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棺匠-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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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叻!”郭胖子吆喝一声,直奔值班台。
我苦笑一声,假如郭胖子真能跟张媛媛在一起,也算是一桩好事,那小护士除了那啥一点,其它方面倒也不错。
随后,我带着结巴来到高佬病房,也不晓得怎么回事,高佬并没有睡觉,依靠在床头抽闷烟,见我们进来后,他微微一愣,问:“天还没亮,你咋跑过来了?”
“出了点事,现在没地方去,暂时到医院来看看你。”我说了一句大实话,来到镇子,我还真没地方去。
“出什么事了?”他给我递了一根烟,又给结巴递了一根烟。
“被父母锁了起来,不让大正月办丧事,偷跑出来了。”我接过烟,点燃,深吸一口。
“这也怪不得你父母,哪个父母希望自己子女赚死人钱?你也别怪你父母了。”高佬坐起身。
“不提这事了,这几天镇子有没有丧事消息?”我问。
“大事倒没有,就是这场丧事太能闹腾了,大半夜一直都是歌声不断,今天稍微好了一些,昨天晚上那才叫一个热闹啊,不知镇上多少男人没睡觉,全跑灵堂看yan舞去了。”高佬苦笑一声,解释道。
我对这事没啥兴趣,就问他,“刘凯那伙八仙,有没有闹啥事?”
高佬吸了一口烟,沉声道:“也没闹啥事,就是在镇政府挂白的时候,出了一些意外,也不晓得他用了么子手段,镇政府都挂上白麻了,看来,我们一直小看他了,连镇政府都能挂白。就这事,丧事主家相当满意,听说给了刘凯五万块钱奖励,那刘凯现在全心全意扑在这场丧事上,生怕出现一点意外,昨天夜里跑到医院,让我给你带句话,假如你敢出现在丧事上,他要打断你四肢,让你这辈子无法行走。”
“谁敢动九哥,我不放过他!”结巴在一旁说。
高佬瞥了一眼结巴,说:“细伢子,你们太嫩了,这里面的水深得很,并不是你们这些细伢子能明白,劝你们一句话,不要跟刘凯过不去,咱们在这镇子混口饭吃就够了,真要闹开了,咱们这辈子走路都要靠拐杖帮忙了。”
结巴没有说话,往我身边靠了过来,好似在用行动告诉高佬,‘我不怕!’
对于高佬这番说教,我也没放在心上,又问了他一些丧事的消息,他说,“这几天我一直在医院,没听到啥消息,对了,那天有个人找我,说是你朋友,问我请龙的事,我替他请了60来个人,也不晓得他请齐118个人没?”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那人应该是阿大,以他的本事,118个人应该请到,也没细问下去。
随后,我们又聊了一会儿,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那哭丧声也停了下来,看这趋向,应该快开路了。
按照老祖宗传来的规矩,丧事开路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到晚上11点半,有些道士怕辛苦,把开路时间缩短了很多,变成早上10点,到晚上8点。
这时间看上去挺多的,十个小时,实则算起来少的可怜,中饭跟晚饭需要四个小时,讨红包那环节需要两小时,一来二去的,真正替死者开路的时间也就是四个小时,由于时间关系,很多仪式跟环节,压根就没做。
以前的开路,是整场丧事的重中之重,演变到现在,开路成了走马观花,重头戏放在讨红包上,有些无良道士,光讨红包这个环节就特么搞四五个小时,美名曰千手钱能替死者赎罪。(千手钱:看上去很陈旧的人民币)
说白了,丧事已经不再像丧事,更像道士、八仙敛财的‘娱乐场地’。
不过,以余老板的财力,开路的时间,那些道士应该不敢延迟,就算拼了命,也会让主家高兴,这样红包才能多起来。毕竟,像余老板这样的有钱人,一辈子难得遇到一两个。
我掏出手机开了开时间,7点20,离开路还有40分钟,跟高佬打了一声招呼,带着结巴就准备去灵堂,经过医院前台时,看到郭胖子跪在地面,旁边不少人对着他指指点点。
191。第191章阳棺(43)
我面露疑惑的走了过去,郭胖子不会是在求婚吧?
刚走近前台,就听到郭胖子一脸的贱笑,说:“媛媛,可以了吧?只要你肯当我女朋友,别说跪一个小时,就算是一辈子我也愿意。”
“不行,还差20分钟,跪满一小时,我就给你一个追求的机会。”那张媛媛瞥了一眼跪在地面的郭胖子。
“媛媛,现在医院人多了,等半夜我再过来继续跪行不行?”郭胖子一脸谄媚地说。
一听这话,我大致清楚咋回事了,二话没说,疾步走到郭胖子面前,一把拉起他,怒道:“你特么有病是吧?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哪有这样随便下跪的,你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说完,我狠狠地瞪了郭胖子一眼,让结巴拉住他,走到张媛媛面前,怒视她,冷声道:“小姑娘,你对我兄弟没兴趣,可以直说,没必要这样整他。”
说句实在话,没发生这一幕之前,我对郭胖子跟张媛媛在一起很是赞成。现在这事一出,我对眼前这小护士一点好感也没了。玛德,这摆明就是耍郭胖子,哪有让一个男人在医院下跪的道理,这特么就是踩着郭胖子的尊严。
“我…我…我跟他开玩笑的,哪里晓得他会真的跪下去。”她咬了咬下嘴唇,解释道。
“就算开玩笑也不成,我兄弟单纯的很,你若对他有一丝好感,直白点说。若是没有好感,我让他以后不来骚扰你,倘若他敢不听,我打断他一双腿。”我有些火了。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
一看她这态度,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怒火越烧越盛,伸手指着郭胖子,怒道:“他是一个男人,有自己的尊严,不要因为他喜欢你,就可以肆意践踏他的尊严,就算他愿意被你践踏,我也不允许他用下跪换来一个女朋友。”
“你…你…你,不理你们了。”她跺了跺脚,声音有些苦涩,扭头朝医院里面走去。
待她离开后,我一把拽着郭胖子衣领,大骂道:“你是我兄弟,我可以容忍你色、下流、哪怕是下贱也能容忍,唯独这尊严,你得给我留着,你要是像个男人一样活着,让别人尊敬你,懂吗?”
最后一句‘懂吗’,我是吼出来的。
“九哥…九哥,我就是跟她闹着玩,没有…没有闹到损尊严的地步吧?”郭胖子缩了缩脖子,低声说。
“呵呵!”我冷笑一声,伸手指了指围观的那些人,说:“你看看那些人的眼光,还能说出来这话吗?”
他顺着我手指的地方瞥了一眼,面色沉了下来,轻声说了一句,我以后不会了。
这时,结巴走了过来,一手搭在郭胖子肩膀,说:“九哥说的对,咱们男人要有尊严的活着,下次别再乱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爱情这东西,早晚会有,不是你下跪了,就能求来爱情,顺其自然吧!”
“我…我…我没想到下跪会这么严重。”郭胖子弱弱的说了一句。
我一直沉着脸没有说话,郭胖子就是这样,没半点心机,做事全凭一时兴起,在他心中或许觉得下跪没啥大事,于我来说,我绝不允许我兄弟轻易下跪。
有些事情回忆起来,我觉得就是讽刺,我这边刚教训郭胖子,没想到,一个小时后,我被人逼的不得不下跪,人生就是这样,充满讽刺。
教训完郭胖子,我们三个人兴致不是很高,找了一间早餐店,吃了一顿早饭,这期间郭胖子一直没有说话。
吃完早餐后,我们直接去了灵堂,来到灵堂一看,那场面差点吓到我,第一感觉是黑压压一片,全是人,我们镇子的人,起码来了三分之二。第二感觉是场地大,至于大的什么程度,我这样形容吧!
灵堂前原先是一条马路,现在那马路两头被堵的死死的,摆了七张八仙桌在那,两旁的树木被砍伐个精光,弄出来一块约摸两百来个方的空地。
就这开路的场地,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也从未见过敢封路办丧事的,要知道我们镇子处在衡南县正中心,好多镇子的车要从我们镇子经过,现在又是正月,这路一旦封上,隔壁那些镇子的车,就连走弯路回家的可能性都没有,因为这条马路是唯一一条可以通向隔壁镇子的路。
更加让我惊讶的是,马路两头竖了两块牌子,旁边站着七八名黑衣大汉,牌子上面写着一句话,乱摁喇叭者,打死不管埋。
这刘凯真tm牛气,就这场面也敢弄出来,要是搁在我身上,打死也不敢这么做,一则没他那份霸气,二则没他那势力,我顶多是占一半的马路,用东西隔开,留一半马路让车子经过,牌子上会写,丧事,尽请谅解。
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虽说这样尽显霸气与不凡,不过,无论我势力如何,也做不出来这事,开路本来就是替死者赎罪,何必弄得这么怨声载道,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经过短暂的惊讶,我回过神,带着郭胖子跟结巴朝灵堂那个方向挤去,一边挤着,一边喊,我是死者的亲戚,让我进去参加丧事。
还真别说,这法子挺有效,我带着他们俩很轻易的挤到第四排,我不敢再往前挤,主要是怕被刘凯发现,搞不好就要被他揍一顿,我对这刘凯有些害怕。这也没办法,谁叫人家势力大,我就一小小的抬棺匠。
不过,想到棺材底下的七张红纸,我又稍微安心一些,刘凯一旦出事,他身边那些八仙就是一盘散沙,倒也没啥好怕的。
想到这里,我朝灵堂望去,想寻找刘凯的身影,就见到灵堂门口跪了四个人全身披麻戴孝,虽说只有四个,但,还是分成两排,第一排是余老板跟余建豪,第二排是胡琴跟余倩,这是开路前的跪丧,需要跪一个小时,从七点跪到八点整。
我心头一愣,余老板怎么会出现在丧事上?我不是告诫他不要出现在丧事上,怎么还是来了?
压下心头的疑惑,再朝灵堂看去,灵堂两旁站着死者一众干儿干女,他们身上也是披麻戴孝,不过,就身上披的白麻来说,要比余老板那四人短一些。
这披麻戴孝,讲究颇多,很多人容易走进一个误区,一眼望去,全是披麻戴孝,就认为后人身上披的白麻一样,这是错误的,后人身上披的白麻,也需要按照规矩来。
具体是什么规矩,请看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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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第192章阳棺(44)
这披麻戴孝,讲究颇多,很多人容易走进一个误区,一眼望去,全是披麻戴孝,就认为后人身上披的白麻一样,这是错误的,后人身上披的白麻,也需要按照规矩来。
在三国时期确立了一种叫五服的制度,根据血缘亲疏远近不同,规定了五种不同的丧服,分别是,斩衰、齐衰、大功、小功跟缌麻、服装的粗细以及制作略有些不同。
按照初定的规矩来说,后人跟死者关系越亲,丧服越重,血缘关系越疏远,丧服越轻。
因为制作五服过于繁琐,有些死者死的较急促,一时间之间,也没那么多时间去准备五服,五服便渐渐被白布取代。
发展至今日,披麻戴孝已经算不上真正披麻戴孝,而是用一块白布裹在头上,再在后面留很长一段白布,有点像披风,而麻也不再是披在身上,而是用一根细小的麻绑在腰间。(白布:很多店家说自己的白布是白麻,其实是白纱。)
当然,这也不是说忘了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用白布代替五服依旧分亲疏,而分辨亲疏的方法就是垂在背后的白布,这白布长度分为五种,死者长子的白布是七尺,次子跟长孙的白布为六尺三,女儿跟儿媳是五尺七,外甥、侄子之类的亲戚,又分死者是男性还是女性,尺度有些不同。
我们这边死者为女性,外甥是六尺二,侄子五尺四。为男性,侄子六尺二,外甥五尺四,剩下那些旁亲是四尺八。
这里面规矩多的要命,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大致分为,七尺、六尺三、五尺七、五尺四、四尺八这五种。
而我们八仙的白布是两尺,同村吃酒席的人白布是三尺,这两种不在那五种范围内。
有人肯定要问,为什么八仙的白布那么短,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是老祖宗一直传来的规矩,无论是三国时期还是现在,八仙的白布一直是两尺,用来绑在手臂上,表示对尊重死者。
言归正传,我大致上看了一下那些人的丧服,刘凯把死者那些干儿干女划分在女儿在那一类亲戚,白布的长短刚好适中。
正准备收回目光,一道人影出现在我视线内,只见那人一身金丝银线的道袍,头上带着一个黑色金边的八卦帽、脚下一双青色金边的八卦鞋,左肩横跨着一个八卦袋,三十四五岁的年龄,正朝余老板走去。
一看这行头,我心头一紧,这人应该有本事,不然,也不敢穿成这样,要知道道士对服装极为讲究,像这种道袍,没本事的人,没几个人敢穿,除非那人不想活了。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