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蟹世纪-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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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么说啊。”雅格一本正经:“都说crab和人类一样,全年365天、全天24小时随时都能发情,不像我们猫族……”
“哪有那么随便!”w喷了:“没季节限制也得看场合看环境看氛围看心情看对象的好吧?!像你说的碰一下就勃 起……我们还怎么搞日常社交!?……算了算了,反正老子这辈子已经玩儿爽玩儿够了,没啥遗憾……呃,刚才你说许院长推掉了紧急军情?啥军情?甲虫族又来了?”
“嗯。今天下午几十只新种甲虫袭击了s83高速公路北段的难民队伍,造成了很大伤亡。”
“击退了?”
“嗯。”
w长嘘一口气:“啥样的新种甲虫?”
雅格摇摇头:“我可不知道哦。许院长手里应该有报告吧。”
“嗷。那我出院后自己问她算了……”
……诶……?
我真是闲的蛋疼贱得菊紧啊!都半身不遂躺医院里了还在操心战事?去他妈的吧!韦斯特老师挂了,还有谁能给老子出主意出神器?这仗还你妹的能打么?横竖出去也是送死,干脆赖在医院里哪儿都不去得了!有吃有喝有人伺候,没事儿还能玩几个小护士、女医生啥的……就这么吃喝玩乐、一直耍到世界末日不也挺好?凭什么老子就得……
不对!
爸爸错了小黑!爸爸一定会出去救你的小黑!一定要等爸爸回去啊小黑!
“我的伤重不重?”w歪脖盯着雅格。
雅格坐回原处,极尽优雅地跷起一个饱涵诱惑意味的二郎腿;一袭端庄传统的修女服下,两条无比撩人的黑丝长袜异常违和地突兀出来:“您可算问到自己的伤势了。哎,叫我怎么说您呢?看来您最不关心的就是自己。放心吧,医生说您没大碍,随时可以出院,不过出院后要多休息、多静养,少干体力劳动、少做剧烈运动。医生还说这是个奇迹—— 那么大当量的炸弹离您那么近爆炸,您居然只受了些轻伤,身上没有一处骨折,也没有一块破片—— 我不能接受!爆炸袭击发生后,我是第一批赶到现场并参与急救的人之一,我当时看到的您,完全就是一张千疮百孔的肉饼,衣物和体表上布满各种形状的孔,血肉模糊没法辨认;我就地给您做手术,看到您的胸腔、腹腔、盆腔、肌肉里全是破片,扭曲的金属、玻璃渣、木头屑、碎石子、碎骨片……什么都有,从您身上取出的破片足足垒了一堆!可当我把您送到医院—— 就这么点短短的时间—— 您的内外损伤竟然痊愈了一大半,我亲手切开的刀口消失无踪,医生说您只受了些擦伤、瘀伤!我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史密斯先生,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您可不可以给我个解释?可不可以跟我说实话?”
w眼睛本来就小,乜斜看人时简直小成一根细线了:“你想听啥实话?”
“你到底是谁?”雅格直问:“许院长和韦斯特老师和你很熟,你们一定在天朝战争之前就认识了,对不对?你那么能打,许院长肯把部队全交给你指挥,你还很了解我们猫族的武器,甚至比我都了解,你知不知道这多伤我自尊?我怀疑你曾是crab军的一员,怀疑你参加过天朝战争,但在军方数据库里根本找不到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来头?我到底该叫你‘约翰·w·史密斯’,还是叫你‘雁翔宇’?”
“……我靠,服了你了雅格小姐。”w心悦诚服:“你咋把我根底儿扒这么清楚的?都说猫族自古出特务,果真名不虚传……”
“请回答我的问题,雁先生。”雅格声情严肃。
w痞相上来了:“拜托,小姐你调查能力这么高强,难道没查出‘雁翔宇’是何许人也?”
雅格交换一下双腿:“我对雁翔宇的英雄事迹没兴趣,我在意的是他为何不怕炸弹。这么说吧,我绝不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离谱之事。如果雁翔宇真的只是一个挂着传奇英雄名号的凡人,那么即便要我背叛芭丝忒,我也会坚持对他的质疑。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谁?别告诉我说你只是个凡人,我不相信。”
“切,信不信由你。”w扭头闭眼假睡。
“那我换个方式,”雅格再次起身走向他,“说实话有奖励。”
“……”
雅格语气暧昧地强调一遍:“有~~~奖~~~励~~~哦~~~”
“……啥奖励?”
“你说呢?”雅格微微一笑。
……果然是那个?……这几日公粮全交给许恬婌了,老子这会儿真是有心无力啊……不过一口回绝也不明智,万一哪天有存货了呢?老子从没吃过猫族女人,好容易有个尝鲜的机会了,哪能轻易放过!
“改天。”w说:“等我出了院,哪天一五一十全告诉你。”
“你要是食言了呢?”
“我说话算话。”w没说食言了会怎么样。
雅格有一阵子没出声。w回过头去,眯缝着细眼偷瞟她一下。呃……好难形容的表情,这妹子。本以为她只是个没心没肺的普通女人,看样子没那么简单……
“好吧。”雅格继续翻书:“您出院就得告诉我。我可不想等。”
“……”
你这是在逼老子?!有必要吗你!?老子是谁跟你有半毛钱关系没?!你又不是我亲老婆!话说亲老婆都没这么逼过老子!
世界1 陆城之战 64
“对了,”w说,“别跟我家里人说我受伤了。”
“放心吧。许院长专门嘱咐过的。你家里人什么都不会知道。”
“哦。那就好……现在几点了?”
雅格看看手机:“16点56分。吃饭吗?我去给您买。”
得到w许诺的雅格俨然变回了那个性格温柔贤惠、待人热情有加的猫族少女。两面人啊你妹!这种女人最可怕了!你都不知道她装出来的给你看的是哪张脸,是真脸还是假脸!万没想到雅格小姐原来是这种人!以后一定得多张个心眼儿提防着她点儿,省得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
“那就拜托你了。给小姐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你装,我也装;你装,我更装!
“哪里。我应该的。”
雅格柔柔地一笑,放下书起身离去。
三十三
卞强捡起一瓶踩得半瘪的矿泉水,吃力地拧开盖子,一仰脖喝光二分之一,剩下半瓶抬手浇在自己头上。
黄昏甫至,万籁无声。硝烟未散的s83高速公路上,士兵、民兵和志愿者们默默地打扫着战场,搬运同胞与战友的尸首,并把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包括甲虫族的尸体—— 逐一收集装车。离阳全城军民已接到命令:尽可能将甲虫族的尸体带回城区、交由紫凌书院统一处理;如果是前所未见的或比较罕见的虫种,书院还会给予奖励。没人知道书院在干嘛、想干嘛,但也没人在乎。
“长官,”对讲机里传来工程兵的声音,“干完了,咱们撤吧。”
卞强扣好头盔:“地雷和传感器全都弄好了?”
“都弄好了,长官。”
“撤吧。动作快。途中注意警戒。”
“是!”
工程兵部队在s83一线布设了大量“智能尘埃”微型传感器和ims…5网格化智能地雷,以防甲虫族再沿公路发动高速突击。这些传感器和地雷十分“聪明”,具备声、磁、震动、电视、红外、毫米波等多种探测方式,绝不会把crab的人员和装备误认作甲虫族,既能杜绝甲虫族对公路的利用,又保证了后续军民的安全—— 除非地雷的ai出了故障,或者敌我双方在地雷身边陷入混战,再或者甲虫族来得太多、地雷全爆了也挡不住。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祈祷这三种情况都不要出现吧。
卞强如是想着,开始招呼周围人们加快进度、赶紧弄完走人。尸体和东西都好办,身心俱损的伤员就愁人了:高速公路上人海拥堵,汽车只能一寸一寸慢慢挪,而现场的受伤军民何止百千,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急需抢救却又难以移动的重度伤残,数量有限的越野车、直升机、无人运输机和飞行摩托根本忙不过来,匆匆赶到的医护人员只能就地搭台、现场操刀扶伤救死。
“大哥,这位大哥—— ”
没走几步,卞强就被一个泪容憔悴的年轻女人拉住了:
“我老公找不到了,打他电话也没人接。大哥您是军官,求您帮我找找吧,求您……”
卞强不敢直视她的脸:“……对不起。稍后会有公安和民政部门的同志来帮大家统计……失联人员,”他迟疑一下,没吐出“伤亡”这个词,“请耐心等一下好吧?我们是战斗部队,得马上恢复高速公路沿线的安全防卫。请您理解,我们在打仗……”
“……求您……”女人已经泣不成声。
“对不起。真的爱莫能助……”卞强声音小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他狠下心甩开她,大步走向城区方向,好像背后有鬼追着似的。可他逃不了—— 世界本身就是个地狱,如何能逃呢?踩在脚下的杂物、弹壳和血迹,在他看来分明就是一颗颗无形的髑髅,用它们空洞的、没有睛珠的眼孔凝视着他的肉、他的灵,令他无法呼吸;可当他想要逃避、当他抬起脸来,却只能被更加血腥惨痛的画面刺疼双眼:
他看见几名女子围着行李相拥而坐,衣物沾满血迹,一刻不停地抽噎。
他看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妹妹,后脑被砍伤,一直在哭、在发抖,一有人靠近就显得异常紧张和害怕,护士姐姐一直抱着她,轻声细语抚慰她。
他看见一个躺在担架上的青年,头上两处砍伤,腰部一处刺伤—— 这已经是受伤成年人中最轻的了—— 气息微弱,神志不清,一会儿又哭又笑,一会儿喃喃呓语。
他看见一个姑娘,两眼蒙着殷红的纱布,用很低弱的声音跟医生护士交谈,说她什么都看不见了,什么都记不清了,说她不想死,求医生一定要救她。
……
斯大林说过:“一个人的去世是一个悲剧,千百万人的死亡则是一个统计数字。”这话其实也可以反过来说:“千百万人的死亡只是一个统计数字,但每个人的不幸都是一个悲剧。”也许在许恬婌和w他们那儿,千百万人的生或死的确只是屏幕上、a4纸上几个黑色的、冷冰冰的统计数字而已,他们是坐在高处的人,这个世界总会需要他们这样的人,需要他们站得高看得远,需要他们默然冷对一时一地一人的苦难,着眼大局、运筹帷幄,否则crab世界就是一盘散沙、一盘坐等甲虫族大快朵颐的肥肉。但卞强不行,他只是个心怀英雄梦的普通一兵,只能与千千万万的普通人—— 那些民众、军人,那些父亲、母亲、妻子、丈夫、孩子—— 搅在一块儿,与他们共患难、同生死,看见他们所看见的,听见他们所听见的,与他们一同赴汤蹈火,一同挣扎在不可逃逸的水深火热里。
这都怪我。是我无能。
我不是雁将军那样的盖世英雄,我太渺小、太无力,我改变不了这一切,我救不了他们,我救不了任何人。如果今天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雁将军,会有多少个家庭的命运因此改变?多少个孩子不会失去父母?多少对夫妻不会阴阳两隔?多少条生命能得到拯救?
都是我的错。世界如此残酷都是我的错,因为我太弱小,因为我改变不了这一切。
我要变强。必须。一定。
“长官!”工程兵又叫唤了,声音激动得不得了:“活的!长官!”
世界1 陆城之战 65
沉浸在小世界里的卞强登时一怔:“什么活的?”
“甲虫族!活的甲虫族!我们找到个活的!被飞机炸伤了还没咽气!”
“哦!”卞强猛省过来,盯住头盔显示器上的对方位置拔腿便跑:“我这就过去!看好它,当心别叫它反抗!”
工程兵得意得很:“放心吧长官!这家伙伤的不轻,能反抗才怪!我们这就把它捆好装车……”
“注意安全,我马上到!”卞强屏开拦路的乌泱泱人群,边跑边给“黄蜂”更换气体罐。雁将军一直说要抓活的回去做研究,这回可算逮住机会了。喜出望外的卞强—— 方才锥心刺骨的所有一切,此刻全被抛之脑后—— 赶紧给w打电话。谁料电话那头接听的却是——
“您好,我是雅格。请问找哪位?”
诶?咋会是雅格小姐接的电话?我没拨错号啊……
“雅格小姐?……我是卞强,这不是史密斯长官的手机?”
“您好,卞强同志。”雅格说:“今天下午有个极端动物权利分子潜入书院发动自杀式袭击,炸毁了扶兰·韦斯特博士的实验室。史密斯先生当时在实验室里……”
“啥?!”卞强脚下一个急刹:“长官他—— 长官他没事吧?!”
“……哎呦您震着我了,卞强同志!”雅格笑着回答:“史密斯先生没事,受了点儿轻伤,现在在书院附属医院里躺着呢,休养几日就能出院。许院长委托我照看史密斯先生,我一定尽心尽力,卞同志请放心。”
哦。没事就好。卞强松了口气:“那我先谢谢你啊,雅格小姐。长官的夫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