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棺匠-第2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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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喊了她一声,问她去干吗,她气呼呼地说,找棍子。
听到这话,我哭笑不得,也没再理她,开始打量那尸体,从那尸体的头发颜色,可以看出来死者应该是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也不晓得咋回事,我心里忽然莫名其妙的动了一下,那种感觉好生奇怪,就觉得我好像认识死者,难道?
我浑身一怔,不会吧!怎么可能是她,我记得经过乔家时,在窗户外看到两个身影,当时我还在想,那两个身影应该是她跟乔伊丝,而现在那刺眼的银发,让我不得不多了一份不安。
当下,我再次提着电筒朝那尸体照了过去,那头发在电筒光的照射下,带着一些黄光,再加上几丝鲜血,有股说不出来的凄凉。不是她,肯定不是她,她不可能死,我所有的希望都在她身上,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假如她都死了,我先前所有的揣测全是错了。
我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死劲地揉了揉眼睛,可,那刺眼的银发,再一次告诉我,那尸体有60%的机会就是她。
啊!不可能!
我仰天长啸一声,也顾不上背后有伤,将手电筒往嘴里一塞,双手抱着那千年松就往上爬了过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爬到挂尸体的位置,一股刺鼻的腐臭味迎面扑来。我微微一愣,皱了皱眉头,一脚踩在左侧的树杆上,值得一说的是,我脚下踩的这个位置,正好是千年松被撕开的位置。
刚踩上去,脚下传来一阵奇怪的感觉,好像踩的不是树杆,而是淤泥,一脚下去,立马显出一个脚印。擦,我暗骂一句,难怪这千年松左侧会被我撕开,敢情这左侧的树杆已经完全被腐蚀。
由于我迫切想知道这具尸体是不是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也没去考虑左侧为什么被腐蚀,便在左侧的位置找了一个还算牢固的地方踩了上去,提着电筒朝尸体照了过去,就见到那尸体是趴着的,背后裸/露着白亮亮的骨头,找不到一块完整的肉,隐隐约约能看到尸体的内脏。
令我奇怪的是,那些蛇听到有动静立马跑了,而那几只二指大的燕子却好似当我不存在一般,依旧啄食着尸体,我跺了跺脚,朝它们唬了几声。
它们停下啄食,抬头看了我一眼,也没跑,又继续啄食。
擦,这什么鬼燕子。我暗骂一句,又跺了几下脚,那燕子连头也没抬,扑腾几下翅膀,继续啄食。
我有些火了,朝四周看了看,打算找些东西将这些燕子赶跑,再掰开死者的头发,看看那张脸是不是她。
就在这时,那王初瑶喊了我一声。我扭头看去,就见到她拖着一架**米长的木梯子走了过来,一边走着,一边吃力道:“九哥哥,你看我找到什么东西了。”
一看到那梯子,我浑身一愣,红布、燕子、尸体、梯子,这一切难道是那老巫婆的陷阱?她先用红布引诱我爬树,再让燕子将我从树上推下去?她的目的是弄死我?如果弄死我,那阴婚咋办?不对,肯定不对,一定是某个环节出问题了,那老巫婆指望我跟苏梦珂结阴婚,她不可能对我下杀手。
第564章收鸟(85)
一时之间,我脑子闪过很多念头,就觉得这一切过于扑朔迷离,至于莲姑姑的目的,我没任何头绪。
当下,我把所有希望放在眼前那尸体上,假如这尸体真是她,那这一切已经超脱我原本的猜测,甚至可以说,她的计划被莲姑姑给算计了,正应了一句古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莲姑姑就是那只黄雀。
“九哥哥,你要的棍子!”那王初瑶喊了我一声,将长梯子放在千年松边上,又抛了一根棍子上来。
我伸手抓住棍子,没任何犹豫,照着那几只小燕扑了过去,它们好像感受到危险,扑腾几下翅膀,从尸体上飞开。不过,它们飞行的方向,却让我心中大惑,它们竟然从右侧直接钻进千年松下面,难道尸体下面是燕子的窝?
我愣了一下,踮脚朝树洞看去,就见到我这辈子都无法释怀的景象,这尸体下面是一片白茫茫的骨头,头骨、手骨、脚骨相互交叉,是人骨还是动物骨头压根没办法分辨,堆了一米多高。在那些骨头的右侧,有块极小的空地,那里有不下于五十个鸟窝,一层层、一排排有序地陈列,特别整齐,就像一个小型苗寨。最上面的鸟窝,有几只二指大的燕子,一只母燕正叼着一块像肉的东西朝小燕子嘴里塞进去。
我草,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先前我一直纳闷那群燕子哪去了,猜了老半天,那群燕子的窝竟然在千年松的树心,怎么会是这样,这到底是人为的,还是燕子天性如此?
不对,燕子天性绝对不是如此,小学课本讲过,燕子是益鸟,燕子的母爱也是一直被称赞,我记得小学的时候,老师让我们写一篇关于母亲的作文,我当时用了一句燕子般的母爱,那老师还赞了我几句,说是我对燕子很了解。
假如燕子天性不是如此,那是人为?
也不对,如果是人为的,这些燕子窝咋这么整齐?要知道这千年树的树心就这么大,那些白骨占了很大一部分空间,正常人根本无法进来,更别说搭这些整齐的鸟窝,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既然燕子窝在树心,它们是从哪进入树心?
综合这几个疑点,我面色沉了下去,这一切的源头恐怕都在那莲姑姑身上,只有问她才能解开这些疑惑。
当下,我压下心中的疑惑,提着电筒开始打量眼前这具尸体,我先是朝手上吐了几口唾液,死劲搓了搓。我这么做是因为,我们八仙有套规矩,触碰死者尸体前,必须要让双手保持干净,这树上哪来的水洗手,只能吐几口唾液搓了搓,算是对死者一种尊重。
随后,我弯下腰,将死者的尸体翻了过去,伸手朝死者头发探了过去,入手的感觉很黏,上面有不少血迹,我深呼几口气,将死者头发拨开,露出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熟悉的是这脸的轮廓有点像她,陌生的是死者一对眼珠不见了,整张脸被啄的不成样子,能看到几丝白骨露了出来。
看到这里,我心头愣了一下,凭这张脸不好判断死者到底是不是她。我忽然想起如果是她的话,她后背是驼的,身材也较为矮小。
我立马朝死者脚下看去,死者的脚很短,想必死者身高应该不高,我又将死者的身子翻回原来的样子,定晴朝死者背后看去,那上面没啥肉,不过,我还是能看出来死者生前背后应该有些驼,因为死者露出来的骨头,呈现一种半弧形,这是驼背最明显的特征。
是她,真是乔婆婆。
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我猜错了,我竟然像傻/逼一样的猜错了。先前我天真的以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乔婆婆安排的,我才会对莲姑姑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事事顺从她,她让干吗我便干吗,没想到,我…我…我竟然猜错了,乔婆婆并不是假死,而是真的死了,她是真的死了。
我双腿无力地跪了下去,在自己脸上狠狠地抽了几巴掌,嘴里不停地骂自己,让你蠢,让你自以为看穿真相,让你傻/逼一样跑来万名塔,让你相信那老巫婆,让你…。
我不知道在脸上煽了多少个耳光,就知道我左边的脸火辣辣的痛。这不是我有自残的习惯,而是我根本不知道怎样面对乔婆婆的尸体,只觉得,我亏欠她。
在我心里,我一直相信乔婆婆没死,这是因为乔婆婆是高人,无论智商还是见识,远在那莲姑姑之上,她考虑问题也比较全面,我始终相信她给莲姑姑出主意让我来万名塔,一定有一套万全之策,正是因为相信她,在听闻她死讯时,我并没有多伤心,因为,我相信她不会真的死了,而是是假死。毕竟,王初瑶的奶奶当初也是假死。
而残酷的现实却狠狠地煽了我一巴掌,令我整个心理防线彻底奔溃,像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
我不知怎样形容那时的心情,就知道写这一段的时候,我眼角是湿的。很多时候,我就在想,我出生到这个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对生命开始感动迷茫,我是不是不该存在这个世上?假如世上没有陈九这号人,是不是老秀才不会死,依旧每天对酒当歌,说着他的之乎者也,假如世上没有陈九这号人,程小程是不是也不会被送往西藏,而是坐在教室备战高考,老王是不是也不会失踪,而是继续抬龙柩,苏梦珂更不会年纪轻轻就离世而去,乔婆婆也不会落个如此下场。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我活在这个世上,我苟延地活着,他们却一个个离我而去。不记得是哪一年了,网络上很流行一句话,人生就像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洗具。用这话来形容我那十年人生,我觉得我的茶几上,摆了**个杯具,而洗具只占了那么一两个。
或许,人生就是不断经历,不断成长,再从一些事情中摄取一些教训,令自己强大起来,令自己能撑起自己那片天。
有人说,一个人经历莫大的打击后,性子会变,以前我不信这个,我认为天生乐活族,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能用微笑面对惨淡的人生。而现在我信了那句话,先是老王失踪,后是苏梦珂身死,现在连乔婆婆也死了,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我经历三次身边人的离开,这让我性子变得越来越孤僻,内心开始抗拒陌生人走进我的生活。
我在那树上哭了很久,地面的王初瑶不停地问我怎么了,我一直没说话,眼泪簌簌而下。不知道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还是怎么回事,哭着,哭着,那树杆忽然晃了一下,紧接着,那半边树杆猛地朝地面坠了下去,我身子随着那半边树杆也掉了下去。
“砰”的一声巨响,我身子从树杆滑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地面。令我疑惑的是,我感觉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垫着,柔柔的,凉凉的。我以为阴差阳错之下砸在王初瑶身上,伸手朝背后摸去,没有东西,反倒有一股彻骨的寒意,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刚砸在地面的感觉很奇怪,好像是有人在下面接住我,可,背后却什么也没有。
“九哥哥!”那王初瑶一边哭着,一边朝我这个跑了过来。
就在这时,我看到乔婆婆的尸体动了一下,紧接着,她的尸体从树上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我边上,她一只手呈握拳姿打在我脸上,两颗眼珠从里面滚了出来,落在我脖子处,湿湿的,黏黏的。
第565章收鸟(86)
我浑身一麻,整个人都懵了,怎么会这么巧?难道落地那会是乔婆婆的那啥垫在地面?
就在愣神这会,那王初瑶跑到我面前,她先是瞥了乔婆婆的尸体一眼,颤音问我:“九哥哥,你…你没事吧?”
我罢了罢手,说了一句没事,便将乔婆婆的手从脸上拿开,爬了起来,也顾不上先前的疑惑,就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蒙在乔婆婆脸上,又跪在她面前磕了几个头,说了一些见谅的话。
“初瑶,给陈天男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帮忙!”我朝王初瑶吩咐一句。
她愣了一下,好像不明白我的意思,就问我:“让他们来帮忙?”
我点了点头,说:“对,让他们过来帮忙,留一人看着花桥就行了。”
“会不会耽误阴婚时辰?”她问了一句。
我摇了摇头,说了一句,“现在顾不上那么多,必须将千年松、燕子以及乔婆婆的尸体处理好,不然的话,那老巫婆还真以为我怕了她。”
“你…”她一愣,就问:“九哥哥,我怎么觉得你像变了一个人?”
我苦笑一声,我先前以为所有事都在乔婆婆的掌控中,才会顺从那老巫婆的话,而现在乔婆婆已经真真切切的身死,我自然不能按常理出牌,更为重要的是,我现在想弄死那巫婆,这种感觉特别强烈。
“九哥哥,你不怕她了?”那王初瑶问了一句。
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就催了她一句,让她赶紧打电话。她嗯了一声,掏出手机就准备打电话,我眼尖的看到她手机屏保是我的照片,照片上的我穿着一套白色西服,头发竖的油蜡发亮,嘴角挂着一抹邪邪的笑意。
一看到那照片,我一把夺过她手机,仔细的看了看,这不是我,绝对不是我,先不说那长相,就说那套白色西服,我这辈子都特么没穿过西服,还有那油蜡发亮的头发,更加不是我的风格。
“这照片在哪拍的?”我看着王初瑶,一字一句地问。
她一愣,在我脸上看了看,支吾道:“衡阳拍的,那天跟朋友去商业街,看到你跟一个姐姐在聊天,我…我上去叫你,你没理我。”
“什么时候的事?”我厉声问道。
“月…月初,四号还是五号。”我的声音好像吓到她,令她说话颤颤巍巍的。
我愣了愣,四、五号?遛马村那沈军是七号死的,难道…。
当下,我立马问她:“那人跟谁在聊天,有没有拍下那女人?”
她红着脸瞥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从我手里拿过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