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蟹世纪-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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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1 天朝之战 29
邓茜牵着利维的手,带他走出阶梯教室,踏入了无边无际的白色空间,行走在一个看不出任何起伏和曲率、布满黑白格子图案的理想平面上,无论哪个方向都遥远得令人晕眩。伴随他们的走动,邓茜的云脉分秒不停地变换着光色,时而闪烁,时而长明,使人联想到某种感知系统,仿佛邓茜正用它探测着什么、寻找着什么。很快,邓茜停下脚步,弯下柔美的腰身,将地面上的黑色正方形翻开一块,露出一个光线黝黯的正方形洞口;一大股浊秽的湿气从洞里飘摇而出,浓厚湿热,腥臊刺鼻,熏得利维连连掩鼻却步。
“往下看。”邓茜向下一指。
利维不情愿地捏紧鼻子靠近洞口,探出脑袋小心俯瞰。下面是一个白雾蒸腾的世界,刚开始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清;须臾,白雾略微消散了些许,一池令人发指的yin乱温泉骤然暴突进他的视野——
(130字),各种颜色的云脉霓虹闪耀,把白雾搅成一块不堪入目的地狱画布;各种气味的体液纵横流溢,把温泉淆作一锅惨绝人寰的黑暗浓汤。那些男人——利维见过不少,报纸上、杂志上、电视上、网络上,有的家喻户晓,有的小有名气,有的不见经传;其中有位高权重的官场红人,有叱咤风云的商界大鳄,有万众仰慕的社会名流,有清高难近的文化精英,有驰骋赛场的体坛健将,有光彩无限的影视明星,也有各行各业叫不出名字的土财主、暴发户;有道貌岸然的,有英俊帅气的,有风雅潇洒的,也有丑陋猥琐的、不人不鬼的。不管是谁,全都无一例外地与圣触女们交…合在一起,蹂…躏她们,摧…残她们,折…磨她们,死去活来,生不如死。如此场面已是触目惊心,传来的声音更加惨不忍闻:
(466字)
……
利维眼前一黑,险些一头栽进洞去,所幸被邓茜手快拉住。他两腿酥软地朝后跌坐在地,大口小口喘着粗气:“这这这这他妈啥鬼东西?!怎么回事?!”
邓茜盯着他的两眼,一字一顿地说:“这就是我们圣触女在梦地的工作。”
“工作?!”利维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彻底毁了:“圣触女在梦地的工作?你……你也是?”
邓茜微微点头。
“到底怎么回事啊这是?!回答我啊!!你干嘛不说话?”
“我们圣触女,”邓茜摘下眼镜,搁在一旁的地上,“其实就是crab世界的高级娼…妓。只要出高价,谁都可以在梦地玩弄我们,随便你口味多重,想怎么玩怎么玩,活活玩死也行,反正是在梦地嘛。通常说来,掏得起这笔钱的都不是一般人,或者就是无需掏钱的特权阶层。我们在现实世界欺压他们,他们在梦地凌…辱我们。这是紫凌书院和外界俗世之间的默契,一种互补和平衡。”
“这事怎么没人知道?”
“这根本不是秘密。不知道真相的都是没钱、没权、没势、没地位的普通人,比如你。”邓茜扭过脸去,下意识地按了按头顶呆毛:“所有人都一样,所有圣触女。在梦地卖yin才是我们的主业,其他工作全在其次。比如丽诺尔·达蕾丝大人,她是世界联合会主席奥古斯特大人的专属玩物,其他人不能碰她。不过像她这样被某人包养的例子很少。”
“可是……达蕾丝大人不是奥古斯特大人的女儿吗?”
“亲生女儿。那又怎样?这样奥古斯特大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占有女儿,反对者不知情,知情者不反对,完美。”
“……”
“例外也有。茵苔萝佩·拉芙克莱芙、朵丽尔·芭萝、菲丝莱丝·布萝珂,唯有她们三个与众不同,从不接客。我不知道为什么。只听说圣触女制度是拉芙克莱芙大人定下的,她就是罪魁祸首,是她把我们变成了这样。”
“你们干嘛不反抗?!”利维忍无可忍:“你们受过那么多训练,智力和武力都远超凡人,还掌握着全世界那么多资源,你们干嘛不反抗!?”
“我不是刚说了嘛,这是默契,是平衡,是互补。而且,作为肉…玩…偶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我们全都习以为常了。我们的身心早已沦陷,肉…体和精神早已堕落,刚才你不是看到了吗?我们从成为圣触女的那一刻起就接受了改造,再也无法回复凡人的生活。还有就是,你并不知道,圣函大人的力量绝不是我等所能抗衡。反抗什么的,只能是痴人说梦。”
“……”
“你脸色很难看。回去休息吧,别被韦斯特医生发现。”
“等等!韦斯特老师知道这事吗?”
“他是圣函大人的左右手,怎么可能不知道?书院里的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圣函大人是首恶,韦斯特医生是最大的从犯。他是我们所有人的公敌,千万不要相信他,利维同学。”
利维双手抱头,痛苦得不能自已:“……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这些不都是秘密吗?……”
“走吧。你再不回去,韦斯特该起疑心了。”
邓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戴好眼镜,像一位拯救生命的女神,温柔地伸出双臂,轻轻拽起了半死不活的胡安·利维。
这就是利维梦地约会的经过。
“利维!”
扶兰·韦斯特的喊声将胡安·利维从回忆中唤醒。利维拼命逼走那些令人作呕的记忆,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注意广播。”韦斯特说。
利维竖起耳朵,果然听见实验室的广播在响,里面传出的是布萝珂的声音:
“……重复一遍:韦斯特叔叔,利维叔叔,米…戈大军正与书院卫戍部队交战,恐怕很快就会打进来哦。我马上派浮空器把你们的实验室吊装到核蟹内部,请尽快做好准备,到时候别打碎东西造成生化泄露哦。天真无邪、烂漫可爱的菲丝莱丝·布萝珂小妹妹敬上……”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利维问:“核蟹是毛?”
“到了你就知道。赶快收拾东西吧。”韦斯特起身望向窗外:“米…戈的进展未免太快了点儿,我还想着至少得好几天呢。”
“慢着!”利维一扶额:“咱们是不是要逃了?”
“没错。细软走人,溜之大吉。”
“紫凌书院怎么办?”
“全体撤离。”韦斯特说:“乘核蟹的话,全体圣触女安全撤离应该没问题。书院嘛,只好放弃了。等有机会再夺回来。”
crab世界的中心——紫凌书院,就这么轻易放弃了?还不到一天工夫,crab世界就濒临崩溃了?可就是这般生死存亡的关头,在梦地,那些上流社会的寄生虫却仍在不知死活地欺凌圣触女,吞食她们的灵与肉,好像现实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该死!!他们全都该死!!!“物”怎么没把这些王八蛋全炸死啊!?!难道“物”出现时他们不在城市里?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走运!?!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他们这帮狗攮乌龟艹的渣滓怎么就那么命好,不但毫发未伤,还能照旧寻欢作乐?!!他妈的天理何在啊!!!利维恨不得扛一捆氢弹来把紫凌书院连根炸飞。只要能终结这邪恶污秽的一切,只要能拯救邓茜,拯救无数和邓茜一样的圣触女,他宁可去死。
终于,胡安·利维的中二值爆表了。
他想救她们。拯救邓茜、拯救圣触女的念头像一颗巨大的毒瘤,彻底腐蚀了他的心智。美好的旧世界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肮脏、污浊、黑暗、罪恶、亵渎的新世界,一个他无法直视和容忍的世界。不管采取何种手段,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哪怕要他与全宇宙为敌,他都要救她们,一定要救她们!一定!
世界1 天朝之战 30
从窗户仰望出去,从事吊装作业的“海象”巨型运输飞艇正朝实验室冉冉飞来,扁平状的白色艇身遮空蔽日,巨大的阴影一寸寸蚕食而至。能一次运载600~1000吨物资的庞然大物不是闹着玩的,布萝珂真给面子。
两人在窗前默然不动站了好一会儿,韦斯特忽然猛一拍利维的肩膀:“利维同学,咱们不去核蟹怎样?”
“呃,我连核蟹是啥都不清楚,你跟我说去不去的……”
韦斯特没再理他,而是三脚并作两步跑到电话跟前,拿起听筒拨下了一个号码:
“……喂,我是扶兰·韦斯特。容我冒昧,布萝珂大人。我想我有办法挫败米…戈的进攻。运气好的话不只是挫败,还能彻底击溃它们……对,如果您能同意我试一试……没关系,您只管带大家上核蟹,留下几位圣触女帮我就行……我向您保证,绝对管用……嗯,嗯,我明白……好!好!感谢大人的信任!我马上就去!”
韦斯特压下电话,对天长出一口气。
“怎么样?”利维问。
韦斯特走进消毒区:“咱们不用上核蟹了。你,我,邓茜,还有几个圣触女留下来,按我的计划行事。”
“布萝珂同意了?”韦斯特不是“五反”分子吗?不是书院的重点监控对象吗?他电话里都没说自己要干嘛,布萝珂就同意他了?布萝珂是疯了傻了,还是眼看大军压境病急乱投医?利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当然同意了!”韦斯特张开双臂宛如飞鸟,大摇大摆地沐浴在化学消毒剂的暴风雨中,防护面罩水濛濛的看不见人脸:“时间就是生命,利维同学!跟我来,咱们去把米…戈揍个落花流水吧!”
十二
雁翔宇小队成“一”字形沿阵地全速前进,通过侧向射击压制井喷而至的雪人。友军步兵发射的40毫米榴弹飞得哪儿都是,但因为初速低、弹道弯曲、雪人动作又异常敏捷,命中率真是不敢恭维;相形之下,雁翔宇小队使用的25毫米超音速榴弹效果好得多,但面对雪人的压倒性数量优势,区区一个小队的火力纯属杯水车薪。
战斗进行至现在,米…戈的损失似乎可以忽略不计——起码与crab相比是这样。雪人的防护水平大致相当于5厘米厚的钢板,一般枪弹只能在他们身上留下几处浅浅的疤癞,防护增强型雪人甚至能身中数枚40毫米破甲弹(破甲厚度可达90毫米)还毫不减速地疯狂推进。雪人也没闲着,波粒二象光束威力十足,命中率也极高。几位妹子被光束击中,肢体爆浆成股股血雾;有的纤腰以上的身体全被轰得无影无踪,脏器粉碎漫天飘坠,活像一群受惊的血麻雀,把空气染成诡异的暗红色;头盔的破片、外骨骼的碎块、炸成渣的骨头……皆以不亚于弹片的杀伤力万向飞散,好在stf防护服性能不俗,不然雁翔宇他们早被死去战友的碎片崩成蜂窝了。
雁翔宇说不清自己打倒了多少雪人,可能几十个,也可能全放了空炮。他已经顾不上照料身后的妹子们。不对,与其说顾不上,不如说是不忍心,不忍心回头看上哪怕仅仅一眼——那些窈窕的倩影、如花的玉容,此刻正接二连三地熔解进血与火的地狱里,变成一滩滩冒着浓烟的、滚烫的肉酱,八方飞溅,一片片、一挂挂,破抹布似的糊在地上。他心如刀绞,脑子里一团乱麻,耳中只有一层叠一层的爆炸,眼里的一切都在剧烈颠簸,嘴里满是肾上腺素的味道;他只知道前进,射击,再前进,再射击……雪人的光束打在附近,冲击波夹带着迸射的土石,简直要把他的腿横向切断。他看见一个防炮洞被掀了个底儿朝天,里面的人全部血肉横飞,一截断腿从他耳畔掠过,速度快得拉出了哨响;好几升人血喷上他的面罩,爆成一片遮蔽视野的腥红,抹之不去,越擦越花。他看见一辆无人坦克被击穿,殉爆的弹药将炮塔抛起十几米高,翻着跟头落下来拍扁了附近几个crab士兵。只剩半截的头颅,豆腐渣状的大脑,砸成肉片的四肢,七零八落的残体,捧着自己果皮状内脏惨叫的濒死者……充斥了雁翔宇的世界。死亡统治了万物,**裸的、血腥无比的死亡,除了死亡,再无其他。
又一位妹子倒下了。一场近在咫尺的爆炸将一大块车辆装甲板碎片凌空掷来,打穿了她的胸腔,将她整个人掼出老远钉在那儿。她的骨骼跟火柴棍儿似的断得一塌糊涂,肺和心脏变成一堆丑陋的烂肉,晃悠悠地挂在肋骨的断茬上;她像一条被钉住七寸的蛇,扭动着,抽搐着,转眼便在这痛苦无比的抽动中耗尽了年轻的生命。难以遏制的呕吐感让雁翔宇嘴里溢满了苦味儿,缺氧的大脑爆炸出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与眩晕,视野中的一切都似乎丧失了色彩……他的神经要崩溃了。
为什么我还活着?狗屎运?主角光环?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她们,为什么死的是她们而不是我?!雁翔宇在烈火与硝烟中绝望地挣扎、嘶喊,向不计其数的雪人没完没了地扫射,把它们一个接一个炸回老家。他没注意到的是,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一道光束是瞄准他打来的——所有雪人都在看见他的那一瞬挪开了枪口,转而攻击别处。但身处如此混乱不堪的垓心,他即便注意到了也未必有功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