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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节

抬棺匠-第1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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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老王一众八仙的离开,堂屋前除了我跟高佬,剩下的都是妇女,我跟高佬又聊了一会儿,那高佬好似也知道印七,一听到印七这两个字,他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说:“陈八仙,听说印七的开场就是请鬼吃饭,你有信心吗?”

说实话,我没信心,一点信心都没有,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样子,我只能硬着头皮上,我想过让青玄子来办这仪式。但是,涵洞那边的事,应该也不好办,若是让他过来办丧事,涵洞那边的风水就会出现,搞不好遛马村的村民集体倒霉,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想了一会儿,我只好跟高佬撒了一个谎,说:“有点信心,只是这印七的过程有点麻烦,到时候你们得上点心。”

他点了点头,说:“放心吧,这次带来的八仙都是咱们以前的班底,对死者很尊重。对了,陈八仙,死者的墓穴你打算挖在哪?还有另外两具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理?”

“墓穴的话,既然那下面是有情水,就定在原地吧!咱们带来的这些八仙要弄印七,应该没时间挖墓穴。这样吧,你再叫些八仙过来,让他们帮忙挖墓穴,至于另外两具尸体,那小女孩挺可怜的,就跟她母亲装一口棺材,做个母子棺吧!”我想了一下,说了这么一番话。

他哦了一声,又问:“陈八仙,一直听老辈人说印七,到底什么是印七?烧点纸扎就是印七了么?”

424。第424章印七(49)

听高佬这么一问,我苦笑一声,说:“当然不是烧点纸扎这么简单,真正的印七,其过程复杂万分,不亚于一场豪华葬礼。”

高佬愣了愣,在我身上瞥了几眼,支吾道:“你现在这样子,能办好印七么?”

闻言,我动了动四肢,又松了松筋骨,发现身子传来的疼痛感已经没先前那般剧烈,想必青玄子敷在我身上的应该是个好东西。不然,伤势绝对不会好这么快,就这伤,搁普通医院,至少要十天半个月。

于是,我点了点头,说:“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应该能办好印七。”

说完,我没再跟他扯什么,就开始着手安排印七的事宜,纸扎的活交给老王应该没问题,剩下就需要准备人手。

这印七不比普通丧事,需要的人手特别多,好在这遛马村妇女多,不然,一下子还真找不到这么多人手。

我先是让高佬联系一些八仙挖墓穴,后是找花嫂商量了一下人员问题,这印七需要的人手不但多,还有点怪,讲究一个‘五花八门’。

所谓的五花八门,五花指的是,金菊花、木棉花、水仙花、火棘花、土牛花;其中金菊花是比喻卖茶的女人、木棉花是比喻上街为人治病的郎中、水仙花是比喻酒楼上的歌女、火棘花是比喻玩杂耍的、而土牛花是比喻一些屠夫。

八门又分别是:一门巾(算命占卦的)、二门皮(卖草药的)、三门彩(变戏法的)、四门挂(江湖卖艺的)、五门评(说书评弹者)、六门团(街头卖唱者)、七门调(搭棚扎纸的)、八门聊(高台唱戏的),所以八门又简称:巾、皮、彩、挂、评、团、调、聊。

传闻,这些人常年流连在人群中,身上的阳气比一般人要多上一些,再加上这些人所做的行业属于下九流,身上有一股贫气,而歌女身上有一股yin秽气,三股气凝聚在一起,会让周遭的鬼魂野鬼害怕。

当然,这些都是传闻,至于有没有用,也没人知道。但是,印七必须要求这十三人在场,不然周遭的孤魂野鬼会来抢那些纸扎,毕竟,那些纸扎的房屋在阴间是抢手货。

那花嫂一听我要‘五花八门’的人,就说:“陈八仙,你这可难到我了,其他人倒好找,那歌女,我们遛马村可没有,还有那扎纸匠,我们也没有。”

听她这么一说,我愣了一下,这十三人缺一不可,特别是歌女,她身上那股yin秽气是必不可缺的,至于扎纸匠,老王去买纸扎可以将那老板请来。

想了一会儿,我就问她:“花嫂,你们村子附近有没有在城里做骆寡的?”(骆寡:小姐,ji女。)

她先是一愣,不怀好意的瞥了我裤裆一眼,说:“咋滴?想找骆寡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古时候的歌女跟现在的骆寡差不多,可以找骆寡代替歌女。”

她哦了一句,“真是这样?”

我哭笑不得,连忙点了点头,说:“真是这样。”

“好吧!”她点了点头,说:“我们村子附近有个女人在城里做骆寡,这会正在家里调养身体,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你也知道,那些骆寡回到村子,一个个清高的要命,若是因为缺‘骆寡’去请她,我估计她不会来。”

想想也是,那些个骆寡,脱了身上那层皮,回到村子,哪个不是嚣张的要命,这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有钱,这社会笑贫不笑chang。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拿什么去请那骆寡。就在这时,那温雪从侧边走了过来,先是瞪了我一眼,然后说:“那些骆寡特迷信,你替她算一卦,连哄带骗把她请过来就行了,不但不要钱,还会给你掏钱。”

一听这话,我觉得在理,朝那温雪伸了个大拇指,就让花嫂领我去找那骆寡,临走之际,我在花嫂身上放了三粒糯米,让她披件外套,至于我,也放了三粒糯米,随意的批了一件外衣。

我之所以会放三粒糯米,是因为我们身上染了死者的煞气,放这三粒糯米,一则有辟邪的作用,二则,可以暂时穿上衣服,不过,这三粒糯米也是有时限,只能离开堂屋三小时。

穿好衣服,我怕堂屋内出啥岔子,就招呼高佬守在棺材前,至于另外那两具尸体,我打算把骆寡请来后再弄。

随后,我跟着花嫂离开遛马村。路上,她告诉我,那骆寡艺名叫琴儿,所在的村子离遛马村只有一里来路。

由于我身子隐隐约约有些疼痛,我们行走的速度不是很快,赶到骆寡所在的村子已花掉30来分钟,没有任何犹豫,我们进了村,直奔骆寡所在的房子。

还真别说,那房子挺漂亮的,三层小洋楼,外墙刷的白白的,房顶的位置贴了琉璃瓦,乍一看,就知道这主家有钱。

花嫂敲了敲那房门,喊:“琴儿,开门,我是你花嫂。”

不一会儿时间,房门开了,开口的是一名青年女子,二十三四的年龄,面色有些疲惫,长相属于中等,她先是瞥了我们一眼,冷声问:“花嫂,有啥事?”

“哎呀,大姑娘,花嫂听说你病了,特意给你找个算命先生,让他替你看看,说不定就给治好了!”说着,那花嫂指了指我。

我微微一笑,朝那名叫琴儿的骆寡点了点头,开门见山地说:“姑娘,小道观你眉目之间有些疏松,想必并不是身子出了问题,而是烦事缠身吧?”

她微微一愣,不可思议的瞥了我一眼,问:“你怎么知道?”

我学着青玄子的模样,捋了捋下颚,奈何下颚没有胡须,只好故作高深地说:“小道六岁习道,跟着师傅在外行走十来年,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说完这话,我恨不得煽自己几个耳光,这币装得有些过头了,六岁学毛道,那时候我还流着鼻涕念一年级,不过,有些人就信这套。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她烦事缠身,说句良心话,我是瞎蒙的,当然,也不全是瞎蒙,多多少少有些把握,她面色虽有些疲惫,但,气血还不错,女人气血不错,身子应该没啥问题,既然身子没问题,却又在家休息,那肯定是有事,这并不难猜。

那琴儿一听我六岁习道,连忙将我们请了进去,给我们泡了一杯不知名的东西,看那包装袋全是英文,应该是好东西。

我喝了两口,有点涩涩的,甜甜的,味道还算不错。随后,我在那琴儿身上瞥了几眼,眉头紧锁,一连叹了几口气,说:“姑娘,你近来恐怕会有血光之灾啊!”

425。第425章印七(50)

那琴儿一听这话,差点没哭了出来,就说:“小兄弟,有没有办法挡灾?”

说着,她掏出几张红票子,细看之下,大概有五六张,不得不说,这琴儿还是挺大气的。

我罢了罢手,也没接那钱,深叹一口气,说:“姑娘,这不是钱财的问题,我问你一句话即可。”

她微微一愣,问:“什么话?”

“你信我吗?”说这话的时候,我故作一本正经,语气中有几分老成。

她没有立马回答这问题,而是警惕地瞥了我一眼,缓缓开口道:“信!”

一听这话,我心中松了一口气,本以为需要跟她扯一会儿,才能让她彻底相信我,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信了。不过,想想也是,一般做骆寡的女人,特信命理,我先前一开口就说破她不是身子问题,她不信我才怪。

于是,我又跟她扯了一会儿命理,都是一些模凌两可的话,可,就那些模凌两可的话,令那琴儿更加信我了,二话没说,愣是塞了几百块钱给我,说是感谢我替她解惑了。

听着这话,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这女人不会有病吧!将钱还给她,也不想再扯了,毕竟我们离开堂屋的时间只有三小时,就对她说:“扯了这么多,想要挡掉你的血光之灾,只有一种方法可行!”

“什么方法?”她愣了一下,问。

“行善积德,善者,大仁。”我端起面前那不知名的东西喝了一口,开口道。

“小兄弟,怎样才算积善?”她好似很紧张,问。

看着她的反应,也不晓得咋回事,我居然有些不忍心骗她,就打算跟她说实话。

那花嫂好似看出我的心思,猛地咳嗽了一声,说:“琴儿啊,我们村子最近死了人,缺个特殊职业,你…你…在城里正好是做…那个职…业,帮了我们村子这个大忙就是积大善,将来会有好报的。”

那琴儿愣了愣,尴尬的笑了一声,就问我:“小兄弟,做完那事真是大善?”

我听她这么一问,心中有些不忍,不过,想起沈军的印七,若是没有骆寡前去,成功的希望不是很大,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她见我点头,面色一喜,连忙站起身,将身上的衣服整理一番,就说:“走吧!”

说实话,看到她这么急,我心中隐约有些不安,俗话说的好,无事不烧香,烧香必有事,这琴儿如此心急,应该是有啥事,奈何我是普通的八仙,不懂算命那套,压根算不出来。

我琢磨了一下,事情已经到这步,只好先将这琴儿骗过去,以沈军的丧事为重。事后,让青玄子再替她免费算算,倘若真有事,让青玄子给她挡挡灾,也算还了她这个人情。

随后,我们三人朝遛马村赶了过去,值得一提的是,临走的时候,那琴儿给我塞了好多东西,包装上都是一些英文,据她说这些东西是洋货,让我带回去给父母尝尝鲜。

正所谓,吃人吃软,拿人手短,拿着那琴儿的东西,我心中愈发肯定要让青玄子替她看看。

半个小时后,我们三人回到遛马村村口,正好碰见老王他们拉了一大货车的纸扎,还真别说,那些纸扎当真是惟妙惟肖,特别是那丫鬟,乍一看,就像活人一般。

“九伢子,高佬打电话说你要请扎纸匠?”老王一见我,从货车上跳了下来。

我点了点头,“是啊,你请了没?”

“我将纸扎店的老板请了过来!”说着,他伸手指了指货车的驾驶室,说:“九伢子,那纸扎匠人称,范疯子,脾气有些古怪,跟他说话的时候,语气最好恭敬些!”

我嗯了一声,将手中的洋货递给老王,让他留点给我父母,剩下的悉数派给八仙们,他嗯了一声,就朝货车上吆喝一声:“兄弟们,将纸扎背到堂屋去,完事吃洋货!”

“好叻!”那些八仙吆喝一声,跳下车,一人在车上递纸扎,几人在下面接着,至于那些纸扎的房屋,则是两个人抬回去,这倒不是说纸扎的房屋重,而是礼仪。

八仙们忙的不亦乐乎,我笑了笑,就让花嫂领着琴儿先回村,待她们俩离开后,我朝货车的驾驶室走了过去,隐约看到一人坐在里面抽闷烟,敲了敲玻璃窗,说:“范老先生,小九在这给你行礼了。”

说着,我朝那位置微微地弯了弯腰。

“你就是陈八仙?”车窗玻璃摇了下来,那人六十来岁的年龄,两鬓泛白,一双眼睛有些凹进去,显得深邃而有神,衣领的位置绣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我楞了一下,那符号好像在哪见到过,忽然,我猛地想起在曲阳的时候,郭胖子受重伤,那位吕中医的药箱上好似也是这种符号,难道眼前这扎纸匠跟那老中医有啥关系不成?

想到这里,我再次朝那扎纸匠弯了弯腰,说:“小子正是陈八仙,不知您怎样称呼?”

他没有说话,在我身上打量几眼,微微点头,说:“不错,蒋天生没有夸大你,的确有点小本事!”

一听这话,我更加疑惑了,就说:“您老认识蒋爷?”

他哈哈一笑,说:“何止认识,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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