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阴阳符师-第2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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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了他身体,他却像是感觉不到,还在一步一步跟随着画的整个节奏向前走去,哥们松了口气,摸了下符袋,在,我抬头看了看,看到那颗柳树就在我前面三百来米远的距离,女人还站在树下,那模样像是走累了在树下等人。
走了那么长时间,又走到了柳树跟前,整幅画里的人一直在重复这个过程,从一头走回来,在继续向前走,永无止尽,永远走的都是同一条路,随即我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理,清明上坟图有三幅,周富贵收购的只是中间的一部分,前后都没有了。
所以这就是幅没头没尾的画,偏偏有神异之处,没有头,不知道从何而来,没有尾,不知道朝那而去,加上画里有浓烈的悲伤和悲愤气息,不特妈闹鬼才怪呢,都说老物件容易成精,哥们还真是见识了,连画都成精了,这世界上也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了。
现在也不是瞎琢磨的时候,哥们得了自由,动了动手脚,并无阻碍,从符袋里拿出张黄符夹在指间,朝着那颗柳树下快步而去,挣脱了束缚之后,我没感觉到身轻如燕,反而感觉画中的世界是那么的凝重和悲伤,还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凝重的让我如同走在水里。
这种情绪不知不觉的就感染到了我,莫名其妙的心里产生出悲伤的感觉,为了压制这种感觉,我只能不停的念诵净心神咒,快步走到树下,离那女子越来越近,我也愈来愈确定她不是周富贵的小老婆。
我不知道谁是这幅画的作者,但哥们好歹是学美术出身的,对作者的笔力相当佩服,柳树下的女子看似老旧,可离近了才看的清楚,就见她穿了一身湖蓝的衣裙,容色秀丽清冷,双眼如墨玉深潭,莹白细腻的肌肤,宛如牙雕玉琢,她的容貌并不多么惊艳,却很有韵味,就像春日里的和风眼波飘渺是一道令人永不厌倦的风景。
女人的确是一道风景,画里的人物都在动,就她不动,显得非常独特,难道她是整幅画的关键?哥们径直朝她走了过去,现在的我不再是古装人物,而是牛仔裤,夹克衫,跟整幅画的风格绝逼的格格不入。
我以为那女子会有所反应,不料女子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朝我来的方向眺望,看样子真的是在等人。哥们走到女子身前,对她轻声道:“请问,你认识周富贵吗?”那女子看了看我,摇摇头,仍是朝我来的方向眺望。
“敢问,小娘子贵姓?”哥们耐着性子,学着古人说话又问了一句,女子眼中流露出一丝警惕,还是没动,卧槽,还真是不拿伟哥当回事,我刚要再问,倒吊在树上的小花朝我喊道:“薛伟,你先把我救下来在跟她搭讪啊。”
小花要不是开口跟我说话,我都把它给忘了,哥们抬头去看,就见小花跟个大知了猴一样倒吊在树上,动弹不得,就这样也没脑充血,朝着我大呼小叫,十分不满意,柳树并不多高大,哥们向上一跳,抓住了小花,使劲往下拽,却没拽动,如同焊死了一般。
“小花,你进来就这样了?”哥们拽不下来,站在树下想办法,小花哭丧着脸对我道:“我飞进来就撞树上了,动弹不得,薛伟,你快把我救下去。”
我的本事都在符箓上,从怀里掏出张黄符,想着借助黄符的力量把小花拽下来,刚念完咒语,天地间流淌着的那股悲伤的气息猛地一滞,整个世界变得死板了起来,画中人都再也不动,连小花都像是成了个图像,世界变成了扁平的了。
这是什么意思?哥们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空上的云朵也停住了,不在有烟气环绕,哥们顿时就明白了,寇真没有继续烧香,没准丫的是睡着了,我在画里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必须得回去,虽然哥们很不甘心,神魂出窍了一把什么都没解决,但也没办法,谁让我有寇真那个猪队友呢?
我很无奈,只能是念动咒语:“太微丹书,名曰开明。致日上魂,来化某形。平日严妆,发自玄玄。庭飞华水,日根金精。紫映流光,号曰五灵。急急如律令。”
急急如律令五个字出口,哥们使劲一跺脚,恍惚了下,我眼前一亮,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正前方墙上还挂着清明上坟图,两根白蜡烛却已经快燃烧到了尽头,三支长香已经燃尽,而寇真趴在床上,竟然特妈睡着了。
哥们这叫一个恨得慌,朝着寇真踢了一脚,丫的留着哈喇子正做美梦呢,都没带翻身的,嘻嘻哈哈道:“别闹,别闹。”
我把寇真提留起来,直接扔到门外的石桌上,寇真醒了,看见我道:“伟哥,你回来了!”
“是啊,我不回来,就被封在画里了,寇真,我特妈让你帮我护法,让你帮我烧香,你就能给我睡着了?”
“不是伟哥,我光盯着那副画了,除了无聊的上香,实在是没事干,困的厉害,就想着眯会,这不是迷糊过头了嘛,你别生气啊,对了伟哥,画里面是什么样的?你找到周富贵的小老婆了吗?”
有些人不着调是天生的,寇真就是如此,哥们也拿他没办法,我在画里的经历,一句话两句话的还真说不清楚,我也懒得跟寇真说,忽略了他的问话,反问他道:“你一直盯着画,看到什么奇怪的没有?”
“没有啊,我开了阴眼,烧了香,画里面的人物晃荡来晃荡去,从左边走到右边,走到空白的地方突然就又从左边出现,继续往前走,我都没看见你,就看见小花倒吊在了树上,伟哥,你到底见没见到周富贵的老婆?”
我沮丧的对寇真道:“没有,我以为柳树下的女人是周富贵的小老婆,到了那一看,根本不是,就是个画里面的古装女子,像是在等什么人,我跟她说话也不理我,你在外面接到周富贵老婆的电话了吗?”
“不光没接到电话,还打不通呢,哥们闲的无聊,就用周富贵的电话打给她老婆,一打就是无法接通,电话也没打进来过,伟哥,画里的人物是不是鬼?”
我摇摇头,画里的人物还真不是鬼,更像是一个个道具,一个个带着悲伤悲愤情绪的道具,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去上坟,但是给谁上坟,却茫然无知,难道只是因为整幅画残缺了,画里的人就失去了目标?
整幅画既没有阴森的鬼气,更没有古代志怪小说中那么玄乎,而我感觉,整幅画的关键之处就在于那浓的化不开的悲伤和悲愤气息当中,这股子气息非常奇怪,奇怪在于,就算是上坟,也不至于如此的悲伤和悲愤,我小时候也给祖辈上过坟,爸爸妈妈虽然也会有点伤心,但绝不会有如此强烈到化不开的情绪。
那种浓烈到化不开的悲伤悲愤情绪,在画中转换成了一股力量,这股力量促使画变得神异。
第三百三十章推断
我至今记得小时候拜张青山为师的那一幕,他一道符,可以飞天遁地,可以让水倒流,可以穿梭云霄……当时哥们觉得太牛逼了,心里冒出个想法,符箓之术真要学到张青山这个地步,世界上就没什么事能难倒我了,渐渐长大了才知道,符箓之术学的再好,很多事情也是解决不了的,就像是考大学,符箓之术帮我答不了卷子,慕容春消失了,符箓之术帮我找不到他,是面对这么一幅怪异的古画,我同样是毫无办法。
没有办法,不是说我对付不了这幅画,一道火符过去,多神异的画也得烧成一堆灰,问题是周富贵的老婆还在里面,小花还在里面,画是周富贵买的,我没权利也没理由烧了,人家花钱是让我祛邪的,不是让我烧画的。
所以力量强大,不一定是无所不能,但没有力量却一定是啥也不能的,哥们深深懂得这个道理,本来打算在去一趟画里,天却亮了,哥们神魂离体有些疲累,干脆休息,等到晚上在忙活,一觉睡到中午,什么事也没发生,周富贵留下的电话也没响起。
中午随便吃了点饭,我回到屋里仔细观察墙上挂着的清明上坟图,再也没有什么诡异的变化,一切都凝固了,只有小花还跟知了猴一样的倒吊在树上,看了半天,我也没看出什么蹊跷来,想想也是,昨天晚上哥们都进入画里了,都没找什么线索,就这么傻看着又能看出什么来?
我给周富贵打了个电话,问他老婆怎么样了,周富贵说他老婆还在昏迷不醒,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也没找出什么毛病来……放下电话,我伸了个懒腰,决定养精蓄锐晚上再探古画,可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当我想要先放一放的时候,却偏偏放不了,因为老陈找上门来了,一脸的兴奋。
老陈一直是副老学究的模样,淡定从容,高雅的装逼,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德行我还是头一次见,把老陈迎进家门,泡上一壶茶,问道:“有线索了?”
除了古画的事,最近也没什么值得让老陈兴奋的,果然如此,老陈喝了口茶,眼睛都快冒光了对我道:“没错,有点线索了,昨天回家后,就一直琢磨画的事,仔细回忆看到的每一个细节,我发现啊,还真让我找到了点线索,首先,画里面的人物,都是南宋的人物。”
宋朝有两个,一个北宋,一个南宋,赵匡胤在开封建立的朝代历史上称为北宋,公元1127年发生了靖难之役,开封陷落,徽钦二帝被金国俘虏,北宋灭亡。宗室康王赵构设法逃到了江南,在升州(今南京)宣布即位,后迁都临安(今杭州),直到1279年被蒙古所灭,他建立的朝代历史上叫做南宋。
南宋和北宋都是宋朝,都是老赵家当权,有变化还能有多大的变化了?老陈咋就能看出画里的人物都是南宋呢?我好奇问道:“从那看出来的?”
“服饰和头饰,南宋和北宋看似区别不大,但还是有区别的,临安妇女一般都梳髻,也就是将头发盘上头顶挽髻,犹如一朵彩云,故名云髻,好所谓“髻挽巫山一段云。”在面颊两旁的鬓发上,撑起金凤,而一般寻常人家的妇女,买不起金凤,就用五色纸剪制衬发。你仔细看看画上的女子,是不是这样的?”
老陈进了我家,都没进屋,就在院子里跟我侃侃而谈,哥们倒是十分佩服他的耐心,明明可以对照着古画跟我讲解,却并不着急,反而等着让我请他进去看看,这架子拿的也是没谁了,我估计他一直都是这个德行,怪不得会有这么大的名气,身上的架子也值点钱了。
“老陈啊,咱俩虽然年纪差的多,但也算是忘年交了,你那套架子就不用在我这用了吧?得,咱不矫情了行不行?进去看看!”
说得老陈脸一红,对我道:“习惯了,哎,小时候我家老爷子总教育我,上杆子的不是买卖,得别人求着你才值钱,这么些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都习惯了,在你这装什么?走,走,快进去看看……”
老陈承认的倒是爽快,哥们笑笑,人啊,都有自己的生存哲学,说不上好坏,就是一种习惯,老陈这样也没啥不对的,人的心理本来就很奇怪,上杆子的还真不是买卖,越是老陈这样拿架子的还就越值钱,世界就是这么怪……
老陈不装矜持了,整个人也就放开了,拿出随身带着的放大镜,仔细观察画中人物,看了半天对我道:“绝对是南宋时期的画,我要是猜的不错,画上的位置应该是临安城的城外,小薛,这幅画里的人看似是去上坟,但我敢肯定,他们并不是各家上各家的坟,他们是去给一个人上坟的。”
老陈昨天晚上肯定没睡好,眼圈有点黑,也真琢磨出来不少东西,但他说画里的人是去给一个人上坟,我就有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按照我的经验来看,清明的时候上坟烧纸是风俗,也是传承,一般来说都会带着孩子去,那意思也很明显,老子带着你来给爷爷烧纸,你学着点,等老子死了,你别忘了带着你的孩子来给老子烧纸……
可要说是给一个人烧纸……谁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我纳闷问老陈:“你怎么看出来是给一个人上坟的?”
老陈道:“整个画风沉浸在一股悲伤之中,跟清明上河图有太多的不同之处,虽然结构,布局差不多,但气氛就差的太多了,尤其是我昨天晚上回家之后,拿出手机仔细去看画中人物的表情,每个人都很悲伤,而且,你想到没有,清明上坟是传统,可不一定全城的人祖坟都在一个方向,必然会埋的乱七八糟,尤其是古代,可你看画面上的人物,却全都朝着一个方向……”
这一点我其实不太苟同,有些地方就是专门埋死人的,比如牌坊村的坟局,比如我家附近的东山上,人死了都往那埋,不会乱埋的,古代也应该一样吧?我把疑惑一说,老陈摇头道:“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你也看到了,画上面不光是普通的百姓,还有些坐轿的官老爷,甚至有些官兵维持治安,你得知道,古代的官员不一定都是本地人,祭祖也是回老家,他们跟着老百姓去干什么?何况还有官兵维持治安,那就说明,所有人都是去给一个人上坟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