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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节

抬棺匠-第2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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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说:“若不是为了利,你我也不会出现在万名塔,又如我们哪天连温饱也解决不了,哪里会饿着肚子给人抬棺。”

他嗯了一声,“这就是社会吧!大小全看利。”

因为我的这番猜测,我们三人兴致不是很高,这也没办法,毕竟,刚才那番猜测,算是完全毁了梦珂先前可怜的形象。

随后,我们几人又聊了一些梦珂的事,我越发确定我的猜测是对的,唯有这样才能解释梦珂为什么会死后不甘心,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老巫婆为什么一直说复活苏梦珂,想必她们之间是真的存在某种利益关系,至于到底是什么利益关系,由于两人皆死,我并不知道。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办好苏梦珂的丧事。

我们聊了一会儿,那郎高忽然就问我,“陈九,说了这么多,怎样才能化解苏姑娘的不甘?”

我想了一下,说:“替她把丧事办大点,多做一些法事,希望这样能行得通,实在不行,只能做次恶人。”

第618章风葬(28)

“做次恶人?”那郎高诧异一声,就说:“陈九,你打算干什么?不会是…弄死王姑娘吧?”

我摇了摇头,说:“实在不行,只能让死者受点委屈,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初瑶就这样埋了吧!”

他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就把先前的问题提了出来,他说:“陈九,你说把丧事做大点,哪来的费用?”

我告诉他,万名塔的人会凑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咱们这些人再凑凑,实在不行,只好找郭胖子借点钱。

随后,我们开始凑钱,那陈天男将那些中年大汉身上搜的干干净净,一共凑出来一万一千块钱,由于不知道万名塔能凑来多少钱,我只好给郭胖子打了一个电话,找他借了三万,一共是四万一千块钱。

那郭胖子不知是开公司赚钱了,还是咋回事,不到几分钟时间,便给我转了四万,说另外一万是他的礼金。对此,我没有拒绝,礼金这东西就是这样,今天我办酒,你给我一万,明天对方办酒,总得加点还回去。

有了这些钱,我们没闲着,开始着手准备丧事,先是让郎高去请一些戏班子,今晚为梦珂热闹下气氛。然后又让郎高给陈天男列一份丧事需要用到的东西,再让陈天男带着那些中年大汉出去买东西。至于伙食问题,我去了一趟万名塔的酒店,跟那酒店谈好价钱,让他们包办一天半的伙食,价钱是八千,食材他们全包。

解决伙食问题后,我在万名塔找了一名熟悉当地环境的村民,让他领着我砍了一些柏树枝,又砍了几根竹子,打算把帐篷装扮起来,毕竟,梦珂的棺材在里面,总不能让帐篷看似跟平常没啥差别。

砍完竹子跟柏树枝,我给那村民掏了五十块钱,算是他的辛苦费,那村民好像认识我,死活不要钱,说是引路不需要钱。我说,丧事方面,只要动下手脚,红包必须给,好说歹说,他才收下那五十块钱,就给我留了一个电话,让我有事可以找他。

记下他的号码,我朝他道了一声谢,便径直回到帐篷。

回到帐篷,郎高跟陈天男并没有回来,帐篷内只有两名守棺材的中年大汉,我让他俩帮忙搭建下灵堂,大概花了接近两小时,总算将灵堂弄好,抬头一看,这灵堂与平常搭建的有些不一样,门头上是用竹子弯成一个半圆,上面扎上一些柏树枝,每隔一段小距离,是用白纸折成的莲花,在半圆最中间的位置,是一张白纸,上面用毛笔写上‘当大事’三字,左右两侧是,低头迎贵宾,俯首送亲人,十个大字。

弄好灵堂,我找来一张八仙桌,放在棺材最前头的位置,再在上面摆上一个香盅、三牲以及苏梦珂的黑白照片。由于苏梦珂年龄偏少,我在她照片的左上角贴了一块红纸。

捣鼓好八仙桌,我看了看棺材,按照正常丧事来说,这棺材下面必须要弄两条长木凳,原因在于,棺材在下葬前,棺材不能落地,避免死者过多吸收阴气。

但是,这棺材压根移不动,无奈之下,我只好朝棺材作揖,烧了一些黄纸,再在棺材前将事情的原委诉说一番,恳请当地土地爷能网开一面。至于这番诉说有没有用,我不知道,就知道在丧事上,有些话必须要说明,这是丧事的习俗,不能坏了这个规矩。

随后,我找来一盏长生灯,放在棺材的左侧,又朝棺材说了一番缘由,大致上是,由于棺材移不动,只能将长生灯放在棺材旁边,还望死者莫见怪。

弄好这一切后,我将郎高买回来的那些阴兵跟阴兵头子摆在灵堂的左右两侧,又在这些阴兵、阴兵头子身上贴了一条白纸,约摸二指宽,三十公分上,上面用毛笔写上了一行字,内容是,公元2006年,5月30日,陈门苏氏供。

贴好白纸后,我想起郎高没有买散灵所需要的王灵官跟马元帅,好在他买了竹篾跟白纸,我便试着用竹篾扎了一个纸人,由于技术有限,我扎出来的纸人,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惨不忍睹,特别是纸人的面相,对于美工课长期不及格的我来说,这无疑是一个考验。

无奈之下,我将小时候画人的口诀拿了出来,这口诀是,大字不出头,两边挂轮头,三天不吃饭,打个咸鸡蛋,就这简单的二十个字,一个人的脑袋画了出来。

“九哥,你这画工,真是天下一绝。”边上那两名中年大汉,一见刚出炉的纸人,不由感叹一声。

我瞪了那人一眼,就说:“画的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心诚。心诚,哪怕随便摆个纸人,也能代表王灵官跟马元帅两位仙灵。”

说着,我没再理那人,又按照刚才的方法画了一个人头,再在空白的地方写上,几个小字,王灵官大人、马元帅大人。我怕这样不起作用,又在纸人后脑勺的位置,写上王灵官跟马元帅的生辰八字,再在这两个纸人面前烧了一些黄纸。

做完这个,我拍了拍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总算将王灵官跟马元帅的纸人弄好。没有任何停留,我将王灵官的纸人放在棺材前端的左侧,再将马元帅的纸人放在棺材前端的右侧。

就在这时,那陈天男回来了,刚进门口,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在我脸上盯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那两尊纸人,紧接着,那货一手捧着肚皮,一手死劲拍打灵堂的门槛,哈哈大笑道:“九…,九…哥,你画的这是什么,哈哈哈,笑死我了,就这画工,哈哈哈,不行,我要去厕所了,笑的肚子太痛了,哈哈哈!”

笑着,那货竟然转身就朝外面走了过去,一边走着,一边笑着。

“滚回来!”我恶声骂了一句,就说:“笑毛啊,有本事你来画!”

他一愣,停住身形,就走了过来,一手指着左边的王灵官纸人,笑道:“九哥,你看看你画的这个,眼睛用两个圆圈代替了,鼻子、嘴巴更简单,竟然用一个‘三’字就给代替了,不当画家白瞎你这个人才。”

第619章风葬(29)

一听那陈天男的话,我特么也是醉了,正准备发飙。

他好像看到苗头不对,立马收起笑脸,一本正经地说:“九哥,五筒列出来的清单,悉数买了回来,一共花了七千七百七十七块七角。”

我一愣,这花钱的数额好像有点问题,怎么那么多七,就问他:“你没记错?”

他苦笑一声,从兜里掏了一把钱出来,说:“你不是给了我一万块钱么,回来的路上,我数了一下兜里的钱,还剩下二千二百二十二十二块三毛钱。”

听着这话,我立马从他手里接过钱,数了起来,正好是二千二百二十二,还有三毛钱是三个硬币。

一发现这情况,我心里有些不安,梦珂的死本来有些不甘,再加上这奇怪的数字,这可不是好兆头,我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这只是巧合。

“陈九,戏班来了,在哪搭台。”这时,门口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

我寻声看去,就看到郎高站在门口,他看上去好似很开心。

我朝他走了过去,也没回答他的问题,就问他:“请戏班花了多少钱?”

他一愣,立马笑了起来,说:“陈九,你这次可得感谢我,戏班特别便宜,说出来你都不信,一共三场戏,从晚上七点唱到十二点,才七百多块钱。”

“七百多?”我心头一紧,平常请戏班唱一个晚上,大概是三千块钱左右,怎么这次这么便宜,我问他原因。

他说,“那戏班好像搞什么活动,说今天是戏班十周年庆,给我打了一个折扣,算出来的价钱是七百七十七块钱。”

一听这话,我有些懵了,陈天男购买丧事用的东西,花了七千七百七十七块七,这郎高请戏班居然又是七,怎么他俩花的钱都是七?要知道七同气同音,这在丧事上是大不吉利,用民间的说法来讲,这是死者不落气,死后不咽气,心中有口气。

那郎高见我没说话,就问我:“陈九,你没事吧?七百多块钱请个戏班,还这副表情?”

我还是没说话,反倒是陈天男走了上来,他瞥了一眼郎高,沉声道:“五筒,你猜我买东西花了多少钱?”

“多少?”那郎高问了一句。

“七千七百七十七块七。”那陈天男说了这么一句话,陷入沉默当中。

“什么?”郎高惊呼一声,就问我:“陈九,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那么巧合?”

我罢了罢手,心情跌到谷底了,“要说陈天男买东西是巧合,我信,但是,你请戏班花的钱又是如此,两者加在一起,恐怕不是巧合了。”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服务员衣服的女子走了进来,二十来岁的年龄,看上去清清秀秀,我认识她,先前跟万名塔酒店谈伙食问题,正是她引见的。

她一见我,歉意的笑了笑,说:“陈九先生,我们经理说,您是老板的朋友,要给您一个优惠价,一天半的伙食不需要八千,只要七千七百七十七块钱,七块钱就算了,先前您给了我们八千,这是找您的二百三十块钱。”

说着,她掏出二百三十块钱递了过来。

看着这钱,我整个人已经懵了,这是什么逻辑,我是他老板的朋友,要给优惠价,你特么优惠二百三十块钱算什么,玛德就不能多优惠点,我现在的想法是,只要不出现七,就算让我多讨几百块钱,我特么也是愿意的啊!

当下,我没接她的钱,大手一挥,说了一句特装/逼的话,“哥不差那二百三十块钱。”

她一愣,朝我弯了弯腰,说:“陈九先生,我知道您是大老板不差二百三十块钱。可,我们经理说了,先前不知道您是老板的朋友,多有得罪,让我务必把这二百三十块钱交给您,这是我们酒店的一点心意,还望您千万别为难我。”

说完,她朝我露了一个标准的服务式微笑。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又跟她扯了一下,这女人也不晓得咋回事,死活要将那二百三十块钱退给我,就说这关系到她的工作问题,若是不能退回二百三十块钱,她要卷铺盖走人。我问她原因,她说,这是经理第一次亲自安排她做的事,必须要办好,否则,经理会怀疑她的办事能力。

玛德,我特么也是醉了,无奈之下,我只好接了那二百三十块钱。那女人对我一番感恩戴德,说了一大通好话,方才离开。

待她离开后,我看着手中的二百三十块钱,心中苦涩的很,先前还在庆幸伙食费用没有出现七,哪里晓得,会闹这么一处。

“陈九!”那郎高叫了我一声,说:“昨天夜里,你让我买东西,好像也是花七百多块钱。”

我麻木了,真的麻木了,简单的哦了一句,就说:“你俩先出去,我想静静,捋一捋思路。”

他们并没动,那陈天男一手搭在我肩膀,说:“九哥,这事太玄乎了,是不是嫂子在向你表达什么?”

我想了一下,点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这样。”

“陈九,这是不是阴谋?”郎高皱眉道。

我问他原因。

他说:“就拿丧事的伙食费用来说,八千的价钱算高了,哪怕他退回二百三十块钱,这价钱依然高。你难道不奇怪,他们为什么只退二百三十块钱?按照酒店常用的手段来看,他们给你打个八折,不,就算他九折,也就是七千二百块钱,绝对不会出现七七七七这种数字。”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中也有些疑惑,酒店给的价钱的确有些奇怪。那酒店是苏家的产业,而苏家现在就剩下苏小林一人,莫不是他又在搞什么鬼?

想到这里,我微微一愣,倘若真是他搞的鬼,这事倒好解决,怕就怕这事不是苏小林在搞鬼,而是另一种预兆,那才是真正的难办。

当下,我立马朝苏家跑了过去,打算找苏小林问个清楚。

那郎高见我要走,就问我,“陈九,戏班的台子搭在哪?”

我想了一下,说:“灵堂左侧有块空地,在那搭个台子就行了,注意,别让戏台的柱子冲着灵堂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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