,是吧?”
她装出一脸同情的样子;说:“妮妮;对不起,逍遥的日子也不多了,到时候carey陈一通知去上班,就和一样要早晚九五了;对不起啊;要赶紧把这些好日子利用完。”
桂妮妮飙泪,“没良心的;好好替玩,记得多拍点好看的照片,再多带点好吃的回来安慰一下。”
她满口答应。
她从江城飞到昆明,又转机到丽江,唐晓月开着车来接她。两三义机场一见面,唐晓月瞪着眼看了她半天,“哪来的美女,这么仙风道骨,是不是吃了减肥药了?老实交代!”辛蕙把自己的包扔给她,“接着,别忘了现是个孕妇,需要照顾。”
“了个擦!”唐晓月拎着她的包,骂了句脏话。
一出机场,唐晓月就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了,要躲到这里来?”
她说:“不是躲,是想找个地方好好想一下。”
唐晓月说:“好吧,先不审,回去再说。”
一路开车到唐晓月开客栈的小镇。这里离喧嚣热闹的丽江古城有一段距离,用唐晓月的话来说,“想找艳遇的话就去古城,但是想要体验一下丽江的 和发呆的话,就到这个旁边的小镇来吧。”
到小镇时已是傍晚,这地方辛蕙已不是第一次来,天黑下来的时候就感觉小镇更是宁静安逸。她来这里,纯粹就是想离开江城那个环境,让自己好好想一想。
到了唐晓月的客栈,吃过饭,洗完澡,两这才关起门来卧谈。
唐晓月是一路看着她和顾承亮走过来的,等听她说了大致的原委,也责怪她,“太糊涂了,怎么不多想一想,现怎么办?”
她看着窗外。这里是客栈的二楼,从窗户里望出去,能看见庭院里那株高大的黄角兰,树上一朵一朵盛开的小白花,清新的香气飘满整个客栈。二年多前也是这个房间,她和唐晓月喝着普洱,那时候她的憧憬是和顾承亮江城买一套房子,也能有一个这样宁静的居所。
“只是不甘心,想要做点什么。”她回答唐晓月。
“那时候他家里,听见他妈妈那么反对,后来又听沈宏光告诉了原因,已觉得和他前途渺茫。”
“但是舍不得。晓月,知道,一段七年的感情,就像一棵树一样,它从萌芽,到长大,到后来不得不砍掉,那会是多么地痛苦。就像死亡一样,可是死掉的过程真的很痛苦。现才明白,其实他妈妈反对的时候,那时候就放弃他了。可他还坚持,就想总要做点什么,其实那时候,已经想离开他了。就像别告诉的,婚姻不是两个的事情,他妈妈永远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婚姻不是想要的。那时候,就放弃他了,只是还不死心。”
她告诉唐晓月自己的心历路程。她也是回过头,才看明白自己。
“所以就去做那件糊涂事?”唐晓月问她。
“不知道自己那时候为什么要答应,只是想着,这样的话,他就不用背那么多的债务了。”
“就没想过顾承亮的感受,如果他知道了话,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时候真的来不及想,后来想过,就是和他分手。”
“可现顾承亮不愿意和分手。”唐晓月拿起自己的手机,翻出通话记录给她看,“看看,顾承亮的电话都打到这里来了,问知不知道到哪去了。是不是不接他的电话?”
“给他说要想一想。”
“那现想出结果了没有?”
她的眼泪顾承亮离开江城的那一刻已经流完,送他离开的月台上,她几乎忍不住要放声大哭。
“晓月,应该都明白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和他就算还能一起,也不会幸福了。”这就是她眼泪流完以后得出的结论。
唐晓月长叹一声,躺倒床上。“们俩是们那些从学校开始谈恋爱的情侣里仅剩的一对了,现也要分了?”
她只看着窗外,不说话。
“那个男到底是谁,还没告诉。”她没回答,唐晓月一翻身从床上站了起来,“到底是谁,赶紧告诉啊,要不跑这么远来找干什么?”
她这才回答,“应该能猜到,g市,沈宏光的老乡,和们老早就认识。”
屋里静了片刻,唐晓月她身后站了好半天,才慢慢吐出一个名,“虞、柏、谦?”
她苦笑一下,“们都能猜到,就是他。”
“还有谁也猜到了?”
“沈宏光。当初一说认识了一个老熟的妹妹,他马上就猜到是他。”
唐晓月立刻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谁把和虞柏谦的事情告诉顾承亮的,是不是沈宏光?”
她摇头,“不是他,是虞柏谦的妹妹,虞少虹说的。”
一开始她也以为是沈宏光,觉得是不是他说漏了嘴,后来一问才知道,根本不是他,而是虞少虹。她听说她哥哥背着她突然把设备卖给了顾承亮,找他大闹,后来不知怎么就让她查到了原因,她就把这件事直接捅到了顾承亮那里。
可笑她那时候还存着幻想,还请求虞柏谦主动给顾承亮透风,告诉他愿意把设备卖给他,那时候她把虞柏谦气得拂袖而去,可那句老话说得好,若要不知,除非己莫为。她跟着他一走就是五天,怎么可能瞒得住所有的。
“孩子是谁的,真的搞不清?”抽丝剥茧,唐晓月终于问到这个荒诞的问题。她苦笑一下,不做声。唐晓月叹一声,“那现怎么打算?留着,还是不要?”
她茫然地看着窗外。怎么办?能留着吗?父不祥,多么的不吉利,古代,这是要被直接浸猪笼沉塘的。
等了很长时间,她才转过身,面对着唐晓月,“年初有一次无意中遇见过葛兰。”
唐晓月有点意外,“葛兰啊,那个家伙。”这说着孩子呢,怎么就突然跳到了葛兰。“她现干什么?这么久一直不和们联系。”
“她出国了,也真是巧,竟然回国的时候就碰巧遇见了。”辛蕙停了下才说;“和她一起吃了顿饭,她告诉了一些的事。”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晓月,一直想问,们这么好,那时候为什么不找陪,而去找她?”
唐晓月一怔,话题突然转到了她身上,她很是呆了一呆,才说:“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和今天一个样子,就是找个陪着去一趟医院,找她和找还不是一样的。”
“疼吗?”辛蕙问。
“跑这么远就想来问这个?”
“不光是为这个,说了想到这来静一静,但也想问问,去医院的时候,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唐晓月转身拿起了一根香烟,辛蕙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就见她娴熟地点着了香烟,吸了一口。
“有点疼,也不能叫疼,就是难受,难受得想呕吐。然后觉得对不起Ta,希望Ta下辈子投胎的时候不要再碰到像这样的母亲。”
她走到窗前,把木棱窗扉开大点,好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