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的中医药大国系列-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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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任杰
原载于《中华中医名流》杂志2007年秋之卷,授权环球中医网独家转载; 未经许可,请勿转载
韩国的文化战略,推动了《东医宝鉴》的申遗,这也证明韩国为保护传统文化下了很大的功夫。韩国政府可以为了一条古老的小路而拆去周围高大的建筑,一块石头、一间房子都可能是被保护起来的文物。既然这些在我们看来十分不值得一提的东西都能成为受保护的文物,那么《东医宝鉴》申遗,应该也就不难理解了。
回想《大长今》,小长今进宫的第一次考试里,尚宫出了一道难题,回答的正确与否直接决定着长今是否能够成为正式宫女。问题是:“东汉建安二十三年,刘备、诸葛亮进兵汉中,曹操屡败而兵退斜谷,军士请示夜间口令,曹操谕示的口令是什么?”这是朝鲜决定宫女的考试,可是考的竟然是我们中学课本里要学习的内容。
这样的例子还很多,比如说在争取成为内医馆医女的考试中,主考官员为深入测试医女的学识,给长今出了新的题目:孟子初见梁惠王,二人的对答之语。长今对这个文章倒背如流。这两个例子,都显示了李氏朝鲜对中国文化的重视,直至现在,韩国的“高考”中学文学类的考生,试卷中都会有占25分的“伦理”,主要是考老子、孔子、庄子等中国传统文化代表人物的一些观点,比如,会有“请问下列哪句话不是孔子说过的”这类题目。
其实这些都是事出有因。在1998年亚洲金融风暴后,韩国政府正式提出了“文化立国”的救国方针,先后制定了文化产业发展五年计划、文化产业发展推进计划等策略,明确提出了力争5年之内把韩国在世界文化产业市场上的占有率从1%提高到5%。
这一方针我们可以看出,文化产业是韩国的一项重要的经济手段,是韩国经济发展的依据,《东医宝鉴》也好、韩医也罢,这些都是韩国文化的一部分,毕竟它们从中国传到韩国已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已经化为了韩国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这里我们并不是要把中国的、韩国的择清楚,只是探究一下韩国申请《东医宝鉴》为世界文化遗产的目的和背景。
在电视上看到的韩国家庭重视传统文化,韩国人很有规矩、很懂礼貌,非常重视伦理和长幼关系,药膳、针灸等与韩医有关的知识和画面,经常出现在韩剧里,这在我们看来,都觉得很新奇,虽然我们都知道韩国的这些传统文化源于我国,但是在观赏韩剧时,中国人也常被韩剧里蕴涵的那些“仁、义、礼、智、信”的文化所吸引,更何况不知道这些的外国人?
韩国的文化推销政策,似乎让中国文化离我们越来越远了,人们在潜移默化中认为那是韩国的,毕竟我们很少有受年轻人喜爱的介绍传统文化的作品,也许这就是为什么韩国申请端午祭成功的原因了。其实,中国文化在韩国已经生存了这么多年了,早已融入韩国人的生活中,上千年的历史,就算是金刚石应该都已经化在水里了,更何况是文化这种无形的存在?
我们怎么能说韩国剥夺了我们的文化?文化不是园明园里的瓷器、宝物,谁都能抢的去的。事实上,我们应该感谢这些帮我们继承了中医文化的外国人,因为在许多国人呐喊着中医是骗术时,是这些外邦人,像珍惜自己的民族荣誉一样,珍惜着中华文明的遗孤。我们已经准备丢弃中国的传统医学,现在又在抱怨些什么呢?
在1986年韩国修订医疗法之前,“韩医学”本来叫做“汉医学”,后来因汉字与“韩”同因,“汉医”被改名成“韩医”,并被作为高丽医学而向世界宣传推广。在电视剧《大长今》中,针灸被认为是韩国人发明的。《朝鲜日报》还找到了个法国人作证,宣称要纠正世界人民的错误认识,把针灸还给韩国。从“汉”这个字就可以看出其源头。
多少年来,我们总是习惯于把精神的支撑点放在过去,不是将其归过于不幸,就是托庇于祖荫,却很少会对当下反思。大约韩国的端午祭“申遗”刺伤了我们的自尊心,今日的中医改韩医“申遗”,势必将大大加快我们的中医“申遗”进程。但有一点要弄清楚,申报世界文化遗产不只是大国文化的心理满足和民族情感的狭隘自尊,最重要的是要以真正传承的态度对待自己的传统文化。文化遗产的历史渊源只能说明一个文化的发源地,至于现在谁传承得好,谁保存和保护得更加完整,这才是最重要的。毕竟历史上的所有并不都能成为现实归属的有效证据。中医也不例外。
因而,韩国拟将中医改韩医申请世界文化遗产,警示的就不只是我国中医的保护和发展,还有其他传统文化的保护和传承。
根据统计,目前在中国学习针灸的外国留学生当中,韩国人占大多数。而北京中医药大学本科生70%都是韩国人。但奇怪的是,韩国人在中国学中医,获得学历,韩国政府并不认可。也许是出于行业保护的原因,在韩国有与中医是一脉相承的“韩医”,社会地位经济地位都较高。韩国人对“韩医”的认同很高。很多人都认为“韩医”是一个很好的职业,但是设立“韩医”专业的韩国大学很少,考上“韩医”大学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这些韩国学生始终相信,虽然暂时不能回去行医,但是随着中医在全世界越来越盛行,以及韩中两国关系的不断发展,由中国颁发的中医资格证书和中医学文凭不久一定会被韩国政府认可,他们迟早会有用武之地。
“精神”是个中医词汇
精者,《说文》载:青,东方色也。又指挑选过的好米,上等细米。本义为蓝色,亦即青出于蓝,而青于蓝是也。
方位上是以东方为尊,颜色上是胜于蓝,又有挑选之意。这就是青的涵义。推而广之,我们发现所有用“青”作声符的字都是类似的、带有精华的意思。如,清者,水之青;晴者,日之青;菁者,草之青;睛者,眼之青;聙者,耳之青。
一般而言,精是一个中医里的概念。《素问·生气通天论》说,阴者,藏精而起亟也;阳者,卫外而为固也。什么叫精?很多人以为精就是这个阴,习惯称为阴精。其实,精指的是阳气的蓄积状态。那它与阴又是什么关系呢?原来阳气能否聚集,能否由释放状态转入积聚,就是靠这个阴的作用。再具体地看,《素问·六节藏象论》指出:“肾者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也就是说,肾在五脏属阴,且为阴中之阴,而精就藏在其中。
精与神相连。《病机撮要辨证》载:“精之生,由于神,神之生,合于精,故非神不能致生,非精不能有神,因此,精神二者,为生命之根本。”中医是把精神思维、知觉、运动等外部的综合表现称为神。所以,一个人的精神是与他的气、血、精液有着密切的关系的。
一般来说,一个人的精神出了问题,不外两种情况,一是外感风寒暑湿燥火所致,多表现为精神昏乱紧张之象;二是七情内伤所致,即“怒则气上,悲则气消,惊则气乱,恐则气下,思则气结”,以及“劳则气耗,寒则气收,炅则气泄”。七情有病,则多表现为精神不足萎靡之象。
至于怎么来调控自己的精神,《内经知要》说:“心已起而未有定属者意也;意已决而确然不变者志也;志虽定而反复计变者思也;思之不已,必远有所慕,忧疑辗转者虑也;虑而后动,处事灵巧者,智也。”这段话的意思是,人的一切精神活动取决于“志意”的统帅作用,只有在这个统帅的指挥下,使身体跟上外界的环境变化,并调节好喜怒等内情,人才能做到真正的健康。
独家对话…国宝级中医大师朱良春
大道源自百姓心…著名中医学家朱良春访问记
一
“遨游半是江湖里,始觉今朝眼界开”。——宋代名相王安石曾经这样描述他的南通之行。
人到长江口,随着江水的流程进展,流域幅面的逐渐打开,心理视阈也随之出现一个动人的展开过程,到此处,长江的概念已不同以往,天际线下,缓缓移动的波涛,于往来之中,以舟樯的形式,承载着一种宽广的道德之美,使人的视觉经验得到全面刷新,南岸不远处的江阴要塞,于历史记忆中凸峙着长江天堑的显要,人在船上,随波逐浪,是一种心胸浩荡、与天地悠然合一的无上感受,遥望江北的南通古城,更多了几分期待,几分神往……
田 原:朱老;见到您非常高兴;祝您健康。听说您28号要到北京讲学,所以,我们特意赶来南通,代表很多读者来看望您,也想听您谈一些往事,从医的一些故事,您要是累了,我们就不说了,不累的话我们就聊聊,您的嗓子有点沙哑?
朱良春:是的,有点儿哑,不碍事。
田 原:我刚才听说,您还经常出诊看病,也不怎么休息。明天出诊吗?
朱良春:明天周三,出诊。现在少了,一个礼拜三个半天出诊,因为我还没有退休嘛。国务院1987年批了一个文,转告专家暂缓退休;又过了20年,到现在也还没有退休,我就必须去一次专家门诊,中医院是礼拜一,礼拜三到开发区的风湿病医院,这边还有一个中医研究所门诊部,也要去一次,就是一、三、六,三个半天。这样一个礼拜三个半天。研究所开办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来的病人比较多,通常是学生们先把病史写了,我再看一看,就归纳病机,立法用药,就这样子,他们两个人写,也是相当快的。这样下来,一个上午能看三、四十个病人。
田 原:那您感到累吗?
朱良春:也还能接受。病人多呀。有时候看到十二点,有时候看到一点半,不把病人看完了我们不吃饭。有病人在等你,你叫他吃饭去,他怕你吃完饭就不来了,所以我一定要坚持把他看完。后来子女们就觉得我这样太累,太辛苦了,一定要限号,限到10号,这样一来呀,患者们就要争取早一点排队,这样一看呢,就叫人心里不舒服,因为有的患者为了早一点挂到号,半夜两点钟、三点钟,最早的一点钟就来了,裹着棉大衣就等在屋檐下,还争吵说我是第一个来的,你是第二个来的。那么这样子,我说你没有病也等出病来了。
所以我感觉这样有点说不过去,所以稍微放宽了一点,放到15个人。个别外地来的人还要照顾,他不可能很早来,来了之后就是九点钟、十点钟,必须要照顾,加一点也就是17、8个,最多不超过20个,这是在研究所。开发区那个医院因为是新开的,病人还不是太多,但是有些人晓得我礼拜三、也就是明天上午要去,也有二、三十人。他不用赶得太早,他都可以赶得到。
市中医院是礼拜一,原来也限号,限15到20号,现在你限也限不住了,来了就说“对不起求求您”……现在病人也知道,你那里要限号,路太远,还是到中医院方便,像昨天在中医院看病,一上午看了四十一个号。平常一个半天最少也是三十几个,多的四、五十个。没有办法,你得满足病人的这种愿望,病人对医生都寄予很大希望,希望你给他诊治一下。
田 原:就是见到您一面,您给讲一讲,病就好了一半了。
朱良春:是,由于这种心情我很理解,我无论如何要满足病人的要求,所以研究所那里一个半天就是看四、五十个病人。那里的人最多。南通这个地方看病也不像在北京、上海看病那么贵,我们的主任医师是十块钱,这是卫生部门的许可政策,享受政府特殊津贴的人加五块,我就是十五块钱。
田 原:才十五块钱?那您拿多少?一直这样吗?
朱良春:一直是这样的,因为在市中医院我还没有退休,这十五块钱当中,我大概拿到7块钱;所以我来看病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满足病人的要求。所以出诊费涨价我也于心不忍。好多人都说,“你这个样子,上海是200块,北京最多是300块。”我说呢,更多的病人希望能够得到你给他诊治,你当然不能抬高身价。所以这样呢,精神可以的话就多看一点。
田 原:看了40多个的时候感觉身体还可以吗?
朱良春:可以,因为我的助手先把病史写好,我最后归纳一下病因、立方、用药。这样就很快了。
田 原:可这一上午下来,您也要说很多话,费好多的心血。
朱良春:也跟着诊脉,也问诊,尤其学生没问到的我还要问一下,所以这个样子下来,看半天也是没有问题的。
田 原:到下午是不是很累?
朱良春:到下午就休息。也适当处理一些各地同道和病员的来信,偶尔也应酬性地写序、题词,再就是看看报纸、电视,了解当天发生的一些事情。
田 原:我觉得您现在谈话的思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