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蟹世纪-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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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浠骰幔慰鯿rab装备的是远超t…90的智能化无人坦克—— 指望开着动漫里那种人形机甲正面冲击、靠左躲右闪突破敌人火力网、扑到跟前无脑乱砍坦克的孩子可以钻被窝做梦去了。
可问题就在这儿。
世界1 天朝之战 27
雪人不是“装备”,而是步兵。至少是地位相当于步兵。它们成本低,体型小(相对于大多数载具而言),数量大,火力较强,装甲适中;用轻武器难以击倒,用重武器又威力过剩且射速太慢;眼下最适合清洗人海的火力大多被坑爹货gax勾走了,雪人有限的损失差不多都是crab攻击gax时的附带杀伤造成的。当书院卫戍部队从一锅糊粥似的战场乱局中看清这一点时,改变战术已然来不及。
雪人开始射击。异形枪械呕吐出恐怖的波粒二象光束,一枪能把主战坦克迎面打个透明。阵地上各种车辆转眼间炸得精光,大如门板的碎片将附近来不及隐蔽的人体一分为二。光束所到之处,哪怕数十米开外的crab也在大爆炸的摧击下化为齑粉。雪人的火力是压倒性的,不出五分钟,雁翔宇他们所处的防线段就被雪人大军的区区“步兵”火力砸得支离破碎,工事被毁90%,机器人报废76%,兵员伤亡40%,人类报销82%!第一只雪人张开双臂跳进战壕,随手拎起一个crab士兵生撕成两半。第二只雪人跳蚤似地“嗖”的一声蹦入阵地来,一头正撞在一名crab士兵身上,当即把这个可怜的弟兄连钢盔带脑袋一并撞成了瘪茄子,脑…浆从揉挤成一疙瘩的金属和骨头里喷溅而出。更多的雪人潮水般涌上阵地,防线被撕开了一道数百米宽的口子,而此时距战斗打响还不到半个小时!
“我靠!”雁翔宇启动外骨骼,拉下防弹面罩,端起一挺lw25“响尾蛇”榴弹机枪:“要完蛋也甭从咱这儿开始!妹子们,跟哥哥上啊!!!”说罢跳上一部“粉碎机”履带式滑板车,一马当先飙出防炮洞,一记点射炸翻两头雪人。十二钗也迅速启动外骨骼、踩着“粉碎机”紧紧跟上,咬在他屁股后面掩护射击。
“等下!”16位遭殃兵撵在后头乱叫:“我们咋办!?”他们可没有雁翔宇小队那么好的装备。
“你们?”雁翔宇急刹车扭头一瞟:“达蕾丝大人和李月月同志都给弄丢了,一伙酒囊饭袋!自己跑步跟上!”说罢率领十二钗绝尘而去。“粉碎机”载着540公斤东西也能跑到时速48千米,靠两条腿怎么可能追的上!气得那16个人破口大骂:“姓雁的!你tmd不是人!哪天落老子手里……”话未说完便有一个雪人径直杀到防炮洞前,端平了枪支照他们一撸——
雁翔宇小队已经飙得很远了。他懒得救人,即便想救也是有心无力。到处都是白刷刷、毛茸茸的胖大雪人,横冲直撞,胡乱开枪。除了敌人,雁翔宇什么都缺。
十一
遥远的人新世,曾有一位署名mr。w。b。tyler的人写了两个密码,寄给著名诗人、现代推理/幻想/恐怖小说之父爱伦·坡,向这位文学大师和密码专家发起挑战。没人知道爱伦·坡是否真的被难倒了,总之他没有破译这两份密码,而是将它们刊登出来、公之于众。公元1992年,tyler的第一份密码被破译;而第二份密码,经过漫长曲折的历程,终于在公元2000年借助电脑的力量破译出来。两份密码的内容都很普通,从中看不出任何有关tyler真实身份的线索。tyler究竟是谁?为什么爱伦·坡没有破译他的密码?有人猜测,这个tyler其实就是爱伦·坡的笔名,但也仅仅只是猜测。至于真相,早已与爱伦·坡其他充满神秘与传奇色彩的事迹一样,成了历史悬案。
紫凌书院。韦斯特实验室。
扶兰·韦斯特祭出他数十年如一日的“二指禅”绝活,两根食指快如掣电,杵得键盘像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直响。伴着他**不绝的敲击声,一排排精心伪装过的“mr。w。b。tyler”式密码与基因组序列穿插在一起,借助实时共享软件,同一时间分别涌现至他自己和胡安·利维的计算机屏幕上:
“她们在监视咱们。别看我。装作埋头工作。用密码对话。”
坐在桌子对面的胡安·利维不动声色,双手十指飞舞着几令肉眼无可洞察的“无影手”指法,迅速敲出一段tyler密码回复:
“明白。”
利维并非数学高手或密码达人,他只是在担任密大哥特文学社社长的几年里,疯狂钻研了有关爱伦·坡的所有密码,包括爱伦·坡本人设计的,也包括读者设计来挑战爱伦·坡的。有一阵子他研究得着了魔,所言所行几非“人”类,于是被校方强行塞进密大疯人院这座活地狱,里外调…教了好几个月才恢复正常。拜这段经历所赐,利维对诸如tyler密码这些“爱伦·坡密码”几乎可以做到触目即破,解读起来易如反掌。韦斯特当年是哥特文学社的指导老师之一,受利维影响玩过几天tyler密码,虽不如利维那么熟练,但也足以应付一般的编写和破译了。
韦斯特明白,这种办法不可能奏效很久。圣触女都受过专业的密码学训练,跟她们玩这个无异于班门弄斧。不过不要紧,韦斯特需要的只是时间,只要能增加她们监视自己的难度、为自己争取到时间就够了。
利维:“她们为什么监视我们?”
韦斯特:“布萝珂发动政变,囚禁了芭萝大人。圣函大人生死未卜,书院里全是布萝珂的人。你要帮我阻止她。我现在只能相信你了。”
时间不多,来不及曲线迂回。韦斯特只能直说。
利维:“布萝珂为什么政变?”
布萝珂妹妹早就说了,韦斯特是反蟹神、反书院、反人民、反社会、反crab的“五反”分子。现在韦斯特又说是布萝珂政变,威胁圣函大人……一个是对我含情脉脉的绝色loli,另一个是催命鬼似的中年大叔,你说我该相信谁?
韦斯特:“不知道。这会儿先工作,午睡时间去梦地面谈。”
利维:“ok。”
交谈刚一结束,二人便不约而同地立刻删除了共享记录。离午睡还有几个钟头,这期间被圣触女抓住马脚可不是好玩的。
韦斯特不知道的是,其实利维刚刚才从梦地回来。就在短短几分钟前——
趁着打盹儿小憩的功夫,利维直奔梦地而去,匆匆忙忙往而复归,全程不过五六分钟。韦斯特以为他是旅途劳累所致,没有防备太多。如此忙里偷闲紧紧张张,利维的目的却很傻很单纯:和邓茜约会。
不必走下千百级凌驾黑暗的阶梯,不必跃向悬崖外的无尽空虚,不必对海天际的白船望穿秋水,也更不必费尽心力寻找时空的裂隙——与软弱可怜的人类不同,crab持有通往梦地的捷径、神明赐予的无价之宝——“atlaacha之桥”。没人了解它的来龙去脉,更没人知晓为何它会属于crab;即使crab们自己,也只传闻它是蜘蛛女神atlaacha所造、沟通现世与梦地的高速路,因为与伦道夫·卡特的某个契约而无限期“租”给了crab,仅仅如此,且真伪莫辨。
现世的五六分钟虽短,却足够撑起梦地的一次浪漫。
“时间”这东西,实质上可以看做是“人”认识物质运动的逻辑标尺,是一种主观感受。所以严格来说,梦中的“时间流逝速度”并没有可以量化的数值。处于睡眠状态时,由于摆脱了现实生活节奏的束缚,大脑的一些区域比清醒时更活跃、运算速度更快,比方说对白天经历的演绎、回放速度可达真实情况的6~7倍。即便在清醒状态,因为大脑的“计时工作”是分散的,不同的神经回路对具体活动均有各自的计时机制,神经细胞的活动性会影响对时间长短的估计,所以人们对时间的感受依然存在着不同。子曰:“一个男人与美女对坐1小时,会觉得似乎只过了1分钟;但如果让他坐在热火炉上1分钟,却会觉得似乎过了不止1个小时。”就是这么回事儿。总而言之,身处梦地的利维有充分的“时间”来享受邓茜的一切。
世界1 天朝之战 28
时间有了,空间呢?毕竟是约会,环境、气氛都很重要。利维真想高标准严要求地构造一个埃舍尔式的“不可能空间”,可是苦于没有职业造梦师那么高绝的技巧,只好退而求其次,搞出了一个他心目中最最浪漫的环境——只有两个人的阶梯教室。
呃,在梦地盖上几间房、几栋楼,这种小儿科嘛,按理说随便哪个crab都能轻松完成(所以crab世界的房价一直比较合理);谁料想利维同学到这儿犯了大难,强迫症发作一样,看哪哪不爽、干啥啥出错,直到邓茜现身,阶梯教室仍是稀里糊涂乱七八糟,别提营造氛围玩浪漫了,就算是开门见人都不好意思。
“这是干嘛呢?”邓茜向门里探出上半身,头顶呆毛东倒西歪,黑油油的马尾长辫笔直垂下,一手扶着摇摇欲坠的大号近视镜,到处寻找下脚处:“装修失败还是拆迁伊始?”
“……”利维支支吾吾吭不出声。
“你这造梦水平……连幼儿园小朋友都不如啊。”无奈版邓茜。
“……”利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虽说只是约…炮,好歹得留个能坐能躺的地儿吧?”毒舌版邓茜。
“……”利维恨不得钻个地洞进去!
“你要是只园丁鸟,肯定得打一辈子光棍儿。”没完没了版邓茜!
“……”利维要抓狂了!
邓茜邪恶地笑笑:“好啦好啦,不逗你啦。刚才全都是开玩笑,若有冒犯之处,90°鞠躬!”——当然只是说说而已,鞠躬什么的绝对不可能,不然就不是她邓茜了。
“……你……你欺负人!”利维正太、小受两大属性一并全开,只差没呜呜呜哭出来了。
“算了算了,时间不等人,回去再吐槽你。”邓茜施展神通,转眼将约会空间重构完成。依然是那座圆形阶梯教室,但已井井有条、焕然一新;鲜艳的红丝绒窗帘垂悬四壁,完全阻绝了梦地的阳光;仅有的一束灯光自上而下照耀讲台,将羽毛花纹的实木台面沉浸入黄灿灿的柔光里;天花板变成了一块巨大的星空幕,奇特的蓝色光点闪闪烁烁,仿佛美丽的新西兰怀托摩萤火虫洞。
邓茜这哪是帮忙,分明是谋杀——这下子利维想死的心都有了:在现实世界是屌丝,到了梦地仍是战五渣;第一次约…炮——不对,是约会!——就在女孩子面前丢如此大人,我没脸活了我!……
待瞳仁渐渐回复光泽,邓茜一声没吭,而是嘤嘤咽咽地哭了。她这一哭不打紧,可把利维吓得够呛,本还有点儿硬度的交接器疲软成一滩:“……怎么了?别哭啊,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眼泪是女人的杀手锏,女孩子一哭,但凡有点儿人性的汉子一般都会气短声噤,更别提涉世未深的利维同学了。要说为什么——早在人新世,科学界就发现女性的眼泪能压抑男性 性 兴奋:只要嗅到女性的眼泪,男性的性…欲和雄性激素水平就会下降,大脑中与性 唤起有关的脑区也会降低活性;再加上同情、怜爱等心理因素起作用,哭鼻子这一招自然屡试不爽,既能降伏雄性人类,也同样能撂倒crab爷们儿。
“不是。”邓茜哭着摇摇头。
“……那……”
“读过《诗经·召南·草虫》吗?”
“哈?”利维莫名其妙。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
“听不懂……”
“没事。我背着玩的。”邓茜在藕臂上蹭掉眼泪,偎趴在他仍在喘息起伏的胸口上,又不说话了。
爽翻之余,利维还是不禁后怕起来。说一千道一万,他推倒的可不是寻常女孩,而是一位圣触女——何为圣触女?圣触女就是在crab的上帝——蟹神面前宣誓永保触女之身、将自己的一切统统奉献给蟹神的女性。你敢和上帝抢女人?!你敢抢上帝的女人?!就算不会遭神明报应,于理于法也都是该杀头枪毙的大罪;就算不被杀头枪毙,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啊……(那你小子早点儿干嘛去了?这会儿又来后悔!)
“邓茜。”利维说:“咱们这样做,不犯法吗?”
“犯法?”
“你是圣触女,是……”
“你想多了。我们都这样,没人管的。”
“哈?”利维大跌眼镜。
“奇怪吗?”邓茜戴好眼镜,像忍着很大痛苦似的,颦着眉、啮着齿,吃力地站起身,向利维伸出右手:“跟我来。”
世界1 天朝之战 29
邓茜牵着利维的手,带他走出阶梯教室,踏入了无边无际的白色空间,行走在一个看不出任何起伏和曲率、布满黑白格子图案的理想平面上,无论哪个方向都遥远得